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走了
浴室水汽氤氳,依舊一室蒸熱。 空氣中彌漫的旖旎氣氛卻尚不及升溫,已經(jīng)要煙消云散了。 甄柔忙從水池里起身,從胸前裹下去的素白軟布汲水變重,濕噠噠地服貼在身上,青春曼妙的曲線畢露。 她赤足經(jīng)過的地方,水漬滴了一灘。 甄柔顧不得一身澆濕,從衣桁架上取下棉袍,徑直穿了上去,待系好腰帶回頭,卻見曹勁還靠坐在水池壁,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當(dāng)事人都不急,她還急個什么。 甄柔于是慢下動作,舒緩自在地坐在池邊,雙足垂在水里,一邊慢條斯理地將濕發(fā)撥在右側(cè)用手梳理著,一邊偏頭斜乜曹勁,道“夫君還不趕回去么?” 曹勁看著甄柔貓兒似的頑皮樣兒,舌尖抵了抵牙槽,他畢竟是曹勁,慣于掌控一切,哪怕現(xiàn)在看似處于劣勢,也是他自愿給予的縱容,一旦收回,便是形勢扭轉(zhuǎn)。 他驀然站起身,水剛沒過他的腰腹,一步一步走向?qū)γ娴恼缛帷?/br> 他赤裸著上半身,常年晨練及戎馬生涯,使他身上無一絲贅rou。 寬肩窄腰。 結(jié)實的腰腹上楞起明顯的肌rou線條,水珠順著線條緩緩滑落,然后沒入水中。 甄柔忽然覺得口干舌燥,似乎浴室溫度陡然升高了。 她手上還梳理著濕發(fā),眼睛卻不由自主地低下去,看著足尖有一下沒有一下輕點著水面,濺起細(xì)小的水花。 曹勁第一時間捕捉住甄柔的窘迫,他眼底笑意加深,卻沒改變放過甄柔的初衷,他一走到水池對面,就猛地扣住甄柔手腕,一把將甄柔拽人水中,然后讓那動人的曲線貼著自己。 甄柔低頭看著足下的時候,察覺曹勁頎長的身影籠過來,以為他是要擦肩而過上水池起身,卻始料未及竟是將自己一把拽了下去。 驚魂未定地落入水中,可赤足下的池底又是濕滑,她直接站立不穩(wěn),人就往后仰去,幸虧曹勁一手扣著她的手腕,一手卡著她的腰,將她又順勢拉回來,帶到他寬厚的胸膛上。 可莫名其妙被一連嚇了兩次,一身棉袍也弄得濕透了,實在著惱。 等緩過神來,甄柔氣惱不已,一拳怒捶曹勁胸膛。 但那胸膛硬邦邦的像石頭一樣,捶不疼曹勁,倒將自己手弄的生疼,甄柔更是氣得沒法,卻又無計可施,一時泄氣,懶聲無力道“夫君快走吧,君候還等著你。” 聞言,曹勁臉上笑意一分分淡去,他擁著甄柔,下頜抵在甄柔的頭上,低聲道“我要趕回去了,抱歉又沒有好好陪你一回,近期大概也沒有時間了?!闭f著語氣猶帶一絲無奈,“如何是好?時機(jī)總是不對,讓我不斷對你食言?!?/br> 語聲太過感慨,聽得甄柔狐疑,她從曹勁的下巴鉆出來,仰頭看去。 看著甄柔覺得他一副小題大做的眼神,曹不由勁悵然一嘆,旋即恢復(fù)如常,目光中有勢在必得的自信,“不過沒關(guān)系,這只是暫時的分離,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說罷,又狠狠地將懷中溫香軟玉的身子緊緊抱了一抱。 那力道委實不輕,好似要將人糅入身體一般,甄柔被那一身腱子rou也硌得極不舒服,忍不住就要反抗,不想曹勁突然放開她,甚至一眼也不曾看她,就上了水池,扯過棉袍,大步揚(yáng)長而去。 轉(zhuǎn)眼之間,偌大的浴室里只剩甄柔一人。 看著曹勁匆匆離開的地方,甄柔不覺身體有些涼意襲上,她隨之將自己沒入暖意融融的溫泉水之中。 等她從浴室里泡湯出來,曹勁早已離開九夷山多時了。 以為曹勁只是去處理什么緊急要務(wù)了,總歸人該是常留在信都的,甄柔也不多上心,只覺爬一下午山,晚上再泡個溫泉,實在是一種享受,整個人好似連筋脈都為之舒展開來了。 如是,這一晚上甄柔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十分安寧地?fù)碛辛撕妹叩囊灰埂?/br> 酣然一覺,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慵懶起身,有些可惜錯過了九夷山看日出,不過想著以后有的是機(jī)會再來,便也斂了心里的遺憾。 加之呼吸著九夷山新鮮的空氣,似乎頭腦都為之更清醒了,對家人的話一時如泉涌浮上心頭,她更是無心思去想曹勁,就在溫泉別院將那封未寫完的家書完成,又逗留了一時,才踩著暮食的點回府。 農(nóng)歷二三月間,還是白晝苦短。 傍晚之際,天已擦黑。 三房院子里早已撐桿上燈,一片燈火輝煌。 卻甫一踏進(jìn)他們?nèi)康脑鹤樱鸵娊獘嫶掖矣松蟻怼?/br> 姜媼最是沉穩(wěn),若無大事不會一直在院門口等她,甄柔斂了閑適的心神,問道“姜媼,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她們正站在第一進(jìn)院子里,姜媼欲直言其說,余光卻見張伯還在一旁,又看甄柔一副不徐不疾的樣子,她默了一默,將話在口里變了變,道“三公子許是恐少夫人太過擔(dān)心,沒有告訴您,袞州突發(fā)事端,三公子今日中午已經(jīng)趕赴袞州了?!?/br> 甄柔聞言難掩錯愕,“已經(jīng)走了?” 也實在太過吃驚,昨日還陪她上九夷山看晚霞,怎么突然說走就走了,也顧不得其他了,甄柔當(dāng)下忙問道“袞州發(fā)生了什么事?需要夫君立馬趕去。” 見甄柔一臉關(guān)切,姜媼暗松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張伯道“婢不甚清楚,還是得張伯為少夫人解疑?!?/br> 甄柔隨即看向一旁的張伯,詢問道“夫君已被留任信都,怎會突然又去袞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夫君走時可有交代什么?” 說到最后,恍然想起昨日曹勁離開時致歉的話。 當(dāng)時她聽起來還覺得曹勁小題大做,不過是臨時先回府一趟,怎么做出一副要分別在即的樣子,現(xiàn)在看來,曹勁是早知道自己要遠(yuǎn)赴袞州了。 念及此,甄柔不由脫口而道“夫君也是,昨日為何不與我說?!?/br> 張伯見甄柔確實心系曹勁,他心下不悅稍緩,恭敬回道“大批難民涌向袞州,趁勢作亂,公子前去處理此事。另外讓少夫人勿擔(dān)心,說是兩三個月就會處理歸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