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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巫頌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所以,他立刻就派出了手下招攬的最厲害的劍手,更是花了大價錢走同了黑冥森家的關系,故意在王庭大會的正日,在王宮校場上和刑天大風他們來一次大的比斗。

    相柳柔對自己的那名劍手信心十足,堅信他一定能贏,那就徹底的能夠把刑天大風他們壓過去,向自己家里的長老們證明自己的優(yōu)秀,從而在家族中獲取更大的權力,更多的特權,掌握更多的高手和機密。

    為了刺激刑天大風他們接受在王宮校場決斗的提議,相柳柔采用了申公鯤的建議,故意用一賠十的賠率侮辱刑天兄弟,逼得他們不應戰(zhàn)都不可以。但是相柳柔他們一伙人沒有想到,平日里窮得丁當響的刑天兄弟們,居然能找到如許大一筆巨款來博一次,反而是他們自己被那十幾車財寶給嚇的差點沒暈了過去。

    而刑天大風他們的理由也是一樣,好容易扳回了在安邑的不利局面,證明自己并不弱于相柳柔,他們沒有理由也沒有可能拒絕這次的決斗。尤其他們也相信,按照夏侯的實力,他應該能贏吧?畢竟,夏侯曾經斬殺了四名九等巫武。而且刑天兄弟他們還記得,夏侯那一抹彷佛精靈般的劍光,那盛開在空氣中的劍華!

    不明就里的夏侯在黑厴軍士的簇擁下,順著安邑城最寬的那條街道急行,很快就到了道路的盡頭,那里不過是一堵矮矮的圍墻,一扇小門。

    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夏侯,突然感覺自己彷佛從一層粘稠的液體中穿過,他腦子里靈光一閃:“禁制!”

    而白更是不安的尖叫了幾聲,伸開鋒利的爪子,雙目中白光閃動,做勢待撲。

    而他們面前,已經出現(xiàn)了一座巨大的城門。高達百丈的城墻通體漆黑,無數(shù)鋒利的尖銳的鐵樁從墻體上冒出來,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鋒利的尖刺。那宮門更是高聳入云,寬有百丈開外,稀稀拉拉的十幾個長袍高冠的黑衣巫士在下面進進出出,有如螻蟻。大門內,一條巨大的甬道,兩側樹立著無數(shù)極高的圖騰石柱,那石柱直插青天,每一根柱子上或者閃動著火光、或者纏繞著雷霆、或者噴出朦朦水汽,甚或有無數(shù)的枝葉從石柱中生長了出來。那柱子上的元氣,充沛得嚇人,近乎凝結成實體的各種屬性的元氣紛紛飄落了下來。

    而足足有二十里長的甬道盡頭,那是一座大山般的建筑。自地面到頂部的那棟大殿,分成了越往上面積越小的九層,每一層之間,是整整齊齊的八百一十級階梯。每一級臺階都極寬大,極厚重,極陡峭,顯得那最高處的大殿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這就是大夏王宮的正殿所在!而每一層大殿的墻壁上,用最為古拙的刀法雕刻出了巨大的雕像。讓夏侯目瞪口呆,嚇得差點慘叫出來的,就是那些圖案,正是夏侯無比熟悉的。

    盤古開天辟地,女媧捏土造人,水火二神瘋狂交戰(zhàn),女媧娘娘煉石補天。更后是天神殺袞,袞腹中生出大禹,大禹領百姓開山治水。又有那天帝喝令天神斬斷神木,斷絕天地通道的景象。一副副圖案無不是夏侯前生聽過無數(shù)次的故事。

    “大夏,大夏!治水的大禹!”夏侯腦袋里一陣暈沉,自己到底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或者說,他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朝代?

    而他身邊的黑厴軍轄制則是很驚奇的看著夏侯,笑道:“篪虎兄弟,想不到你們那里也知道大禹王治水的故事?哈,大禹王,可就是我們大夏的第一代王啊。他可是天神的兒子,他那時的屬下,就是如今的各大巫家的先祖。而繼承了天神血統(tǒng)的大王,就是我們大夏最強的大巫啊!”

    渾身肌rou僵硬的夏侯麻木的下了黑厴,在幾名黑厴軍將領的護衛(wèi)下,朝王宮內行去。

    走了大概十幾里的樣子,他們再次的穿越了一層禁制,前方豁然開朗,露出了一片碩大無朋的廣場。

    長寬都有百里的廣場上,矗立著九只無比巨大的青銅圓鼎。

    正中一只三足圓鼎,而四周八只簇擁著它,正好占住了天下九州的方位。這九只高達近乎千丈的巨大青銅圓鼎上,雕刻了無數(shù)怪獸花紋,無數(shù)的山川樹木,更有細細密密的鼎文在圓鼎上彷佛活物般游走。那圓鼎上斑斑駁駁的掛滿了風霜的色澤,顯然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物。

    夏侯無力的呻吟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那九只圓鼎發(fā)呆。

    那正中的那只圓鼎,和他在zone 53發(fā)現(xiàn)的那目標物,不是一模一樣么?夏侯甚至記得,自己就是靠在其中的一只鼎足上,引爆了全身所有的力量。臨死時,他清楚的記下了那只鼎足上所雕刻的所有花紋,和眼前的那只,不差分毫。

    那幾個黑厴軍將領沒有嘲笑突然軟在地上的夏侯,反而是無比崇敬的朝著那大鼎深深行禮后,帶著萬分的肅穆和莊重的低聲說道:“這是大禹王治水之后,收九州之銅鑄造的神器九州之鼎啊。這可是鎮(zhèn)住了整個九州無數(shù)怪獸、無數(shù)鬼神的神器,我們大夏的國器!”

    夏侯只是呆呆的看著那九只圓鼎,沒有絲毫意識的用前世的語言問道:“是你,把我?guī)砹诉@里么?”

    彷佛經過了無數(shù)歲月,但是實際上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正中的圓鼎突然發(fā)出了天崩地裂般的一聲,通體冒出了數(shù)百丈高下的青色火焰。

    夏侯丹田內一熱,一股無比龐大的古怪元力從他天靈直灌了下來,他整個人彷佛泡在了溫水里,舒坦得差點呻吟起來。

    那力量有如大地一樣渾厚,有如滄海一樣磅礴,有如青天一樣高遠,有如浮云一樣輕靈,簡而言之,那力量包含了世間的一切力量屬性。

    夏侯渾身上下無不舒坦,體內真元運轉的速度足足快了千萬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金丹已經成形,玄武真解已經修練到了極限處。

    渾身骨節(jié)一陣亂響,夏侯猛的跳了起來,驚問到:“你們聽到了什么?”

    幾個黑厴軍的將領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什么?沒有什么聲音???”

    夏侯愕然,他忙搖搖頭,仔細的盯了那九州鼎一眼,的確,沒有任何的異常!

    難道是他的錯覺?可是丹田內那顆體積變態(tài)巨大的土黃色金丹不是假貨,他的識海被突然擴張了十倍以上,也不是錯覺???再看看,身邊只有白眼巴巴的留著口水看著自己,似乎,只有和夏侯近乎心意相通的白,才發(fā)覺了夏侯身上的古怪變化。不過,白的那眼神是什么?怎么像是餓狗看到了雞腿的貪婪模樣?難不成他想要咬夏侯一口么?

    突然間,王宮正殿上傳來了幾聲清脆的鐘鳴。

    幾個黑厴軍將領渾身一抖,拉著渾身甲胄的夏侯就跑:“正午到了,想必相柳家的那個雜碎劍手也出場了。篪虎兄弟,我們這半年的餉銀,可就全在你身上啦!給我們剁了那個該死的雜碎!你要是贏了,我們黑厴軍、玄彪軍的兄弟們等于是白得了五年的軍餉哩?!?/br>
    夏侯額頭冷汗直冒,如果他真的贏了,相柳柔會不會氣急敗壞的親自下場殺死他?

    一邊大步奔跑,一邊回頭看去,那九州鼎彷佛恒古未動的那樣矗立在那里,默默的經受著一年又一年的雨雪風霜。

    “難道,這個大夏,就是那個大夏么?”

    神思一陣恍惚,夏侯已經被拖拽著到了一個巨大的校場上。他剛剛露面,四周已經爆發(fā)出了無數(shù)的歡呼聲。那巨大的咆哮,簡直就讓天地都顫抖起來。無數(shù)具有暴力傾向的安邑子弟同時拔出了自己的隨身兵器,瘋狂的揮動起來:“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夏侯定睛看去,已經看到了那站在校場正中,高傲的抬頭看天,彷佛懸崖上一棵枯松的對手。

    第二十六章 同道(兄弟們收藏?。?/br>
    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了自己決斗的對手身前三丈處,校場上突然響起了更加瘋狂更加狂熱的叫喊聲。數(shù)萬名安邑世家子弟,不分男女,同時冒出了代表著各色巫力屬性的光芒,他們的眼睛也都在瞬間化為一盞盞的鬼火,正午的校場上突然狂風大作,五行元力被強大的巫力波動所牽引,漸漸的變得暴躁不安起來。

    夏侯的對手,僅僅身穿一件青色的長袍,那袍子的形制有點像儒生的儒服,又有點像是道袍,腰間扎著一條三寸寬掐絲麒麟碧玉腰帶,是他身上最華貴的物件。他的佩劍就斜斜的插在腰帶上,劍鞘漆黑彷佛一段枯木,從劍鞘看來,這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三尺長劍,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而夏侯的打扮,卻是足以嚇死大部分膽小的人。

    頭上帶著一只牛角盔,漆黑的牛角彎曲牛角足足有三尺多長,頭盔上密密麻麻的細小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讓夏侯土黃色的面孔憑空多了幾分猙獰。身上的鎧甲是一整套近乎全密封的漆黑鱗甲,拇指大小的鱗片在鎧甲上高高的凸起,閃動著刀鋒般寒光。無數(shù)巫咒花紋在那鱗片上若隱若現(xiàn),展示著無比強大的防御力。

    而夏侯那超乎常人的長臂上緊緊握著的,是一柄烏漆麻黑,長七尺、寬六寸、厚一掌的單鋒劍,長劍僅僅有一邊開鋒,另外一邊則是亂糟糟冒出來彷佛犬齒的尖銳凸起,這是一柄精心打造的,凈重七百二十斤零九兩的兇器。材料都是一些夏侯聞所未聞的奇異金屬,他嘗試著用這柄單鋒劍劈砍一塊鋼錠,結果是那厚兩尺的鋼錠被撕紙片一樣劈開。

    緩緩舉起手上單鋒劍,夏侯下意識的用了一個前世里經常使用的,和朋友切磋較量時的禮節(jié)。劍尖朝天,雙手抱拳,身體微微的朝著那青衣人彎了下去。他隆聲喝道:“在下蠻荒大澤篪虎族篪虎暴龍,請前輩多多指教?!彼茨乔嘁氯怂坪跤形辶畾q開外的年紀,而身上的氣息,卻是無來由的讓他感覺親近,因而本能的使用了敬語。

    那青衣人詫異的看了夏侯一眼,點點頭,緩緩的抽出了佩劍,沉聲道:“巫族中能像你這么有禮的,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了。毒龍島煉氣士滄風,請指教?!?/br>
    “什么?”夏侯張大了嘴巴愣在那里,煉氣士?這不是當年特勤局的那些特聘教官給他們傳授四靈真解的時候,所說的上古修道之人對自己的稱呼么?最古老的那一批修道人,就是煉氣士啊!而且,毒龍島這個地名,似乎,他夏侯也聽過。

    大步退后了幾步,夏侯很是彬彬有禮的問道:“不知前輩為何在此?”

    那滄風目光一閃,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無他,若我勝,相柳家為我在安邑開一家道場,供我收徒授業(yè)?!?/br>
    手腕一轉,滄風手中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圓,反問道:“你,又為何在此?”

    夏侯沉默了半天,斜斜的舉起長劍:“我都不知道我為何在此,為什么爭斗。不過,不得不如此?!?/br>
    滄風同樣沉默良久,這才帶著一絲枯澀,卻又無比瀟灑的笑了笑:“不錯,命由天定?!?/br>
    兩人同時長吸了一口氣,同時退后了十步。

    一名身穿紫色長袍,袖擺、衣擺彷佛大花蝴蝶一樣飛揚,手腕、手指、腰間佩戴了無數(shù)美玉飾物的宮官,用一種天神俯視眾生的態(tài)度,發(fā)出了高昂的聲音:“今日,相柳家友客煉氣士滄風,對決刑天家友客巫武篪虎暴龍。若滄風勝,刑天大風、刑天玄蛭于安邑四方城門向相柳柔俯首認敗。若篪虎暴龍勝,相柳柔賠償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十倍賭金?!?/br>
    這個宮官的確是在俯視,他飄揚在離地百丈的高空,高昂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校場,足以容納數(shù)十萬大軍的校場。

    整個校場突然轟動起來,無數(shù)的人揮動著兵器,眾口一聲的大聲喝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這個煉氣士,殺了這個煉氣士!”

    相柳柔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站在他身邊,摟著兩名妖嬈的黑冥森突然尖笑起來:“相柳老六,你選哪里的友客不好?你巴巴的選了一個煉氣士,若是今日他勝了,你在安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你相信么?”

    相柳柔傻眼了,他看看四周瘋狂的世家子弟們,絕望的呻吟起來:“完了,我怎么會忘記了這個碴兒?”在巫族的王宮,用一名異類和一名巫武決斗,這不是給自己找樂子么?

    煉氣士滄風面色和緩如常,右手握劍,雙臂彷佛大鵬亮翅,一聲輕嘯,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大團朦朧的黑影,裹著無數(shù)極其明亮的劍光到了夏侯面前。他揮劍之時無聲無息,整個人彷佛就化為了風,化為了空氣,空氣在空氣中流動,卻是沒有絲毫痕跡的。甚至就連一點點殺氣殺機都沒有,那無數(shù)劍光就已經狠狠的劈在了夏侯的身上。

    大腿、胳膊、肩膀,劍光所落之處,盡是不致命的所在。夏侯一聲長喯,身上黃光連連閃動,校場上一塊塊上千斤重的巨石飛了起來,朝著滄風亂砸,自己則是用雙臂護住了頭臉,任憑無數(shù)劍光在身上亂劃。

    那一套以暴龍皮為原料,加入了數(shù)十種奇怪金屬、礦石、靈藥,經過刑天家巫匠的精心鍛造所成的鎧甲果然是防御力驚人。只見火光亂閃,火星四濺,‘鏗鏗鏗鏗’的聲音響徹整個校場,那鎧甲上卻是一條白印都沒有留下。

    滄風心中駭然,雙手運足了力氣對著夏侯一通亂砍,可是他一名煉氣士,雙臂能有多少力氣?不過是數(shù)百斤而已!面對夏侯這種人形怪獸,根本連推動他手指頭的可能性都沒有。而那呼呼而來的三尺許大小一塊的巨石,則是給滄風帶來了數(shù)不盡的麻煩。他手上那柄松紋劍一陣亂劈,勘勘就能讓巨石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巨石上強大的土性元力激蕩起的大風,讓滄風渾身衣衫‘嘩啦啦’的朝著身后飄飛,露出了他瘦削的體形。

    刑天大風猛的興奮起來,二話不說踏著刑天鞶的肩膀就站在了眾人之上,揮動著一柄沉重的虎頭云紋雙頭鏜大聲的叫喊起來:“篪虎兄弟,給我打趴下他,給我宰了這廝,我請你去西坊玩最好的娘們。剛剛伐西令送來了好幾個海人屬國的公主哩!”

    夏侯清楚的聽到了刑天大風的聲音,能聽不見么?數(shù)千名在場的黑厴軍、玄彪軍的軍士在重復他的喊聲哩。夏侯差點沒倒在地上,自己對于女色,不是這么看緊吧?他刑天大風老是用女人勾引他作甚么?

    ‘哈’,夏侯左手揮拳,逼退了滄風,右手單鋒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出一道黑光,已經到了滄風頭頂。

    滄風嘿了一聲,右腳猛然一跺,整個身體突然鉆到了地下,‘哧溜’一下從數(shù)十丈外又冒了出來。夏侯手一抖,收勢不及的單鋒劍差點把自己的大腿給卸了下來。他心里那個激動啊,心情那個激蕩啊,滄風所使的,分明是自己用得極其熟練的土遁啊!這是道法,不是巫術,這是最為純正的道法啊!

    看滄風所掐的手印,和自己所知的也不過是一點點的不同,但是很顯然,滄風的遁術,比起自己更加的流利,更加的順溜一點。

    夏侯無比深情的看著滄風,似乎,他已經找到了組織了,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大夏朝,還是有修道士的。也許,他們就能幫助自己,找到回去的道路?!斑?,和滄風接下來交手,能夠平手就好了,可千萬不能傷到了他?!?/br>
    滄風則是站在數(shù)十丈外,任憑相柳柔在那里聲嘶力竭的催促自己,干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夏侯,離開毒龍島的時候,就聽同門師兄弟說過,大巫的厲害。在相柳柔的府上,他也和幾名巫武交手過。但是夏侯,很顯然是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巫武。他的力量更大,rou體更堅強,速度更快。那一劍劈下的時候,滄風毫不懷疑,就算自己使用那件護身的寶貝,也會被數(shù)萬斤的巨力劈成粉碎。

    “土性的巫力么?難對付啊,就我這點力氣,怕是連他的皮都劈不開?!睖骘L有一種老虎咬刺猬,不知從何下手的感覺。在相柳柔府上,他對付的那幾個都是水性、風性、火性的巫武,他的劍氣劍光,可以輕松的擊傷他們。但是夏侯這種皮粗rou厚的貨色,對于滄風而言,是一次極大的挑戰(zhàn)。

    遠處,夏侯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猛的彎下腰肢,彷佛在密林中沖鋒的白,兩條大長腿急驟的邁動,幾乎看不清一點的影子,單鋒劍重重的拖在校場的地上,嘴里發(fā)出了猛獸相互搏殺時的咆哮。奔跑,奔跑,急速的變向跑,就好像白在密林中借著樹干急速轉向一樣的奔跑。夏侯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一團模糊的影子,一道飄忽不定的風。

    刑天大風激動得渾身哆嗦起來,猛的跳起來大聲吼叫道:“好啊!殺了他!”

    夏侯大聲吼道:“煉氣士,讓我見見你的實力吧,不要讓我失望!”在距離滄風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夏侯猛的揮動右臂,用力過猛的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筋骨和肌rou發(fā)出的可怕‘嘎嘎’聲。全力劈出的一劍發(fā)出了古怪的碎裂聲,一條土柱突然拔地而起,數(shù)丈高的土柱彎成弧月狀,前方鋒利有如刀刃,在校場上撕開了一條長長的縫隙,急速朝滄風掃去。

    滄風眼里寒光一閃,大喝道:“巫篪虎,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長劍飛起,在頭上漂浮不定,雙手已經連換了幾個印訣,嘴里念念有詞,突然指著那道巨大的劍刃暴喝一聲:“碎!”

    天地元氣不正常的波動起來,組成那道劍刃的土性元力突然受到極大的震撼,當場炸裂。滄風右手劍指朝著夏侯一指,喝道:“禁!”

    夏侯的身體猛的一僵,體內元力的運轉似乎都僵直了。一股無形的屏障出現(xiàn)在他身體四周,強大的壓力一波波的朝著正中壓了過來。夏侯覺得,自己簡直就好像琥珀中的小蟲子,絲毫動彈不得!

    心中血氣直沖腦門,夏侯暴喝道:“給我開!”雙臂猛然一抖,渾身肌rou按照一個恒定的順序,一個固定的節(jié)奏猛的抖動了一下,彷佛山峰迸裂,又如銀河自那九天之上突然降下,rou眼清晰可見夏侯四周一片片青色的禁制被他純粹以rou體力量震成粉碎!

    滄風張大了嘴巴,下意識的罵了一句:“貧道今日白日里見鬼,這還是人么?一個九等巫武就是這樣,那最強的九鼎大巫,怕不真如天神?”

    額頭上冷汗直冒的滄風突然踏著那柄長劍飛了起來,長劍化為一道丈許長的青光,在離地三尺的高度輕盈的飄動。夏侯揮動著單鋒劍,吼聲連連的朝著滄風急速劈砍,滄風一時想不出如何對付一名發(fā)狂的巫武,只能皺著眉頭駕馭劍光在劍光中狼狽穿梭,滿臉苦笑。

    校場上噓聲大作,安邑的子弟們對于滄風不敢和夏侯正面廝殺的行徑很是不齒,紛紛發(fā)出了極其難聽的叫聲。更有人直接朝著相柳柔指責起來,責問他從哪里招來了這么一個膽小怯弱的劍手?這種只會躲閃卻不正面接劍的行為,對于實力強大、目中無人的巫來說,是絕對不可理解的懦夫行為。

    滄風聽到了場邊的噓聲,只是苦笑?!耙覀儫挌馐亢蛂ou體無比強大的巫正面作戰(zhàn)?真正是白日見鬼!唔,有什么法術可以對付他?”

    那邊相柳柔的臉蛋已經抽搐成了一團,在劈頭蓋臉的叫罵聲中,相柳柔跳著腳嚎叫起來:“滄風,你若是再這么躲閃下去,我們什么都不談啦。你的那道場,讓他見鬼去吧!你家相柳大爺在這里發(fā)誓,你若不能贏,你別想在安邑立足!”

    沒有人注意到,校場正北方向那高有數(shù)十丈的觀禮臺上,已經出現(xiàn)了無數(shù)身穿高冠長袍,服色以黑、青、紫等色澤為多的人物。將近一半的人是發(fā)須潔白的老者,其他一半則多是中年人。

    被所有這些人環(huán)繞在正中的,是一名頭發(fā)漆黑,胡須銀白,眸子里有無數(shù)星云旋轉的老人。他身材竟然看起來比夏侯還要高,卻沒有夏侯這么膨脹的肌rou,整個體形看起來無比的柔和,很自然的味道。一身漆黑的長袍上以青紫色的絲線刺滿了各種花草紋路以及山陵怪獸的圖案,腰間是一條九寸寬黑玉帶,漆黑的長發(fā)飄舞,僅僅額頭上纏著一條發(fā)帶,發(fā)帶眉心正中的位置上鑲嵌了一顆鵝卵大小的橢圓白玉。

    這老人背著雙手,沙啞著嗓子發(fā)出了很難聽的‘桀桀’笑聲:“相柳翵,你家那小子的友客,可不行?!?/br>
    相柳翵,當今相柳家的家主,一名臉上帶著綠氣,長相彷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綠毛僵尸樣的老人瞇著眼睛,低聲嘀咕道:“勝敗未定。”

    另外一老人冷笑了一聲,方方正正的臉上一對方方正正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同樣近乎四方形的嘴唇微微開合,發(fā)出了干巴巴有如花崗巖摩擦的聲音:“大王,相柳兄,勝敗有何重要?”這老人渾身皮膚赤紅,每個毛孔內都彷佛有絲絲火焰形銳氣射出來,一個大活人站在那里,給人的感覺卻彷佛一柄四四方方的大刀飄在那一般。

    那剛開始說話的老人臉上露出了幾絲暴虐的神采,回頭笑道:“刑天厄,你們家那小子的友客若輸了,不過是在安邑四方城門說幾句服輸?shù)脑?,于他本身無損。若是相柳家那小子輸了,你家的那幾個娃娃下手太狠,如此重注,你叫相柳柔那娃娃怎么賠出來?”

    刑天厄,當代刑天家主嘿嘿的笑了幾聲,伸出五根手指幾乎同樣長短,竟然閃動著金屬反光的雙手輕輕的理了理一根根筆直的伸出來寸許長彷佛長槍的胡須,淡然道:“大王偏心,他相柳家小子的錢就重要,我家那幾個娃娃的名聲就不要緊么?”

    那大王仰天長笑,連連搖手:“罷了,罷了,你們兩家的事情,我們諸大天候、諸大巫看個熱鬧就是。小娃娃的事情,爭的不過是一個高下,我們參合在里面,可就沒趣了。”

    他臉上露出了極其猙獰的神色:“不過,一名煉氣士居然敢進王宮和我們的戰(zhàn)士交手,有趣。刑天兄,若等下這叫做滄風的煉氣士贏了,給我安排人手殺了他。大夏的天下是我們巫的地盤,他們煉氣士,異類爾,居然敢闖入安邑,簡直不知道死活。”

    刑天厄欣然領命,眼里精光彷佛要把大地都戳一個窟窿出來。

    相柳翵則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臉上的綠氣就好像發(fā)爛的青蘿卜,要怎么丑陋就有多么丑陋。良久,他才哼嗤出了幾個字:“小六這廝,要好好教訓一下了。請東夷的箭手也罷了,畢竟是我巫族一脈,這次弄個煉氣士來王宮,算是什么?”

    那大王歪著眼睛斜了相柳翵一眼,怪笑道:“你不知道他的友客中有煉氣士?真的不知道?”

    相柳翵嚇得猛的趴在了地上:“大王,臣,真不知。以本族始祖之名發(fā)誓,我真不知。若知曉小六請了煉氣士為友客,我定然已出手殺了?!?/br>
    那大王皺了下眉頭,突然呵呵笑起來:“算了,這是多大的事情?你怎么嚇成這樣?唔,刑天兄,放過那煉氣士。不管他輸贏,讓他在安邑建個道場就是。如今安邑里有賣身的、賣音的、賣技的、賣書文的,還就少個賣煉氣士的?!?/br>
    他古怪的笑著,嘴角差點都要撇到了耳朵根上,臉上的表情簡直可怕到了極點。良久,這大王還低聲道:“有趣,他們來安邑傳授煉氣的法門,莫非還有巫會去跟隨他們修行?”

    很自信的笑了笑,這古怪的大王改變了決定:“一群螻蟻,隨便他們吧,我們插手這些閑雜事情作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