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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巫頌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心里瞬間轉(zhuǎn)過了千萬種念頭,夏頡看著刑天閼問道:“只是,此番西疆那邊,如何打得如此輕松?海人莫非絲毫沒有抵抗么?”

    ‘哈哈’一聲大笑,刑天閼把手上長達(dá)六丈的鋼槍隨手掛在了那飛龍背上的槍架上,滿臉笑容的說道:“此次卻也奇怪,海人的抵抗的確不強,他們的那些殺傷力驚人的武器,似乎是后續(xù)乏力,往往開得幾次火,就變成了悶葫蘆?!彼钢念R笑道:“要說起來,這其中也有夏頡你一番功勞,你在西疆一戰(zhàn),以巫毒克敵,此番盤罟做得更是徹底,以巫毒配合瘟疫,灑遍海人領(lǐng)地內(nèi)所有水源糧倉,海人是觸之即潰,哪里還有絲毫的抵擋能力?十三他們抓得的海人士兵,怕就有數(shù)千萬?。 ?/br>
    “原來如此。”夏頡心頭一陣惡寒,他在西疆所用巫毒,不過是讓海人士兵失去戰(zhàn)斗力,癱瘓數(shù)天的那種??墒谴笸踝颖P罟為了爭奪軍功和威望,居然把巫毒和瘟疫病毒結(jié)合了起來,又是這樣大規(guī)模的使用,怕是除了那數(shù)千萬海人戰(zhàn)俘,整個海人領(lǐng)地內(nèi),也剩不下什么活口了。

    只是,夏頡有一點奇怪,聽刑天閼所說的那種情形,似乎是海人的能源供應(yīng)出了問題?否則以海人的那種毀滅性的高能光炮的威力,最少也能多抵擋幾個月的,怎么會突然打了幾發(fā),就沒有了后續(xù)能源?他們的能源,都去了哪里?難道說,他們的能源基地出了什么麻煩?想到這里,夏頡心里頓時又嘀咕起來:“見鬼,這些亞特蘭蒂斯人使用的是什么能源?核能?太陽能?潮汐能?反物質(zhì)能?不可能能源危機(jī)罷?”

    夏頡在這里翻來覆去的轉(zhuǎn)著念頭呢,半晌沒想出個端倪來,只是本能的覺得海人不可能潰敗得如此迅速。如果海人的戰(zhàn)爭實力僅僅如此的話,當(dāng)年他們憑借什么和大夏相互征戰(zhàn)了無數(shù)年而沒有被亡國滅種呢?出于前世一名優(yōu)秀特工的本能,夏頡本能的察覺到,有陰謀呵,非常深重的陰謀氣息在里面涌動。

    這時,那邊幽巫已經(jīng)發(fā)出了連聲的鬼叫,借助幽巫殿數(shù)萬名大巫聯(lián)手的力量,終于把那享受過豐美血食后卻戀戀不舍不肯離開的魔神驅(qū)逐出了這個世界,恢復(fù)了天空的一片清明。顯得有點氣喘的幽巫拎著那根碎骨片粘合的巫杖,急速的朝著太弈飛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巫尊,您此番可得手了?”

    刑天閼猛的一拍腦門,大聲說道:“可不是么?若不是幽巫殿主提醒,我還差點忘了。大王下令,若是隱巫你拿到了那巫器,就立刻送去天巫殿,路上可不要耽擱了。我率領(lǐng)八萬翔龍軍先去增強我東疆防線的實力,后面還有商、陳、百陌、吳、夏等屬國的派來運送軍械糧草的大隊跟著,我可沒空在這里閑扯哩?!?/br>
    眨巴了一下眼睛,刑天閼看著太弈怪笑道:“隱巫,你真的把東夷人的祖地‘落日山’整個的給搶了回來?”

    太弈鐵著一張臉蛋,翻著白眼冷哼道:“不是我下的手,怎么,莫非你們還想分潤點好處不成?”

    刑天閼連連搖頭,哈哈大笑道:“誰敢分潤這種好處?我可不想數(shù)十名九羽箭手成天盯著我的脖子用箭矢比劃。兒郎們,把那東夷人留下的好弓箭都收拾起來,兵發(fā)大營去者?!彼暮拖念R搖搖手,‘嘎嘎’的得意大笑,志得意滿的帶著一夜殺敵十萬精銳的驕傲和自豪,騎著翼手龍逍遙而去。

    第九十章 分贓(下)

    幽巫則是朝著太弈微微鞠躬后,這才說道:“本殿奉天巫之命,暫且坐鎮(zhèn)東疆大營以待東夷報復(fù),巫令在身,不敢久留,還請巫尊原諒。”

    “去,去,去,隨便做點什么都好,唔,地上的尸首全部掩埋了罷,明日天亮了不要驚嚇了附近屬國臣民才好。”太弈盯著地上十幾萬具用來獻(xiàn)祭的奴隸尸體皺了下眉頭,搖搖手道:“我們先回安邑。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幽巫你也待小心才是。”

    幽巫朝著太弈行禮,手上巫杖朝著地下一指,頓時那十幾萬具尸體同時炸為一攤血水融入了地面,數(shù)萬名幽巫殿的大巫同時化為一道陰風(fēng),翻翻滾滾的纏繞著那翔龍軍的大隊人馬,朝著斜次里千多里外一座大山下的軍營去了。

    看著幽巫殿眾多大巫、翔龍軍八萬精銳遠(yuǎn)去的背影,赤椋突然從原始道人的護(hù)身清光中探出頭來,搖頭嘆息道:“好強悍的翔龍軍,我們黑厴軍什么時候才能到這種地步噢!嘖嘖,好可憐的后羿族人,雖然沒有大傷元氣,卻也算是傷筋動骨啦?!?/br>
    太弈一巴掌就把赤椋的腦袋又塞回了那一蓬清光中,滿嘴巴噴著口水大聲訓(xùn)斥道:“你們黑厴軍、玄彪軍想要有翔龍軍這樣的強大戰(zhàn)士?等刑天家的那些長老腦袋發(fā)暈罷。黑厴軍、玄彪軍平均三十年被分拆一次,精銳盡歸暴熊、齏犼幾軍,而暴熊、齏犼等軍的精銳,才能提升到降龍、御龍兩軍成為后備的戰(zhàn)士,兩軍中最弱的士兵也有三鼎以上的實力,你們黑厴、玄彪的都制、領(lǐng)制,才多強?”

    太弈斜斜的瞥了一眼夏頡,搖頭嘆息道:“不能比啊,不能比啊。嘿嘿!”他當(dāng)先化一條虛影,朝著安邑城飛了過去。

    夏頡也搖頭嘆息:“關(guān)我什么事呢?黑厴軍又不是我家的,我在黑厴軍中的屬下,說起來也就赤椋一人呀。”搖搖頭,他一頭扎進(jìn)了原始道人的護(hù)身清光中。原始道人呵呵大笑,化為一蓬流星般光芒,后發(fā)先至,突然掠過了在那里‘慢悠悠’的撕開空間不斷跳躍前進(jìn)的太弈,頃刻之后,已經(jīng)站在了安邑城門外十幾里的曠野上。

    目瞪口呆的太弈猛的落在原始道人身邊,圍著原始道人轉(zhuǎn)了三圈,驚疑不定的看著原始道人喝問到:“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可能比我還快?需知我如此前行,卻幾乎是不耗費任何時光的,你怎么可能比我還快?”

    通天道人那四條異色劍光也‘唰’一下落下,他斜睨了一眼太弈,冷笑道:“只是不耗費時光,就算最快?那我?guī)熜謪s是已經(jīng)追上了時光的速度,卻又如何?”太弈若有所思的眨巴著眼睛,不斷的點頭稱是,夏頡卻是心頭猛的一陣,原始道人追上了時間的速度?那,是否意味著,他就有大神通大法力,直接上溯或者前追數(shù)萬年的光陰光景?

    他不敢向兩個老道征詢這樣的問題,畢竟,他總不能說自己來自于另外一個時空罷?也許,當(dāng)夏頡的修為有了接近兩位老道的水準(zhǔn),他會自然而然的明白其中的奧秘?只是,那需要多少年的光陰才能達(dá)到那樣的水準(zhǔn)?

    夏頡正在這里發(fā)呆,原始道人卻是大袖一丟,已經(jīng)把他們使節(jié)隊隨行的那些人全部遠(yuǎn)遠(yuǎn)的扔進(jìn)了安邑城去。通天道人則是笑瞇瞇的在手上那包裹布里摸啊摸的,掏出了已經(jīng)化為只有尺許高下的‘落日山’,穩(wěn)穩(wěn)的托在了手里:“這山峰卻也不錯,日夜受了上古天神的禁制滋潤,已經(jīng)有了萬分的靈氣。若是交與門下孩兒祭煉一番,卻也是一件護(hù)身的好寶貝?!?/br>
    太弈高高的昂起頭來,盯著那‘落日山’看了又看,只是連連搖頭:“兩位先生不知修的是何等法門,太弈卻看不出,這等死物,就算有了億萬分的靈氣,卻又能作甚。我等巫教,所需的巫器多來自于各色玉石、骨器之類,卻從來不用這等蠻砊的大物?!?/br>
    原始道人只是微笑,淡淡的看著太弈笑道:“我等二教之間所修法門不同,所修天道不同,自然對自身運用的法器所需材料要求不同爾。其實那美玉精華中蘊含的靈氣,也不過是天地靈氣的一種,巫教諸位僅取其中精氣,實在是浪費了天地間的無限大好?!痹嫉廊溯p輕一句,就指出了巫教和道門的不同。巫教雖然也是法訣億萬,各色神通層出不窮,卻哪里有道門這樣的無所不包、廣闊無垠呢?

    愣了一下,太弈只是搖頭:“罷了,我巫教卻又自有我巫教的好處。我不知你們修的這法門日后所成如何,但我巫教若是修煉有成,有生年間就可上窺天神之道,卻也是堂堂正正的一門功夫。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怎可以輕易改變了?”說著說著,太弈指著通天道人大笑起來:“這位先生,你還托著這座山頭作甚?掏出里面所存的所有后羿族巫器,我等均分了罷,這座山,你要,你拿去就是?!?/br>
    原始道人沒作聲,通天道人則是指著太弈笑罵道:“我連這座山都拿走了,你不怕后羿族真的起全族大軍來報復(fù)?豈不是我通天教主用爾等大夏巫教擋災(zāi)了么?日后傳出去,我的面皮上卻是掛不住?!?/br>
    太弈傲然昂首,高傲的說道:“無妨,先生只管把東夷人的祖地拿去,日后練成了巫器,用它來對付東夷人,卻是極妙的一件事情。且不說什么擋災(zāi)的話語,兩位先生手段高明,自然有資格從這‘落日山’中拿走好處?!?/br>
    他摩拳擦掌的湊到了通天道人身邊,笑吟吟的看著那座尺許高下的山峰笑道:“來,讓我們看看,東夷人數(shù)萬年傳承下來,卻有多少寶貝?!?/br>
    有多少寶貝?那寶貝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簡直嚇得夏頡和身邊的赤椋喘不過氣來。應(yīng)該用什么話來形容呢?夏頡和赤??吹竭@些巫器,簡直就好似兩只餓慌的老鼠摔進(jìn)了米倉里,眼珠子都嘰哩咕嚕的發(fā)綠了。尤其里面很有幾件強大無比的上古神器,更是看得夏頡和赤椋目眩神搖,夏頡還能堅持,一口巫力和大地之氣貫通,身體挺得筆直,赤椋卻是已經(jīng)一屁股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從那‘落日山’中掏出來的,足足有三百多件各色巫器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光耀萬里的貨色。如果不是原始道人撐起了一個巨大的禁制,把那光芒全部收縮在了方圓十幾丈內(nèi),怕是安邑城以及巫山上的大巫,早就被驚動了。

    原始道人很是淡淡的不在意的,在那數(shù)百件巫器和寶物中拿走了九團(tuán)彷佛人的心臟一樣劇烈跳動的物事,那九團(tuán)金色的物事不過拳頭大小,卻釋放出億萬丈金色的高溫高熱,浩蕩的純陽靈氣讓人靠近不得。這必然就是那九只金烏神魄了,原始道人用袖子把那九團(tuán)物事一籠,卻是一點光線都沒有滲出來,那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簡直有如天神一樣的靈氣波動,也就消泯無蹤。

    太弈大方,讓通天道人在這些巫器中多選一些拿走,既然是分贓,自然就要有身為隱巫殿主的氣度,不可能真正獨吞了剩下的所有寶貝?

    只是,以通天道人這等級數(shù)的人看來,這些巫器、太古神器之類的物事,并不看得上眼。他和原始道人所用的法器,哪一件不是先天之物?這等后天成型的東西,實在是讓他有點興致淡淡。最終他也只是大手一招,把那些光芒耀目中的玩意中十幾種性質(zhì)厚重、至剛至堅的先天材料選了出來,一一納入了自己大袖中。他一邊裝著這些材料,一邊對著夏頡直笑:“等下師尊拿你一點心頭熱血走,以這受了天神之力滋養(yǎng)數(shù)萬年的靈山為基,加上這幾件少見的材料,給你煉制一件護(hù)身、打架的得意法寶出來?!?/br>
    通天道人又盯著原始道人笑道:“師兄,你可要助我。這件物事塊頭太大,我一個人煉制起來,不大不小是個麻煩哩?!?/br>
    夏頡呆了一下,突然心頭狂喜,朝著兩老道就跪了下去。兩大祖師級的人物聯(lián)手給他煉制法寶,加上又是以山峰為基的,更是符合他夏頡的本命屬性,可見這法寶煉制出來后,將會有多強的威力。夏頡只是美滋滋的在心里尋思道:“這般大的一座山峰壓下去,威力怕是不會比翻天印小到哪里去罷?唔,這般大的一座山,可以把安邑城都給砸平了?!?/br>
    原始道人、通天道人拈須微笑,太弈卻是在旁邊吃味了,這個未來的徒弟,可是他也早就物色上了的,怎么就讓這兩個老道占先呢?當(dāng)下太弈在那一堆巫器中掏掏摸摸了半天,終于抓出了兩張古樸甚至有點破敗色澤的長弓來。其中一張更是外形破舊,弓梢頭處胡亂纏了幾片野獸的毛片之物,那弓弦也是黑漆漆的拇指粗一條,彷佛放在茅廁內(nèi)不知道浸泡了多久一般。

    原始道人皺了下眉頭,低沉的說道:“太弈巫尊,這兩件物事,兩個娃娃拿了卻不見得有好處?!?/br>
    太弈隨手把那張格外破舊的,將近有夏頡一人身高的長弓遞給了夏頡,另外一張半人高弓身細(xì)巧的遞給了赤椋,怪聲笑道:“我給了他們,又怎么的?我搶東夷人老祖宗的東西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連我太弈的臉都沒看清,他們能奈我何?”

    原始道人卻不和太弈斗嘴,朝夏頡和赤椋手一招,就把兩柄長弓都抓了過去。也不知道原始道人從袖子里掏出的是什么東西,他只是用那一層銀光閃動的粉末朝著那兩張長弓抹了一下,頓時兩張長弓都變了模樣。夏頡的那張沉重萬分的大弓,已經(jīng)是變得黑漆漆閃動著深邃的神光,不復(fù)那破舊骯臟的樣子,兩側(cè)纏著的那破爛獸皮,也都消失無形。赤椋的那張輕弓,更是銀光閃閃,彷佛透明一般,顯得無比輕盈輕巧。

    點點頭,又搖搖頭,原始道人隨手把兩張弓塞回到了夏頡和赤椋手中。兩件長弓都改變了外形,卻是不怕被原主發(fā)現(xiàn)了。

    赤椋眼巴巴的看著原始道人,他能深深的感受到手上那輕弓中傳來的澎湃的巫力,卻不知道這長弓的名字,心頭很是癢癢。而夏頡就更加不用提了,他手上這張漆黑的重弓,里面的力量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方才九團(tuán)金烏神魄聯(lián)手才能給人的那種浩蕩無邊、巨大無比。

    太弈笑吟吟的指著兩張弓,突然冷笑道:“夏頡手上的,乃是真正的上古射日弓,卻沒想到被東夷人收得如此嚴(yán)密,若不是這次連底子都抓空了他們的祖地,怕是還找不到這件寶貝。這射日弓的威力,也就不用我提了。”夏頡的呼吸立刻沉重起來,射日弓,配合他的‘射日訣’,這等威力,可想而知。只是夏頡很是有點不知足的尋思道,那九支落日箭又去了哪里?

    眼里寒光一閃,太弈指著赤椋手上的那銀色輕弓有點嫌惡的皺眉道:“至于這柄么,乃是夏帝太康弓。大夏太康帝的事情,赤椋你是知曉的罷?雖然他丟盡了我大夏的臉面,可是這太康弓么,嘿,嘿,威力卻的確不凡,乃是可以和神器比美的物事。赤椋娃娃,我可是看在你是我乖兒子夏頡的副手的分上,才把這太康弓送給你的?!?/br>
    赤椋二話不說,也跪倒在了地上,只覺手上那輕盈的長弓,簡直就沉重到了極點。昔日夏帝太康好田獵,乃是天下弓技唯一能和大神后羿比美的凡人。他命令大夏巫教以傾教之力為自己打造的長弓,又豈是小可的?赤椋天生喜好弓箭之術(shù),他弓箭天賦,比起夏頡只高不低,只是一直不得一柄好弓,此番總算是心愿得償。

    赤椋心知肚明自己能得到這種傳說中的物事,就是托了夏頡的好處,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太弈都是什么身份的人物?他赤椋一個小小的黑厴軍都制的副官,平日里哪里會正眼看他一眼呢?

    太弈又力勸通天道人多拿幾件巫器,可是通天道人實在看不上這些后天之物,都是連連搖頭謝過了。太弈也就不再客氣,隨手又抓了幾件可以當(dāng)兵器用的強力巫器,請原始道人改變了他們的外形色澤光芒,盡數(shù)塞給了夏頡和赤椋,讓兩人都有了一種暴發(fā)戶的錯覺。太弈一時也沒看清,只有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在旁邊偷笑的就是,白在一旁伸出了兩條長臂,偷偷摸摸的選那光芒最盛的巫器很是偷了三數(shù)十件去,白一時沒地方裝這么多的物事,干脆就恢復(fù)了丈許多高的身材,大腿一夾,把那些巫器盡夾在了兩胯之中,長毛、鱗甲,頓時掩去了那些光華。

    隨后,太弈大袖一卷,同樣把地上數(shù)百件巫器盡數(shù)卷進(jìn)了袖子里,搖搖擺擺的朝著兩個老道打了個招呼:“老子要去見夏王了,他居然敢把他親大叔老子當(dāng)魚餌用,卻是不能輕松放過他的。兩位先生此番意去何方?”

    原始道人微微稽首,淡淡的笑道:“貧道師兄弟要回去海外荒山,為師尊煉制法寶,卻是不得閑暇了。日后若是有空,定當(dāng)?shù)情T拜訪。”

    太弈也不羅唆,大手一揮笑道:“好,以后你們有空,只管去我隱巫殿就是。我隱巫殿,正是在。”他看了夏頡一眼,淡笑道:“我隱巫殿的所在正是南方云夢大澤正中心的那片夢澤之上,兩位先生隨時有空只管過去。那里出產(chǎn)的珍奇異果、極品茶葉,我卻是從來沒給安邑城的這幫俗物品嘗過的?!?/br>
    原來,太弈和夏頡還是鄰居。夏頡突然聽到了‘云夢澤’這個名詞,心頭只覺一痛,一股子殺氣直沖腦門,渾身的血頓時就沸騰起來。

    就正好是他渾身血氣最澎湃、精力最足的時候,通天道人恰時的一指捅入了夏頡的心口,就看到一柱鮮紅帶著刺目黃光的心血噴了出來。通天道人大手一迎,把那心血接進(jìn)了一個精巧的寒玉瓶中,大袖一揮,和原始道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長笑,化為兩道清風(fēng)而去。

    太弈渾身肌rou猛的一緊,好半晌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來。他驚疑不定的看著兩個老道消失的方向,低沉的說道:“好可怕的法門,以我這般接近天神之道的大巫,居然都看不透他們是如何離開的。天下,真有這么厲害的‘人’?”

    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好一陣子,太弈這才突然肅容,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夏頡和赤椋交待道:“你們可聽好了,回去見了你們各家的人,就說我們辛辛苦苦死掉了我隱巫殿三百多名九鼎大巫,這才九死一生的從東夷人的祖地中搶出了‘定星輪’。這筆帳,我是要好好的和大王算算的,三百多名九鼎大巫,嘿,我看他賠我什么東西?!?/br>
    夏頡、赤椋頭皮一陣發(fā)麻。這一次,他們損失了一根人毛么?

    太弈死死的盯著夏頡和赤椋,認(rèn)真的告誡他們二人道:“記住了,我們可沒有動?xùn)|夷人的祖地,那是東夷人誣陷我們哩。那些巫器,我要拿去做我隱巫殿的鎮(zhèn)殿之寶,怎能白白便宜了天巫他們?你們可記得了?”

    夏頡、赤椋相互看看,同時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道:“明白了,那東夷人的‘落日山’還在草原上,是他們冤枉我們哩。隱巫殿這次損失慘重,可是要大王好好的補償一番的?!?/br>
    太弈‘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夏頡和赤椋的腦袋,欣慰的點頭笑道:“聰明的孩子,嘿嘿,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赤家的娃娃,以后在安邑盡管橫行霸道就是,出了事情,我太弈給你擔(dān)著?!?/br>
    哈哈狂笑中,太弈突然黑影一閃,已經(jīng)朝著安邑城射了過去。

    那邊兩條大腿已經(jīng)開始哆嗦,被那各色巫器上詭異的能量弄得渾身難受無比的白這才突然一松大胯,‘稀里嘩啦’三十幾件體積小巧卻是光芒萬丈的法器突然就落了下來。

    夏頡嚇了猛一跳,看著滿臉‘純潔’、‘無辜’的白,猛的親了白一口,突然撲過去把那些巫器胡亂塞進(jìn)了自己的手鐲,隨后和赤椋、白,兩人一獸低聲偷笑,飛快的繞了一個大圈子,這才朝安邑城門掠了過去。

    第九十一章 安道爾

    第九十一章 安道爾

    翌日清晨,臉上帶著一塊黎巫殿十三名大巫聯(lián)手用草藥都無法驅(qū)除的淤青,滿臉尷尬的夏王無比熱情的表彰了夏頡和赤椋這次出使的豐碩成果。作為使節(jié)團(tuán)的正使,夏王含糊其辭的說了一通所謂的對大夏、對九州、對蒼生黎民功高無比的客套話,就開始對夏頡大加封賞。一座位于安邑城西邊萬里之遙的中等城市變成了夏頡的領(lǐng)地,夏頡也終于摸到了貴族的邊兒,變成了大夏貴族體系中內(nèi)、外九品候中的外三品候,領(lǐng)了一枚小小的金印,算是有了一定的特權(quán)啦。

    雖然沒有世襲的權(quán)力,可是夏頡對于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是很滿意的,怎么說自己就跳過了前面六品的位置,直接升到了外三品的爵位,距離天、地、神、人、鬼五等候也就,也就只差三個階層了不是?怎么說,也沾了一點貴族的味兒,這可是夏頡前輩子沒有享受到過的待遇,真正是稀奇外帶稀罕啊。他看著高據(jù)臺上的夏王,也不知道夏王到底在說什么,只是在心里尋思道:“是不是以后我說話做事都要帶著點貴族味了?就和前輩子見到的那些所謂的貴族一樣,說話都要捏著嗓子才行?”

    心里一陣的毛骨悚然,夏頡本能的拋開了這個念頭,他可受不了自己用那娘娘腔的口吻裝貴族。

    那邊夏王又對陪同夏頡出使的個人都大加賞賜,赤椋就得了一座小小的鎮(zhèn)子作為他的封地,當(dāng)然,也是不世襲的,若赤椋死了,就會被收回國有。只是赤椋也很滿意了,作為一個剛剛開始軍旅生涯的大夏世家子弟來說,他還有好幾百年的時間去努力爭取更多更大的封地。

    滿臉笑容的夏王是大肆的贊賞夏頡和赤椋這次出使的大無謂行為,打死吹噓夏頡他們這次出使東夷,給大夏帶來了多少好處。滿朝文武重臣一個個心中有底的看著夏王,知道他心中高興,卻也沒有人不識趣的去打斷夏王的鼓吹。更加沒有人會傻到去問夏王臉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難得有一次廷議是太太平平的,何必去觸這個霉頭?

    但是緊接著,就連一直耷拉著眼皮養(yǎng)神的四大巫家的家主都感覺不對勁了。

    笑吟吟的夏王獎賞過了夏頡他們一行出使的人,突然對著白伸出了手:“哈哈哈,夏頡,你身邊這貔貅叫做白罷?果然是一頭好貔貅啊,居然把后羿那該死的家伙孫女養(yǎng)的那頭母貔貅給**了?嘿嘿,果然是,哈哈哈,合乎本王心意啊?!?/br>
    吧嗒了一下嘴巴,大殿中所有的人都預(yù)感到,有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要發(fā)生了,而且,會是一件讓大家哭都哭不出來的荒唐事情。

    夏王很是高興的看著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白,沉吟片刻,突然鼓掌道:“我大夏的男兒都是好漢,我大夏的貔貅,難道就不是好漢了么?嘿,白這次卻也是給我大夏狠狠的出了一次彩頭,這次是**了他后羿族族長孫女的貔貅,下次我大夏的男兒,就要**了他后羿族所有的女人。等得我大夏的大軍掃蕩了整個東方草原,滅了他東夷人,嘿嘿?!?/br>
    指著把,夏王朝身邊主管大夏王庭所有行政、律令、官員提拔等事務(wù)的相柳翵笑道:“也下一條王令,把白晉封為六品外候,也給他一個村子作為封地罷。唔,有了候位,再給他一個軍候位,就是最低的銅虎軍候罷。他也算是‘殺’敵有功了?!?/br>
    夏頡、赤椋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去,刑天厄身體一哆嗦,差點一腦門磕在了面前石條案上。大殿內(nèi)的文武官員一個個睜著呆滯的眼珠,呆呆的看著夏王,卻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給一頭貔貅封了候位?更給了他軍候的軍爵?這傳出去,大夏的體統(tǒng)何在?尤其,封賞這頭貔貅的緣故,不過是因為他**了一頭后羿族的貔貅么?這**,也能算功勞?

    當(dāng)然了,我們必須要承認(rèn),這是一件狠狠的拉下了后羿族族長的面子,給夏王臉上增光的事情,但是也僅此而已???從來沒聽說過,一頭畜生也能封侯的,哪怕他是一頭少見罕見的白色的貔貅呢?

    夏王一拍面前的玉案,朝身邊目瞪口呆的相柳翵大聲喝道:“相柳翵,有什么不對的么?”

    相柳翵身體一哆嗦,飛快的看了一眼滿殿同僚,故作深沉的問夏王:“大王,您覺得,這樣,對那些候位在白之下的戰(zhàn)士,會是怎么想?”

    夏王眼睛一鼓,很是忿忿的喝道:“那又如何?就讓他們以白當(dāng)目標(biāo)罷,若他們誰能給本王**了后羿的孫女乃至他母親、妻子、女兒,只要是后羿一族的親眷,本王都大加賞賜,這又有什么為難的?”夏王沾沾自喜的朝著自己比劃了一下,然后指著白笑道:“本王這也算是不拘一格的提拔我大夏的勇士了。莫非你們以為,白日后不能化為精怪么?若他化為了精怪,自然就有資格領(lǐng)取本王的封賞。”

    ‘呃’,滿殿的官員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當(dāng)然,在大夏,精怪比巫的地位略低,但遠(yuǎn)遠(yuǎn)高過普通的貴民乃至平民,也是有資格參軍入伍升官封侯的。但是那畢竟是已經(jīng)成了氣候的精怪,比如說通天道場里的那一群才有資格,而白呢?誰都看得出來白是一頭懂得修煉的貔貅,可是他畢竟還沒有成為精怪,這也就只能算一頭畜生,畜生,是不能封賞候位的!

    白盤著兩條粗壯的大腿,一趄一趄的朝前走了幾步,朝著夏王微微一拱手,裂開大嘴‘桀桀’的笑了幾聲,隨后用那種很微妙的眼神,朝著相柳翵看了一眼。夏王呆了一下,猛然間錘打著面前的玉案大聲的笑起來:“哈哈哈哈,看,他不是快要成精怪了么?你們見過這么通人性的貔貅沒有?妙極,妙極,今日這事情,就這么定了?!?/br>
    夏王說一件事情定下來了,那么,就定下來了。相柳翵無奈,只能端坐在石案之后,運筆如飛,把夏頡、赤椋以及白他們的封賞文書擬稿完畢,蓋上了大夏弼公的大印。

    緊接著,夏王揮手讓夏頡他們退到了刑天大風(fēng)等人身后侍立,這才看了滿殿的文武官員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另外還有一件大事。月前大夏王宮受襲,海人的刺客居然跑去了王宮寶庫,掠走了神器海神之權(quán)杖。后經(jīng)查實,那海人的刺客,大部分來自于上任司樂令府中奴隸,故而本王下令,屠盡了司樂令闔族?!?/br>
    相柳翵體味著夏王言語中的意思,連忙拱手道:“大王說得是,司樂令應(yīng)該找人接掌了。這里已經(jīng)列出了十七人的人選,盡是我大夏九州之中樂道上有極大名望之著名樂師,不知大王是中意琴、箏、鼓、、鐘、簫、絲若干樂器哪一種呢?”

    夏王手一揮,大聲嚷嚷道:“什么中意哪一種?本王已經(jīng)有了最好的人選,就是前任司樂令青涪之女青月,她簫藝已近神人之境,乃是最恰當(dāng)?shù)娜诉x。故而,新任的司樂令,就是青月。那些你們已經(jīng)選好的人選,都給本王趕回去才是?!?/br>
    相柳翵再次的感受到,這大夏弼公是一件多么為難的事情。青月一女子,出任司樂令倒也罷了??墒撬缃衲耸谴笸醯腻樱瑓s又怎么能擔(dān)任大夏王庭的官職?這要找什么借口,才能把那向天下散播的公文做得四平八穩(wěn)紋絲不漏呢?相柳翵不由得暗自恨起了青月:這女人,你已經(jīng)報復(fù)過了,司樂令闔族都被屠殺了個干凈,你老老實實在王宮享福就是罷?你還出頭做什么司樂令?

    臉色正陰沉著盤算對策,夏王卻已經(jīng)大包大攬的決議道:“就此定下來了,下一任的司樂令就是青月。唔,還有什么事情啊?”

    相柳翵恨恨的抓了一下胡須,無奈何才握著筆,一筆一畫很是艱難的把青月任職司樂令的公文擬就。刑天厄在旁邊看得面露微笑,拈須不語,一肚子的幸災(zāi)樂禍??傊嘣率遣豢赡芤笕ボ姴繐?dān)任職位的,他刑天厄才沒有這種麻煩。

    聽到夏王最后的一聲問話,他身后的一名巫衛(wèi)立刻運足巫力長聲喝道:“大王有令,有事早奏,無事都散了罷?!?/br>
    大殿緊閉的門外立刻傳來了嘹亮的聲音:“大王,海人亞特蘭蒂斯王國使節(jié),海人東部領(lǐng)領(lǐng)主安道爾,海人東部領(lǐng)防御官托爾,求見大王?!编诹恋穆曇舸┻^了緊閉的厚重的殿門,也變得‘嗡嗡隆隆’,聽得不是很清楚。

    夏王立刻精神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上那一大塊淤青,興高采烈的叫道:“哈哈哈,諸位臣公,看,海人獻(xiàn)上降表的使節(jié)來了。我大夏大勝,已經(jīng)削去了他海人五成的國力,他們不敢再和我們大夏征戰(zhàn)了。哈哈哈,大王我的幾個孩子,可個個都是好漢啊。盤罟這一仗,打得可真不錯?!毕耐跹鎏扉L笑,刑天厄等軍政方面的重臣也是面帶得意笑容,微微頷首。

    只有夏頡才注意到坐在夏王那高臺下方的諸位王子一個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尤其是履癸一只手放在面前玉案上,那手掌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陷入了玉案寸許。“唔,看來安邑要上演好戲了,諸子奪嫡,腥風(fēng)血雨,喪盡天倫,我夏頡卻是否應(yīng)該參合進(jìn)去?若是我沒料錯,最終的勝利者,應(yīng)該是這廝吧?只是,我這算不算助桀為虐呢?”

    “來人啊,引海人使節(jié)上殿?!毕耐醪坏壬磉叺某甲觽冋f話,已經(jīng)仔細(xì)的整頓了一下儀表,下意識的用一縷飄散下來的長發(fā)遮掩了臉上的淤青,端端正正的坐好了,這才大聲的傳達(dá)了命令下去。

    沉重的殿門,在十二名身材比夏頡更加高大的巫武全力推動下緩緩的打開。

    自從上次被該隱用‘末日烈焰’炸了個暈天轉(zhuǎn)向,炸得大夏的王宮正殿都直接從地基上摔了下去之后,重建的大夏王宮立刻一改以前幾乎不設(shè)防的做法,幾乎是一步之內(nèi)都密布上了數(shù)十個強力的巫咒禁制。尤其這最是高大輝煌的正殿,里里外外也不知道被多少九鼎大巫加持了最強力最恐怖的巫咒,防守得是水泄不通。

    這樣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大夏正殿的大門被如今這扇以紅毛銅、玄烏金、赤心鐵、白光銀做主要材料,以隕石中提煉的數(shù)十種稀有金屬混合,以百萬奴隸的鮮血萃煉而成的金屬大門所替換。這扇大門高二十七丈、寬六丈、厚四尺二寸,重量達(dá)到了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傊鸫a要十二名八鼎巔峰的巫武聯(lián)手,才能緩緩的推開這扇大門。

    而這扇門,還是如今整個正殿中分量最輕的零部件,其他的各處更是禁制重重、巫咒無數(shù)、又以各種稀罕材料無限制的折疊壓縮后進(jìn)行強化,整個正殿幾乎已經(jīng)達(dá)到了九州之內(nèi)無力可毀的地步。

    如今,十二名渾身肌rou暴突,一塊塊肌rou在瘋狂顫抖的巫衛(wèi)咬著牙齒,哼哧出聲,無比艱難的推開了殿門,讓殿外一點陽光灑了進(jìn)來,讓殿外背光的人臉部都籠罩在了一層陰影中,更映照得站在那十二名巫衛(wèi)身后的安道爾和托爾臉色無比的難看。尤其那托爾死死的盯著十二名巫衛(wèi)身上極度發(fā)達(dá)的肌rou,居然用手在自己纖細(xì)的手臂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夏王身后的那名巫衛(wèi)低沉的喝道:“大王有令,海人使節(jié)入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