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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巫頌在線閱讀 - 第208節(jié)

第208節(jié)

    通天道人自己拿了一根苦瓜在手上,卻很謹(jǐn)慎的沒有去碰它。他看著兩位師兄,很邪氣的笑問道:“兩位師兄,滋味如何?”

    太上道人半晌沒吭聲,他擰著胡須看了通天道人一眼。原始道人卻是面不改色的重重一口咬在了苦瓜上,沉沉說道:“唔,滋味還不錯。清雅奇特,別有一番味道。這等果實,唔,正好作為門下徒兒日常所用,可以隨時提醒他們精誠用功?!?/br>
    有這么神奇么?坦白說,這些苦瓜就是通天道人在野外見了,臨時起意栽種著賞玩的,他還真沒吃過這東西。聽原始道人說得如此神異,通天道人卻也不戒備,張開嘴就是一口咬了下去。通天道人整個僵硬在了那里,眼珠子差點就沒從眼眶里跳出來。過了許久,他慢慢的將苦瓜從嘴里拔出來,嘴角挑了挑,朝多寶道人露出一個燦爛的邪惡笑容:“多寶啊,把這瓜果分給你二師伯門下的師兄弟???好東西哩,獨享卻是無趣了。。。來來來,諸位師侄‘不許’客氣,都給貧道大口的吃!”

    原始道人眉頭挑了挑,沒吭聲。太上道人早就把那根苦瓜丟進了小溪里,笑吟吟的看著廣成子他們接過多寶道人遞過去的苦瓜。反正不是他門下弟子,太上道人一點兒都不心疼。

    長者賜,不敢辭,廣成子、赤jingzi幾個苦著臉將那味道無比刺激的苦瓜吞了個干干凈凈,眉間眼角都能滴出苦汁來。

    通天道人樂得‘哈哈’大笑,指著廣成子幾個笑得是不亦樂乎。正笑間,通天道人突然心里一個激靈,急忙說道:“多寶,去門外迎你夏頡師弟進來。。。唔,金光啊,你去城里把商湯找來。”多寶道人點了點頭,順著小溪邊的石板道就往前院行去。金光道人清啼一聲,身體化為一道金光飛逝不見。

    通天道場大門外,夏頡背著雙手看著那些商族的族人在那些精怪的指點下練習(xí)各色法術(shù),頻頻點頭。這些商族的族人也就罷了,法術(shù)修為大概和他前世的水準(zhǔn)也差不離,但是這些精怪么,數(shù)年不見,他們卻是道行精進得厲害,其中幾個格外出色的精怪已經(jīng)是周身清氣繚繞,頭頂隱約可見清氣蓮花盤旋,顯然已經(jīng)入了港,距離長生的仙人境界,也不過是一腳半腳的功夫了。

    因為夏頡身上那打著大夏高等級大巫身份的黑色巫袍,往來的商族族人都謹(jǐn)慎的避開了夏頡,沒人敢靠近夏頡身周十丈之內(nèi)。更有一些面容精悍道法修為也不錯的青年人在一旁對著夏頡凝神注視,一點兒都不掩飾他們對夏頡的防范之意。夏頡歪著腦袋朝那些年輕人看了一陣子,那些年輕人也一個個氣昂昂的盯著夏頡,更有幾個脾氣暴躁點的摩拳擦掌的想要上來和夏頡分個勝負(fù)出來。

    眼看著這些商族中的激進年青人就要上來找夏頡的碴兒時,夏頡的老熟人當(dāng)年他雇用過的那頭黑熊精穿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一裘杏黃色道袍,搖搖擺擺的從道觀內(nèi)走了出來。黑熊一看到夏頡,頓時裂開大嘴笑起來:“阿呀呀,是飯東。。。誒,是夏頡師兄來了啊?哈哈哈,師尊見了你鐵定高興。怎么在門外站著呢?走走,咱們進去說話,我在柴房里偷偷埋了一壇子好酒,正。。?!?/br>
    眼珠子轉(zhuǎn)悠了幾圈,黑熊朝那幾個瞪著夏頡不轉(zhuǎn)睛的年青人大聲咆哮道:“滾,滾,在這里圍著干什么?這里又沒有膘肥體壯的母黑熊,有什么好看的?都給老子滾!回去把五雷咒練上一千遍啊一千遍,否則老子揍死你們這群烏龜羔子!”

    揮動著大拳頭對著那幫子年輕人一陣亂揍,打得這群年青人做鳥雀散,黑熊這才‘嘎嘎’笑道:“以后見了夏頡師兄,你們要喊他師伯祖!他可比老子還早入門。。。誒?夏頡師弟?”黑熊傻乎乎的原地轉(zhuǎn)了幾圈,大聲叫嚷起來:“夏頡師弟?你人呢?上哪兒去了?俺知道你道法神通厲害,別耍我?。课也穹坷镞€有一壇子好酒,平時我不敢挖出來喝?。空媚銇砹私柚愕拿^喝個痛快???”

    多寶道人正好走出了道觀大門,聽到黑熊的大聲叫嚷,多寶道人一腳踢在了黑熊的屁股上,大聲訓(xùn)斥道:“你這黑廝,又偷偷的藏了酒?回去把太清紫霄神雷符畫上一千遍!不畫好,就連粟餅都沒有你吃的!”

    黑熊突然委頓下來,他耷拉著臉蛋,有氣無力的哼哼道:“啊。。。大師兄,一百遍成不?當(dāng)著孩兒們的面,給我留點面子?。俊?/br>
    多寶道人冷哼道:“三千遍!你去不去?”

    黑熊抱著腦袋就往道觀內(nèi)沖去,一邊沖一邊嚎叫道:“一千遍,俺這就去。老天啊,太清紫霄神雷符,要了我的命了?!?/br>
    多寶道人低聲喝罵了幾句,左右看了看,詫異的叫道:“怎么?夏頡師弟呢?噫?師尊怎會算錯?夏頡師弟上哪里去了?”多寶道人面色驚愕,雙手在袖子里一陣仔細(xì)的盤算,卻只算出剛剛一盞茶時間前夏頡還在道觀門口晃蕩,但是現(xiàn)在卻有如鴻飛冥冥,再也算不出他的下落來。多寶道人甚至不能算出他到底是如何離開這里的。

    “不可能???夏頡師弟再厲害,也不可能就這么幾年的功夫,那道行就比我還要深厚罷?”多寶道人駭然道:“三界之內(nèi),道行能勝過我的,只有大師伯、二師伯和師尊,玉鼎、太乙他們的道行,離我還差了一線,廣成子師弟無非是法寶厲害罷了,這,這,誰遮蓋了夏頡師弟的形跡?居然讓我一點前因后果都算不出來?”

    畢竟是道高德隆的上古煉氣士,多寶道人稍微有點失神后立刻平定了心神。他化為一道清風(fēng)直飛進了后院,向通天道人稟告此事。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詫異的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閉目掐算起來。過了一陣子,太上道人、原始道人同時睜開眼睛,微笑不語。通天的人則是一聲怪叫,化為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將那亭子撞成了粉碎,瞬息間就不知道去向了。

    一片鴻蒙,不分上下左右,沒有東南西北,不分空間時間,完全還處于宇宙沒有開辟時的一片鴻蒙。

    這片鴻蒙里到處都是灰蒙蒙的氣流在翻滾,偶爾有幾絲黑白二色的氣流產(chǎn)生,瞬間就化為黑白靈光不知飛去了哪里。無邊無際的虛空里,只有一點兒紫光閃爍,看似微弱卻無比的神異,不管距離那點紫光有多遠(yuǎn),這一點紫光似乎就在人的心頭點亮一般,就算閉上了眼睛,它也清晰的出現(xiàn)在人的識海中,宣示著它的存在。

    夏頡正站在通天道觀門口看黑熊訓(xùn)斥那些商族子弟,突然間只覺身體一虛,好似穿越了無數(shù)層怪異的屏障后,等他恢復(fù)神智,他已經(jīng)到了這個古怪的地方。那點紫光在極遠(yuǎn)的地方,卻吸引著夏頡本能的朝那個方向飛去。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似乎是飛過了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傊谶@一片鴻蒙中,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不復(fù)存在。夏頡就在這一片虛空中飛行,無數(shù)的灰色氣流從他體內(nèi)翻滾而過,帶走了他體內(nèi)的一些東西,似乎又給他體內(nèi)留下了點什么。

    漸漸的,夏頡看清了那一點紫光的全貌。那是一棟古樸簡單線條柔和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宮殿。宮殿的規(guī)模不大,宮殿的每一處都射出朦朧的紫光,紫光照在身上,一縷縷熱氣就從毛孔直接滲進了身體,身體就很舒服,心里就感覺到很安全,很無憂無慮,心神漸漸的沉浸在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中,原本渾然一體的神識好似漸漸的崩解,有如一塊巨石崩解成無數(shù)細(xì)細(xì)的粉末,慢慢的融解在天地中,成為天地的一部分。

    對天地的領(lǐng)悟在以一個恐怖的高速不斷的飆升,夏頡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他玄武形元神沖出頭頂,大口吞噬著這座宮殿射出的紫光,漸漸的,龜形元神慢慢的化為一攤紫金色的液汁,一個朦朧的人形在其中漸漸衍化出來。

    幾縷極細(xì)的清氣自宮殿**出,慢慢的融入了夏頡的身體。他的rou身頓時崩解,緊緊留下了一點兒晶亮的黃光。

    灰蒙蒙的虛空中突然有和風(fēng)、雨露憑空生成。那紫氣蕩漾的風(fēng)雨撒在那一點黃光上,好似種籽發(fā)芽,那黃光生長成了一段九節(jié)蓮藕,其上拔出了六根金色葉桿兒,六片巨大的蓮葉生出,其中打出了一團金色的蓮花。蓮花綻開,蓮蓬上躺著夏頡,身高丈二,長臂迥異常人,皮膚光潔如玉,自內(nèi)而外的透出一份溫潤的黃光。

    夏頡睜開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rou身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玄妙至極的變化。

    夏頡長身而起,一裘黑袍憑空出現(xiàn)在他身上,他一步跨出,走進了那座宮殿。

    一條極長的甬道。甬道高有百丈左右,寬只不過十丈,給人一種磅礴卻并不凌人的氣勢。甬道的四壁不斷的閃過片片云霞光彩,里面有太極兩儀生消變化,天地萬物繁衍生息,日月星辰恒古流轉(zhuǎn)的奇異景象。這些景象完美的融為一體,就連景象中的一片葉子的顫動,都透出了一股子讓夏頡還沒有資格領(lǐng)悟的‘道’的氣息。

    夏頡已經(jīng)大致上猜出了這是什么地方。他畢恭畢敬的順著甬道朝前行去。

    此刻,他身處神話的最終極傳奇。

    心無旁騖,夏頡心中此時只有一片赤誠。

    每向前行走一步,距離神話就近了一步。。。最近,夏頡走到了甬道的盡頭,踏進了那一處渾圓形的殿堂。

    樸素柔和的殿堂內(nèi),九團紫色火焰組成的鼎形虛影正在按照一個玄奧的軌跡移動。九團鼎形虛影噴出一道道無形的火焰,燒灼著懸浮在虛空中的數(shù)百件物品。這些物品有著各色奇光異彩,自這些物品上透出的龐大的能量氣息,讓夏頡為之震驚。

    大殿盡頭的一方蒲團上,一團黑白霧氣靜靜的懸浮著,靜靜的旋轉(zhuǎn)著。漸漸的,這團霧氣凝縮在一起,化為一名慈眉善目的胖乎乎的老道。老道的身形有點模糊,他輕笑著朝夏頡點了點頭:“你是一個意外。你原本不應(yīng)該在這里。但你很知機。你并沒有試圖改變什么。”

    “我無力改變什么。”夏頡坦然的看著老道。

    “也許無力,也許有那機會。誰說得清呢?”老道苦笑了一聲,輕笑道:“當(dāng)年你來的時候,老道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天地運行有他自己的道理,哪怕是多出了一粒沙,都會造成極大的麻煩。何況是多了你這么大一個人?”

    溫和的看著夏頡,老道輕輕的贊許的說道:“幸好,你行事很好,很穩(wěn)重。否則,老道會很頭疼?!?/br>
    “天下怕是沒有能難住你的事情罷?”夏頡回想了自己這一輩子的經(jīng)歷,沒錯,他近乎無為。他也的確沒有試圖去改變什么。除了最近讓刑天家分化出一支血裔去云夢大澤的事情。

    “天下有很多能難住我的事情?!崩系佬χ鴵u了搖頭,嘆息道:“比如說,那個火急火燎的自投羅網(wǎng)的?!?/br>
    大片紅光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自殿外沖了進來,通天道人大叫大嚷道:“師尊啊~~~手下留情~~~你搶我徒兒做什么?”

    急速圍著夏頡轉(zhuǎn)了一圈,通天道人挑了挑眉毛,驚愕的說道:“耶?得了這么大好處?奇怪呀?這老不死的怎么這么好說話了?嘖嘖,此非善地,不可久留!徒兒,跟為師走。。。趕快走,這里留不得!”

    一手抓起夏頡的手腕,通天道人拖著夏頡就往外跑。

    老道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語氣中透出了幾分嚴(yán)厲:“老三啊。。。你踏出大門試試!”

    剛剛舉步待行的通天道人突然渾身僵硬,他慢吞吞的轉(zhuǎn)過身體,俊美邪異的臉上已經(jīng)帶上了諂媚的笑容。他大步走到老道身邊,殷切的朝老道行禮道:“哎喲,這不是師尊大老爺您么?好久不見呀!徒兒一時眼花,剛才都沒看見您咧!得了,您忙,您忙,徒兒也不給你添麻煩哩,這就走,這就走??汕f不要留徒兒款待茶飯什么的?!?/br>
    諂笑了幾聲,通天道人轉(zhuǎn)身又待離開,老道突然摸出了一塊金磚,重重的劈在了通天道人的后腦勺上。

    ‘當(dāng)啷’一聲巨響,震得夏頡頭昏眼花耳朵里‘嗡嗡’直犯暈。金磚在通天道人腦袋上迸出了萬點火光,打得通天道人乖乖的盤膝坐在了地上剛剛冒出的蒲團上,垂頭喪氣的連聲哀嘆不已。哀嘆了幾聲,通天道人有氣無力的指著夏頡嘆道:“徒兒,來,見過你師祖。你師祖最是大方不過,后生晚輩見面了,肯定都有好寶貝賞賜的。”

    干咳了一聲,夏頡朝老道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徒孫見過師祖?!?/br>
    老道橫了通天道人一眼,冷笑道:“寶貝?老道還有什么寶貝?”

    通天道人歪著嘴巴‘嗤嗤’冷笑道:“沒寶貝?您好意思說?”

    老道臉蛋哆嗦了一下,隨手朝夏頡一抓,將夏頡手鐲中的滅絕印、風(fēng)火錢、狼牙棒等物都抓了出來。他手上噴出兩團紫火,對著這幾件法寶一陣灼燒,又從他袖子里飛出各色彩光包裹著的奇異材料融入了幾件法寶內(nèi)。漸漸,滅絕印變成了和廣成子的翻天印一般形狀規(guī)整的印璽,風(fēng)火錢融入了滅絕印中,狼牙棒則是更重了許多、靈妙了許多。

    老道將新的滅絕印和狼牙棒還給了夏頡,隨后看著通天道人苦笑道:“夠了?”

    通天道人昂著頭看著天花板,慢條斯理的伸出右手,輕輕的搓了搓手指頭。

    老道重重的抽了一口氣,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藥瓶,隨手丟進了夏頡懷里,然后又怒視通天道人道:“可夠了?”

    通天道人這才慢慢的收回右手,輕笑道:“師尊,您喜歡清靜的,徒兒也就不多打擾了。夏頡啊,跟為師的回去?!蓖ㄌ斓廊苏酒饋砭鸵摺?/br>
    老道淡淡的說道:“夏頡留在這里閉關(guān)十年。十年后他再回去,到時候隨意他怎生做。老道座下,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聽我講經(jīng)了?!?/br>
    通天道人皺了下眉頭,他嘻笑道:“師尊說得哪里話?您老想要人聽經(jīng),徒兒馬上給你送四五萬徒孫上來。只是夏頡么。。?!?/br>
    老道望了他一眼,冷笑道:“若他此時回去,必死無疑。”

    “你~~~”通天道人長吸了一口冷氣,扭頭看了看夏頡,皺眉道:“徒兒可沒看出來夏頡是短命之人?!?/br>
    老道干脆的說道:“若他現(xiàn)在走,他的命相馬上變得和蜉蝣一般短命。”

    “你這是~~~”通天道人眼里能透出火來。

    老道近乎憊懶的說道:“我耍賴,你能奈我何?我是你師尊,你是我徒弟?!?/br>
    通天道人氣鼓鼓的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夏頡,為師也沒辦法了。你在這里聽經(jīng)十年,也有大好處。十年后你再回去罷。旒歆那里,為師會派人通知他們的,你不用掛記?!?/br>
    “站??!”老道叫住了通天道人。

    通天道人轉(zhuǎn)過身來,皺著眉頭看著老道,苦笑道:“還有何事?徒兒最近很小心謹(jǐn)慎,并無犯錯!”

    老道冷笑道:“你還有三年面壁的處罰沒有罰完,今日正好湊巧,在這里面壁三年了再說?!?/br>
    通天道人眼睛一鼓,指著夏頡怪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嗯,夏頡,為師當(dāng)年在金鰲島沒有罰完的三年面壁,你頂替上。”

    “老三!”老道突然冷哼道:“夠啦!”

    老道淡淡的說道:“你劍劈域外之人的亞特蘭蒂斯島,已經(jīng)從他們手上搶過了補全太陰星太陽星的功果。你搶在你兩位師兄前面收了商湯做弟子,這數(shù)百年的道統(tǒng)功果再加上去,也足夠你使用了。這三年你就在這里面壁受罰,不要貪圖太多?!?/br>
    通天道人低頭沉思了好一陣子,最終才緩緩說道:“夏頡他。。。”

    “他有他的造化?!崩系篮芨纱嗟恼f道:“你毋庸替他擔(dān)心。你門下弟子這么多,你能一一的護得他們的周全?若是為師放你回去,不讓你在這里面壁三年,你的門人是好過了,你兩位師兄那邊卻未免難看?!?/br>
    “喏!”眼看事情成了定局,通天道人也干脆的領(lǐng)命,走到老道身邊,一屁股坐在蒲團上。隨后,他看著大殿空中飄動著的鼎形火焰,‘嘻嘻’笑道:“師尊,你把大夏的九鼎本體還了回去,卻把九鼎真靈留在這里做苦力,嘖嘖。。?!?/br>
    九鼎的真靈么?夏頡抬頭看著那九團鼎形火焰,突然覺得這些火焰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老道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非得分開他的本體和真靈不可,否則,他還不知道鬧出多少麻煩。那些不可料的因素,有夏頡一個,已經(jīng)夠了。不能再多了?!?/br>
    九團鼎形火焰輕輕的閃了閃,飛行的速度突然增快了數(shù)百倍,似乎在對老道的話表示自己的不滿。

    老道輕聲一笑,隨手朝夏頡招了招:“來,老道這里正好有一篇經(jīng)文,想要找個人傳授了。你不用擔(dān)心下面的事情,自然有人給你傳信回去了。這十年,你就安心呆在這里罷?!?/br>
    夏頡無奈,他怎可能拗得過這老道?沒看到通天道人都乖乖的吃癟了么?他只能躬身一禮,隨后盤膝坐在老道面前,聽他慢慢的講述那深奧的經(jīng)文,一心一意的參悟起其中的奧秘。

    空中的九團鼎形火焰閃爍了一下,隨后大殿內(nèi)恢復(fù)了平靜。

    第二百四十二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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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十年

    半沙漠化的土地上仗著稀稀落落的幾支荊棘,有如死人的手臂一樣僵硬的伸向天空。狂風(fēng)卷起了沙土以及不知道哪里吹來的草葉,‘咝咝’作響的擦著地面朝前飛掠。無數(shù)殘缺的尸骨被沙土半遮蓋著,一些骷髏頭黑漆漆的眼眶對著天空,狂風(fēng)吹過的時候,在骷髏頭里蕩起了‘嗚嗚’的怪嘯。數(shù)百里地、數(shù)百里地看不到一個活人,到處是被徹底摧毀的城鎮(zhèn)和村莊,到處是破爛的尸骨殘骸。

    一根根木樁矗立在荒蕪的土地上,木樁上插著半腐爛的尸體,一群群吃死尸吃得眼珠子發(fā)紅的牙狼在附近懶散的打著轉(zhuǎn)兒,時不時的竄到那些木樁邊,張開大嘴撕扯下一條腐爛的骨rou,興奮的啃食著。遠(yuǎn)處不時有一柱柱黑煙升起,隨風(fēng)傳來人臨死前驚恐的咆叫,使得這個世界有如鬼蜮。

    距離大夏定天軍令夏頡失蹤已經(jīng)有十年。十年中,窮奢極欲、殘暴無邊的履癸激起了天下人的憤怒,到處都是反叛的諸侯。刑天大風(fēng)兄弟幾個率領(lǐng)定天軍四處征戰(zhàn),哪里有反叛的諸侯,他們的屠刀就揮向哪里,一座座城鎮(zhèn)被焚毀,一座座村莊化為死地,無數(shù)的百姓被屠殺,天下百姓哭泣求存,但四處都是大夏的嚴(yán)酷官吏,哪里又有樂土?

    更兼天庭一役,鎮(zhèn)天塔內(nèi)建木抽取了過多的混沌元氣,已經(jīng)引發(fā)了天地元氣的不正常波動,天下十年九旱,剩下一年卻遭逢了萬年難遇的大雪災(zāi),生靈涂炭,天下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糟。值此之時,商國異軍突起,商國的領(lǐng)地也是唯一的一個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桃源,天下百姓盡投商國而去,短短三年時間,商國的勢力已經(jīng)可以和大夏相抗衡。

    而履癸卻對天下情勢視若無睹。

    身披一件淡青色道袍,肩上搭著一裘白鶴翎毛支撐的斗篷,夏頡緩步行走在這死氣沉沉的大地上,仰天長嘆,卻連嘆息的力氣都沒有了。數(shù)里外傳來婦女的尖叫聲,大批坐騎是黑厴的大夏士兵正圍著數(shù)百名女子行那**jianyin之事,夏頡冷目望了他們一眼,身形憑空消失。

    大夏王都安邑城,此時的安邑城明顯被一股子頹唐的氣息所籠罩,再也不復(fù)當(dāng)年夏頡初見它時的王者氣象。一干如狼似虎的士兵守在城門口,對進出城門的百姓隨意的呵斥怒罵、任意毆打。一旁的城墻地下還躺著十幾個渾身是血不知死活的百姓,城頭上幾個身穿重甲的士兵,正指著他們嘻嘻哈哈的說笑著,臉上透出一股子猙獰和打心底里冒出來的恐懼。

    沒錯,是恐懼,甚至可以說是絕望。商國國主商湯糾集的天下三萬諸侯的大軍于東夷大草原上盟誓討伐暴君履癸,此刻已經(jīng)打到了虎踞關(guān)外。數(shù)大巫尊領(lǐng)了大夏殘余的全部精兵強將于虎踞關(guān)上鏖戰(zhàn)年余,卻依然不能退去城外諸侯聯(lián)軍,天下人都清楚一件事情,只要虎踞關(guān)一破,大夏就算是完了。自從十年前天庭一役之后,大夏的國力就再也沒有恢復(fù)過,虎踞關(guān)上,已經(jīng)是大夏最后的一點精華。

    夏頡陰沉著臉蛋,施施然走進了安邑城,身體一晃,已經(jīng)到了王宮內(nèi)。

    此時的大夏王宮面積比以前擴大了倍許,新增添的大片宮殿樓閣中,有一處高達(dá)千丈的玉臺尤其引人注意。這玉臺通體用上好美玉搭建,上下分了九九八十一層,每一層都是雕欄畫柱,游廊云橋有如雨后長虹貫穿其中。玉臺高千丈,廣覆十里,其中有無數(shù)珊瑚玳瑁、寶石金玉等光焰閃爍,也不知道這座玉臺到底耗費了多少民脂民膏,才修成了這等富麗堂皇的景象。

    “媽的!當(dāng)年國庫中,卻是連一百方原玉都找不出來了。修成這么一座玉臺,他真把百姓往死里逼?。俊毕念R無奈的哀嘆道:“大夏,算是完了。老道說得沒錯,不需要他們插手,大夏就這么完了。他們現(xiàn)在,不過是輕輕的推了一把,讓大夏倒得更快而已?!?/br>
    重重的一跺腳,夏頡出現(xiàn)在玉臺最高的一層。只見這十里方圓的高臺上,雕欄玉砌、奇花異草、各色珍禽異獸往來行走,數(shù)千美女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在花草樓閣間追逐嬉戲,更有些宮人就光天化日里作出那假鳳虛凰的勾當(dāng),發(fā)出綿綿不絕的呻吟聲。

    玉臺正中,則有一處長寬里許深有十丈左右的水池,池中是噴香撲鼻的美酒,數(shù)百美女正在池中嬉戲玩耍,池面上還漂浮著十?dāng)?shù)具裸尸,卻是這些美女醉酒后落入池中被生生淹死。酒池邊有一處凹陷,里面鋪了厚厚的不知道多少錦緞,數(shù)十名宮女正在里面廝打嬉鬧,不斷的撕扯著那些錦緞,發(fā)出清脆的裂帛聲?!昀病⑦昀病?,裂帛聲不斷,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有數(shù)十匹錦緞被撕成粉碎。

    肥胖得和夏頡印象中的山豬有得一比的履癸赤身裸體的躺在酒池邊,一名妖嬈女子正在他身上扭動掙扎,不斷的拉著履癸的胡須,要他起身陪她玩樂。一旁的宮女言笑間,對那女子的稱呼卻是王后娘娘。夏頡雙眸神光一凝,死死的盯了那女子一眼,只見這女子媚骨天生,容貌艷麗無匹,更兼嬌聲嚦嚦溫柔可愛,對男人的吸引力果然不是刑天華鎣那變態(tài)的強悍女人所能比美的。

    夏頡眸子內(nèi)的神光威力極大,隱然有如實質(zhì)般壓在了那女子身上。那女子一個激靈扭頭看了過來,發(fā)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嘶:“大王!”

    履癸猛的跳了起來,也沒看清楚是誰就在那里大聲吼道:“是誰敢驚擾王后?來人啊,拖下去砍了,砍了,誅滅九族,殺他全家!男人全部殺了,女人送去西坊,任人yin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