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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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湯瞇起眼睛,坦然自若的承受了那一道威力十足的凝視。相柳柔在目光中凝聚的強大巫力被商湯自如的化解,相柳柔不由得驚愕的看了看他,過了許久才慢吞吞的說道:“坐!” 伊尹面無表情的上前了幾步,拖了一個木墩放在主位旁邊。商湯朝相柳柔點了點頭,坐在了木墩上。 相柳柔好似沒察覺自己搶占了商湯的主人坐位,大模大樣的伸了個攔腰,這才冷兮兮的說道:“好久不見,商湯族長功力大進呀!” 看了一眼滿臉慘綠的相柳柔,商湯‘呵呵’一笑道:“相柳大人說笑了。相柳大人才是真正的。。。” 相柳柔粗暴的打斷了商湯的客氣話,他倨傲的說道:“知道我這次來,是干什么的么?”尖銳的指甲用力的敲擊著面前的石案,相柳柔冷笑道:“本天候!咳,咳,咳!” 聽到相柳柔刻意強調(diào)的‘天候’二字,商湯急忙恭聲說道:“天候大人?!?/br> 伊尹臉上的不屑之色一閃即逝。天下人都知道,海域三十六州里新封的三十六天候,那是當不得數(shù)的。此天候不比彼天候,這些天候和真正的大夏九大天候比起來,不管是在權勢上還是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威望上,都是遠遠不及的。這種批發(fā)出來的天候,值得什么? 不過,相柳柔很滿意商湯的那一聲稱呼。他大模大樣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卷黑色的綢緞,隨手丟給了商湯:“大王叫你去安邑?!?/br> 黑色綢緞上,用金色的字體書寫的,果然正是履癸的王令,著商湯見了令諭后,即刻趕去安邑城。讓商湯和伊尹感到有點不安的就是,這令諭上的口氣,很嚴厲,甚至可以說,帶著一縷刺骨的殺意。尤其是履癸親筆所寫的令諭,那字體飄忽不定、筆劃似乎有點顫抖,給人的感覺是寫字的人已經(jīng)帶上了幾分的顛狂。 “這~~~”商湯不安的和伊尹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小心翼翼的問相柳柔:“天候大人,不知大王招我去安邑,有何事?。俊?/br> 相柳柔冷笑了幾聲,幸災樂禍的看著商湯,冷冷的說道:“族長做的好事?。磕亲约翰恢烂??走罷,不要拖延時間啦,大王等著你呢?” 商湯心中益發(fā)的忐忑,相柳柔那閃爍的眼神,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縷極細的聲音穿進了商湯的耳朵,那是通天道人的嗓音。 “去罷,無妨。汝命中有此一劫,過了此事,汝及汝族,定當大興。” 商湯眸中寒光閃爍,沉聲喝道:“大王詔令,臣謹尊王令?!?/br> 伊尹搜羅了幾乎商族全部的錢物,親自領了大隊人馬隨同商湯趕赴安邑。到了安邑后,商湯進宮去見履癸,伊尹帶了錢物去打點刑天厄等朝中重臣。結(jié)果伊尹還在刑天家正廳里喝茶,市井已經(jīng)有流言傳來:商湯以大不敬入罪被囚! 伊尹一時呆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下界的神靈 夏頡騎著玄武領了十幾個族人從安邑城南門進城的時候,一臉蒼白的伊尹在城門口攔住了他。 單薄瘦弱的伊尹撲到夏頡身邊,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嚇得夏頡身后的那幫子粗漢子族人還以為伊尹想要對夏頡不利,明晃晃的斧頭差點沒把伊尹的腦袋給劃拉下來。若非夏頡反應得快用手掌硬擋住了那幾柄大斧子,伊尹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抓著夏頡的手臂,伊尹急促的叫道:“猛天候,救命,大王要殺我家主人?!?/br> 夏頡的眼角跳了幾下,他駭然道:“你家主人?商湯?這,他和大王不是兄弟么?” 伊尹憤然道:“聽得黑冥家的人說,大王最近不知怎的,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脾氣極其暴躁,宮里的宮人也不知道被他打殺了多少。因為我們主人收容天下流民的干系,大王震怒,說我家主人包藏禍心,宣了我家主人來安邑,要殺我們主人哩?!?/br> 嗯,履癸要殺商湯的理由就是商湯大肆招收百姓,商族勢力暴漲的緣故。這一點,夏頡還有點印象,似乎商湯如今被囚禁在夏臺罷?這是他前世里的一點子殘留的印象。不過,商湯是怎么脫身的?好像和伊尹脫不了關系,是他大力活動,才讓商湯順利脫身?。?/br> 救,還是不救呢?夏頡一陣的猶豫,心中的荒謬感覺一時間怎么都擺脫不了?;闹嚕皇腔闹?,自己怎么會參合到這些事情里來?是不是現(xiàn)在自己把商湯給干掉了,以后大夏就會平安無事了呢?沒這么邪門罷?夏頡本能的想到了已經(jīng)去商族領地開辟道場的通天道人。夏頡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難不成,這一切,通天道人早就有了計算的? 深深的望了一眼面色驚惶、焦急憂慮使得他的眼睛都深深的凹下去的伊尹,再看看伊尹抓著自己的袖子,因為用力過猛已經(jīng)變得鐵青的手指,夏頡慢慢的說道:“你,可求了人幫忙?”夏頡的腦筋急速的轉(zhuǎn)動起來,商湯,商湯,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知道的軌跡走的話,自己若是救了他,能否和他結(jié)下一點善緣?若是自己不救他,他是否就真的會。。。死? 伊尹艱難的說道:“我去求了輔弼相丞四公?!?/br> 夏頡目光一凝,剛要說話,看守南門的一伙官兵大步走了過來,大聲呵斥道:“一群賤民,攔在門口干什么?”一名小軍官舉起手上的長槍,就要去抽打連日奔波衣衫凌亂面容憔悴不堪的伊尹。他身后的那幫士兵也紛紛抓起家伙,朝夏頡身后的十幾個族人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夏頡招攬的這批族人剛剛從南方山林出來,千山萬水辛苦跋涉,身上更是只裹了幾條獸皮,這些士卒早就看不慣他們了。 “哼!”沉沉的一聲冷哼,那群士卒慘叫著被震飛了老遠,夏頡略微收斂了一下剛才流露出的煞氣,皺眉對伊尹道:“這件事情,輔弼相丞四公怕是說不上話。你得去找大王如今身邊的近臣。你可知,大王如今最寵信的臣子是誰?” 低下頭略微思索了一陣,伊尹緩緩的松開了手,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如此。難怪。。。” 伊尹卻又面帶為難的看著夏頡,苦笑道:“只是,不知猛天候可否。。??煞?。。?!彼嫔嗉t,半天說不出話來。 用力的點了點頭,夏頡看著伊尹肅容道:“你商族這兩年收容天下難民,也是花費錢財?shù)氖虑椋氡刈逯绣X物不多了罷?你住在哪里?明日我派人送幾車錢物過去,你先拿去打點大王身邊的近臣。我去穩(wěn)住大王不讓他下令殺商湯,然后么,若是有機會,自然能讓他脫身?!?/br> 用力的拍了拍瘦弱的伊尹,差點沒把伊尹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夏頡‘呵呵’笑道:“收容難民是積德的好事,只是,不要做棏太招搖了。”對無比激動的伊尹點了點頭,夏頡微笑道:“如有我能幫忙的,盡管開口就是。海域三十六州那邊,我多少還能說上幾句?!?/br> 拍了拍玄武的頭,向伊尹很友好的點了點頭,夏頡領了族人,也不去刑天府,直接趕去了王宮。 路邊一棟兩層高的屋頂上,面色墨綠的相柳柔慢吞吞的站了起來,目光閃爍的看著夏頡的背影。滿臉是笑的安道爾手里擺弄著一朵鮮紅的花朵,也慢慢的站起,看著夏頡的背影,突然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天候大人。有夏頡在,你想要勝過刑天家的那幾位公子,可不容易。唉,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天候身邊,可沒有他這樣的人罷?” 相柳柔陰陰的瞥了安道爾一眼,突然冷笑起來:“你想要挑撥我去和夏頡拼命?美得你!”柔若無骨的身軀扭動了一下,相柳柔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安道爾詫異的張大了嘴巴,漸漸的,他卻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他舉起右手,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姿勢,對著大街上伊尹快速跑開的背影,輕輕的叫了一聲――‘啪’! 王宮門口,同樣是灰塵滿臉的夏頡喝退了一群禁衛(wèi),讓玄武留在門口等候――同時也是讓玄武盯著他的那一幫族人不讓他們招惹出是非來――他自己快步的走進了王宮,要求即刻面見履癸。 在前宮一座偏殿內(nèi),夏頡見到了明顯瘦了一大截的履癸。他嚇了一大跳,看履癸這模樣,好似一個癆病鬼般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一塊玉板上,怎么和幾個月前自己去南方時的精氣神差了這么多?他詫異的朝履癸行了一禮,皺眉道:“大王,您可是修煉的時候出了毛?。俊贝笪椎纳眢w,怎么都不可能生病,要么是中了巫毒,要么就是修煉上走火入魔了。但是大巫的修煉也極其簡單,如果僅僅是正常的修煉巫力,怎么可能走火?除非他耗費大量的精血祭煉某些極其邪惡的巫法,否則怎么可能都瘦棏脫了形? 看到風塵仆仆的夏頡,履癸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用力的鼓掌叫道:“來人啊,上酒,上rou。猛天候一路辛苦,陪本王喝幾碗酒?!彼昧Φ呐拇蛑孛妫笮Φ溃骸皝?,來,坐下,坐下,你去南方山林編制定天軍,做得怎么樣了?” 在距離履癸不遠的一塊玉板上坐下,夏頡沉聲道:“臣征召了本族壯士五十萬,這是臣本族篪虎一族八成的戰(zhàn)士了。然后,從盤庚手上勒索了合計九百萬大軍出來。蠻國元氣大傷,數(shù)十年內(nèi),是再也不能對我大夏有任何威脅了?!?/br> “妙!”履癸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縷紅暈,氣色變得好看了不少。他拊掌大笑道:“好,好,好。盤庚的兒子都還在安邑城做人質(zhì),他又發(fā)下了血誓,他很識趣,這樣很好。九百萬定天軍,你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黎巫殿有控制人神智的巫藥,你要好好利用。” “喏!”夏頡應了一聲。恰好幾個宮女小心翼翼近乎膽戰(zhàn)心驚的送了幾壇美酒上來,他抓起酒壇,和履癸碰了一下壇子,大口的灌下了半壇烈酒。兩人相視而笑,夏頡心里略微寬松了些,履癸也是連連點頭,顯然心情好了不少。 夏頡正準備替商湯說幾句話,卻不知道從哪里入手。履癸卻是擦了一下嘴角的余瀝,突然發(fā)作破口大罵道:“盤庚那該死的賤種,他倒是識趣,會做人,硬生生的給本王擠出了這么多士卒??墒?,偏偏本王身邊的人,本王當年瞎了眼,怎么會。。?!?/br> 口沫四濺的履癸突然閉上了嘴巴。他有氣無力的低下了頭,低聲的、含糊的咕噥道:“老子怎么會瞎眼看上了這么個毒婦?老子傻了,居然和刑天厄這種人聯(lián)手?!彼穆曇艉苣:?,夏頡沒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么。不過,眼看履癸的精神狀態(tài)一下子又變得不對勁了,夏頡哪里還敢提起商湯?他唯恐履癸一時怒火發(fā)作,直接下令把商湯砍了,這算什么事情?。?/br> 不能開口多說話,夏頡就只能悶聲灌酒,不斷的灌酒。 履癸也只是咕噥了一陣,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他興致勃勃的說道:“對了,本王想起來了。你篪虎族和東夷的幾個部落有血仇罷?” 夏頡一對眸子突然好似灌了血一樣的通紅通紅的,正蹲在一旁從酒壇里面喝酒的白也憤怒的抓起酒壇,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隨手一爪揮出五道白金色的長長勁風,差點沒將這座偏殿給劈成了兩片。 履癸滿意的拍了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定天軍的士卒,是你剛剛征收上來的。蠻國的精銳在海人一戰(zhàn)中也死傷慘重,想必那些士卒中也沒多少出色的人物。練兵,需要練兵呀!”他陰狠的說道:“本王下一條詔令,叫東夷人納貢士卒千萬!若是他們不肯,你就帶領定天軍去攻打東夷人。若是他們允了,你就帶領定天軍去攻打西南候的領地?!?/br> 張大嘴,將一壇烈酒喝得涓滴不剩的,履癸陰笑道:“攻打西北候的領地的時候,就用東夷人的士卒做先鋒,死傷再多也不怕,反正消磨東夷人的力量。你覺得如何?”彎下腰,湊近了夏頡,履癸異常詭秘的說道:“聽說,最近,西南候那邊,也有點不安穩(wěn)。本王不過是向他們多征調(diào)一點美玉,居然他們也起了和西北候一樣的心思。你看,不殺了他們,這天下能太平么?”(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wǎng)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nèi)容等著你?。?/br> “這~~~” 夏頡拖長了聲音,他想要勸諫履癸幾句,為了鎮(zhèn)天塔,已經(jīng)逼得天下人活不下去了。用東夷人的士兵去平定叛亂,夏頡舉雙手雙腳的贊成,反正消耗的是東夷人的軍隊。但是,對于那些叛亂的百姓呢,夏頡還是不忍心放肆殺戮的。若非履癸同志逼得太慘酷了,平民百姓會傻乎乎的跟著自己的國王、族長造反么?大夏,這個龐然大物,誰吃飽了撐著了來和他對著干? 可是不等夏頡開口,履癸已經(jīng)志得意滿的說道:“本王已經(jīng)下了詔令,三年內(nèi),鎮(zhèn)天塔一定要完工?!?/br> “大王,萬萬不可!”夏頡的腦袋一下就蒙了。原本定下的十年完成鎮(zhèn)天塔,需要的美玉、精金等材料已經(jīng)逼得百姓們喘不過氣來,就算地下有無數(shù)的礦藏,百姓們也需要時間去勘探和發(fā)掘???如今又提前到三年內(nèi)一定要完工,相同單位時間內(nèi)需要的美玉等物資的數(shù)量急驟增長,那真的會天下動蕩。就更不要說,為了提前完工,那工地上的工匠、奴隸會死傷多少! “為何不可?”履癸幽幽的反問夏頡:“這個天下,是我大夏的天下;天下的百姓,是我大夏的子民。本王要他們活,他們活;本王要他們死,他們就棏死!予取予求,本王要做什么,他們有什么資格來對懷疑本王?” 履癸站起身,來回的邁著四方步,雙手背在身后,無比肅殺的說道:“在這個天下,本王就是神!”他猛的扭頭看向了夏頡:“對于那些賤民而言,本王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神要他們干點事情,他們居然還敢叛亂,還敢反抗!死,他們一定得死!” 指著夏頡,履癸陰沉的說道:“猛天候夏頡,本王可以給你更大的權勢,更大的好處,但是你要為本王做事。最多還有三年,鎮(zhèn)天塔一定要建成,這件事情,必須做成?!?/br> 夏頡苦澀的說道:“大王,百姓負擔不起的。” 履癸悠然說道:“百姓負擔不起?他們能干什么?跟著西北候、西南候那樣的亂臣賊子造反么?本王不是給你權力組建定天軍了么?他們造反,你就去平叛呀?或者,夏頡,你不愿意去干,本王讓別人去干。”幾步走到夏頡面前,履癸彎下腰,笑瞇瞇的看著夏頡,柔聲說道:“本王知道你心軟。你跟著那個叫做通天還是叫做什么的煉氣士,弄得不像是一個大巫了。你心軟,很好,本王若是讓相柳柔取代你如今的位置~~~” 履癸故意拉長了聲音。 夏頡眼角劇烈的跳動了幾下,無奈的苦笑道:“大王,臣,遵命就是?!弊屜嗔崧暑I定天軍?且不說夏頡敢不敢將自己的族人交給相柳柔,就說相柳柔當初在東部領的所作所為,夏頡也不忍心讓他去平叛。夏頡去平定叛亂,還能用柔和的手段安撫一下百姓。但是相柳柔若是去了,定然是放手大殺,順便劫掠民間的錢財,最后還要把所有人都變成奴隸丟去鎮(zhèn)天塔工地。 夏頡,不忍心啊! 就是看準了夏頡的不忍心,履癸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很好,那就這么說定了。最多再過三年,鎮(zhèn)天塔一定要建成。本王也知道那些賤民有點不服本王如今的一些政令,所以,本王的臣子猛天候夏頡啊,你可要為本王把天下平定好哦?” 天下,不是這么平定的。夏頡就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抬頭看了履癸好一陣子,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大王,臣有一事相求?!?/br> 眼珠子轉(zhuǎn)悠了幾圈,履癸笑呵呵的說道:“商湯的事情么?”他輕輕的拍了拍夏頡的肩膀,溫和的說道:“商湯和吾,兄弟。吾怎會殺兄弟呢?只是他做事出格了一些,本王想要教訓教訓他罷了?!?/br> 很輕松的伸了個懶腰,履癸悠閑的說道:“你放心罷,商湯,不會有事的。本王讓他吃點苦頭就是了。他的那個家奴叫做伊尹的能去城門攔住你,也是有大有才干的人,你去好好的安撫他幾句罷?!闭0土艘幌卵劬Γ墓镂Φ溃骸跋念R啊,本王身邊有秘衛(wèi)通風報信,知道了你從山林出來到達南方邊境的時間,才能算定你什么時候回安邑呢。伊尹能這么湊巧的城門碰到你,他的才能,很出色呀!” 張了張嘴巴,夏頡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他有點回過味兒來了。 笑了笑,履癸也不再多說什么,揮揮手讓夏頡出去了。 站在偏殿門口,看著夏頡大步遠去的背影,履癸嘆息道:“可惜了,若你是本王的友客,多好?唔,碂黑虎啊,你去夏臺,送送商湯罷?畢竟是兄弟一場,你用點上好的巫藥,讓他無痛苦的死去就是。” 履癸冷笑道:“當了本王幾年的兄弟,就當你真是我兄弟了?親生兄弟,本王都宰了三個,何況是你商湯?本王做惡人,你做善人?哼哼,收攏這么多百姓,你想要干什么呢?造反哪?啊呸!”一口濃痰吐出,帶著點快意的看著那一口粘稠的濃痰將數(shù)百丈外一名正好路過的宮女擊殺當場,履癸很是快活的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履癸突然咆哮道:“女人!給本王帶女人過來!十個,不,一百個!給本王送一百個女人過來!爛女人,本王弄死你們!”暴虐的氣息自履癸身上狂涌而出,嚇得自偏殿陰暗角落里走到他身邊的碂黑虎慌里慌張的倒退了幾步。 張了張嘴,嘴唇動了幾下,碂黑虎小心翼翼的勸諫道:“大王,商湯收攏的,都是一些平民,他哪里有力氣反抗大夏呢?他收攏一億平民又怎樣?一個高鼎位的大巫花點時間,也全殺了?!?/br> ‘鏗鏘’,大夏龍雀刀猛然出鞘,刀尖比在了碂黑虎的鼻頭上,履癸冷冷的說道:“你當本王傻不成?本王就是想要他死,僅此而已。”履癸陰沉的看著天空,冷冷的說道:“本王背了天下的惡名,修那鎮(zhèn)天塔,也是為天下巫民求一條光明大道。商湯作為本王的好友、自幼結(jié)交的兄弟,不僅不幫本王,反而用他仁義的名聲來凸現(xiàn)本王的無情和無道。他還算是本王的兄弟么?” 碂黑虎呆了一陣,終于跪在地上恭聲應命道:“喏!用‘僵神丹’如何?”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履癸嘆道:“兄弟一場,給他點好東西罷。你去鎮(zhèn)天塔那里找黎巫尊求一份‘消神散’,既然下了殺手,就干脆一點罷。本王要讓他連被人招魂、附體、回生的機會都沒有。連魂魄都消散了,這才安穩(wěn)啊?!?/br> 反手歸刀入鞘,履癸雙手合在胸前,掐了一個用暴力超度亡魂的巫印,悠然嘆息道:“若非他,當年本王和刑天華鎣那臭女人,又怎會認識得這么早?若是晚一個月,本王也不會勾搭刑天華鎣,而是去結(jié)識相柳家的那族女了。。。黑虎,這是命??!” 碂黑虎無語以對,他站起來,躬身退出了偏殿。 走開了老遠,碂黑虎才聽到偏殿內(nèi)傳來履癸的一聲怒吼:“本王要逆天改命!本王,要成為三界的王!女人?嘿嘿,一個臭女人,也敢算計本王?” 女子慘叫聲遠遠的傳來,碂黑虎看著那被無邊的煞氣所籠罩的偏殿,苦澀的搖了搖頭。 就這時,碂黑虎突然驚愕的抬起頭來,他看向了遙遠的鎮(zhèn)天塔所在的方向。在那一片天空里,似乎有什么神妙的事情正在發(fā)生。 數(shù)名身披血色巫袍的大巫風一樣的從宮外刮進了王宮,他們沖到了那一座正傳來無數(shù)女子慘叫聲的偏殿外,大聲的叫道:“大王,有天神下界了?!?/br> 偏殿的大門突然粉碎,赤身裸體的履癸沖了出來,驚惶失措的叫道:“是天神,還是我們的巫神?” 大巫立刻說道:“大王,是我們的祖神!” 履癸的一張臉,頓時笑得好似菊花一般燦爛。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無德之神 夏臺,大夏用以關押重犯的所在,距離安邑城不到二十里,表面上只是一個小巧的土堆而已。 一切的機密都在土堆下。夏臺監(jiān)獄深有十八層,每一層都有著近千的監(jiān)牢,足以容納萬余名重犯。夏臺內(nèi)設置了上古巫陣,隔絕了一切天地靈氣乃至地脈地力和周天的星辰之力,管你多厲害的大巫進了夏臺,也只能有如綿羊一般乖乖的受整治。 商湯就被囚禁在夏臺最深處的水牢中。牢房四周的墻壁上開有無數(shù)拇指大小的細孔,一縷縷很柔和卻陰寒刺骨的涼風自那無數(shù)的小洞眼里吹出,吹得那齊腰深的污水冒出了一絲絲的白色寒氣,卻比冰塊還冷了數(shù)分。巫力被禁制的商湯有氣無力的斜靠在墻壁上,一張臉凍成了慘白色,頭發(fā)上掛著細細的寒霜,好似就要死去的樣子。 伊尹渾身哆嗦著跪在牢房門口,無奈的看著商湯的神色越來越差,卻是沒有一點兒辦法。幾個面容陰森的獄卒有如鬼魅一般站在伊尹身后的燈光暗角里,‘嘿嘿’的怪笑著:“好了,看了就走罷。你家族長,我們會好好照顧的,放心,在夏臺里面,他不會出事的?!?/br> 一名獄卒伸手抓住了伊尹的肩膀,強行拖起了他。伊尹掙扎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包錢物,大聲叫嚷道:“幾位,行一個方便,給我家主人換一間牢房罷?這樣下去,我家主人會被活活凍死。。。我家主人和大王,是兄弟至交,是兄弟??!”伊尹也真急了,哪怕你鐵打的金剛,被那牢房墻壁里透出的無形陰風吹進了體內(nèi),等得骨髓都被凍上了,就算日后放出來,也是一個廢人了。 商湯猛的打了個寒戰(zhàn),低聲喊道:“伊尹,出去吧,這里。。。你不用來了。”商湯看著驚惶的伊尹,堅定的搖了搖頭。兄弟又如何?親兄弟都死在了履癸的手上,何況是自己這樣的兄弟?如今的履癸,可不是當年的混天候履癸了。 幾個履癸抓起了伊尹,剛剛拖著他走了幾步,伊尹的叫聲還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蕩的時候,走廊盡頭的青鋼大門突然敞開,夏頡領了猿大、猿小,后面遠遠的跟著手拎金鞭的趙公明,趙公明的身邊跟著幾個面色慘敗的牢頭,一行人施施然的行了進來。看到伊尹正在幾個獄卒的手上拼命掙扎,夏頡不由得眉頭一皺,厲聲呵斥道:“干什么?” 夏頡一聲大吼,猿大、猿小頓時歡笑著沖了上去,對著幾個獄卒‘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毒打。這兄弟兩個在山林里無法無天慣了,哪里知道什么好歹?三五下的功夫,幾個獄卒慘嚎著被打得渾身骨頭骨折了一大半,倒在地上就連扭動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猿大笑吟吟的揮動了一下酒甕大小的拳頭,甕聲甕氣的叫道:“主人,嘿嘿,給rou吃!俺們幫你把這群人給揍了?!?/br> 兩個莽貨還知道一點點事情,他們沒把拳頭掄向伊尹,否則就以伊尹的那點小身板兒,一拳下去就不剩下什么了。 冷冷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幾個獄卒,夏頡‘嘿嘿’笑道:“好,回去吃rou??疚孱^牛,白一頭,你們兄弟一人兩頭。” 白‘吱吱嘎嘎’的叫了幾聲,猿大猿小兄弟倆興奮的摩拳擦掌了一番,殷勤的踢飛了地上的幾個獄卒,護著夏頡和伊尹到了商湯的牢門前。夏頡一看到牢里商湯那難看的模樣,不由得嚇了一條,怒斥道:“開門,把人給我放出來?!?/br> 一個牢頭‘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聲的哀嚎起來:“猛天候啊,祭巫大人啊,放不得呀!他是大王親自下令抓進來的,放了他們,我們?nèi)依闲〉男悦啥紱]了呀!”另外一個牢頭見機得快,殷勤的說道:“不如這樣,給商湯族長換一間寬敞舒服的牢房如何?” 低聲‘唔’了一聲,夏頡一腳踢開了牢門,跳下那比冰塊還冷了數(shù)倍的污水,將商湯一手抓了起來。唯恐自己的巫力和商湯本身的巫力沖突,夏頡抽調(diào)了一部分真元輸入商湯體內(nèi),眼看商湯頭頂冒出了縷縷白氣,氣色好看了不少。商湯驚愕的感應了一下夏頡輸入他體內(nèi)的,和巫力的性質(zhì)完全不同的怪異能量,感激的朝夏頡點了點頭:“夏頡兄弟,沒想到。。。嘿,是你來探望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