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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巫頌在線閱讀 - 第124節(jié)

第124節(jié)

    夏頡無語的點點頭,拍了拍旒歆的腦袋。除了她旒歆,還能有誰在短時間內(nèi)造成這么大規(guī)模的異相?也只有旒歆才能做到了。這么大一片用巫術(shù)制造的森林被瞬間摧毀,怎么說也能增強一點兒海人的信心,讓他們有追殺下來的熱情嘛!

    舒舒服服的靠在夏頡的肩膀上,旒歆輕輕的晃動腳丫子,唱起了一首小調(diào)。哼了一會兒曲子,旒歆回過頭去,眺望著在那不斷落下的金屬圓棍中閃動身形的太弈,她皺眉道:“他想要干什么呢?我們能直接攻擊到他們的巫咒,可沒有幾個哩?虛空中的罡風(fēng)層,對我們大巫的巫咒,削弱得太厲害。除了天巫殿利用星相之力發(fā)動的星咒,其他的巫咒,就連第一道罡風(fēng)帶都難得通過?!?/br>
    前方數(shù)丈外一直沒作聲的午乙嘆息了一聲,他無奈的搖頭道:“旒歆,你說錯了一句,我天巫殿的星咒,也要利用定星輪才能不受罡風(fēng)帶的削弱。如今定星輪失蹤。。。我天巫殿的星咒,也同樣無能無力了?!?/br>
    眼里怒火洶洶的午乙扭頭看了一眼末日堡壘,他獰笑道:“若是定星輪還在天巫殿,早就引動天空星辰攻擊那東西,怎會讓它壓著我們的頭頂?可恨,可恨,若是被本尊知曉是誰搶走了定星輪,本尊一定要屠滅他滿門!”

    鬼使神差的,夏頡又朝廣成子、多寶道人那邊看了一眼。廣成子、多寶道人滿臉的不自在,瞇著眼睛一眼一眼的看向了午乙。于是乎,夏頡心中又是一陣兒敞亮。感情原始道人和通天道人不僅僅是奪了東夷人的圣地!

    太弈手掐巫印,一身巫力源源不絕的注入了手上的黑木杖。這根黑木杖不起眼,卻只有太弈自己知道,這根破破爛爛的黑木杖的可怕。

    大夏巫教,除了定星輪可以使星咒不受罡風(fēng)帶的影響自如施展,也只有太弈手上這根好似打狗棒的黑木杖――真正的原始巫杖――才擁有這等威力。只是,原始巫杖,就是以太弈的實力,也是難以自如運用的。

    將太弈那磅礴的巫力抽得涓滴不剩,抽得太弈眼前一黑幾乎暈倒,原始巫杖終于滿足的發(fā)出一聲震鳴,一股股無形的波動朝四周虛空擴散,引起了天地的振蕩,天空無數(shù)星辰的軌跡,被很微妙的影響了。

    一顆千丈直徑的小流星憑空出現(xiàn)在距離末日堡壘不到萬里的虛空,筆直的朝末日堡壘轟然落下。一顆,一顆,又一顆。。。

    耗盡了全身的巫力滿足那貪婪的原始巫杖,太弈從遙遠的空間挪移了三十六顆小行星,將它們丟向了末日堡壘。

    地面上,夏頡他們距離蚩尤山城,只有不到半天的行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蚩尤山城,攻克

    迅雷不及掩耳,安道爾、托爾自認(rèn)為末日堡壘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絕對安全的高度。以海人和大夏數(shù)千年的戰(zhàn)爭經(jīng)驗,以他們收集來的情報,以及他們對偶爾俘虜?shù)娜鍌€大夏的巫士進行的人體試驗都無不表明――距離地面三十萬里以上的大氣層中出現(xiàn)的罡風(fēng)帶,對于巫咒有極強的削弱作用。

    甚至,海洋神殿還曾經(jīng)利用儀器追蹤過巫咒的能量波動在大氣層中的傳播規(guī)律,他們得出的結(jié)果就是:所有的巫咒能量都在第一層罡風(fēng)帶以下傳播,一旦碰及罡風(fēng)帶,巫咒能量立刻被極大削弱。海人高級將領(lǐng)專用的小型全頻帶干擾器,能夠?qū)Υ笪讉兩癯龉頉]的詛咒進行防范的干擾器,以及那些大型的對精神波動的壓制儀器,就是通過對罡風(fēng)帶中電磁場的模仿而制成,并且,效果極其不錯。

    他們從來沒想到,其實巫還是有辦法攻擊到那些處于高空的目標(biāo)的,無非是要借助某些強力的巫器而已。原始巫杖、定星輪,就是這樣的巫器。定星輪被太上道人奪走,原始巫杖卻一直掌握在太弈的手中。

    三十六顆流星呼嘯而下,準(zhǔn)確的轟在了末日堡壘的背面。一顆,又一顆,這些流星的墜落點,在末日堡壘的表面排成了一條整齊的直線。強大的穿透力使得它們輕而易舉的鉆入了第一層超過十里厚的裝甲板,直透末日堡壘腹地。

    末日堡壘的自我防御系統(tǒng)主動開啟。大片的表層結(jié)構(gòu)從主體結(jié)構(gòu)上脫離,厚有百里的堡壘結(jié)構(gòu)在劇烈的爆炸中快速的朝外拋飛,那爆炸力抵消了流星的穿透力,使得那些流星爆炸、解體,在距離堡壘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不到數(shù)里的地方爆炸。

    一團團黑紅色的沖擊波撞擊在末日堡壘內(nèi)層藍光熠熠的裝甲板上,整個末日堡壘都在顫抖。被拋棄的堡壘結(jié)構(gòu)中,無數(shù)的海人士兵瞬間化為烏有。干澀冰冷的電子聲,在堡壘內(nèi)部不斷的重復(fù)著被拋棄的堡壘結(jié)構(gòu)中的損傷數(shù)字。到處都是刺耳的警鈴,到處都是刺目的紅色燈光急速閃爍,焦灼的危險氣息在堡壘中肆意的彌漫。

    三十六顆流星迅猛落下的場景,在巨大的光屏中回放,三十六顆流星那呼嘯而來的恐怖氣勢,嚇得安道爾渾身脫力,若不是他身上的鎧甲支撐著他,他已經(jīng)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樣是渾身顫抖、面色慘白的托爾手忙腳亂的在主控臺上瘋狂的發(fā)布命令:“主炮!主炮!給我把那個怪物殺掉!把那個怪物殺掉!我絕對不相信,有人能夠和我們亞特蘭蒂斯的終極武器對抗!”

    “海神權(quán)杖和海神晶體的能量是無窮無盡的!他一個人類,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人類,他能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么?”托爾大聲的咆哮著,口水噴出了老遠。他扭曲的面孔、發(fā)青的眼珠,無不昭示出他內(nèi)心的極度恐懼。

    再一次,安道爾和托爾見識到了大夏的巫們那可怕的力量。夏頡在他們面前用狼牙棒將一架戰(zhàn)車抽飛,讓他們震駭;太弈召喚出三十六顆流星摧毀了一大塊堡壘,則是讓他們的心臟都差點停止了跳動。

    恐懼,漆黑的恐懼好比深海中巨大的章魚,抓住了他們的心臟,讓他們無法喘息。

    末日堡壘的推進器超負荷運轉(zhuǎn),推動著堡壘以一個不自然的扭曲的弧線轉(zhuǎn)過了身軀,三門主炮準(zhǔn)確的對準(zhǔn)了漂浮在離地數(shù)萬里高空的太弈。

    隨著托爾一聲令下,曾經(jīng)瞬間擊殺了前任夏王的三道白光再一次匯聚成一道刺目的光柱,撕裂了黑暗的虛空,筆直的落向了太弈。

    催動原始巫杖,體內(nèi)巫力被原始巫杖幾乎抽空的太弈正在喘息。他摸出了兩個藥瓶,正將里面黑漆漆帶著古怪花草氣味的藥水倒進嘴里。一道道強勁的熱流自腹中升起,他的巫力正在急速的恢復(fù)。以他的身份,身上配置的巫藥自然是極品的那種。不過是十幾次呼吸的時間,他的巫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三成。太弈隨手將兩個藥瓶塞回袖子,正要施展巫術(shù)遁走,天空白光落下!

    一聲巨響,太弈身上亂污糟的衣服化為粉碎,頭發(fā)、胡須、身上的汗毛盡數(shù)化為烏有。末日堡壘三門主炮的威力實在出乎太弈的意料,以他已經(jīng)踏上了天神之道門檻的實力,他都感覺到周身的皮膚、肌rou、骨骼都被一股可怕的熱力侵襲,體內(nèi)的血液幾乎沸騰。

    “呀呀~~~呀呀呀呀~~~”

    太弈仰天狂吼,他身上幾件保命的巫器同時發(fā)動,三層黑色的光波覆蓋了他的身軀,一面好似招魂幡的黑色大旗‘嘩啦啦’的從他頂門直沖起來,一道黑光迅速朝四周擴散,無數(shù)黑氣從四周虛空突然冒出,匯入了那黑光中。大旗朝上一兜,將那白色光柱抵擋住三彈指的時間,太弈心口一片黑色的星光急速閃動,一件救命巫器自主發(fā)動,將他渾身冒著熱氣的身軀挪移出了數(shù)千里遠。

    ‘噼啪’,巨響聲中,黑色大旗被白光轟碎,一根光柱轟在了墜星湖中,偌大一個墜星湖的湖水幾乎在瞬間被蒸發(fā)殆盡,無數(shù)的水獸、大魚瘋狂的跳動著,幾頭兇悍的水獸剛剛仰天想要發(fā)出咆哮,白色的沖擊氣浪橫掃而來,炮擊點外百多里的湖底下陷近千里,這個范圍內(nèi)一切生靈盡成齏粉。墜星湖上殘留的護島巫陣只是抵擋了炮擊不過一個剎那的時間,就在白光中蒸發(fā)無形。

    末日堡壘主控室內(nèi),海人官兵齊聲歡呼。托爾揚揚得意的抬起頭,大聲叫道:“我們已經(jīng)消滅了那個可怕的老家伙!我們,亞特蘭蒂斯必勝!”

    “必勝!”堡壘內(nèi)無數(shù)的海人士兵、狼人戰(zhàn)士同時揮動起手臂。不知道哪個無聊的海人將領(lǐng)給隨手給那些殺戮者機器人輸入了一條最新的指令,那些殺戮者機器人也筆直的舉起了雙臂,嘴里發(fā)出了干巴巴的電子音:“必勝!”

    安道爾猛的長出了一口氣,他正要發(fā)表一通演說,主控室內(nèi)光屏突然閃亮,撒拿旦?奧古斯都那黑漆漆的好似骷髏的老臉出現(xiàn)在光屏中。眼里閃爍著黑色的鬼火,撒拿旦?奧古斯都獰聲咆哮道:“追上那群從隱巫殿逃脫的巫,殺光他們,把沃爾夫斯?亞歷山大那群蠢貨奪回來?!?/br>
    ‘桀桀’的獰笑了幾聲,撒拿旦?奧古斯都殺氣騰騰的在光屏中指了安道爾一下:“決戰(zhàn)開始了,這決定著我們亞特蘭蒂斯人在這片大陸上命運!我們能否獨享這片大陸,我們能否安全的在這片大陸上生存,就要看我們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br>
    “夏國巫教的九位大巫,他們隱巫殿的隱巫,十名身份最高的巫就在你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上。追上他們,殺死他們!殺死這十個人,對于大夏的斗志是致命的打擊!在夏國的人心目中,他們就是神!你們承擔(dān)的,是屠神的重任!”撒拿旦?奧古斯都瘋狂的揮動著手臂:“所以,追上他們,殺死他們!在殺死他們之前,不允許你們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殺死他們十個人,是你們?nèi)缃褡钪匾娜蝿?wù),為了完成這個任務(wù),你們可以不用理會沃爾夫斯?亞歷山大他們的性命!”

    “愚蠢的,沒有能力的,只知道占據(jù)了神殿的高位爭權(quán)奪利的蠢物,就應(yīng)該死在敵人的手中!”撒拿旦?奧古斯都陰冷的看著安道爾和托爾。

    安道爾身體一哆嗦,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可是,尊貴的大祭司。。。”

    “不要羅嗦!”撒拿旦?奧古斯都不耐煩的打斷了安道爾的話,他冷笑道:“這是一場圣戰(zhàn),不僅僅是鏟除夏國,更是鏟除我們亞特蘭蒂斯內(nèi)部的那些毒瘤的圣戰(zhàn)。安道爾,托爾,你們不要站錯了隊伍?!?/br>
    撒拿旦?奧古斯都冷酷的看著安道爾和托爾:“你們的家族,父親的家族和母親的家族,以及和你們有染的兩百七十八名貴族小姐的家族,現(xiàn)在全部在海洋神殿的主殿中。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如果你們作出了某些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安道爾、托爾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流淌下來。主控室的大門突然被暴力打開,幾名已經(jīng)狂化成獸形,身體上的毛發(fā)是詭異的漆黑色的狼人將領(lǐng)大步的走了進來,手持的利刀穩(wěn)穩(wěn)的擱在了安道爾和托爾的脖子上。撒拿旦?奧古斯都詭秘的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看到了。我在神殿中,還是能控制不少東西。比如說,這些不是由我創(chuàng)造的狼人,也有一小部分聽從我的命令嘛!”

    ‘嘻嘻嘻’,輕笑聲中,光屏暗了下去。

    一頭黑色的狼人冷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發(fā)令道:“指揮官大人,防御官大人,請下令罷!”

    托爾呆呆的看著脖子上架著的大刀,干澀的說道:“什。。。什么命令?”

    那狼人冷聲道:“繼續(xù)追殺夏國巫殿的高層。徹底的摧毀他們!”

    安道爾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我,我,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是我曾外祖父領(lǐng)導(dǎo)的神殿創(chuàng)造出來的,你們,為什么會。。?!?/br>
    狼人冷漠的看了安道爾一眼:“大祭司,才是我們效忠的對象。大祭司是神在人間的化身,沒有任何意志能凌駕于大祭司之上?!?/br>
    輕輕的笑聲突然傳來,主控室外走進了幾名身披黑色祭祀長袍的神殿祭祀。他們優(yōu)雅的向安道爾和托爾行了一禮。

    安道爾和托爾明白了。安道爾有氣無力的坐到了一張大椅上,托爾則是有氣無力的下達了追殺太弈一行人的命令。隨后,他很不解的看向了那幾名神殿祭祀:“真奇怪,你們什么時候來到末日堡壘?要知道,末日堡壘屬于最高執(zhí)政院管轄,你們。。。”

    幾個祭祀沒有回答托爾的問題,他們只是陰冷的看著托爾。

    安道爾憤怒的錘了一下大椅的扶手,他怒道:“好罷,我們在這里追殺那群該死的巫,我們不會去干涉神殿內(nèi)部的事務(wù)。但是,請問,沒有了末日堡壘,我們要如何對付那些夏國的地面大軍!他們在這里和我們開戰(zhàn),他們定然同時向我們?nèi)骈_戰(zhàn),難道你們以為,我們的地面部隊可以抵擋他們的進攻?嗯?”

    一名祭祀干巴巴的開口了:“做好你們的事情,你們的家族就不會有事。其他的,你們不用理會這么多。至高無上的撒拿旦?奧古斯都大人掌握了全部的神殿權(quán)力后,自然會領(lǐng)導(dǎo)我們戰(zhàn)勝敵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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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憤怒的踹了一腳面前的主控臺,他咆哮道:“神殿,不應(yīng)該插手執(zhí)政院下屬的事務(wù)!戰(zhàn)爭,屬于執(zhí)政院管轄的范圍!”

    那祭祀微微的朝托爾鞠躬,淡然說道:“你們可以向大祭司控訴,但是,現(xiàn)在請服從大祭司的命令!”

    托爾身邊站著的狼人將領(lǐng),用手上的刀輕輕的割破了一點兒他的皮膚。鮮血潺潺而下,托爾立刻安靜了下來,他麻利了下達了一長串的命令,隨后,他用幾乎哀嚎的聲音叫道:“那么,大祭司會怎樣處置。。?!?/br>
    那祭祀繼續(xù)打斷了托爾的問題:“不該你關(guān)心的問題,就不用多理會?!边t疑了片刻,這祭祀無比虔誠而狂熱的說道:“十一位海洋祭司的權(quán)力從大祭司的手上偷竊而來,如今大祭司要收回那些權(quán)力,難道不應(yīng)該么?快,已經(jīng)追上他們了?!?/br>
    黑漆漆的夜里,隊伍在南方蠻荒的崇山峻嶺中穿行。有力巫殿力巫親自出手替眾人加持巫咒,前進的速度只能以恐怖來形容。旒歆靠在夏頡的肩膀上一手小曲還沒哼完,白正在愁眉苦臉的啃一個拳頭大的果子才啃了一半,隊伍已經(jīng)深入了群山,經(jīng)過了數(shù)百個蠻國的山寨,到了距離蚩尤山城只有不到百里的地方。

    一身皮膚焦黑,狼狽無比的太弈扛著黑木杖一路罵罵咧咧的從后面架著狂風(fēng)追了上來。距離隊伍還有三五里路,太弈就沙啞著嗓子嚎叫道:“旒歆小丫頭,趕快救命!啊,我知道履癸的那個廢物父親是怎么死的了。好玄,好玄,幸好我沒玩女人脫光了衣服的習(xí)慣,身上幾件巫器總是隨身帶著,否則今日我能逃過性命都玄乎啦!”

    旒歆眉頭一皺,雙手掐了一個巫印,數(shù)道綠色的光華朝太弈沖了過去。那帶著nongnong的草藥芳香的綠光在太弈身上一陣盤旋,太弈身上黑色的皮膚大塊大塊的脫落。露出了下面剛剛生長出來的,好似剛出生的小老鼠一樣粉紅粉嫩的皮膚。渾身光溜溜的太弈胡亂的在腰間纏了一串綠油油的樹藤,用葉片擋住了下體,一屁股坐在了玄武的背甲上。

    接過面色嚴(yán)肅的旒歆遞過去的十幾個藥瓶,太弈將那里面各種的藥水、藥丸、藥粉吞了個干凈。漸漸的,一縷縷黑氣從他渾身毛孔中游離開來,太弈的面色一陣的變幻。夏頡看出太弈的面色不好,急忙握住了太弈的手掌,他修煉的玄武真解那充滿了大地生機的真元緩緩的注入了太弈的身軀。真元所過之處,夏頡‘看’到了太弈體內(nèi)如今的情況,不由得臉蛋抽搐了一下。

    奇經(jīng)八脈斷了一半,肌rou、骨骼都被高溫傷害,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極大的振蕩,太弈的情況,可以說是一塌糊涂。旒歆給他的那十幾瓶藥劑,正在努力的修復(fù)他的身軀。也是太弈的身體已經(jīng)和尋常的巫大為不同,已經(jīng)沾染了一點兒天神之道的氣息,否則夏頡懷疑他能否還能支撐到這里來。

    一邊用真元幫助太弈療傷,夏頡一邊詫異的問道:“怎會傷得這么厲害?”

    太弈氣極敗壞的將黑木杖砸向了午乙,他怒道:“不就是這根原始巫杖么?氣煞我也!以我之實力,不過是借助它施展巫咒,差點沒把我的魂魄都吸得干干凈凈。我巫力枯竭,那海人卻趁火打劫對我轟了一記,能跑回來就不容易啦!”

    午乙正要湊過來問太弈的傷勢如何,那黑木杖去勢如電,正正的砸在了午乙的面門正中,差點沒砸歪了他的鼻子。午乙氣得臉都抽成了一團,他急道:“大哥,我可沒招惹你呀!你受傷了,你打我出氣干什么?”午乙詭異的掃了夏頡一眼,那意思就是,你生氣了要揍人,也該揍夏頡出氣嘛――誰叫你成天叫嚷著夏頡是你孩子的?

    小心翼翼的將原始巫杖還給了太弈,午乙看都懶得看那木杖一眼。他有自知之明,就算接受了前任天巫的傳承,他也不過是一個九鼎巔峰的巫士。連初窺天神之道的太弈都無力自如驅(qū)動的東西,他根本不愿意靠近這樣的禍害。此時此刻,午乙無比的懷念他天巫殿的鎮(zhèn)殿至寶。他再次的發(fā)誓,若是知曉是誰劫走了定星輪,他一定要滅了那人滿門。

    太弈鼻子里哼哼著沒理會午乙,一隊人馬已經(jīng)到了蚩尤山城的城門外,夏頡跳下玄武,大步走到了那吊橋邊,對著城門上嘻嘻哈哈的正在半夜里飲酒胡鬧的一群蠻國的精怪衛(wèi)兵大聲吼道:“兀那城上的人聽著,我大夏巫教十大巨頭在此!給我開門迎客!”

    夏頡一嗓子吼出去,他心里那個得意啊,這是否算是狐假虎威的仗勢欺人呢?白趁著旒歆不注意,把他手上那果子丟進了吊橋下的懸崖,爬到了夏頡的頭頂上,手舞足蹈的叫嚷起來,他‘昂昂’的叫了幾聲,尖銳的前爪上射出了幾道極細的白光,在黑夜中煞是醒目。

    太弈、午乙他們則是面面相覷,半天沒吭聲。大夏巫教十大巨頭,這名字聽起來停威風(fēng)的,只是,這話聽起來也夠古怪。十大巨頭,這話是誰教給夏頡說的?只有旒歆笑吟吟的坐在玄武的背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夏頡的背影,嘴角翹得老高。

    城頭上一陣慌亂,一個頂著豬頭的精怪小心翼翼的從城墻垛兒后面探出頭來,指著夏頡大叫道:“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大夏,大夏巫教的那些大巫,怎么會跑到我們,我們蠻國來?誒,這里是蚩尤山城,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給我,給我滾回去。”

    午乙一聲長嘯,他大聲喝道:“盤庚蠻王,故友在此,何不出門接見?我午乙來訪,和你有要事相商!”午乙聲音的穿透力極強,好似一柄刀鋒直刺進了蚩尤山城,他聲浪所過之處,被山風(fēng)吹拂了億萬年的青黑色山巖居然被割除了一道道細細的痕跡,大塊大塊的山石‘嘩啦啦’的從山崖上落下。城頭上的精怪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將腦袋縮回了城墻。

    過了半晌,蚩尤山城里沒有一點兒回聲,反而是夏頡他們身后的山林里傳來了烏云豹的咆哮。金鋼領(lǐng)了他的全班屬下,在黑厴軍、玄彪軍一干軍官的督導(dǎo)下趕了過來。金鋼的神情極其微妙,他詫異的問道:“夏頡兄弟,你怎么要我?guī)藖磉@里?還有諸位巫尊,怎么也來了這里?”金鋼一對大眼睛朝夏頡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太弈、午乙、旒歆一干人,以及那些將兩條山谷填得漫漫的巫傀儡,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

    沒人回答金鋼的問題。

    金鋼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十萬分的謹(jǐn)慎和極度的警惕。他瞇起了眼睛,右手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戰(zhàn)斧,低沉的說道:“夏頡兄弟,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來蚩尤山城,是想要攻打蠻國么?難道我們大王,沒有向你們大夏遞交臣服的國書?”

    旒歆舉起了右手,纖細的手指帶著美麗的淡青色幽光,輕輕的朝金鋼一拍。

    一股可怕的潛力奔涌而來,金鋼心口的衣衫粉碎,一只小巧的手印出現(xiàn)在他心口,深深的陷下去足足有三寸深。金鋼一愣,碩大的身軀猛的朝后方飛去,張口噴出了一柱鮮血。金鋼大駭,他身體還在空中咆哮,卻已經(jīng)狂吼下令道:“敵襲!殺?。?!”最后一個‘殺’字,充滿了深沉可怕的殺氣,金鋼的臉?biāo)查g變得鐵青扭曲,一團金色的光焰從他身上冒出。

    “九鼎上品!”幽巫驚嘆了一聲。他枯朽干癟的臉上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被小旒歆的‘青木手’打中,就算是九鼎巔峰,也動彈不得呀!嘿嘿,小娃娃何必這么大火氣?”幽巫的白骨杖揮動,大地突然顫抖,無數(shù)白生生的骷髏手臂自地下探出,猛的扣住了金鋼麾下五萬武士的身體,一縷縷來自九幽的鬼氣,開始瘋狂的汲取他們體內(nèi)的生命力。

    五萬名五鼎水準(zhǔn)的巫武啊,面對幽巫的突襲,他們沒能有絲毫的抵抗力。這些巫武掙扎著想要從烏云豹的身上跳起來,但是那些緊緊扣住了他們身體的白骨,不斷的抽取他們的力量,他們用的力氣越大,被抽走的速度越快,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原本紅潤豐滿的身體,開始干癟下去,漸漸的,他們的皮膚變得干枯,起了無數(shù)的皺紋。

    身體還在空中的金鋼發(fā)瘋一樣吼道:“不對,你們,怎么。。。”

    五萬巫武的眉心同時冒出了一縷青氣,他們的身體一軟,更加不可能掙脫那些白骨手爪的控制。旒歆淡淡的說道:“他們?一路上吃rou喝酒,我看他們太累了,給他們的酒rou里面加了點‘毒龍?zhí)佟幕ㄖ?,唔,看來效果不錯?!?/br>
    “毒龍?zhí)?!”金鋼怒咆,他手上?zhàn)斧揮出,狠狠的砸向了旒歆。

    戰(zhàn)斧呼嘯,卷起一道狂飆劈向了旒歆的頭頂。站在一旁的夏頡一個虎撲到了旒歆身前,奮起神力,狼牙棒狠狠的轟在了那戰(zhàn)斧上。一聲巨響,狼牙棒上的禁制發(fā)動,戰(zhàn)斧被炸成了粉碎,夏頡也是一聲悶哼,身體狂抖,向后退了十幾步。

    旒歆一把抓住了夏頡的手臂,夏頡的虎口迸裂,兩只手掌差點沒被戰(zhàn)斧上蘊含的巨力震碎。九鼎上品的巫武,比起如今的夏頡,哪怕是倉促間出手,也是夏頡根本無法抵擋的。若非夏頡功法怪異,身上更有紫綬仙衣暗地里保護,他怎么可能接下這一斧?

    旒歆怒極,她清叱道:“你敢傷我黎巫殿的人么?”

    好似一只輕盈的小鳥,旒歆曼妙無邊的輕身飛起,輕快無比的追上了金鋼,兩只細嫩的手掌急速的拍出。她手上青色的寒光大盛,在那一瞬間,她已經(jīng)擊出了超過三千掌。到了旒歆這種層次,巫武和巫士的差別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就算是近身rou搏,旒歆也有著超出水準(zhǔn)的力量。

    纖細美麗的小手,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殺傷力。堂堂一名九鼎上品的巫武,金鋼根本看不清旒歆的掌勢,三千掌全部命中。金鋼身上發(fā)出一連串可怕的骨骼斷裂聲,一塊塊肌rou先是被木性巫力化為朽木,隨后被巨力震成粉碎。等得旒歆悄然飄回夏頡身邊,金鋼的上半身已經(jīng)變得稀爛一片,重傷的他就連吐血都吐不出來,他的喉管都被木質(zhì)化了。

    金鋼只能用憤怒和不解的兇狠目光盯著夏頡,想要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夏頡幽幽一嘆,他不想這樣對待金鋼,但是,他夏頡不是主事的人。主事人是太弈、午乙他們這些大巫,以他們的秉性,怎會讓金鋼這么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混雜在自己的隊伍中?他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金鋼兄弟,對不住了。赤椋在亞特蘭蒂斯島發(fā)現(xiàn)你夜入海洋神殿。那一天,我又看到你在安邑城外私縱該隱。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金鋼的身體猛的一哆嗦,他臉上滿是駭然。

    太弈蹲在玄武背上,陰沉的發(fā)令道:“帶他們下去,日后煉制成巫傀儡,多少有點用處?!?/br>
    他一聲令下,一旁山谷內(nèi)沖出了數(shù)萬巫傀儡。這些身體僵硬行動如風(fēng)的傀儡沖過來,夾起地上的那些蠻國武士,呼哨一聲,筆直的朝北方急速奔去。金鋼看得眼角都迸裂開,但是被旒歆重傷的他根本無力阻止這些事情發(fā)生。他憤然的用頭撞著地面,嘴里發(fā)出含糊的‘呵呵’聲。

    城頭上,一個尖細、顫抖的聲音響起:“你,你,你們想要干什么?午乙,你,你是什么故人?。俊?/br>
    午乙喝道:“當(dāng)年盤庚年輕時曾去安邑一游,吾和他有幾分情面。今日我等親身拜訪,有要事相商。你作不得主,趕緊開門?!?/br>
    暴風(fēng),夏頡的老熟人,盤庚最最心愛的兒子暴風(fēng)探頭探腦的從城墻垛兒上伸出了半拉子腦袋。他小心翼翼的朝山淵對面的夏頡望了望,‘嘿嘿’的笑了起來:“原來是夏頡兄弟啊,你帶了這么多人來我們蚩尤山城,嘿嘿,好嚇人呀!”

    夏頡喝道:“暴風(fēng)兄弟,不要多羅嗦。我們巫殿幾位大巫想要拜會盤庚大王,還請你開門讓我們進去?!毕念R抬頭看了看天空,末日堡壘正在朝這邊急速逼近,眼看就要沖到這邊的正上空了。

    夏頡耳邊響起了太弈的聲音:“趕快讓他們開門讓我們進去。蚩尤山城的護山巫陣,比安邑城外的更要厲害百倍。我們可以借助蚩尤山城將海人的那大家伙拖在這里。等得安邑一發(fā)動,他們海人就得倒霉!”是啊,只要能把末日堡壘拖在這里,大夏舉國的大軍往那亞特蘭蒂斯一涌,亞特蘭蒂斯立時攻克。有了這么多的海人做人質(zhì),也不怕末日堡壘還能發(fā)什么威風(fēng)。

    暴風(fēng)在那里吭哧了一陣,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叫道:“夏頡兄弟,不是我暴風(fēng)不開門接待客人。實在是我父王一個月前就離開了蚩尤山城,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父王他不在城里,我也不敢開門呀!”

    暴風(fēng)很小心的陪著笑臉在那里笑道:“不如這樣吧,你們就在城外扎營,我給你們送美酒、烤rou還有婆娘出來,你們隨便玩樂怎樣?等我父王回來了,你們想要談什么事情再說?”

    盤庚不在城內(nèi)!

    太弈眼里兇光一閃,恢復(fù)了七成巫力、傷勢也近乎痊愈的他厲聲喝道:“盤庚小兒,你看不起我隱巫太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