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封閉的城堡。
說是臉紅,其實也只是耳朵尖急紅了些許罷了。不過,這在江九霄眼里已經(jīng)算是很大地發(fā)現(xiàn)了。 畢竟,穆卿忱的形象在她印象中,就只能用一句話形容。 ‘不要臉者,天下無敵!’ 所以說,能看到這現(xiàn)象,對江九霄來說,是非常新奇且,極有意思的。因為,這會勾起她神奇的......惡性趣味。 如此,她赫然一勾唇角,論邪,又有誰能和此時的她比呢? 一邊上揚的嘴角,微微一側(cè)稍稍揚起的頭,眼中一道亮光劃過,她開口道,“于是,就這么巧的逛到了這里?” 她語氣中帶了笑意,讓剛剛鎮(zhèn)定下來的穆卿忱又是嘴角一僵,他心道,當(dāng)然......不是的。 他原本還好好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讓那小太監(jiān)帶著他到主位去,卻不想,江九霄并不在那里。 他眼尖,看到了那被動過的硯臺,他上前去,自然的觸了觸椅背,然后佯裝做不經(jīng)意的樣子,又像是有些不開心的模樣開口道,“王爺不在,本世子先去閑逛一會兒,王爺來了便跟他說,本世子......尋他去了。” 小公公對于這話語不做懷疑,因為,這就是這人能說出的話。明明就是想要閑逛,卻以找王爺為理由。 他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他點頭應(yīng)道,“是?!?/br> 然而,又怎想,穆卿忱的確是要去找江九霄的。 他曾經(jīng)抓住過江九霄的手臂,很冷,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極冷。雖說是冬季,但實在是冰冷異常。 這一點,被他記住了。 若是彎腰去確認(rèn)坐墊上是否還有溫度太過明顯,而椅背,則剛剛好。像這種皇宮貴族的椅上,都墊上了軟墊,是能留下人身上的溫?zé)岬摹?/br> 若是木頭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它會散的很快。 江九霄的四肢再怎么冷,他的身體都應(yīng)該是溫?zé)岬模撬静皇莻€活人。 這般想著,穆卿忱判斷,江九霄已經(jīng)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他閑庭信步的消失在小公公視線中,而后,腳下一點就躍上了屋檐,就這般,繞了這府一圈,才發(fā)現(xiàn),在這府邸深處,有一面潭水。 而就在他從一個屋檐跳到另一個屋檐上時,他終于看見了那抹挺拔的黑影。可是,那人卻是一步步往潭水的方向而去,這讓他有些費解的加快了步子。 他盡量放輕了動作,因為,江九霄會注意到他在他家府邸的屋檐上造作,但是,再看見江九霄根本沒有打算停下來的往潭水里踏時,他莫名的慌了。 他一個運勁躍下屋檐,在還未落地的時候便喊道,“子簫!” 穆卿忱注意到江九霄身子似乎一震,像是剛回過神一般。 ...... “于是,就這么巧逛到了這里?” 穆卿忱知道,這人估計是猜到了,也就沒有再打算掩藏什么。 因為,他知道,他得到了江九霄的信任。而對江九霄這樣一般的人,是絕對不能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想要蒙混過關(guān)的,或者說,根本就不要想著能這么做。 基本上,在你琢磨著該怎么說的時候,這人就已猜到了你將會做什么,甚至已經(jīng)想好下一步該怎么走。 而后果,就是這人會將你剝得連皮都不剩,‘他’就好像是長了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在注視著靠近他的人,事的內(nèi)心。 他就好像根本不是人類一樣,若非他擁有自己的脾性,他都要以為他只是一個冰冷的工具,一個鐵血的兵器。 當(dāng)人注視他時,就能給別人一種,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的那種感覺。 穆卿忱抿了抿嘴,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道,“這還不是怪你?!?/br> 江九霄好笑道,“噢,這還怪我了?” 穆卿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道,“要不是你不在屋中,本世子需要跑出來找你么?” 江九霄沒有想到,原來,還能這么來,她又是一笑道,“你完全可以在房中等我,而不是......在房梁之上尋我?” “......”他果然是發(fā)現(xiàn)了的!穆卿忱癟了癟嘴,自己闖的禍,厚著臉也得闖完,他道,“上頭風(fēng)景好。” “呵?!?/br> 江九霄笑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顯然,對于穆卿忱的窘迫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她走了幾步,不覺身后的人的動作,頓了頓道,“不走?” 穆卿忱聞聲應(yīng)了聲,“走,當(dāng)然走!” 只是,他的目光此時卻是看著那一處,江九霄適才一直看著的那一處涼亭。 他瞇了瞇眸子,轉(zhuǎn)身快了幾步跟在江九霄的身后,好像已經(jīng)維持與江九霄的關(guān)系這般許久,熟練,自然。 穆卿忱本是多么放蕩不羈愛自由,且極具自我意識的人,此刻,卻是像小尾巴一樣,像影子一樣,跟在江九霄的身后,寸步不離。 他還記得,那一瞬,江九霄回眸的那一瞬,就像是他當(dāng)初在沙場上看到的他一樣,眼中除了空洞,他還看到了孤涼,落寞,與一絲不明所以的......死寂。 他的心,在那一刻似乎跳漏了一拍,明明他是個男人,卻讓他升起了想要,保護,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是的,他發(fā)現(xiàn)了,他現(xiàn)在的舉動可謂是非常的奇怪。他不希望看到江九霄那樣的面容,這比起他的毫無表情來的更驚心動魄,讓他心驚,讓他心慌。 這不正常,這和普通的感情不太一樣,甚至......這感覺,越和他接近,就越強烈,可是,和他接近那小丫頭的時候,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穆卿忱不能解釋自己這般,只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處在了被動狀態(tài),甚至他發(fā)現(xiàn),那個君北玨,北耀的攝政王在江九霄面前,也是被動的。 他想了想,這可能是因為,江九霄知道他們,而他們,卻不知道他。除了名字,除了他展示出來的,他們都一無所知。 他們的,卻就像被刀一層層剖開,一絲不漏的展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一樣的清晰明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他,江九霄卻不一樣,他將一切都掌握在了手里,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永遠都云淡風(fēng)輕,閑庭信步的。他看著世間所有,而他自己......怎么說呢,就好像是被囚禁在一座高聳入云的城堡里。 城堡里應(yīng)有盡有,只是,沒有門,沒有窗......沒有光。 為何說是高聳入云,可能是穆卿忱想,因為高,所以才能看的到一切。江九霄將自己,保護在這座城堡中,卻又沒有腐朽在這城堡中。 只是一到了時間,他就會將自己藏起來,等他再出現(xiàn)時,好像一切都跟開始一樣,什么都沒有變。讓人覺得,發(fā)生的一切可能都是自己的錯覺,是他們有了問題,而非是江九霄。 先前發(fā)生的事情,好像就在他藏匿的這段時間內(nèi)煙消云散。 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江九霄隱藏的太好,穆卿忱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一個比他穆卿忱更要好的戲子。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要知道,越想要了解,他的過去,他的一切。 究竟是什么,造就了現(xiàn)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