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合拍
“林、綺、瞳?!备狄鉂梢蛔忠活D地品味著她的名字,“很好聽的名字,就像你的人一樣:綺麗奪目。”他戀戀不舍地攬著她繼續(xù)跳下一曲的狐步。 “謝謝?!绷志_瞳感受著從他掌心傳來的熱度,視線一遍遍地與他交融。也不知是因為劇烈運動、抑或是被男人的話語打動,她的心臟,竟開始在胸口翻騰了起來。 “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她連忙穩(wěn)住心神,反過來問道。 傅意澤聞言笑了,笑顏如春風(fēng)拂過:“你現(xiàn)在正參加著我的歡迎會,難道還不知道我叫什么嗎?” “你的歡迎會?”林綺瞳努力回憶著夏摯透露給她的信息,“你就是傅意澤?” “是啊。”傅意澤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宴會都快結(jié)束了,舞伴卻還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我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歡迎會主角?!?/br> 林綺瞳有些赧然:“我不太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所以來得比較晚,錯過了你的開場儀式?!?/br> “還避開了最重要的晚宴?!备狄鉂裳a充,帶著一股微嗔的哀怨。 看出他藏在眼里的笑意,林綺瞳也樂得配合,立刻連連告饒,一再表示下不為例,以后一定按時捧場,等等…… 傅意澤被她的賣力的‘演出’逗樂,俯身將嘴唇湊近她的耳朵:“其實我也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彼f,“剛才遇見你的時候,我正準備‘逃跑’?!?/br> 林綺瞳聞言,不禁‘撲哧’一笑:“看來我們還真是半斤八兩。” 見傅意澤不解,她便把她之前也準備離開的打算告訴了他。于是傅意澤也笑了起來。 兩人就這么一面跳舞、一面‘眉來眼去’地調(diào)笑,直看得周圍的人們下巴都快驚得掉了下來。 所以說,傅家這位被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就這么對一位在社交圈里名不見經(jīng)傳的神秘女士一見鐘情了?不然為什么之前明明連開場舞也拒絕掉了,現(xiàn)在卻摟著人家一支接著一支地跳舞、完全舍不得放手呢? …… “夏少,看來你的這位女伴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過得可開心多了?!?/br> 收到簡訊趕來的夏摯混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正在翩翩起舞的傅意澤和林綺瞳。他的表情一沉,表情頓時變得如寒冰一般冷徹。而緊隨其后趙少哲卻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偏偏還在不斷用風(fēng)涼話向他捅刀子。 夏摯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嗤笑道:“我的‘女朋友’不過是跟人跳了支舞,可你的那位——”他嘲諷地拉長了聲線,“還不知道正跟哪個野男人在風(fēng)流快活地開房呢!” 其實林綺瞳已經(jīng)在簡訊里告訴了他,安佳寧正在她開的房間里醒酒,并請夏摯轉(zhuǎn)告安佳寧的同伴。但現(xiàn)在既然趙少哲不知好歹地來挑釁他,那么他可不介意隱瞞真相給對方多找點惡心。 果然,趙少哲一聽,當(dāng)場臉色大變。 他剛剛已經(jīng)找了一圈,的確是沒看見安佳寧的影子。而夏摯作為安佳寧的前任‘金主’,本來就已經(jīng)讓他有了‘撿破鞋’之嫌,現(xiàn)在又被這么赤裸裸地暗諷他‘戴綠帽’…… 趙少哲頓時覺得顏面掃地、實在下不了臺,只能鐵青著臉,扔下夏摯灰溜溜地走了。 趕走了聒噪的挑事者,夏摯用鼻子哼了哼,然后把目光又重新放回林綺瞳和傅意澤身上。 他之所以邀請林綺瞳前來這個聚會,就是想趁眾人還沒意識到她的回歸之前,向他們宣告自己的‘所有權(quán)’。因為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林綺瞳的身份,他們一定會打起與俞家聯(lián)姻的算盤。畢竟俞家風(fēng)頭正盛,他們家有意,而林綺瞳既漂亮又優(yōu)秀,這樣劃算的買賣試問哪個家族會不動心? 夏摯費盡心機,就是想造成先入為主的假象、為自己與俞家的聯(lián)姻增添籌碼。沒想到稍不留意,卻被傅意澤鉆了空子。 他用力攥緊了拳頭,卻很快又釋然:區(qū)區(qū)一個傅家,他還不放在眼里。軍部也好,女人也好,都一樣只會是他們夏家的手下敗將。 夏摯在心里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對策,卻不想只是分神了片刻,等他再看向舞池中央的時候,原本共舞的兩人竟然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傅意澤拉著林綺瞳一路小跑出會場。 “你要帶我去哪?”被拉到酒店一樓大廳,看著傅意澤將鑰匙交給泊車小弟讓其開車過來,林綺瞳問道,“我自己有開車過來。” 傅意澤故作神秘地說:“你的車先放著,跟我去一個地方?!?/br> 見林綺瞳聞言露出懷疑的眼神,他不由好笑:“放心,保證不會把你賣掉!” 林綺瞳半信半疑,但心里也的確有些好奇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很快,泊車小弟把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輝騰開到了兩人面前。 “上來吧。”傅意澤為林綺瞳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比了一個‘請’的動作。 林綺瞳看了看車,又看了看他,并沒有動。那神情,仿佛他傅意澤真的就是一個不安好心的登徒子似的。 傅意澤又好氣又好笑,干脆破罐子破摔:“要是再這么懷疑我,我可就真的坐實罪名、把你給抱上車了!” 林綺瞳扶額:“說好的翩翩公子呢?我怎么感覺突然遇到了劫色的山大王。” 說得傅意澤哈哈大笑。 最終林綺瞳自然是上了傅意澤的車。 本來她還以為,傅意澤也許會比較套路地像大部分世家子弟一樣,帶著自己到某個安靜的地方去看看夜景或者喝點東西、散散步什么的,結(jié)果沒想到他開著車七拐八彎的,最后居然繞到西丹大街去買彩票? 看著他福彩、七樂、3d、雙色球等等幾乎每樣都買了兩張,林綺瞳終于忍不住抽抽嘴角,問道:“你……最近很缺錢嗎?” 傅意澤扔給她一個‘你怎么能這么沒有想象力’的眼神,用一疊彩票往她額頭上一拍,“你仔細看看,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 林綺瞳從他手里接過彩票翻了翻:“嗯?數(shù)字幾乎都一樣?”她愣了愣,忽然看出了端倪,“這是,我們航班出事的日期?” 傅意澤點點頭:“我不是說過嗎:飛機失事的概率可是111000000!如果這樣我們都能碰上,那買彩票一定會中頭獎!所以——”他指了指林綺瞳手中的彩票。 林綺瞳恍然大悟。在飛機上的時候,他的確這么說過。 “所以,我們就拿著它們等著中頭獎?” 傅意澤一噎,笑著摸了摸鼻子:“頭獎就不必了,就當(dāng)作個紀念吧?!?/br> 林綺瞳一笑,看著他把所有的彩票一分為二,雙方各拿走一分。 她發(fā)現(xiàn),傅意澤給她的印象,除了‘認真’之外,也許還可以加上‘幽默’和‘浪漫’?嗯……或者其實應(yīng)該叫作‘童心未泯’更恰當(dāng),因為接下來傅意澤又突發(fā)奇想地提出讓她陪他一起去什剎湖劃船。 “你確定我們要穿成這樣去劃船?”林綺瞳臉上滿滿的寫著‘不贊同’。 后三湖的風(fēng)景雖然漂亮,但游客那可不是一般的多。他們要是這樣一身華麗的晚裝去劃船……光想想都不覺得是個好主意。 “你要是真想劃船,不如還是去前三湖吧。你身上應(yīng)該帶著通行證吧?沒有就用我的好了。”她提議道。 傅意澤連連搖頭,直說前三湖從小玩到大已經(jīng)看夠了。后三湖雖然人多,可景點更多,而且在夜晚看著行人在兩岸悠閑地賞景納涼,也是一大樂趣,云云。 林綺瞳想了想,要不就客隨主便吧。反正衣著上,也是傅意澤穿得比自己夸張。所以也就妥協(xié)了,而妥協(xié)的結(jié)果,就是兩人果然被四周的游客集體圍觀。 其中一些年輕的女游客看到傅意澤一身雪白的高檔燕尾服、外加俊美高貴的外貌,直接腦補這是某個劇組正在偷偷拍攝諸如‘霸道總裁愛上我’之類的浪(狗)漫(血)言情劇,于是紛紛拿出手機對著他們一陣猛拍。 對此,林綺瞳無語望天。 他明明比她還大了兩歲好吧,怎么她現(xiàn)在居然有了一種‘帶著弟弟胡鬧’的違和感呢? 她干脆躲進搖櫓船的船艙里,留下王子模樣的傅意澤一個人繼續(xù)享受‘劃槳之樂’。 大約是看出了林綺瞳對暢游什剎湖實在興致缺缺,傅意澤最后終于把木漿還給了船夫,讓他把船慢慢劃出人滿為患的后三湖。 走進船艙,他看見林綺瞳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他陡然想起曾經(jīng)她告訴過自己,她暈機。那么極有可能,她也暈船。 傅意澤為自己的粗心懊惱不已。 “抱歉,我一時忘記你可能會暈船。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難受?”他問。 林綺瞳睜開眼,對他笑笑:“沒有,我不是每次都暈。今天感覺還好?!贝诤锊]有劇烈搖晃,所以她沒有眩暈的跡象。 傅意澤這才放了心。 “好像讓你感到無聊了?!彼肫鹱约壕尤荒X子一熱地帶著林綺瞳做了好些平常根本不會做的糗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在米國的時候每天都是學(xué)校和醫(yī)院兩點一線,幾乎沒怎么去玩。今天難得遇見了你,我覺得很放松,所以一時興起,就……”說著,他又習(xí)慣性地摸了摸鼻翼。 對于他的這個小動作,林綺瞳倒是覺得有趣。似乎他不大自在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那么做? “沒事,其實我挺明白你的感受的。”她笑著擺擺手,“我在學(xué)校里也跟你差不多,幾乎都是呆在家里編程。就是那種‘技術(shù)宅’,你知道吧?每次別人邀請我去參加派對或者去g的時候,只要我一婉拒,他們就都這么說。” “那么如果是說我,那就是‘醫(yī)學(xué)宅’?”見林綺瞳沒有對自己反感,傅意澤也不再拘謹,與她調(diào)笑起來。 “拜托,沒有這個詞好吧!”林綺瞳覺得好笑。 “那,‘學(xué)霸’?” “喂喂,自稱學(xué)霸會不會太自戀了?” “哈哈,我想起了另一個稱呼——ek極客!” “啊,好吧,我好像還真被人這么說過。” …… 小船就這么慢慢由前湖劃到了北湖、再進入中湖、南湖……而船艙內(nèi)的兩人相談甚歡,好像彼此間的話題怎么也聊不完。 專注于暢聊當(dāng)中的林綺瞳自然沒有注意到,被她靜音的手機在來電多次沒人接聽之后,界面一閃,某個程序竟自動的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