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姐,你真是的。"蘇舒生氣地把劍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奇怪的是,馮婧坐在座椅上,一動也不動。既不開燈,也不說話。 范思哲的手指依然在黑白鍵上跳躍,對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 蘇雅氣沖沖地走到范思哲面前,一把抓住范思哲的手臂:"你給我住手!一切都結(jié)束了!" 范思哲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怔怔地望著蘇雅。 然而,鋼琴聲卻沒有停止。 這首《少女的祈禱》,根本就不是范思哲彈出來的,而是事先錄好音放出來的。怪不得,她一直感覺氣氛怪怪的。 "天??!你們在做什么?"蘇雅呻吟了一聲。 "姐!"背后傳來meimei的驚叫聲。 蘇雅回頭一看,meimei的身旁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手上拿著一把鋒芒畢露的短刀,刀刃橫在meimei的脖子上。 是陳欣妍! 蘇雅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攫住了,透不過氣來。 "蘇雅,你真多事!"陳欣妍的聲音冷得讓人打顫,"你和你meimei,都該死!" 完美謀殺(二) 陳欣妍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文靜成熟,很有理智??纱藭r的她,即使戴著眼鏡,也能看到鏡片下的兇光。 "你小心點,別傷著我meimei!" "是啊,欣妍,她是無辜的。"范思哲笨拙地走過來,想要勸阻陳欣妍,卻被什么絆住了,摔了一跤,摔倒在蘇雅面前。 蘇雅撿起蘇舒扔在地上的劍,耍了個劍花,驀然轉(zhuǎn)身,劍尖頂在范思哲胸前。 陳欣妍笑了:"你拿把道具劍干什么?" 蘇雅厲聲道:"你看清楚,這是道具劍,還是開了鋒的真劍!" 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劍尖刺進了范思哲的禮服里。 陳欣妍愣住了:"誰又把劍換了?思哲,是你?" "不是我!"范思哲連連擺手,"蘇雅,你別太用力,我胸口好痛,血都流出來了。" "是嗎?"蘇雅露出個溫柔的笑容,"那你叫她放開我meimei。順便告訴你一聲,劍是我換的。" 原來,蘇雅早就和蘇舒商量好,不演最后一幕自刎的戲。事先,蘇雅還特意檢查了一下道具劍,故意換成真劍。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蘇舒還可以拿著這把真劍自保。 叫馮婧來觀看演出是第一道保險,這把真劍是第二道保險。如果沒有準(zhǔn)備,她又怎會輕易讓meimei以身犯險。 可惜,馮婧被暗算了。直到現(xiàn)在,她仍然坐在座位上,一點動靜也沒有。 "欣妍,你放了蘇舒吧。我們的事,和她無關(guān)。"范思哲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陳欣妍一口回絕:"不行!我放了她,就更沒辦法控制蘇雅了!她一定會和林美萱一樣,拿你彈不了琴的事要脅你。" "不會!"蘇雅馬上表態(tài),"我發(fā)誓,只要你放了我meimei,我們姐妹兩馬上扭頭就走,絕不把你們的秘密說給別人聽,否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你看,她都發(fā)毒誓了!"范思哲苦苦哀求,"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陳欣妍冷笑:"放了她?放了她我怎么辦?還發(fā)毒誓?現(xiàn)在誰還相信這個?哪個男人沒有發(fā)過誓?哪個女人沒有說過謊?有用嗎?我前腳放了她,她們后腳就會報警。再說了,她們還知道你彈不了琴的事,我們兩個人都有把柄落在她們手上,一輩子都要聽她們使喚!" 陳欣妍咬咬牙,兇光畢露:"蘇雅,我數(shù)到三,你放下劍!不然,我就殺了你meimei!" 蘇雅大喝:"你敢!" "我不敢?我為什么不敢?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我怕什么!"陳欣妍狂笑一聲,短刀已經(jīng)在蘇舒的脖子上拉出道血口子。 蘇雅腦子里飛快地旋轉(zhuǎn),手腕微微顫抖。 陳欣妍說得不錯,她既然早就暗算了馮婧、周胖子、吉振軒,分明是有備而來?,F(xiàn)在想來,范思哲肯定患上了對鋼琴的心理恐懼癥,再也彈不了鋼琴。這種事情并不奇怪,羅納爾多就曾在世界杯決賽前抽筋。蘇雅小說寫猛了的時候,看到word文檔都會作嘔。 顯然,陳欣妍是深愛著范思哲的,為了恢復(fù)他的信心,特意設(shè)計《望夫》這個歌舞劇,并且不知道利用什么關(guān)系說動了周濤,以學(xué)生會的名義全力支持,并拿到學(xué)生藝術(shù)節(jié)上表演。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陳欣妍由于久疏戰(zhàn)陣,排舞時竟然扭傷了腳,這才選中林美萱來頂替她的角色。想來林美萱也不是什么好鳥,知道范思哲有心理陰影彈不了琴,演出是一幕山寨版的后,借機敲榨范思哲。 蘇雅突然問范思哲:"林美萱是不是**過你?" 范思哲的臉色很難看,緊緊抿著嘴,沒有回答。 蘇雅不懷好意地笑:"聽說林美萱那方面很有經(jīng)驗,能把男人搞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范思哲沒敢說話,那邊陳欣妍已經(jīng)怒火沖天了。 "蘇雅,你聽清楚,我數(shù)到三,你再不放開思哲,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蘇雅淡淡地說:"你數(shù)吧。" 她早就聽說過林美萱的風(fēng)流韻事,像她這種耐不住寂寞的女孩,仗著有一點青春的本錢,到處招蜂引蝶,豈會放過范思哲。陳欣妍狠下心來對林美萱下毒手,一方面固然是想保護范思哲,另一方面嫉妒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原因。 "一!"陳欣妍板著臉說,"蘇雅,我不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蘇雅氣定神閑,仿佛根本就沒將meimei的生死放在心上,"meimei,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姐......"蘇舒的臉上汗水直流,嘴唇有點發(fā)白。 "你看這個男生怎么樣?我讓他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陳欣妍冷笑:"你用他來威脅我?你威脅不了我的。" "是嗎?"蘇雅冷冷地說,"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我的性格向來是說到做到,絕不打一點馬虎眼。我說過會讓范思哲陪我meimei一起死,絕不會食言。不就是殺個人嗎,你都敢殺,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以為,殺人真的很有趣?殺了人后,飯都吃不下,閉上眼睛就看到死者的臉,還要擔(dān)心警察突然來抓你。" 蘇雅說:"你放心,我殺范思哲只是自衛(wèi)殺人,不會有警察來抓我的。" 陳欣妍大叫:"自衛(wèi)?你現(xiàn)在分明是劫持他!" "當(dāng)然是自衛(wèi)。你和范思哲密謀殺了林美萱,又殺了我meimei,還來追殺我。我是迫不得已,出于自衛(wèi)才殺了范思哲,還有你!" "二!"陳欣妍鐵青著臉。 "林美萱的道具劍是你換的,馮婧、周胖子、吉振軒也是被你在礦泉水中下了藥迷暈過去的。這種事情,刑警稍微調(diào)查下就可以查出來。" "別說了!"陳欣妍的手抖得厲害,蘇舒白瓷般的頸脖上一片血紅。 "二聲半!你再不丟劍,我就殺了你meimei!" "隨便你!"蘇雅對著范思哲搖手,"再見,范思哲先生。我祝你上天堂!" 長劍慢慢前探,鮮血從范思哲的胸口噴涌而出,滴落了一地。 完美謀殺(三) "等等!"陳欣妍煩躁不堪,眼神從蘇雅、蘇舒、范思哲三個人身上掃來掃去,最后還是落在了蘇雅身上。 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鋒,仿佛刀劍相擊般隱隱濺出火花。 陳欣妍的眼神兇狠嚇人,仿佛要吃了蘇雅一般。 蘇雅的眼神卻是平靜安詳,顯得胸有成竹。 陳欣妍猶豫著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放了你meimei,你們會幫我們保守秘密?" 她動搖了。 蘇雅心中暗喜,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我保證不會對別人說。" 陳欣妍還在遲疑:"可是,我能相信你嗎?" "你只能相信我。"蘇雅心平氣和地說,"現(xiàn)在,我們面前只有兩條路,第一條路,你殺了我meimei,我殺了范思哲,然后我倆拼個你死我活。第二條路,你放了我meimei,我放了范思哲,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活各的,相安無事。" 陳欣妍終于下定了決心:"那你再發(fā)次毒誓,毒誓中再加上你父親和母親。" "沒問題!我蘇雅在此對天發(fā)誓,絕不將陳欣妍和范思哲的秘密說給別人聽,否則我全家人不得好死!" "好吧!"陳欣妍撤回了她的短刀。 蘇舒趕緊跑到蘇雅身邊,她的脖勁上,依然流著血。 幸好,傷口不深,蘇雅用手絹給她做了簡單包扎。 "沒事的。"蘇雅拍了拍meimei的臉,"一切都過去了。" 那邊,陳欣妍也扶起范思哲察看傷勢,心痛得淚水都流出來了。 "只是皮rou傷,沒關(guān)系的。"范思哲畢竟是男人,忍著痛安慰女友。 蘇雅打點冷水來,把馮婧澆醒。" 馮婧總算清醒過來,使勁地?fù)u著腦袋,問:"蘇雅,我這頭,怎么這么沉,是不是給人下了藥?" "喲,你還知道給人下了藥??!"蘇雅把礦泉水遞給馮婧。 原來,有人將注射器的針管穿透了礦泉水瓶蓋,將液體**注射進去,然后用蠟封住。由于針管很細(xì),如果不是仔細(xì)察看的話,瓶蓋上的小孔很難被發(fā)現(xiàn)。 馮婧問:"誰做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蘇雅兩姐妹,又看了看范思哲和陳欣妍。 顯然,蘇雅兩姐妹不會對她做這種事,嫌疑最大的就是范思哲和陳欣妍了。 陳欣妍緊張地望著蘇雅,生怕蘇雅會不守諾言說了出來。 蘇雅看了看陳欣妍,微微一笑,說:"對不起,馮婧,我答應(yīng)了別人不說出來。不過,我在鋼琴腳下藏了一支筆。" "一支筆?" "嗯,一支錄音筆,德國產(chǎn),可錄音時間長達(dá)十幾個小時。你拿去聽聽,就一清二楚了。" 陳欣妍連忙跑去尋找錄音筆,可她哪是馮婧的對手。 馮婧沖過去,一個漂亮的擒拿手,將陳欣妍的胳膊反鎖起來,順手從鋼琴腳下摸出錄音筆。 陳欣妍破口大罵:"蘇雅,你無恥!混蛋!不得好死!" 蘇雅皺著眉頭說:"你這人,真沒素質(zhì)。我又沒違背諾言,我答應(yīng)過你不說給別人聽,就絕不會說給別人聽。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去給警方作證的。" 看到蘇雅越說越開心的樣子,陳欣妍的肺都?xì)庹耍?你真卑鄙!" "meimei,我告訴你。和君子打交道,一定要仁義道德。和小人打交道,就一定要懂得使用權(quán)謀。你對小人去講仁義道德,到頭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