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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步步芳華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背到是都背下了,胤禛卻很不滿意:“抬頭挺胸,不準(zhǔn)這樣小家子氣,聲音在大一些。”

    見著弘暉都快哭了,額爾瑾又氣又心疼,強(qiáng)笑道:“還不謝過你阿瑪教導(dǎo)?”

    李氏抿嘴一笑,開口勸胤禛:“爺,jiejie還有身孕呢,您便是要教弘暉也挑個別的時候,不然jiejie心里存了事情,對身子也不好。”

    額爾瑾被她氣的手都在發(fā)抖。

    李氏渾然不覺,又溫和的推弘昀:“你也背幾首詩,讓你嫡額娘和阿瑪都高興高興?!鳖~爾瑾恨不得朝她啐一口,她有什么可高興的,真是時時刻刻不忘添堵。

    三歲的小兒還不知道害怕,李氏說讓他背他便昂著小腦袋大聲背了起來,將六歲的弘暉都比了下去,額爾瑾既氣自己的孩子不爭氣,又恨李氏故意壞自己的事情,見著胤禛的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她臉上

    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

    妻妾的暗潮洶涌,胤禛似乎都沒有看見,他見弘昀到還算可以,頗為欣慰的微微頷首,又教導(dǎo)了幾句就去了書房。

    胤禛一走,李氏笑吟吟的拜別了額爾瑾,屋子里只剩下了額爾瑾和弘暉。

    弘暉知道他做的不好,額娘一定失望了,他怯怯的看了看額娘,往后退了幾步又低下了頭,額爾瑾緩緩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半響才道:“額娘今兒很失望,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念書,替額娘在你阿瑪跟前爭些臉面回來,罷了,你去吧?!?/br>
    弘暉還小,卻隱隱覺得額娘大約更喜歡肚子里的小弟弟,不喜歡他了......

    選秀將至,赫舍哩給殊蘭請了教養(yǎng)嬤嬤專門教習(xí)規(guī)矩,又怕她受罪,盯了好幾日見她游刃有余,連慣常嚴(yán)格的教養(yǎng)嬤嬤都夸贊她聰慧,便略微放了心。

    蘇爾氏想著幾個女孩子總要學(xué)規(guī)矩,便讓格佛荷和雅莉琦都跟在一旁看,格佛荷到是個有志向的嬤嬤每每教什么她便也跟著學(xué)什么,又因?yàn)槟昙o(jì)太小累的自己渾身酸痛卻從不喊苦。殊蘭無事的時候也端詳她幾眼,她的眼睛里透著倔強(qiáng)和向往,年紀(jì)尚小就已經(jīng)被富貴榮華迷了心智…..

    四十二年的夏季如往常的每一年一樣燥熱,六月里的一天,穿著藍(lán)布衣裳梳著大辮子的滿洲貴女坐著騾車從忠順門進(jìn)了紫禁城,不知道多少嬌俏的女子,因?yàn)檫@一去改變了一生的命運(yùn)……

    殊蘭過了初選留了牌子,過了幾日又是復(fù)選,這一次就要見著宮里的主子貴人們,貴主們也要看看秀女們的品性樣貌和才藝。

    德妃,惠妃,宜妃,榮妃坐在上首看著下首的女子。

    德妃看了幾眼站在第三位上的姑娘,皇上特意讓她看看這個姑娘的品性,似乎是想要賜給胤禛,她打聽了之后覺得家世一般,又覺得皇上是一心想要將這家姑娘給胤禛,并不打算難為她。

    在場的姑娘們琴棋書畫繡技自選一樣,殊蘭選了繡技。

    那幾百年間她見了太多,也記下了太多,有時候翻起她腦海中的東西連她自己都驚詫,怎的就記下了這么多,她前世雖然針線一般,但腦中卻深諳針線的訣竅和要領(lǐng),只扎實(shí)的練了半年時間,又加上她別致的技巧,見到的人都要贊嘆一聲。

    皇家媳婦當(dāng)以恭順賢良為主,做針線更能體現(xiàn)。

    等到眾人的東西都捧上去的時候,宜妃拿

    著殊蘭的帕子輕呼了一聲:“這個真真是一張巧手,這么點(diǎn)時間繡了一束荷花不說,這荷花簡直活了一般,好看?!?/br>
    德妃也接了過去看:“這荷花是誰繡的?”

    殊蘭恭順的福了福:“回娘娘的話,這是奴婢繡的?!?/br>
    惠妃淺笑道:“看著似乎是個樣貌不錯的,抬起頭來咱們看看?!?/br>
    “是”

    隨著這一聲是,殿內(nèi)似乎開出了半池荷花,飄來了滿殿花香,宜妃握著帕子一緊,忽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是嘖嘖贊嘆:“枉咱們自詡還有幾分姿色,跟這丫頭比起來,竟是提都不能提了,這丫頭不錯,我看著跟咱們老十甚是相配,留牌子吧,兩位jiejie覺得如何?”

    她竟自專到如此地步,笑語嫣嫣之間留了牌子不說,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拉給了十阿哥。

    不蒸饅頭爭口氣,德妃輕笑著起身下了臺階,親自扶起了殊蘭,親切的攜著她的手:“往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

    殊蘭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上頭的娘娘們相爭,卻偏偏她成了這爭搶的籌碼。

    惠妃和榮妃只覺得只要這姑娘不進(jìn)宮就行,旁的都跟自己不想干,到是樂得看戲。

    殊蘭低垂著頭,輕聲道:“回娘娘的話,往日里不過在家里侍奉祖母,阿瑪額娘,跟家里姊妹一起做做針線,或者管照年幼的弟兄?!?/br>
    德妃似乎很滿意,拉著她的手來回打量了幾遍:“模樣不錯,性情也不錯,本宮看著喜歡。”

    她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微頷首:“留牌子?!?/br>
    德妃很少這么強(qiáng)硬,也似乎沒有聽到宜妃前頭說的話,惠妃眼里的訝異一閃而過,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臉色不好宜妃,笑著接過了話頭:“既然兩位meimei都說好,那便留牌子罷?!庇謸炱饍赏庖环脚磷有χ溃骸斑@朵菊花也繡的好看?!?/br>
    都是笑里藏刀,極其隱忍的人,宜妃不過一轉(zhuǎn)眼就壓下了怒火,又笑著說起了旁的秀女。

    康熙在御花園中轉(zhuǎn)悠,碰上了紅著眼圈的宜妃,笑著扶起她:“起來吧,瞧著像是哭過的?!?/br>
    宜妃向來在康熙跟前是個直來直往的樣子,有些狡黠又有些嬌憨,到了這樣的年紀(jì)還得康熙寵愛,她一聽康熙問便委委屈屈的道:“臣妾是想起了早上的事情,越想越難過,不過是想給十阿哥要個知冷知熱的人,德妃jiejie就給臣妾臉子瞧,

    臣妾看著德妃jiejie也喜歡那個秀女,怕是自己給十阿哥討不著了,又想著對十阿哥愧疚,又想著自己當(dāng)眾已經(jīng)說了出口,爭不過德妃jiejie丟了臉面,就覺得委屈?!?/br>
    少女扮成熟和熟女扮可愛,只要自然真切,總有意向不到的效果,宜妃根本就不避諱說出自己的小心思,到讓康熙笑出了聲,一邊同她走著一邊問:“你們看上了那個秀女,先說給朕聽聽?!?/br>
    宜妃聽著康熙入巷,收起了委屈之色,又是滿口稱贊:“正白旗鄂爾泰佐領(lǐng)家的嫡長女,容貌一等一不說,難為是看上去極其柔順乖巧的姑娘,那一手繡活真真是正經(jīng)秀女都比不上的…..”

    宜妃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覺得康熙的眼神有了變化,她不知自己是哪里說的不好,卻不敢在說,咬了咬嘴唇,微垂著頭又露出委屈之色,卻不敢看康熙的眼睛。

    康熙掃視了她一眼,見著頭上帶著的紅寶石簪子還是他去年賞賜的,眼神閃了閃:“那姑娘朕知道?!?/br>
    只一句就讓宜妃心神巨震,皇上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皇上是有意將這姑娘留在后宮,而德妃其實(shí)是知道的,當(dāng)時才會那么強(qiáng)硬?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德妃會一反常態(tài),原來原因竟是在這里!

    她瞬時慌亂了起來,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絲毫,她收緊手里的帕子,試探的叫了一聲:“皇上….”

    康熙卻反問:“怎的一心要留給老十?”

    她還能說什么,勉強(qiáng)笑著道:“老十前幾日跟老九一起過來,說他后院冷清,要臣妾給他留心個才貌雙全,又溫柔體貼的人,臣妾見了那姑娘一眼只覺得極好,當(dāng)時就想到了老十,不自禁的就說出了口,實(shí)在是….”

    她說的似乎入情入理。

    康熙眼里閃過玩味:“既如此,你便給他重新挑一個‘才貌雙全,溫柔體貼’的人,對了,給老八后院里也撥個人,你一并也上心些,他那里更冷清,至今也沒有子嗣?!鳖D了頓又道:“跪安吧?!?/br>
    “是?!?/br>
    直到康熙走遠(yuǎn),宜妃才驚覺自己后背早已汗?jié)瘛?/br>
    皇上后面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更冷清,八阿哥的事情怎么就派給了她?不是還有惠妃在嗎?交給了她不是讓她跟惠妃起沖突更何況是cao心八阿哥的后院,跟八福晉也要起沖突,那個主連在朝的官員都敢抽,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她越想越覺得心涼

    ,今日的事情,皇上雖似乎是什么都沒有說,但確實(shí)是惱了她了……

    漸漸走遠(yuǎn)了,康熙問起了一旁的李德全:“鄂爾泰家的閨女,你見著了沒?”

    李德全笑道:“見著了,看著到與宜主子說的不差多少?!?/br>
    康熙挑起眉頭,笑罵道:“你到是油嘴滑舌的?!?/br>
    李德全笑嘻嘻的道:“老奴從不打誑語?!?/br>
    康熙卻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沒出息的東西!”

    李德全知道不是說自己,還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萬歲爺說的是。”

    康熙踹了他一腳:“你這奴才,慣會裝腔作勢,起來吧!”

    “喳!”

    15、落定

    復(fù)選過后的第一日是給留在后宮的秀女家去了圣旨,第二日是給留給宗室王爺們的正室、側(cè)室福晉們?nèi)ナブ肌?/br>
    剛剛用過早膳就有宮里的太監(jiān)進(jìn)了西林覺羅府:“先給府里的各位道喜,府里的大格格留了牌子,一會就有圣旨到了?!?/br>
    在問又說不出別的什么,只帶著小太監(jiān)指點(diǎn)在哪接旨,如何接旨,如何行禮如何著裝等等。

    一家子凡是有品級的都穿了官服誥命服,旁的都是盛裝,又一會又有太監(jiān)進(jìn)門:“圣旨就到。”

    在一會才是捧著圣旨騎馬的太監(jiān)進(jìn)了門。

    圣旨將西林覺羅府先夸贊了一番又說殊蘭“品貌端莊,忠肝義膽?!边@一句就算是得了皇上的盛贊了?;噬鲜侵浪攘素范G,且皇上也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能被指為胤禛的側(cè)福晉,就是因?yàn)樗冗^胤禛,皇家記得她的恩。

    她伸手接了圣旨,聽著太監(jiān)笑著道:“咱家先在這恭喜格格了,斗膽先稱一聲側(cè)福晉?!焙丈崃⒓唇o了一個荷包,殊蘭笑著道:“承公公吉言,這是天家垂愛?!?/br>
    太監(jiān)只摸著荷包里的東西yingying的,等到出了府拿出來看時,竟然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珍珠,他臉上立時露出了喜色。

    回去復(fù)旨便道:“西林覺羅府上的看著很是高興,跪下謝恩,西林覺羅格格說是‘天家垂愛’,雖有喜色到還不至于得意忘形?!?/br>
    對于一個四品的人家來說,能給皇子做側(cè)福晉確實(shí)是天大的恩賜,但殊蘭又有些不同,畢竟她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太監(jiān)回復(fù)得這幾句話雖有說好話的嫌疑,但卻誤打誤撞的說進(jìn)了康熙的心里,不居功自傲,知道雷霆雨露皆君恩,聽著是個聰慧識大體的,皇上心里自然滿意。

    家里人都恭賀殊蘭,格佛和年紀(jì)大些,一臉的羨慕。

    只赫舍哩強(qiáng)壓著心頭的難過,她要給女兒的不是這些,更何況還未進(jìn)府已經(jīng)將一腔芳心都系在了四貝勒的身上,對于丈夫必然會有眾多妻妾的女子來說,那簡直是滅頂?shù)臑?zāi)難。

    殊蘭因?yàn)檫€有些恍惚,到?jīng)]有主意道赫舍哩的情緒。

    不過重活一世,竟然有這樣大的變化,在入府竟然是以側(cè)福晉的身份進(jìn)入,側(cè)福晉說白了就是平妻,記入玉牒,享朝廷俸祿,有朝服,吉福,是皇家正經(jīng)的兒媳婦,側(cè)福晉的娘家也是正經(jīng)的親戚。

    而她在胤禛的心里更有特別的意

    義,她遇見他的時候,是他只是他的時候。

    都不一樣了,她這一世會變成什么樣子?

    鄂爾泰也在想他的事情,女兒跟了皇四子,西林覺羅府已經(jīng)不能獨(dú)善其身了,因?yàn)樗陌⒏缫呀?jīng)站在了一條線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躲過朝廷上如今的紛爭已是不可能,兄弟三人似乎都想到了一處,相互之間在對方的眼里都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不一會殊蘭被賜給四貝勒為側(cè)福晉的消息就傳了出去,不少得了消息的親戚好友都上門恭賀,家里一時又忙亂了起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直到天黑家里才安靜了下去,家里的男子又聚到一起商議,娘兒們幾個才有時間湊到一起說說體己話。

    老太太坐在羅漢榻上,殊蘭坐在她腳邊慢慢的打著扇兒,蘇爾氏和赫舍哩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馬爾屯氏因?yàn)榧磳⑴R盆,老太太特特的讓她歪在另一旁的榻上。

    蘇爾氏見赫舍哩看著實(shí)在難過,到笑了起來:“大嫂子也是,便是在愛舍不得哪里就難過成這樣,這是好事?!?/br>
    不說還罷一說赫舍哩更難過:“這哪里是好事?皇子后院是好待的嗎?那就不是尋常的地方,沒有那厲害的本事厲害的娘家,拿什么在那里立足?我的殊蘭才回來幾天,哪里能跟那些大家子里出生,什么陣仗都見過的人比,她嬌弱成這樣,可不竟是讓人欺負(fù)的嗎?”

    老太太看一旁坐著的殊蘭,靈動清澈的眼眸有笑意卻溫和寧靜,就像是熱熱的夏日里冰雕的花,只看著就能舒坦清涼到心里頭去,穿著白底紗衫,系著一條雪藍(lán)色的綾子裙,出水芙蓉一樣清爽好看,老太太這才發(fā)覺,今兒一天似乎最淡定的到是殊蘭本人了。

    想到這老太太便笑了起來:“你是瞎cao心,依我老太太看來,她是個頂頂聰慧的丫頭,就這寵辱不驚的氣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更何況還有那一樁事情在前頭,這可比別的什么都強(qiáng)?!?/br>
    老太太的意思是,畢竟殊蘭救過四阿哥,這樣的情分在,也是好立足的。

    殊蘭也勸道:“額娘,定的是明年八月的婚期,女兒在家就這幾日了,額娘在好好疼疼我,莫在想別的不好的事情了,女兒還能見著額娘,若是哪里不會或是受了委屈就告訴額娘,額娘幫我支招?!?/br>
    老太太就笑:“你額娘那里會這些,她是被兄嫂寵著長大的,沒見過那些個,你不怕,還有我老太太在呢。”

    這是說赫舍哩在這妻妾一道上是沒有什么造詣的。

    殊蘭抿了抿嘴,看著赫舍哩收起了眼淚又依著老太太撒嬌:“那老太太可要多教教孫女?!?/br>
    蘇爾氏也道:“咱們有一大家子人在,家里的叔叔兄弟們又都爭氣,家里總會一日好過一日的,能給殊蘭撐腰的?!?/br>
    少言的馬爾屯氏不說話則以,一說話也是很有亮點(diǎn)的:“雖說如今咱們府上的官位不算大,但世人看重的也不僅僅只這一樣,嫂子卻是忘了另外一樣?!彼姳娙硕伎此?,頓了頓才道:“咱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女子看重的還有一樣就是陪嫁,這一點(diǎn)旁人想比也是比不過去的,再者,咱們不但陪嫁多,還能幫著四貝勒錢生錢,在掙錢上,沒幾個人比得上嫂子的,就是咱們殊蘭都是有幾分天賦,等到家里的叔叔兄弟們都出息了,咱們這大家子才真正的是殊蘭的助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