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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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風(fēng)也想到了這個碴兒,不由得臉色微微尷尬,朝著申公豹再次行禮,退到了烏光真人的身后。烏光真人隨手把那茶盞丟了出去,那茶盞飛出了幾尺遠(yuǎn)突然消失,過了些許時刻,突然又憑空飛了出來,被烏光真人接到手中時,里面已經(jīng)是滿滿一盞碧綠的茶湯,熱氣騰騰,茶香四溢。隨手展示了一手玄妙的法術(shù),烏光真人微微頷首道:“這些靈藥卻是可以煉一爐上好的聚神丹了,對我煉氣之人有大用。申公豹,你有心了。”似乎知道申公豹要提出什么要求,烏光真人直接稱呼起他的名字來。 申公豹打蛇隨桿上,連忙說道:“小意思,嘿嘿。其實,我申公豹也是有私心的。我申公豹從來不說好聽的虛話,總之就是,還請烏光先生把我引進貴師門門下。” 烏光真人看了滄風(fēng)一眼,滄風(fēng)無奈的搖搖頭。烏光真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喝干了茶盞中的茶湯,雙手背在身后,站在大廳門口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申公豹,問他:“為何要入我門?申公豹,你是大夏王庭四大巫家之一的血親,大巫之力足以開天辟地,排山倒海,你還求進我門是什么道理?” 申公豹眼里射出兩道精光,異常坦白的說道:“滄風(fēng)先生在王宮一戰(zhàn),以自身之力引發(fā)十?dāng)?shù)倍天地元力的力量,我申公豹就要學(xué)這本事。其他的巫,看不上你們煉氣士的手段,可我申公豹不同。天地間無數(shù)法門,只要能帶來力量的,我申公豹就有興趣!” 烏光真人緊緊的盯著申公豹,無比認(rèn)真的說道:“你們巫族之人,怕是無法理解我們煉氣士的玄妙法門。你們修得是自身神力,我們修得是玄妙之道,乃是大相庭徑的兩條道,若你悟通不了,你進了我們煉氣士之門,怕是也摸不到門徑,白白浪費了你大巫的先天資質(zhì)?!睘豕庹嫒苏f道這里,本能的看了夏侯一眼,他尋思著,也許夏侯是巫族中唯一的一個異類,居然能夠?qū)λ^的天道領(lǐng)悟如此之深的。 申公豹皺起了眉頭,不解的問道:“我加入你們的宗派,你們傳授我法訣,我按照法訣修煉就是,大巫的修煉,就是如此。最頂級的巫訣,也不說需要什么領(lǐng)悟,照著做就是。哪里有你說的這樣麻煩?” 烏光真人聞言沉吟片刻,突然笑起來:“如此,卻也不好直接拒了你。等得機緣到來,我把你引見給我掌教師尊,卻看你有沒有這緣分可好?”烏光真人決定不同的人享受不同的待遇。夏侯這樣的修道奇才,那是一定要握在手心里。至于申公豹這個送上門來的大巫么,既然他家同樣是輔弼相丞之一的大巫家,那,呃,利用一下也好。 申公豹咧咧嘴,不滿的哼哼道:“你要我就要,不要就算,說什么緣分機緣這些虛詞作甚?”不過,申公豹的確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就見他朝著夏侯行了一個大禮:“如此,以后我申公豹在安邑城內(nèi)的時候,就要不時來煩擾了,篪虎大人不會見怪罷?” 夏侯沒好氣的說道:“見怪你做什么?叫我篪虎暴龍就是,什么篪虎大人不大人的,我新軍營都沒去了?!?/br> 申公豹直笑:“你打敗了這么多海人戰(zhàn)士,按照大王的許諾,那就是斬首八千多的大功勞,怕是現(xiàn)在要升篪虎大人官的王令都要下來了,只是還沒到篪虎大人手上而已?!鄙旯f著說著,就這么大大方方的上了臺階,背著手往烏光真人身邊一站,顯然就是賴上烏光真人了。 烏光真人臉上含笑,只是不說話。院門突然敞開,黃一身上纏著那條小黃龍,一搖一擺的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剛進來就朝著夏侯大叫:“篪虎暴龍,你不想我把你在王宮龍苑里小解的事情說出來的話,就趕快給我說,找誰教我本事哩?我可丑化說在前面,我黃一可是天生的平民,一絲巫力的潛質(zhì)都沒有的。你找個大巫教我巫訣,那我可要翻臉了?!?/br> 那黃龍為了加強黃一的語氣,強調(diào)他言語中的厲害關(guān)系,猛的抬起頭來,朝著夏侯‘昂昂’的叫了幾聲,嘴巴一張,幾條水箭唰唰射出。 一直趴在夏侯精舍屋頂上酣睡的白突然驚醒,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身上白毛一根根的豎起,猛的從屋頂上跳了下來。他揮手間就把黃龍的幾條水箭打成粉碎,雙目中血光閃動,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慢慢的逼向了漸漸開始有點發(fā)抖的小黃龍。 那黃一嚇得直叫:“篪虎暴龍,篪虎大哥,我的篪虎爺爺,你趕快把你那頭貔貅叫開。一頭快成年的貔貅欺負(fù)我家黃龍作甚?噓,噓,給我讓開,讓開!” 夏侯咳嗽了一聲,躍前一步,攔住了因為聞到了黃龍身上那神獸的氣息而變得有點焦躁不安的白。烏光真人卻是眼里透出了一道奇光,風(fēng)一樣的飄向了黃一,右手一探,已經(jīng)抓住了黃一的肩膀,無比熱情的問道:“娃娃,你可愿意投入我截教門下?” 夏侯猛不丁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詞,身體卻又抖動了一下。那黃一則是上下看了烏光真人半天,皺眉道:“截教?那是什么?篪虎大哥,你給我找的教我本事的人,就是他么?我黃一可是不愿受拘束的?!蹦屈S龍眼看著白被夏侯抓住了,頓時膽氣一壯,又神氣活現(xiàn)的搖頭擺尾,‘昂’的一聲,對著烏光真人吐出了一條水箭。 無奈的搖搖頭,夏侯尋思著,今天大清早的怎么就這么煩亂呢?申公豹莫明其妙的跑來要拜師學(xué)藝,黃一卻還說什么不愿意受到拘束! 罷了,自己cao這么多心思干什么呢?狠狠的拍了一下白的腦門,夏侯喝道:“咄,不要招惹事情,欺負(fù)一條小龍,很有意思么?等他長大了,你再和他比斗卻也不遲?!迸み^頭來,夏侯朝烏光真人說道:“烏光先生暫且休息,我出去辦點事情。想那道場占地極大,怕是要一些護衛(wèi)充門面的才好?!?/br> 烏光真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一副心思都放在了渾身百脈俱通,經(jīng)脈內(nèi)更是有一股特別的清氣流動的黃一身上。比起渾身死rou疙瘩,除了對于天道的理解極深,卻似乎并沒有煉氣士氣質(zhì)的夏侯來說,黃一真正是一個萬年難逢的修行胚子。當(dāng)下,他回頭對滄風(fēng)吩咐道:“滄風(fēng)師侄,你就陪他走一趟。這兩天就把道場里外的閑雜事情給處置好了,選個良辰吉日,我們開門收徒?!?/br> 滄風(fēng)一聽,得,看來這開設(shè)道場的事情,自己師叔是徹底甩手不管了。他看了黃一幾眼,卻看不出來黃一到底有什么希奇的地方,讓自己師叔如此的失態(tài)。當(dāng)下他把那青布包裹丟給了身邊的一個同門師弟,拍拍手,跟著早就不耐煩的夏侯出了院子。 到了門口,夏侯突然回過頭來,深深看了黃一身上那盤著的黃龍一眼,低聲的含糊的說道:“也許,這是我唯一能夠原諒自己的借口?!?/br> 白也同樣回頭看了那黃龍半天,不過他的目光總是在那黃龍身上游走,爪子輕輕的撕扯著自己身上的鱗甲,盤算著如果自己全力抓下,是不是可以把那黃龍那金燦燦漂亮的鱗片抓出幾個大窟窿來。 兩人一獸匆匆的走了不到百丈遠(yuǎn),就突然聽到了后面刑天大風(fēng)大聲的叫喚:“申公豹,你沒事跑來我家做什么?怕我不能打破你的頭么?” 似乎刑天大風(fēng)已經(jīng)cao起了某些兇器沖向了申公豹,而刑天玄蛭在那里干巴巴的假惺惺的勸著大家冷靜、不要動手,而烏光真人卻又在大叫千萬不要誤傷了黃一和那條小黃龍,總之夏侯的那院子里面,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走,走,我們不理會這些事情。反正有刑天大風(fēng)出面,什么事情都是他頂著?!毕暮罱z毫沒有一個友客的覺悟,拉著滄風(fēng)就是一陣狂奔,幾次呼吸間就跑出了刑天家的大院,朝前幾天打聽到的,各種行會、庭、院最多的安邑東坊行了過去。 此時除了一隊隊夜間巡邏的衛(wèi)司士兵正在列隊走回城外的軍營,大街上罕見人影,所以夏侯和滄風(fēng)盡能走得很快。一邊快步行走,滄風(fēng)一邊不解的問夏侯:“我們開道場,有了那商烏送的仆役打掃殿堂也就夠了,還請護衛(wèi)作甚?” 夏侯攤開雙手,聳聳肩膀,同樣一臉無奈的回答他:“我是在西坊喝酒的時候聽說的,安邑城內(nèi),不管什么道場、行館開張,總有人上門生事。莫非你要你的師叔或者同門在安邑城內(nèi)大打出手么?這種事情,自然是請一些專門做這行的人才好?!?/br> 滄風(fēng)繼續(xù)不解的問他:“就算動手,又有何不可?” 夏侯低著頭一陣疾走,等得身邊一隊衛(wèi)司士兵走過去了,這才緩緩說道:“你們煉氣士已經(jīng)有了多少門人?發(fā)展了多少年?為何不公開的開宗立戶,反而要在安邑設(shè)立一個小小的道場來收受門徒呢?你們動手懲治那些上門搗亂的閑人那是容易至極,可是若是你們引起了那些大巫的注意,有事沒事上門來找你們拜訪、切磋,你們還有時間收徒么?” 滄風(fēng)吐了一下舌頭,搖搖頭不說話了。他覺得,夏侯說得有道理。但是他還是不解的問道:“那,為何其他那些道場、行館的人,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呢?” 夏侯翻了個白眼,看到前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棟青色巨石搭建的極高大的房屋,正好符合他打聽來的情報,這才放慢了腳步,緩緩說道:“無他,踩著你們出名而已。這安邑城啊,我是無法形容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了?!毕暮詈苁怯懈锌?,很深沉的嘆息了一聲。這嘆息聲弄得身邊的滄風(fēng)一陣的莫明其妙,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臉上的胡須,再看看夏侯那年輕的臉蛋,臉上只能露出一絲不解的苦笑。 站在那青色大樓緊閉的石門外,夏侯無奈道:“若不是大清早的那申公豹和黃一就跑來擾亂,我也不會拉著你這么急匆匆的出來,省得聽他們的呱噪。不過,這里號稱是中州最大的專門供人雇用各種人物的場所,想必清早就給他送生意,他不會生氣罷?” 并沒有太多在人間行走經(jīng)驗的滄風(fēng)大咧咧的走上前去,一掌重?fù)粼诹四乔嗌T上:“開門,開門,生意來啦!怎么還關(guān)著門哩?”他這一掌,不輕不重的用了一點點的真元,結(jié)果那大門的栓子‘嘎噠’一聲斷成兩截,高兩丈、寬三丈的石門整個被他拍得朝里面陷了三寸。 夏侯嚇了一大跳,滄風(fēng)更是被自己的一掌嚇得跳得退后了幾步,干笑道:“失手,失手,沒想到這門這么不結(jié)實?!?/br> 他在這里尷尬的解釋,可是門里已經(jīng)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粗魯粗獷的聲音大吼大叫的咆哮道:“哪個大清早討死的蠢貨,沒事跑到這里來擾人好睡?不知道爺爺我沒錢,只能睡在大廳里地板上么?耶,奇怪,這門怎么縮回來了?” 石門被一股蠻力推開,一條比夏侯的塊頭只大不小,渾身上下滿是黑毛,就下體上裹了一塊花色斑斕獸皮的大漢探出頭來,大吼道:“剛才是你們敲門?怎么用這么大力氣?我睡覺被吵醒了,你們賠錢不?” 滄風(fēng)眼角突然一跳,驀然退后了幾步,右手掐成一個古怪的印訣,皺眉看著那黑大漢說道:“一頭黑熊成精?怎么也跑來這里了?” 那黑大漢憨頭憨腦的看了滄風(fēng)一眼,口水四濺的說道:“精怪怎么了?精怪就不能來城里賺錢好酒好rou的快活了?俺可是聽說了,這安邑城有規(guī)矩,只要我不胡亂揍人,那些巫都是不能隨意欺侮我的。你這么瘦干巴的一個小人兒,你說我是黑熊精,又怎么了?” 夏侯上前了一步,打量了一下這變成了人身起碼還有四五百斤重的黑大漢,干脆的說道:“我是來雇人的。你能打贏幾個人?如果你很能打,我包你好吃好喝好房子住著,每個月還給你開一大筆錢。怎么樣?”夏侯在腰袋里一抽,隨手抽出了一個黑色的布袋抖動了幾下,里面?zhèn)鱽砹饲宕嗟挠皴X和銅熊錢的撞擊聲。 黑大漢的嘴角立刻掛上了一條口水,大著舌頭說道:“好,好。我能打哩,我剛來這里的時候,一個什么八等的巫武找我的麻煩,被我一拳打暈了哩。呃,這里誰不知道我能打架?只是那些人都看不起我,雇人的時候都不要我哩?!?/br> 夏侯看了滄風(fēng)一眼,滄風(fēng)上前幾步,湊到了夏侯的耳朵邊,低聲嘀咕道:“這黑廝起碼有五百年的道行,修成了人身,大不容易啊?!?/br> 手上的錢袋抖動了幾下,眼看著黑大漢眼珠子就愣愣的看向了那袋子,夏侯微微一笑:“好啊,如果你真的這么能干,就雇了你吧?我們找這里的主人家作證,先簽份契約了再談其他的,我可是要長期雇你的。” 用腳尖輕輕的頂開大門,夏侯邁步進了大門,低沉的說道:“不過,一個不夠啊,這保鏢護院么,總要幾十個人才好看的?!?/br> 一個老頭兒已經(jīng)披著一件黑色大衣迎了出來,枯瘦的臉上滿是笑容:“一個自然不夠,要多少才夠呢?這位大人若是喜歡雇用精怪的話,我這里保證有安邑最好的精怪供給你。只是,他們吃得太多,脾氣又不是太好,一般的商會,卻是不愿意要他們的?!?/br> 夏侯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管這么多作甚?我請他們,自然有我的用處。也不一定是精怪,有巫武巫士,只要是真正的厲害的,你開個價錢就是?!?/br> 瘦老頭笑得更開心了:“說得好。就是這個道理,我們從來不管客人雇人干什么。不過,您看,我給您找人之前,是不是先把這大門的錢陪給我們?您的力氣也大得離譜了,我們這扇石門都用了百多年了,今天可壞在您手里了。” 夏侯啞然,旁邊滄風(fēng)更是不說話了。 突然間,一個夏侯很耳熟的聲音響起:“這里的主事是誰?我們要雇用高等的巫武,越多越好,可有好的人選么?” 夏侯回頭看過去,那帶著幾個隨行的護衛(wèi)走進來的,不是昨天在王宮內(nèi)見過的商湯又是誰?夏侯心頭疑惑,他雇用這么多巫武做什么? 注:本章一萬字,希望兄弟們幫豬頭向外宣傳一下,現(xiàn)在來看書的兄弟好少。。。。。 第三十九章 開業(yè) 夏人對于日常交往的人,往往直呼其名。只有像夏侯和滄風(fēng)這樣比較拘禮的,才會在人家的名字后加上稱呼。甚而是申公豹,在有求于烏光真人時,也會在名字后加上‘先生’二字。但是平日里,大部分人還是直呼姓名的,尤其是雙方?jīng)]有什么交情的情況下。故而,看到是商湯領(lǐng)著人走了進來,夏侯直接朝他打了聲招呼:“商湯,真巧,這里也能碰上你?!?/br> 商湯愣了一下,看到夏侯在朝自己行禮,連忙回過禮,那始終顯得無比寬仁厚道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原來是篪虎暴龍。不,現(xiàn)在是篪虎軍候了。昨天聽大王說,你一個人打敗了八百五十一名海人壯士,所以特封你為銅虎軍候。能夠越過羆軍候的位置直升虎候,篪虎軍候也是少見的了?!闭f完,商湯很熱情的朝著夏侯伸出了手。 夏侯了然,在南方的牧民或者山林部落中,這是展示自己好意的舉動。大方的攤開手,證明自己手上沒有兵器,也沒有在背后掐印訣之類的小動作。于是,他也兩手張開,迎上去,和商湯緊緊的對握了一下手掌。 商湯的手柔軟、寬厚、guntang的,好似百煉的金剛,里面有無比的韌性。而夏侯的手則是堅硬、光滑、筋骨爆突,好比那山頭上經(jīng)過了無數(shù)風(fēng)吹雨打的山石疙瘩。兩人手中的掌紋都是又深又長彷佛刀刻出來的,都蘊含了無窮的生命力在里面。 商湯大笑,縮回手朝著身后幾個隨行護衛(wèi)笑道:“來,你們也認(rèn)識一下安邑的好漢。篪虎軍候,這位是伊尹,乃是我妻子陪嫁的奴隸,如今跟在我身邊辦事。大小的雜務(wù)都離不開他,最是得心應(yīng)手不過。” 夏侯嚇了一大跳,伊尹?又是一個厲害得無法形容的人物。可見商湯對他實在是喜愛到了極點,否則商湯不會把自己身邊一個奴屬身份的人,介紹給自己這個初結(jié)識不久,沒有什么交情,更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外人。伊尹啊,這就是幫商湯滅夏的伊尹么? 伊尹是個很干凈很透明的人。他個子不高,比起常人的身高還要矮了一點,很普通的體型,也沒有什么力量的樣子,畢竟他是奴隸出身的人。渾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凈凈,夏侯注意到他的指甲都修剪得很是整齊,顯然這是一個有自己的規(guī)則并且極其嚴(yán)謹(jǐn)?shù)娜?。而伊尹那比起常人卻又顯得大了一輪,更有點突出來的大眼,就給他憑空增添了十足的靈氣。 站在高大的商湯身后,伊尹就好像一塊透明的水晶,任何人都覺得能一眼看透這個人。不就是商湯身邊一個負(fù)責(zé)雜務(wù)的奴隸么?哦,最多商湯賞識他,把他奴隸身份給剔除了,但是畢竟還是仆役的身份。只有夏侯在暗自告誡自己,如果自己也如此想的話,那就真正的小覷了這個看起來一點危險性都沒有,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人的厲害人了。 但是,限于現(xiàn)在的身份,夏侯不可能說撲上去抱著伊尹這個歷史上的名人痛哭流涕的向他要簽名吧?估計夏侯如果這樣做了,并且還大叫大嚷的說:“你就是滅夏的功臣??!”怕是商湯第一個動手,直接把夏侯給劈成rou醬。 于是,夏侯只是不咸不淡不顯得特別親熱但是也不是太冷淡,就好像兩個尋常人一樣的,朝伊尹打了個招呼。伊尹臉上露出了笑容,卻是朝夏侯深深的行了一禮,那一對大眼已經(jīng)自上而下的,把夏侯看了一個仔細(xì)。夏侯只感覺渾身寒毛直豎,這伊尹的眼光好不厲害,簡直比自己以前碰到過的激光掃描儀還要凌厲幾分。 壓下了心頭的萬千思緒,夏侯問商湯:“商湯,你們聘用這么多巫武作甚?” 商湯朝伊尹指了一下,笑道:“這是伊尹的主意。我們商族抵擋不住東夷人年復(fù)一年的侵襲,與其老是被他們這樣的sao擾,不如把每年在他們身上消耗的錢糧牲畜拿出來,聘用大批的巫武、巫士去和他們作戰(zhàn)。我們商族力量雖然弱小,可是出產(chǎn)豐厚,足夠組建一支大軍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那些東夷人的,或許滅了他們幾個部落,還能得不少好處。軍候以為如何?” 夏侯飛快的掃了一眼站在那里彷佛處子一樣沒有任何危險氣息的伊尹,心里暗自咋舌。聘用雇傭軍去和東夷人死拼,卻保留了自己部族的元氣,耗費一點錢糧算什么呢?不過,商族應(yīng)該不會現(xiàn)在就有反意吧?按照夏侯如今對大夏的了解,任何一個屬國都不可能對大夏的統(tǒng)治造成任何威脅。大夏中原九州,橫跨數(shù)十萬里的巨大疆域,人口更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強大的巫殿無比的忠誠于大夏王族,巫殿的首腦們,大部分就是王族的成員,誰能威脅到大夏的統(tǒng)治呢? 唔,也許自己多慮了,伊尹的這般舉動,應(yīng)該是單純的為了應(yīng)付東夷人的sao擾吧?只是夏侯心頭的怪異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當(dāng)下,夏侯連連笑著點頭:“伊尹的主意很好啊。拿一批錢物來換一支大軍對付東夷人,總比自己被動挨打好太多了。只是,如果都聘用高等的巫武、巫士,這耗費太大吧?” 商湯大笑:“耗費再大,也總比起被東夷人搶走好得多。再說,若是能剿滅了東夷人幾個小部落,搶來的錢物怕是還有得多。唔,軍候來這里做什么?莫非也要雇用人么?” 商湯看了那滿臉笑容站在一邊的枯瘦老頭一眼,朝夏侯笑道:“莫非軍候想要雇人加入大夏的軍隊?” 夏侯明白商湯最后的一句話純粹就是開玩笑了,大夏還沒窮到要自己的將領(lǐng)軍官自募軍丁的地步吧?他搖搖頭,坦然說道:“我雇人做護衛(wèi)。這是滄風(fēng)先生,乃是海外的煉氣士,他們在安邑開設(shè)道場,總需要護衛(wèi)處理一些事情的?!?/br> 滄風(fēng)朝商湯微微頷首。商湯朝著滄風(fēng)一笑,詫異道:“煉氣士?開設(shè)道場?倒是有意思?!彼苡信d致的問道:“據(jù)聞,煉氣士所謂的道,就是吸風(fēng)飲露,這也能練出巫力來么?” 夏侯愕然,巫族利用的是天地之中無處不在的元力,煉氣士更是對天地元力的利用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二者法門不同,實質(zhì)類似,商湯怎么會問出這么可笑的問題?吸風(fēng)飲露?你當(dāng)煉氣士是什么?秋蟬么? 不過,這也可以看出,巫族的高層對于煉氣士的了解,實在是處于一個非常原始的階段。商族的王子都只是道聽途說的,何況其他人呢? 滄風(fēng)更是被商湯的問題差點沒噎死當(dāng)場,吸風(fēng)飲露?煉氣士的修煉方法,在大巫們的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么?苦笑著搖搖頭,滄風(fēng)只是含糊其辭的說道:“吸風(fēng)飲露卻是未必,我們修煉的,自然也不是巫力了。我們追求的,乃是天人合一的無上大道?!?/br> 商湯是個異常坦然的人,聽到滄風(fēng)的說法,他連連搖頭:“天人合一?這話太空泛了。倒是我們追求自身的強橫,這才是最根本的道理。”他又看了看滄風(fēng),卻是實在提不起興趣來和一名煉氣士多做交流,商湯只能歉然一笑,朝夏侯道:“既然如此,軍候需要雇用多少人?等軍候選好了,這個雇所剩下的巫武,怕是就要被我包下了。” 那黑漢子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夏侯,大聲叫嚷道:“對,對,說得沒錯。你要多少人?我還有好幾個兄弟是和我一起從山林里出來的,不如你一起雇了算了?!?/br> 夏侯朝商湯微微一笑,扭頭看著那枯瘦老頭道:“既然商湯要的人多,精怪卻又不合適在軍隊中辦事的。那,給我選一百名精怪,都不能比這黑大個子弱太多的,加上十個人,一共一百一十人如何?” 那枯瘦老頭兒瘦削的嘴唇一陣抖動,立刻說道:“一百一十個巫武?好說,我們打個招呼,今天就能給你招來上千的人手。不過,既然你不要這么多,可是這位商湯大人卻是要的。呃,介紹精怪一人我們收五個銅熊錢,介紹巫武、巫士我們一個收十個銅熊錢,一共是六百個銅熊錢。如果你們要簽契約,每張契約還要收一個銅熊錢的本錢?!?/br> 老頭兒又指了一下那扇大門,怪笑道:“這扇大門么,便宜點,你給十個金錢好了。” 夏侯眼珠子猛的一瞪,喝道:“就兩片石頭,你開這么高的價怎地?” 那老頭兒毫不示弱的踮起腳尖,和夏侯來了一個大眼對小眼:“這石門在我們雇所都有了百多年了,今日被你們給弄壞了,除了賠這門的錢,你就不要照顧一下我們的心情么?這門可是我年輕的時候天天打掃過的,今日可被你給弄壞了啦!十個金錢,或者我們上治司評理去?!?/br> 商湯在旁邊只是呵呵大笑,看著那被滄風(fēng)一掌擊壞的石門連連搖頭。 夏侯、滄風(fēng)一陣的面紅耳赤。滄風(fēng)自知做錯了事情,夏侯卻是從來不會討價還價的,雖然知道這兩扇石門,最多一個金錢就能雇人打好了安上,卻依然辯不過那枯瘦老頭,只能生生的挨了一刀。 惱怒的從錢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錢丟給了那老頭兒,夏侯沒好氣的喝道:“一百個足夠強的精怪,每個精怪我每個月給他十個銅熊錢,管吃飽喝足,要姑娘也行。十個巫武或者巫士,按照他們的巫力強弱定價?!?/br> 枯瘦老頭兒瞇著眼睛笑起來:“好勒,你等著。十個巫武、巫士稍微要點時間,一百個精怪,現(xiàn)在雇所里就有。這些精怪窮得褲子都沒有一條,只能在我們這里混吃混喝的,都住在雇所里。等會你還要把他們在這里吃喝過的花費都結(jié)了。這規(guī)矩不用我說了吧?” 夏侯點點頭,那黑大漢卻是已經(jīng)興奮的跳了起來,風(fēng)一樣的跑到了大廳一側(cè)的走廊上,‘砰砰砰砰’的對著走廊上露天睡著的一群大漢亂踏,一邊亂踩亂踢的,黑大漢一邊吼道:“起來,起來,兄弟們,都起來啦??偹阌腥藖砉臀覀兞?。不用每天喝涼水啃粟餅了。我們也可以大酒大rou的吃喝了?!?/br> 很快,一百名粗胳膊粗大腿,雖然偶爾有幾條還保留著一些獸類的殘跡,但是都已經(jīng)變幻成了人形的精怪興致勃勃的站在了夏侯身后。他們雙手橫抱在胸前,擺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嘴角卻都掛上了一絲長長的晶亮的涎水。 白趴在地上,不屑的掃了一眼這些肚子里面饑火升騰的精怪,吧嗒了一下嘴巴,居然從鼻孔里發(fā)出了幾聲‘哼哼’的冷笑。 商湯上前了幾步,朝著那老頭兒笑道:“還請老人家再給軍候挑選十個能干的人,然后么,我們就可以開始談?wù)勎覀冎g的交易了。不知貴雇所在二十天內(nèi),能聚集多少人手呢?如果價錢合理,我商族全要了。唔,介紹所需的花費,不知可否給我們一個折扣呢?畢竟是一次性我們要了這么多人嘛。” 枯瘦老頭兒嘿嘿笑了幾聲,重重的點點頭,很是用力的揮了一下手:“商湯大人放心,二十天的時間,足夠我們聚集兩萬能打斗能拼命的巫了。只是,要他們?nèi)ズ蜄|夷人作戰(zhàn),這個條件就要您自己和他們談了。唔,來人啊,昨天不是正好有十個巫來登記說要找活兒干么?去后院客房把他們叫出來。誒,篪虎軍候,這邊,我?guī)湍惆哑跫s都簽了?!?/br> 枯瘦老頭兒引著夏侯和商湯等一大群人到了專門簽署契約的房間,里面有十幾個雇所的人開始工作了。那老頭兒絮絮叨叨的笑道:“篪虎軍候一看就是個精細(xì)人。這精怪的確不好管,喝醉了還經(jīng)常鬧事。但是他們也省心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往野外挖個坑埋了就是,沒有什么孤兒寡母的跑來喊冤要錢,最是省心不過了?!?/br> 夏侯、商湯、伊尹、滄風(fēng)四人同時冷汗,這老家伙,可實在是居心歹毒啊。不過,說起來還真是這樣。這精怪無父無母無親眷的,還真的是死了挖個坑埋了就行,撫恤金都省下了一大筆。如果不是他們吃得太多,喝得太多,脾氣委實不是很好的話,怕是所有的雇主都寧愿使喚他們,而不是要那些要價高還難以應(yīng)付的巫了。 忙碌了一陣,終于辦好了所有的手續(xù),又被那雇所的人狠狠的宰了一刀,就連那些精怪吃的粟餅都賣出了市價的十倍以上之后,夏侯終于成功的拎著空蕩蕩的錢袋,和商湯作別,惱怒的出了那雇所的門。 對金錢并沒有什么感覺的滄風(fēng),都在那里氣憤的叫罵起來:“一碗清水都能賣出一個小錢的價錢來?這,這簡直就是黑,黑,黑店!”也許,滄風(fēng)是歷史上第一個使用黑店這個名詞的人咯。 夏侯同樣是一肚子的火氣,難道說自己長得憨厚,所以就要被jian商狠宰么?這是什么道理?可是似乎人家都說得有道理啊,你雇用的人在他們雇所吃了喝了睡了,雖然吃的是最差的粟餅,喝的是清水,睡的是大廳、走廊、院子里的石板,可是畢竟你住宿費和伙食費一定要給的不是?只是,這個價錢實在是太高了一點。 “天神保佑商湯同志!他一次性要雇用數(shù)萬人?”夏侯渾身不寒而栗,真不知道商湯要被宰去多少錢物了。 心里有火氣,就一定要發(fā)泄出來。夏侯一邊走,一邊不斷的回頭對那一百名精怪和八名巫武、兩名巫士教訓(xùn)到:“我雇用你們,就是為了揍人。你們每天分三班守在前門,其他的道場上門的人,生事的,給我揍;搗亂的,狠狠的揍;辱罵人的,往死里揍;敢放火的,就給我揍得他這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去?!?/br> 那黑熊精兩眼直放光,大吼了一聲:“放心罷,我們兄弟保證揍得他阿姆都認(rèn)不出他來?!闭Z氣一轉(zhuǎn),那黑熊精眼珠子嘰哩咕嚕的轉(zhuǎn)了起來:“不過,老板啊,你看看,現(xiàn)在我們都被你簽了好幾年的長期契約,你是不是先給我們找點衣服穿?還有,我們沒有兵器,你是不是先給我們定造一點兵器?還有,雇所里面的那些巫經(jīng)常說,身上沒錢的不算有鳥的男人,是不是先給我們弄點錢壓口袋???” 一頭虎頭虎腦的精怪嘎嘎一笑,為了充分配合那黑熊精的話,強調(diào)黑熊精的言語說服力,他的爪子似乎有意似乎無意的在腰間一劃,那身上僅有的破破爛爛的獸皮頓時隨風(fēng)飄落,一條吊兒郎當(dāng)直晃蕩的粗貨暴露在安邑城最大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