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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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稍微平淡點(diǎn),醞釀下結(jié)局的高*潮,貌似結(jié)局比之前預(yù)想中的還要早些~) 第八百八十四章 扣樽獨(dú)嘯,不知今夕是何年 (第三更) —————— 高舉酒盅,周繼君一飲而盡,星月之光透過琉璃般的殿穹傾灑而下,在幽暗的大殿上綴滿如螢火般的光暈。 一盅接一盅,一樽繼一樽,白衣男子喝得興起,竟于這九天之上高歌起來。 歌聲遠(yuǎn)蕩,幽幽低沉,牽動日月星辰搖晃亂舞,偏離了原先的運(yùn)行軌跡,卻被高坐陛椅的魔君雙手灌氣,用盡全力扶正,方才不至于天象改變,天下大亂。 皺了皺眉,有著一頭火紅長發(fā)的魔君看向微醺的男子,眸中泛起一絲極其細(xì)微的波痕,稍縱即逝。 “這酒當(dāng)真和時間一般,看起來多,怎么也耗不完,可這一轉(zhuǎn)眼便消逝殆盡了?!?/br> 一曲歌罷,周繼君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酒樽,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 兩百年前,他一局定乾坤,從此強(qiáng)弱之勢已分,只要不出大礙,過了千八百年,天地穹宇問鼎輪回已成定局。而周繼君也將軍國大事交給手下人,平日里或是修煉,或是和碧華游山玩水,或是找上三兩好友飲茶論道,除此之外便是上得這九天魔君宮找周古說話。 周古已成魔君,心無情思,自然是周繼君獨(dú)自而語,他則似聽非聽的高坐陛椅,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咕,七日我便要去殺覆海了?!?/br> 沉默許久,周繼君開口道。 那年周古成就心魔主君,周繼君隨之上達(dá)九天,發(fā)下重誓而離。 既然是覆海一手釀成此事,那只有將覆海斬殺于幽冥海,提著他的首級和心血來此,方可解除周古這場劫難。這兩百年多來,周繼君看似悠閑自在,然而心里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孤居魔君殿的周古,可一來戰(zhàn)局未定,二來周繼君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將那高深莫測的幽冥海霸主斬殺于君子劍下。任你天資再高、奇遇再多、修行再努力,可修煉到后來,比拼的還是時間和底蘊(yùn)。 花費(fèi)了兩百年將一身道力提升至將近三百星,且流轉(zhuǎn)不絕,即便鏖戰(zhàn)百日也盈而不虧,就算月羅剎、左游生、沙摩尼三人聯(lián)手,施展全力也無法戰(zhàn)敗周繼君。非是三人太弱,也不是這些年三人荒廢修行,事實(shí)恰恰相反,無論月羅剎、左游生還是沙摩尼,距離穹天巔峰也只差一線,算是頂尖強(qiáng)者中的至強(qiáng)者。 卻是兩百年后周繼君距離那個煌煌大衍千萬載史書中從未出現(xiàn)的境界越來越近,或許并不能稱之為境界,只是一個全新的封號。可越是接近,周繼君卻覺得它越是難以企及,莫名的不安每每從心底涌出,三百多年積累起來的寵辱不驚也難以壓下。 抬頭向周古望去,周繼君微微一怔,卻是說出那番話后,周古依舊面無表情的看向遠(yuǎn)方。 按理說覆海將他陷入此境,在他心底某處應(yīng)當(dāng)對覆海無比痛恨才是,聽到自己這番話也該有所表示,可為何他卻一副全然不知覺的模樣。 心中浮起nongnong疑惑,周繼君能算盡天機(jī),也能看破人心,可偏偏猜不透昔日親密無間的好兄弟如今所思所想。 沉默許久,周繼君暗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阿君我修煉三百余年,如今已至大成,本打算先去殺一兩個圣人,破去這世間荒唐法??蔀樾纸K究放不下你,同圣人之戰(zhàn)雖已有四成把握,從古至今恐怕再無一人敢這么說,然而尚有六成在圣人那方。此戰(zhàn)艱險,若是輸了,怕是無法再殺覆海將你解救?!?/br> 話音落下,周古依舊無動于衷,周繼君默然,怔怔地望著酒樽,又過了良久,深吸口氣站起身,便要往殿外走去。 余光中,一襲素白的裙紗飄過眼簾,周繼君猛地一愣,雙腳仿佛被牢牢釘在地上般,再無法移開半步。 三百多年間經(jīng)歷了太多風(fēng)雨滄桑,人若有了太多故事,將心頭塞滿,記憶也會隨之變淡,那些風(fēng)花雪雨海誓山盟放在曾經(jīng)或許如刀刻般深入骨髓,可如今,回首再望去時,雖惜故往,卻已非今夕。 和周繼君一般,有著顛倒眾生容顏卻素雅如淡梨的女子也是一愣,止步于九天魔君殿前,怔怔地望向周繼君。 四目相對,眸波如水傾蕩在九天星下,都想掙脫,可一時間,竟是誰也無法移轉(zhuǎn)目光。 自下山后,周繼君征戰(zhàn)殺戮,布局謀江山,一度沉溺于英豪偉業(yè)中。而白依依則轉(zhuǎn)世又出世,素群淡顏,行于蕭條亂世外,或許偶爾也會望一眼熔爐中那個功成名就的男人,也曾邂逅過,可這一切都止不住她那顆愈發(fā)寧靜的心。 時隔三百余年,再度相遇,卻仿若往事重演,和那年落滿梨花的荷塘前一樣齊齊發(fā)著愣,一樣有著不會說話的小獵風(fēng)。 沉默。 冷風(fēng)從殿外涌來,掀起裙紗翩躚,銀發(fā)流飏,也將周古堅(jiān)硬如磐石的銀袍吹起。 火紅的長發(fā)下,是一張不再沉如止水的面容,當(dāng)那抹道不清意味的笑靨綻放,幽暗了千萬年的魔君殿陡然變得明亮起來,好似春花秋月,卻也打破了周繼君和白依依間的沉默。 “依依......好久不見?!?/br> 憋了半晌,周繼君有些窘迫的說道,繼而想起一事。 “難不成這些年來你都會來此?!?/br> “嗯,兩百五十二年?!?/br> 光陰荏苒,歲月流逝,依依的聲音卻毫無半絲變化,和從前一般淡漠而悅耳。 相視一眼,兩人再度一愣,轉(zhuǎn)爾嘴角都浮起一縷莫名的意味。 兩百多年來,兩人皆是這九天魔君宮的??停仓挥兴麄儍扇?,可偏偏從未相遇過,直到今日。倘若周繼君早走一步,依依遲來稍許,或許連這次也會錯過,從此以后再無相見的機(jī)會。 那年落云山的生離死別依稀浮現(xiàn)于眼前,往事雖已如煙云,重新回記時也只是心中刺疼,可再度相遇時,卻又有種別樣的感覺。 有些尷尬,有些陌生,還有一絲讓周繼君難以抑制的慌亂,即便如今的他已是天地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可面對依依,那種感覺仿若又回到了昔日的天機(jī)府。 心跳漸漸加快,如同當(dāng)年那個歷盡艱難險阻初至天機(jī)府的男童,周繼君面頰guntang,深吸口氣向依依走去。 —————— (終究還是沒忘了依依,本來不想寫這一出先,可想想小說畢竟不是現(xiàn)實(shí),所以......) 第八百八十五章 一諾百年 (第一更) ———————— 心跳漸漸加快,如同當(dāng)年那個歷盡艱難險阻初至天機(jī)府的男童,周繼君面頰guntang,深吸口氣向依依走去。 孰不知這一動卻將此時此刻兩人間微妙的關(guān)系打破,抬頭看了眼周繼君,一身素裙的女子下意識的后退半步,卻沒言語。 心頭咯噔一下,周繼君腳步陡滯,有些窘迫的立于當(dāng)場,不由進(jìn)退兩難起來。 鋪滿大殿的明媚笑顏瞬間消散一空,宛如燈火闌珊時,縱然花月再好,卻也落滿凄涼和惆悵。 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周繼君打量向眉頭絞成一團(tuán),滿臉不悅之色的魔君,心中不由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 難不成,小咕是想....... 回眸向依依看去,就見她目光閃爍,眸中浮起一抹深思。 倘若真是這般,想必依依也不會生氣。 少年人的輾轉(zhuǎn)猶豫回蕩在心頭,下一刻,周繼君微紅著面頰,大步走向依依,未及她躲閃,輕舒臂膀?qū)⑺龘霊阎?。肌膚相觸的那一刻,四目相視,兩人同時一顫,三百多年前的那一幕似又重演,只不過多了數(shù)不盡的陌生和尷尬?!翱┛┛?.....” 清脆的笑聲從陛座上傳出,nongnong的笑靨浮于那位魔君臉上,他生為獵風(fēng),從小和周繼君相依為命,遇到待他如師如母的依依,自然也把她當(dāng)成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被逼吃食了這世上唯一的同類,成為氣魔,他本該絕情絕義,奈何心底深處卻有一條永遠(yuǎn)無法彌合的傷口,傷口中藏著那只茍延殘喘著的小獵風(fēng)。 之前周繼君尚以為斬殺覆海才能將周古解脫出來,卻不知,小獵風(fēng)真正在意的,不是覆海,也不是什么圣人,而是他的阿君和依依。 “夠了沒有。” 芳澤幽幽,縈繞鼻間許久不散,耳邊傳來女子淡漠卻攜著幾分莫名情愫的聲音。 手臂微松卻沒離開多少,周繼君入神地看向久違的夢中伊人,連同那絲久違的感覺也漸漸從心底深處鉆出。明知是錯誤,明知自己一旦再陷入便會辜負(fù)了另一個女人,可那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一經(jīng)生出,再無法收回,漸漸壓倒理智,引誘著周繼君幾乎肆無忌憚的盯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心中雖有些慌亂不安,可轉(zhuǎn)瞬即逝。 終于,一絲波瀾自依依如古井不波般的眸仁中蕩起,輕嘆一聲,白依依扭過頭,好似承受不了周繼君燒得她芳心微微發(fā)燙的目光,半晌,輕聲道。 “你試也試過了,現(xiàn)在總該放手了。” “我若放手,小咕便永遠(yuǎn)無法走出這座宮殿?!?/br>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死皮賴臉了?!?/br> ...... 空冷幽寂的九天大殿上,紅發(fā)魔君獨(dú)坐陛椅,他的目光至始至終未曾離開周繼君緊擁白依依不放的手臂上,面容雖一如既往的僵硬,可眸中的笑意卻愈發(fā)明晰。 “不要孩子氣了。你知道,這世間情事如流水,逝去了便無法重回?!?/br> “即便為了小咕,你也不愿意嗎?!?/br> 周繼君直視向依依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眸子,沉聲問道。 話音落下,兩人都沒再說話。 誠然,周繼君又當(dāng)了一回威逼利誘的偽君子真小人,可如今的他已非當(dāng)初那個對情事一知半解的少年,周繼君心里清楚,倘若依依對自己真的再無半絲眷戀,定然早已拂裙離去,斷不會滯留于此。何況先前兩人初見時的那一刻,四目相對,即便依依裝得再淡漠再冷靜,可周繼君依舊能從她蜷起的玉指上看出她心中的彷徨,就如同那年天機(jī)府時,每每周繼君的功課有所進(jìn)展時,她總會如此。 那時她彷徨的是該不該讓周繼君賭上身死,去迎接藏象之劫,而眼下彷徨的則是自己到底是留是走。 終究,依依還留下了,也落下了那句絕情絕義的話語,和之前最后一次遇上時一樣。 繾綣的暖意化作萬千情絲游蕩在手指間,周繼君心底焦灼亦有些痛苦。 說到底,還是自己負(fù)了她,負(fù)了這個曾經(jīng)手把手教自己修道、習(xí)武的女子,負(fù)了這個不惜付出自己性命成全他一世強(qiáng)者英豪之名的的女子?;蛟S正因如此,當(dāng)看到在西海妖族擂臺上,緊緊摟抱在一起的少年少女,明知那個從此噬血為生的少年日后會掀起滔天殺孽,前往一方輪回化身兩神,一者口道有光高居天國,一者匿藏地獄執(zhí)掌黑暗,各攜教眾爭斗世間,周繼君也毫不猶豫的將他們帶回山中,悉心傳授道法。 少年時候千萬諾,自道從此長相許,可又有幾人能做到。 輕嘆口氣,周繼君看了眼殿上滿臉笑意的魔君,下意識的松開手,余光中,白依依眸子眨閃,掠過復(fù)雜之色,轉(zhuǎn)瞬即逝。 “七日后我要去戰(zhàn)覆海了。” “幾成把握?!?/br> “五成有余?!?/br> 周繼君淡淡一笑,平靜的說道。 戰(zhàn)圣人周繼君尚有四成把握,可戰(zhàn)覆海卻僅有五成,足以說明深藏幽冥海中的那個巨擘實(shí)力之強(qiáng),在周繼君心中只弱圣人少許??蛇@世上又有多少十足把握之事,若等到有了十足把握的那一天,滄海桑田,白衣蒼狗,卻不知又會出現(xiàn)多少變數(shù),周繼君等不了那么久,因?yàn)樗男脑缫丫肓恕?/br> “覆海很強(qiáng)。” 看向周繼君,白依依沉默半晌,開口道。 “我知道。再然后,我要去殺圣人了。” 依舊輕描淡寫的說道,可當(dāng)周繼君話音落下,身旁的女子猛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