第4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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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想到堂堂天帝竟施展出如此精細的女兒刀,可如女兒家繡花般輕盈的刀法中,卻蘊藏著連紫微都無法企及的變化,每一刀的變化都被精心衍算過,準確無誤,雖然刀速很慢,可后發(fā)先至,以巧破力,又似潺潺溪水纏綿不絕。 九刀過后,紫微再敗于玉皇。 “你又輸了?!?/br> 收回用來修指甲的十指刀,玉皇大帝立于城頭,瞇起雙眼促狹地看向紫微。他是唯一一個修煉天帝道法的天帝,天帝道法主修品德才賢,即便修為已至穹天,可玉皇的精力畢竟有限,想要再去修煉殺意、戰(zhàn)技,就算再過個數(shù)萬年也比不上紫微等人,可若無一技傍身,終究太過危險,于是便有了這一招十指刀。 像愛惜自己十指般愛惜此刀,衍算變化,每一刀皆有九九變化,精確而縝密,即便速度力量皆不及,可只要玉皇看準算清,九刀過后,便是君圣級的強者,亦會敗于此刀之下。 “我練了九萬年的刀法,用來對付紫微你,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不過,也該是它現(xiàn)世之時了。” 玉皇意猶未盡地說道,他望向天穹,在夜幕之上是刻上他璽印的重重天宮。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可若現(xiàn)實真如此,玉皇自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他的天帝,也不會沒日沒夜的去練這一刀。在玉皇心中,紫微于十指刀,只不過初試鋒芒罷。 看向顫抖著眸子面露不甘的紫微帝君,又看了眼身旁面色慘白的勾陳,玉皇心情大好,最后補充道。 “所謂成王敗寇,你紫微三敗于我,已無東山再起的可能。等你死后,我自會為你尋一傳承者......至于后土陛下,和紫微一樣,你還有兩次機會?!?/br> 話音落下,玉皇嘴角微翹,打量著兩帝殘余的二十萬人馬,正想繼續(xù)他“點兵點將”的游戲。 夜幕中忽地躥來一尾墨綠的火光,轉(zhuǎn)眼后,頭戴鬼面的騎兵從橫刺里殺來,行如風,銳如光。當先的是一員銀袍小將,手持雙股劍,殺氣懔懔,而在“他”左右各有一員大將,擊鼓鳴鑼,聲調(diào)卻幽幽凄凄,刺耳無比,攜著墨綠的鬼火,卻顯得無比詭譎妖異。這突然殺至的騎兵仿佛一把尖刀狠狠*插入兩軍陣營,紫微黃巾和天兵天將本膠著而戰(zhàn),陣形散亂,鬼面騎士橫沖直撞,憑著區(qū)區(qū)三千之眾,硬是殺開了條血路,將兩軍分阻于南北。 騎著青鸞鳥的女子眉頭微蹙,放眼看向城頭也是一般神色的玉皇,手捏印法,口中念念有詞,從她背后騰起九條土龍,直飛沖天,堪堪打斷了玉皇“點兵點將”的法術。雖偷得空子破去了玉皇的道法,可后土非但沒能松下一口氣,反而心情愈發(fā)沉重起來。 兩軍已被鬼面騎切割得渭涇分明,猝不及防下,將士們都沒能反應過來,古怪的騎兵掩殺而至,瞬間亂了陣腳,不知所措地愣在當場。這一陣沖殺,兵亂馬驚,短短兩三柱香的功夫,又折損了萬余人馬。 后土面露深思,紫微喘息著皺起眉頭,玉皇瞇起雙眼。三人在來到大周前,都已將局勢衍算通徹,除了幾方天帝外,再不會也不可能有人來插手這場戰(zhàn)局。然而眼前這隊古怪騎兵的出現(xiàn)絕非偶然,不早不晚,正巧在戰(zhàn)局即將落定之時登場,若非萬萬中之一的巧合,那便是有大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落子布局,卻打著坐山觀虎斗的主意。 想到這,玉皇大帝的好心情頓時化為烏有,沉下臉,十指蘊出圈圈光華就要向鬼面騎點去。 “陛下們,久違了。” 含著笑意的話音傳來,四方天帝同時轉(zhuǎn)頭,向南面的山坡望去。 “是你?” 后土輕咬朱唇,黛眉挑起,強忍著驚訝,良久方才遲疑著道。 “你和孔宣一戰(zhàn),未曾受傷?” 天吾山位于東勝之南,后土本也將天吾山的勢力考慮在戰(zhàn)局中,然而兩天前周繼君重傷于孔宣的五色神光下,世人皆知。再者,天吾山雖名聲顯赫,然而可戰(zhàn)之兵不過五萬,后土自然不懼。誰曾想戰(zhàn)事正激烈時,君公子談笑風生著現(xiàn)身當場,哪有半點重傷的模樣。 “在下的確被孔君傷了,不過那隊騎兵竟敢趁機偷襲我天吾山,我雖負傷,也要出兵天吾山將其剿滅?!?/br> 周繼君輕笑著道,話音落下,后土一臉冷意,紫微面露不信,玉皇則哂笑著。 若他們信了周繼君的鬼話,他們也不就是雄踞一方重天的天帝了,可當夜幕拉開,五萬天吾山西征軍馬踏大周,出現(xiàn)山坡上時,四方天帝無不動容。 區(qū)區(qū)三千鬼面騎雖能趁一時之亂,可只要等將士們回過神來,結(jié)陣而殺,那鬼面騎再驍勇,也不過是沙漠中的一朵火焰,轉(zhuǎn)眼后就會被撲滅。可一下多了五萬生力軍則大不相同,雖無攻陷大周的可能,卻能左右眼下的戰(zhàn)局,無論君公子相助哪一方,那一方必完勝。 紫微帶來了二十萬星兵,后土麾下五十萬黃巾,勾陳三十萬,玉皇雖孤身一人,卻有化腐朽為神奇的“點兵點將”道法,彈指間便能化敵軍為己方雄獅。 那姍姍來遲的君公子,只帶了區(qū)區(qū)五萬兵馬,落入百萬多人的大戰(zhàn)中片刻淹沒,此可時卻成了主宰戰(zhàn)局走向的殺子。 “對了,在下唯恐那鬼面騎太過厲害,這五萬人不夠用,因此還帶來一物?!?/br> 目光游走在四方天帝身上,周繼君玩味的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支小豪。 見著那筆,便連玉皇也是心頭一跳,那小豪非是尋常的小豪,即便隔了許多年,玉皇仍記憶猶新,若非驅(qū)神君圣用它召喚出數(shù)以千計的神鬼妖佛,天宮大軍又怎會節(jié)節(jié)敗退,成就了平天一世梟雄之名。 而驅(qū)神初返四大部洲,便被君公子戰(zhàn)敗于北俱蘆洲的消息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第七百二十三章 生離死別 宮苑深處,溪水潺潺,順著延綿通幽的小徑而行,不多時,身形高壯的男子便已來到了華胥宮前。 他彎下腰,撈起一捧溪水,浣洗著染滿衣衫的血漬。 在他身后是遍布如灘的尸體,三萬禁宮衛(wèi),五千大內(nèi)侍衛(wèi),他不過用了兩柱香功夫便殺了個干凈。紫微宮中,第一驍勇善戰(zhàn)當屬他破軍,第一忠心耿耿的也是他,今日來此,是要為陛下斬殺隋朝偽帝,一路殺來,不知殺了多少化身侍衛(wèi)的修煉者,可破軍總覺有些不對勁,至于究竟哪里出了岔子,他卻無法道出。 雖未能為陛下?lián)P刀立馬,廝殺于疆場,可破軍的皇宮之行卻不容有失,陛下想要立武不平為傀儡,則需取得隋帝楊廣的頭顱以及他擁有九五皇道精氣的心神,否則就算殺敗勾陳星兵,這大周仍是鏡花水月。 心中那一絲不祥的感覺愈發(fā)濃重,破軍皺了皺眉,強壓下復雜的心緒,起身大步向華胥宮走去。 推開雕龍松木門,宮內(nèi)燭光冉冉,映上帝王僵硬的身軀,轉(zhuǎn)眼后,破軍的神色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你就是紫微宮第一戰(zhàn)將,破軍星主?” 守護華胥宮的侍衛(wèi)少說也有兩千人,此時橫尸遍地,血流成河,血水直延到陛座前的紅發(fā)少年腳下。 “天吾山周古?” 破軍瞳孔陡然縮起,死死盯著把玩著金黃色心神的小獵風,神色一分分的冷凝下來。 “你天吾山也想要分一羹?” 聞言,周古嘴角浮起妖冶的冷笑,上下打量著破軍,半晌開口道。 “你說錯了,非是分一羹,從我天吾山出兵的那一刻起,大周注定已是我兄的囊中之物。” 破軍沒有說話,只是從腰間拔出了他的戰(zhàn)刀,刀鋒被鮮血洗滌過,再看不出原先的顏色,黯沉得令人心悸。破軍舉刀指向周古,從頭到尾目光都未曾偏移開周古手中的心神,周古說的話他絲毫不在乎,他所要做的只是聽從紫微的命令,帶走楊廣的心神。 看著緩步向自己走來的男子,周古止住笑,及腰的長發(fā)蕩起一陣火風。深吸口氣,周古強壓下濃烈的戰(zhàn)意,緩步走上陛坐,目光越過破軍落到殿門處。 “破軍星主,你可以出來了?!?/br> 小獵風天生好戰(zhàn)嗜殺,玄天巔峰的破軍無疑是個好對手,可這一戰(zhàn)卻不屬于他。 破軍止住腳步,就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又升起不祥的預感,比之先前還要強烈?guī)追?。閃爍輕跳的燭火忽地一黯,龐大的身軀撞碎黑暗的夜色,飛撲向破軍。破軍高舉戰(zhàn)刀挑過頭頂,低吼一聲,迎向那柄赤紅的巨斧。 皇者破軍,每逢亂世必出。 武道蛇人的法寶現(xiàn)于黑衣青年手中,周身涌出如赤炎般的煞氣,和青年的殺意融為一體,相得益彰。 天吾山中的破軍星主戰(zhàn)紫微宮里的破軍,巨斧抗戰(zhàn)刀,兩股慘烈的戰(zhàn)意從他們的兵刃上傾蕩開,如此相似,只不過一股冉冉升起,另一股則已日暮西山。 青年一頭黑發(fā)狂舞如魔,眸子通紅,眼見斧鉞被戰(zhàn)刀一寸寸的壓下,他的面龐上浮起如朝陽初升的紅暈,而后如鯨吞般吸卷長氣,道力聚于胸口,大喝一聲。 “破!” 破軍星主積蓄了數(shù)十年的道力終于在這一刻達到飽和,突破法天巔峰,踏足玄天。 玄天下品對玄天巔峰。 斧鉞一寸寸地揚起,扳回劣勢,手持戰(zhàn)刀的中年人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的,可心中卻已翻江倒海。眼前青年的一身道意他再熟悉不過,十四主星第一戰(zhàn)神,北方破軍,像極了當年的自己。世無長恒,便是星辰也有凋零的那一天,自己執(zhí)掌破軍已有萬多載,戰(zhàn)遍天地闖下偌大名頭,可終會有走上末路的那一天。 那一天,莫非就是今日? 還未等他再想下去,年輕的破軍星主已將突破時超越境界悉數(shù)醞于斧鉞,又是一聲怒吼,沒有什么惺惺相惜抑或豪言壯語,破軍星主縱身躍起,天頭星光燦爛,北方天野中那顆破軍星辰光華大放,如潮涌般沒入他額心,而被他遮擋住身形的紫微宮破軍一臉木然。往日對他無比眷顧的破軍星辰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毫不留情的將他拋棄,不知是嫌他老邁,還是日復一日的賦予同一個人榮耀,萬多年下來已然膩味。 總之,天上地下只會有一個破軍星主,無論是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 年輕的破軍星主眸中閃過絕然之色,毫不留情地劈斬下斧鉞,紅光掠過,年邁的破軍被劈成兩半,心神從額心飛出,凄凄嗚鳴著,盤旋片刻,爾后四散碎裂,火紅的戰(zhàn)意流瀉于華胥宮中,轉(zhuǎn)眼被黑衣青年收入額心。 “恭喜了,破軍星主?!?/br> 端坐陛座的周古冷冷一笑,朝著破軍拱了拱手。 即便成就真正的星主之位,破軍也不敢對周古托大,收回斧鉞,朝向陛座拱了拱手。 “天吾山中,你是第一個親手摘奪自己星命者,只此一戰(zhàn),足以讓你成為眾星主之首?!?/br> 周古意味深長地說道,見著破軍未曾動容,方才頷首道。 “你且回轉(zhuǎn)西牛賀州,繼續(xù)做那妖王去,勿要再打大周之戰(zhàn)的念頭。” 聞言,破軍微微尷尬的一笑,轉(zhuǎn)瞬收斂,神情肅穆冷凝,像極了先前那個獨自一人從宮門殺到華胥宮的男子。 待到破軍走后,周古方才站起身,看了眼寬敞厚實的龍椅,喃喃自語道。 “這張椅子果然舒服,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坐。只不過,人間的帝王再權勢熏天,說不到底,終究不過一顆棋子罷了。” 丟開腦中的胡思亂想,周古莫名一笑,又看了眼腳下死不瞑目的楊廣,緊握著那顆心神飛出華胥宮。 ...... 夜幕下的戰(zhàn)場闃寂無聲,周繼君撥弄著那支“神筆”,面色從容,心中卻忐忑著。 適才他耍了個花招,讓四方天帝先入為主,以為拿到這支筆毫便能像驅(qū)神一般召喚出仙神妖佛。周繼君也花了不少心思,可愣是沒能從這“神筆”中尋出召喚仙神妖佛之法,想來驅(qū)神只是以筆毫為媒,除他以外,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用上這支小毫。 “你想要什么?” 良久,玉皇第一個開口問道,他低低一笑,打量著周繼君。 “卻不知君公子今日前來,是為了圖大周,還是為了報仇?!?/br> “報仇”兩字傳入耳中,周繼君瞳孔一縮,望向玉皇的目光愈發(fā)冷漠。離恨天上三十余載的清苦和孤獨他永遠不會忘記,也不會忘記玉皇的虛偽和狠毒。 強壓下復雜的心緒,周繼君將“神筆”收回懷中,目光逐一掠過四方天帝,半晌開口道。 “我雖已令門下兩徒前往水陸大會,可能否重新得到席位尚難說,今日來此只為那閣樓席位?!?/br> “水陸大會是佛家的水陸大會,那閣樓席位也是,公子不去水陸大會卻出兵大周,似乎太過牽強了?!?/br> 看向周繼君,后土大帝沉吟著道,彈指百年,如今的君公子已非當年那個身入她局中而不知的法天修士,百年后的他割據(jù)一方,兵鋒所指,竟隱隱和幾方天帝平起平坐。 “水陸大會的確是佛家的水陸大會,可為何各位陛下戰(zhàn)于大周卻不發(fā)兵大唐?” 未等后土回答,周繼君接口道。 “垂天道上的巨頭們已分得近半席位,剩下的席位人人覬覦,想要搶得則需擁有諸強莫及的勢力,并且安然無恙活到最后。諸位于此開戰(zhàn),與其為爭大周,其實不過是在像天地英豪展現(xiàn)你們的雄兵猛將罷了,不知君某所言然否?” 話音落下,額上已浮起淡淡皺紋的紫微冷笑一聲。 “你本已得到閣樓席位,卻突然離開長安,放任不管。君公子,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若我能料到會丟了閣樓席位,那我豈不是比圣人還要厲害?” 周繼君從容道,而后舉起右手,五萬西征軍同時向前邁出一步,橫行肆虐于戰(zhàn)場的鬼面騎也懸馬而立,肅殺之氣流轉(zhuǎn)于夜色下。 “多說無妨,我有雄兵五萬,愿助紫微陛下一臂之力。” 誰也沒想到周繼君會突然出言相助紫微,玉皇神色復雜,勾陳面容僵硬,后土低頭思量,只有須發(fā)皆白的紫微先是一愣,爾后仰頭大笑起來。 “好,好,無論你君公子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你助寡人占下大周,寡人許諾,除了周唐外,東勝神州皆是你君公子的地盤?!?/br> 三敗玉皇,紫微的天帝氣象正飛速流逝著,沉疴已久,又經(jīng)大敗,紫微再無法掌控他的天帝神位,須發(fā)皆白,已然老態(tài)龍鐘。他將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這最后一戰(zhàn)上,若是贏了,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他只要贏玉皇一次,明知周繼君心懷叵測,卻也不去顧及。 “那么繼續(xù)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