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側(cè)福晉確實讓人給門房傳了話,只是側(cè)福晉的話傳給了當(dāng)時的田寶浩,后來門房的人卻是尤德,尤德說他并不知曉這事情,另外跟著鄂祈少爺一起出去的那個久平,說是被踩死在西廊坊了……” “田寶浩做什么去了?” “親戚家的孩子滿月,就跟尤德?lián)Q了班?!?/br> 胤禛閉著眼一字一句的道:“叫了前院的人都去看,一人打五十大板,然后扔出去,在告訴性音,粘桿處專門派人盯著這兩個人,看他們都跟那些人碰面。” “喳!” “李衛(wèi)呢?” “奴才這就讓人去找?!?/br> 胤禛一夜沒睡,早上稍微用了些膳食,就去了前院。 宮里的太后康熙和德妃知道殊蘭生了阿哥都給了賞賜,康熙想著胤禛終于有滿人側(cè)妃生的阿哥多了幾分滿意,賞賜多加了幾分。 康熙自然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早產(chǎn),太后心里卻清楚,但畢竟是平安生下來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德妃起身在箱子里翻了很久才找見胤禛小時候的項圈手鐲長命鎖之類的東西:“雖給他都備好了,只是卻沒用上,如今就都給孫子吧?!?/br> 又吩咐姜嬤嬤:“多給些上好的藥材?!卑腠懖诺溃骸霸趺淳驮绠a(chǎn)了,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才到產(chǎn)期,在讓人問問四福晉,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姜嬤嬤聽著口氣怕是怪上了四福晉,應(yīng)了一聲又低聲道:“如今是越發(fā)有些亂了,十月那會四貝勒的身子怕是也有緣故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未必就簡單?!?/br> 德妃垂了垂眼:“給老四說一聲,有空到我這里來坐坐?!?/br> “是?!?/br> 49 天光收斂,漫天都泛上了寶石藍(lán)色,重重疊疊的屋檐下點上了大燈,一霎時又是燈火輝煌,游廊上院子里屋檐下或有行走的下人丫頭,也是寂靜無聲舉止得當(dāng),繁華又顯得寂寥,嬰兒的啼哭聲震天一般響起,一霎時就給這繁華染上了喧鬧,好像一切都活了起來。 已經(jīng)收拾干凈的殊蘭,一覺就睡到了點燈時分,她雖還疲憊,眉眼間卻透著難以言喻的歡快和幸福,她將兒子抱在懷里,親著他的臉頰,看著孩子大哭不止,又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知道的再多,等放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時候一切都就不一樣了,吳嬤嬤笑著道:“怕是小阿哥餓了,主子該喂奶了。” 殊蘭睡的迷迷糊糊的喂過一次,她這才恍然,解開了一扣,將孩子往上抱了抱,他自己就找到了位置,砸著嘴吸了起來,小家伙的臉跟出生的時候又不一樣,已經(jīng)白皙了很多,一使勁小臉就鼓了起來,小手也使著勁,逗得殊蘭直笑:“嬤嬤快看,吸得多起勁!” 吳嬤嬤湊趣的笑著:“可不是,是個壯實的小阿哥,以后一定多福多壽?!?/br>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胤禛平平的聲音:“可是在給孩子喂奶?!?/br> 殊蘭抿嘴一笑:“可不是,妾身睡的久,大約是餓著他了,這會吃的可起勁了。” 胤禛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過,緩和了聲音:“你覺得怎么樣?” “除過覺得有些疲累,在沒有旁的,爺好不容易休沐了一天,也好好歇歇。” 胤禛頓了頓看了看一旁低頭站著的鄂祈,身上被擠得好多傷,又受了驚嚇知道久平的慘狀就越加沉默,他也不想在開口說這孩子,拍了拍他:“跟你jiejie說句話。” 殊蘭大約是聽到了,里面?zhèn)鞒隽寺曇簦骸翱墒嵌跗碓谕饷妫€好著吧?” 鄂祈的世界一直是單純明快的,直到昨天晚上,他對jiejie的早產(chǎn)和久平的死怎么也無法釋懷,第一次知道人在世上也會這么難過這么無奈,一夜沒有睡著他的聲音還啞著,跪在外面的青石板上:“是弟弟不對,害的jiejie早產(chǎn),還差點害了小阿哥,請jiejie責(zé)罰?!?/br> 鄂祈似乎長大了,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透著難以言喻的哀傷和自責(zé),胤禛看著他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聽見太子說:“你不是皇貴妃娘娘親生的,你不過是個包衣奴才生的!”那時候他大約也是這樣,他未嘗沒有抱怨過親身額娘,為什么偏偏他就是包衣奴才所生,為什么就比別人低了一等,年歲漸長漸漸的懂得誰也不能選擇自己出生的道理,就淡了那些怨,等真的淡了的時候,也就是真的成熟了的時候。 吳嬤嬤出了門看見鄂祈果真是跪著的,忙扶了起來:“主子說,少爺不必自責(zé),只要少爺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br> 殊蘭的聲音又傳了出來:“jiejie知道你難受,只要你知道錯了,就比什么都強,以后在不任性胡為,有擔(dān)當(dāng)有眼見,這就是額娘阿瑪還有jiejie的福氣?!?/br> 鄂祈抿了抿嘴,鼻子里酸酸的,好一會才道:“我以后再也不會了?!?/br> 他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可見心里是極其難過的,殊蘭也不好受:“可不興哭,你一哭惹的jiejie也哭了,外甥也哭了,這可怎么好?” 憐年和吉文端了飯食過來,見到胤禛都行了禮,看鄂祈的樣子,憐年笑他:“男子漢大丈夫,哪一個能不經(jīng)歷些事情,不過是這樣的小事少爺就成這樣了,以后還怎么干大事,還怎么為國為民?你若是在這樣,連我這樣的女流之輩都看不起你的?!?/br> 鄂祈覺得世界都快要毀滅了,卻不想別人看來竟然只是一點小事,他似乎悟出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明白,卻真的是傷感少了很多,又挺著胸脯道:“我自然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你等著瞧好了!” 聽著就比剛才好了很多,胤禛看了一眼憐年烏油油得頭發(fā),鵝蛋臉高鼻梁,只是清秀,但難得的還有幾分見識。 兩人又朝著胤禛福了福進(jìn)了屋子。小家伙吃完了奶又睡著了,殊蘭輕手輕腳的將孩子放在一旁給他蓋了小被子,看憐年和吉文在炕上擺了炕幾,將吃食擺上,自己一面洗手一面聽得外面的胤禛道:“孩子名字滿月的時候才會到,我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做納穆。” 納穆在滿語里是大海的意思,寬廣浩瀚。 殊蘭笑著應(yīng)了一聲,又聽他道:“以后讓府里的人都叫這個名字,給他壓一壓福氣?!北KL命百歲。 “這樣好,還是爺想的周到?!?/br> “爺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br> “爺慢走?!?/br> 胤禛走了,殊蘭一邊吃,一邊聽著憐年和吉文低聲說:“福晉、李側(cè)福晉、幾位格格那里都送了東西來,福晉特特讓李嬤嬤過來問問,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奴婢說是暫時沒有,若有一定請福晉幫忙。宮里太后、皇上、德妃娘娘還有其他的娘娘都按例給賞賜,只皇上的多了一個玉佩一個硯臺,德妃娘娘另還送來了長命鎖,鐲子,項圈,四阿哥…納穆的衣裳鞋子也送來了不少還有不少的藥材。” 殊蘭吃過飯又寫了份藥膳的方子,便有些累了,躺下問憐年:“那個穩(wěn)婆呢?” “暴斃了。” 殊蘭閉上眼緩緩的道:“鄂祈的事情怎么樣?” “爺將守門的人打了五十大板扔了出去,鄂祈少爺自己說被幾個大漢擠著覺得不對,自己就往外跑,只是看著已經(jīng)被盯上了,他躲躲藏藏陰差陽錯的跑進(jìn)了隔壁的巷子里,才躲過一劫…李衛(wèi)說是帶著夫人去看花燈無意中看見了鄂祈,也覺得不對,先讓夫人回去自己跟了上去,帶回了鄂祈,自己也險險的躲過了一劫,直嚷著要好好謝謝鄂祈少爺。” 吉文聽著笑罵了一句。 殊蘭的聲音聽著有些模糊:“這一次出手的人不少……” 憐年給她掖了掖被子,低聲道:“主子爺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還沒歇息,想來一直忙著,有主子爺在,主子也可少cao些心?!蹦艘粫诺溃骸啊騼阂估镆M(jìn)產(chǎn)房,福晉攔著不讓,主子爺失腳踢了福晉一下,奴婢看著那一下可不輕…” 福晉跪在地上半響都起不來。 殊蘭的呼吸漸漸綿長,想來已經(jīng)睡著了,憐年起了身,自己拿了針線坐在一旁慢慢的做。 殊蘭生了阿哥傳回了西林覺羅家,老太太立時就進(jìn)了佛堂,赫舍哩的海上生意如今多加了兩艘船進(jìn)去,收益越發(fā)好了她便比先前忙,聽得殊蘭生了阿哥生意也暫時扔下了,只看著辛嬤嬤翠環(huán)幾個收拾洗三禮,又給家里凡要去四貝勒府上的人都特意敢做了一身新衣裳,府里比過年似乎都要熱鬧幾分。 格佛荷的丫頭侍墨領(lǐng)了格佛荷的衣裳回來,見她又在鏡子跟前端詳自己,笑著道:“格格在怎么看也是個美人坯子,如今在配上二夫人特特趕制出的這一身衣裳,尋常人家的格格都是比不上的?!?/br> 格佛荷今年十三歲,剛夠了選秀的年紀(jì)。 西林覺羅家能生出殊蘭那樣的美人,家里的其他孩子自不會差到哪里去,格佛荷的眉眼奇異的跟殊蘭有幾分神似,往常有些弱柳扶風(fēng)的味道,她將衣裳在身上比劃了幾下,細(xì)聲細(xì)氣的道:“還是大jiejie好福氣,能嫁給皇子做側(cè)福晉,如今阿哥都生下了…” 侍墨看她的樣子,抿嘴低笑:“明兒就要過去,格格可要好好收拾,指不定就能碰上…” 格佛荷反倒不生氣,笑著點了點她:“果然還是你懂我?!?/br> 主仆兩不由得對視一笑,外頭有丫頭道:“二格格,夫人要二格格過去說有事要交代?!?/br> 格佛荷眼里的不耐一閃而過,帶了一臉笑意:“知道了,這就過去?!?/br> 納穆畢竟是胤禛府上最尊貴的阿哥,洗三禮也不能馬虎,額爾瑾身上有傷卻萬萬不敢讓人知道,只好強撐著打點一切,又給李氏也派了不少的活計,看她一臉不平的樣子心里的氣才稍微平了一些。 滿人的產(chǎn)房三天就沒了忌諱,所謂的坐月子也是入關(guān)以后跟漢人所學(xué),胤禛大清早的還要上朝,草草的吃了些膳食,特意來看了看納穆。 納穆的眼睛第二天就睜開了,如今早沒了開始皺巴巴紅彤彤的樣子,白白嫩嫩的新鮮蓮藕一般,眼睛睜開的時候又黑又亮就像是放在水里的黑曜石,見了的人都贊嘆說有神,又說眼睛跟殊蘭像,別的地方都像胤禛。 殊蘭還抱著兒子在睡,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甜絲絲的好聞,胤禛在熏籠跟前將自己捂熱才進(jìn)了里間,撐著胳膊彎腰看了看,殊蘭微微嘟著嘴,兒子也是一樣,臉頰上都泛著白皙紅潤的光澤,顯見是很健康的,他的心就覺得滿滿的,也不敢在耽擱,低聲囑咐了幾句才出門上朝去了。 等四貝勒府上的人早起用過早膳,開了大門收拾停當(dāng),又過了好一會,陸陸續(xù)續(xù)的就迎來了參加納穆洗三禮的親戚朋友。 人越來越多,處處都透著歡聲笑語,丫頭們怕怠慢客人,腳下的步子不得不快了起來,有在外間笑著說話的,有在產(chǎn)房坐著陪殊蘭閑話的,能在產(chǎn)房的自然都是娘家一類極其相熟的人。 殊蘭戴了彩服鈿子,穿著石青色寧綢革絲如意牡丹旗袍,外面罩著海藍(lán)菊花刺繡馬褂,脖子上圍了一條白狐貍毛的圍脖,不施脂粉也是膚若凝脂,唇瓣殷紅,顧盼之間是無人能比的風(fēng)采和氣度。 赫舍哩將她打量了又打量才笑著在她身邊坐下:“氣色不錯,可見是保養(yǎng)的好?!?/br> 殊蘭挽了赫舍哩的胳膊輕靠著她,舅媽兆佳氏還有兩個嬸娘都坐在炕上的另一邊,蘇爾氏笑著四下里看了看殊蘭的屋子:“咱們進(jìn)來看了看,就知道側(cè)福晉的日子過的好,如今你額娘只怕也放心了不少?!?/br> 殊蘭抿嘴笑了笑,地上椅子上坐著的馬佳舒嫣還有雅莉琦和格佛荷,她的目光在格佛荷的身上微做停留,好些日子不見,如今成了大姑娘了。 她收回目光逗了逗赫舍哩懷里剛剛?cè)龤q的小meimei玉錄玳,玉錄玳認(rèn)生,只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好奇的看著殊蘭,殊蘭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她害羞的一笑,躲進(jìn)赫舍哩的懷里又回身偷偷的看殊蘭,逗得眾人直笑。 眾人不過閑話,一時又說起了學(xué)慧,學(xué)慧已經(jīng)七個月了并不方便來,兆佳氏臉上就多了幾分光彩:“這孩子如今只一心盼著生個生個格格,就是郡王也是這個意思,只盼著佛祖保佑。” 馬佳舒嫣有些黯然,她生了兩胎都是女兒,雖說丈夫和婆婆都不在意,但她心里并不能好過。 殊蘭大抵是看見了她眼里的黯然,笑著應(yīng)和舅媽:“誰不說舅媽是好福氣的,表姐表哥們孝順,就是表嫂也是頂頂?shù)馁t惠孝順,舅舅又得皇上的夸獎,升官也是指日可待,如今只等著表哥中了狀元,那可就是皆大歡喜了!” 兆佳氏掩嘴直笑,又夸贊馬佳舒嫣,馬佳舒嫣感激的看了一眼殊蘭,殊蘭朝著她微微頷首。 有個細(xì)細(xì)的聲音響起:“滿人不是不能做狀元的嗎?” 格佛荷有一雙很清澈無辜的眼眸,嗓音也柔和好聽,雖說長在京城卻有一股水鄉(xiāng)女子的味道。 眾人臉色不一,蘇爾氏臉色一僵,呵斥道:“你懂什么,還不快坐下!” 殊蘭也不過順口一說,格佛荷卻找到了顯示自己才能的機會。殊蘭笑著道:“二嬸不必這樣,到確實是我說的不對,到是二meimei年紀(jì)不大,懂得卻不少?!?/br> 格佛荷一直莫名的喜歡殊蘭,殊蘭夸贊她,讓她眼睛一亮:“jiejie謬贊了?!?/br> 殊蘭也只是客氣話,大家都聽得出來,格佛荷如此作為眾人心里都有了笑意,蘇爾氏卻越加尷尬,氣氛便不大好,幸好大格格要招呼年紀(jì)相仿的姑娘們,特意進(jìn)來叫格佛荷和雅莉琦,這事情才順勢揭過。 蘇爾氏畢竟也是個要強的人,臉色不好,馬爾屯氏拉了拉她:“也就這一年半載的時間了,遲早要嫁出去的?!?/br> 蘇爾氏看了殊蘭一眼:“今兒都是自己人,也不怕笑話,那孩子只怕心里還有些大志向,你們看可跟側(cè)福晉有些像?她往常里就是學(xué)著側(cè)福晉的樣子,只是畫虎畫皮難畫骨,只讓人覺得小家子氣,下面還有meimei,便是嫁出去也姓西林覺羅?!?/br> 殊蘭一直知道格佛荷有些志向。 她安撫蘇爾氏道:“她如今也快要選秀了,我讓人請個宮里教規(guī)矩的嬤嬤送過去,好好教導(dǎo)她規(guī)矩,若忙起來,也沒時間想些別的。” 也只能這樣了,蘇爾氏勉強笑了笑。 一會額爾瑾又帶著皇子福晉們一起過來看望,也只稍微坐了一會,就去看戲,連帶著蘇爾氏兆佳氏幾個也一塊跟了過去,只赫舍哩留了下來,娘倆說些體己的話,赫舍哩看著還不知道鄂祈的事情,大約是鄂爾泰沒敢告訴她,殊蘭也就避開了這些話,只說些怎么養(yǎng)孩子,赫舍哩又教導(dǎo)了她不少事情。 又一會前院的男客也齊了才要給納穆洗三,殊蘭坐在里面聽著外面說說笑笑的聲音,一會又聽得納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眾人又跟著哄笑恭喜,又是添盆,又是說些吉慶話,好一會才把重新包好的納穆送了進(jìn)來,吳嬤嬤滿面的笑意:“納穆今兒給主子爺可長了臉,都說跟主子爺像,又哭的響亮,一從盆子里抱出來立時又不哭了,大家都夸贊說是健壯懂事。” 殊蘭原本還提著的心被這話逗得又笑了,抱了還睜著眼睛的兒子親了親,大約是不大樂意讓人親他,小家伙特意的揮了揮手吭哧了兩下,殊蘭連忙道:“哎呀,可是不滿意了,額娘不親了。” 掏出懷表看了看,是喂奶的時間了,喂了奶吃一會又睡著了,殊蘭也跟著犯困,親戚們都請著去了園子里一邊看戲一邊用午飯,芳華院就靜了下來,她在身上蓋了被子靠在大迎枕上淺眠。 50 錦繡閣的小戲子在戲臺子上依依呀呀的唱著昆曲,下面屏風(fēng)中間遮擋,一面是男客一面是女客,額爾瑾陪著皇子福晉們一桌,聽著相鄰的一桌上曹氏唾沫四濺的大聲夸贊殊蘭,如何賢惠如何能干如何給她掏錢開鋪子,她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三福晉看出她尷尬,笑著舉起酒杯:“不懂道理的人太多了?!?/br> 都是正室福晉自然看不得側(cè)室得勢,雖說聽著這個側(cè)福晉確實很有幾分能耐,但都跟著舉了舉杯子,只蘭紅一心在看戲,好像沒有聽見,聽見三福晉叫她才轉(zhuǎn)過了身,笑著道:“三嫂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