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月的眼眸深處閃過絲絲的黯然，她輕輕說道：“這也是一個我無法預(yù)料到的意外。我本以為不會，也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上他。但我終究，還是一點(diǎn)點(diǎn)被他吸引?；蛟S如你所說，這和我有著拉克西絲神魂有著一定的關(guān)系吧?！?/br>
    “但是呢？”凄星笑了起來，笑的很是嘲諷：“她做了如此之多，甚至不惜毀掉我這個親meimei來拯救世人，無人會知道你，感激你，凌天他更是已經(jīng)恨你入骨，我敢說你現(xiàn)在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恨你的人，還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我的怨恨，恨不能親手殺了你！而且，縱然你去說明，去解釋，他會聽，會相信嗎？畢竟，你還是我這個惡魔的親jiejie！他怎么可能會相信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為了毀滅我而拯救世人！”

    出乎凄星的意料，聽了她這些錐心的話，凄月的眼神和表情依舊是那么平靜，只是隱隱更加多了幾分凄傷：“我……為什么要和他解釋呢？他不知道這一切，一直怨我、恨我、想殺我……不是很好……很好嗎？這不也正是我……最想看到的結(jié)果嗎……”

    凄星頓時怔住：“月……你……你是什么意思？你寧愿他恨你，恨到想殺你？你瘋了嗎！”

    凄月緩緩仰頭，不讓凄星看到她眸中的那一層水霧：“星，你犯下了那么大的罪惡，終究要以死亡來贖罪，而我，是你的jiejie，卻沒有能及時的阻止你，讓數(shù)十億的人類喪命，我同樣罪無可恕。而既為姐妹，你犯下的錯，我也有責(zé)任與你一同去贖罪。更何況……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meimei……這已經(jīng)是無法原諒的罪惡。”

    凄星的眼眸微微放大，聲音顫抖起來：“你……你在說什么蠢話！殺人的是我，而你一直都是在阻止我。你需要贖什么罪！？你有什么罪需要去贖？我死了……拯救的是無數(shù)人類和這個人類世界的未來，你這是救世，又有什么罪惡！”

    凄月側(cè)目，微微笑了起來：“星，我們從小一起在苦難中長大，一直都是最親密無間的姐妹。還記得我們的母親離開我們的那天嗎？那天晚上，我們在夜幕之下共同發(fā)誓，會互相陪伴，互相保護(hù)，一生一世在一起，有好吃的東西一起分享，有什么苦難，都會一起擔(dān)當(dāng)。雖然命運(yùn)捉弄了我們，讓我們的心性發(fā)展向了兩個不同的極端，但我們是親生姐妹，這一點(diǎn)永遠(yuǎn)無法改變。所以，你犯下的錯，我會陪你一起去贖罪，你生命消逝，即將去往另一個世界……我也會陪著你，不會讓你孤單。”

    凄星的神魂猛的一顫，忽然間，她明白了凄月要做什么，更明白了為什么她明明愛著凌天，卻希望他不知道真相，一直恨著她。她猛的向前，想用自己虛幻的手掌去抓住凄月的身體，大聲的喊道：“你在說些什么！那些你口中的罪惡都是我一個人犯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憑什么要和我一起去贖罪！你只要找到凌天，向他解釋，以你的智慧，一定有辦法讓他明白這一切，你可以和他在一起，過自己最想要的生活……說什么瘋話要去陪我！你讓瘋子都成為了你的工具，讓我這個自認(rèn)無敵的人都敗的一敗涂地，為什么你在自己的事上卻要做這么愚蠢的決定……我不用你和我一起贖罪，我也用不著你陪……你馬上走！從我眼前消失……我死了之后，再也不要見到你！！”

    凄星的聲音越來越歇斯底里，而凄月看著她，溫暖的笑了起來：“星，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被充滿怨恨的神魂扭曲了意志和信念，你的本性從來都不壞，即使我害你失去了一切，你在最后，卻依然本能的護(hù)著我……雖然你帶給了我很多的煩惱，但我依然慶幸著這輩子可以有一個meimei?！?/br>
    聲音落下，凄月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面圓形的鏡子，鏡面光滑，卻是瑩白一片，沒有映照出任何的影像。看到這面鏡子，凄星先是一怔，然后驚呼道：“異月神鏡！”

    “沒錯，這就是異月神鏡。我的神魂是通過它轉(zhuǎn)生，所以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它。”凄月拿起鏡子，面向了凄星：“你雖有神魂，但最終也未能變成真神，所以三年之后就可輪回轉(zhuǎn)生。我用拉克西絲的規(guī)則之力稍稍干涉了它，讓它下一次發(fā)生作用時，會讓你轉(zhuǎn)生到地球之上，還會讓你遇到……他。我們姐妹是在苦難中長大，讓你對人世充滿了恐懼和怨恨，所以在你神魂覺醒后，意志和信念才會在冰冷和神魂的干涉下扭曲。你到了他的身邊，他一定會給予你最溫暖的呵護(hù)……我相信，在你二十歲覺醒全部記憶后，你也再不會有這一世的成神渴望，反而會竭盡所能的去保護(hù)你那時的家，還有家人……”

    “那你呢？那你呢……月……月?。。　?/br>
    凄月沒有回答她，異月神鏡在這時釋放出瑩白色的光芒，照耀在了凄星即將消散的靈魂上，在凄星最后的嘶喊聲中，將之完全吸入了鏡中。

    異月神鏡開始旋轉(zhuǎn)，然后在一團(tuán)閃耀而起的光芒中消失在了凄月的手中。

    “怨恨，就不會想念與渴望，更不會因為不見而悲傷。但怨恨，同樣可以讓他牢牢記著這么一個人的存在?！逼嘣缕嗳欢Γ骸拔医K究，還是自私的希望他可以永遠(yuǎn)不要忘記我……哪怕只是永遠(yuǎn)的恨著。”

    第838章 莎莎的心結(jié)

    浩瀚漆黑的空間，只剩下凄月孤零零的身影。她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緩緩的伸出右手，隨著手掌的打開，三枚拉克西絲之戒同時閃耀起相應(yīng)的光芒，隨之，她嫩白的掌心之中，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紅、黃、藍(lán)三色交織的光團(tuán)，光團(tuán)旋轉(zhuǎn)幾周后緩緩變淡，消散，一個嬌俏玲瓏的小小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掌上……竟是一個袖珍版的嬌小女孩！

    女孩目如星鉆，皮膚純白無暇，頭發(fā)和衣裙卻呈現(xiàn)著很花銷的紅黃藍(lán)三色，外表看上去頂多十歲出頭的年紀(jì)，身體充其量也就二十公分的高度，小女孩光著兩只潔白的小腳丫，輕盈的站在凄月的手上，淚眼朦朦的看著她：“主人，你要離開沫兒了嗎？”

    凄月憐愛的微笑，將手掌抬起，讓這個袖珍少女更接近自己的臉頰：“沫兒，去你的新主人身邊去吧，你的新主人待你也一直很好，我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給她?！?/br>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主人?！蹦瓋盒倾@般的眼眸里滿是淚珠。她最為清楚凄月要去做什么。

    凄月微笑著搖頭：“我也舍不得沫兒。但是，人生總要面臨很多心痛的離別，我和沫兒已經(jīng)相處了這么多年，也足夠了。在你的新主人身邊，你也一定會過的很快樂的?！?/br>
    “可是，可是主人你……”

    “我沒有事，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宿命。所以，沫兒不需要傷心。”凄月依舊微笑，她雙手合攏，輕輕的捧起臉上滿是淚痕的袖珍少女。

    沫兒淚汪汪的點(diǎn)頭：“我知道了……我永遠(yuǎn)都聽主人的話?！?/br>
    “但是，在這之前，我要沫兒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嗯，還是發(fā)下一個誓言好了。”凄月的神情稍稍嚴(yán)肅起來。

    “誓言？”沫兒抬眸。

    凄月點(diǎn)頭，輕輕點(diǎn)頭：“我要沫兒發(fā)誓：永遠(yuǎn)不告訴任何人這一切的真相，如果違背，我的主人凄月將永墮輪回，永世不得超生?！?/br>
    “??！”沫兒的臉上一下子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這是一個誓言……一個凄月要沫兒以詛咒自己為后果發(fā)下的誓言，而且那個詛咒稱的上是世間最最惡毒的詛咒。沫兒呆了，然后拼命搖頭：“不……我不要……我……我一定不告訴任何人真相，但是，我不要發(fā)這樣的誓言，不要！”

    凄月卻是堅決的搖頭，輕聲說道：“既然沫兒決定永遠(yuǎn)都不會告訴他們，又有什么必要怕發(fā)下這樣的誓言呢？只要沫兒發(fā)下這個誓言，我就會很安心的離開，不留任何的遺憾，否則，我就算是離開了，我將無法心安……沫兒，你希望我最后的時間……都無法安心嗎？”

    “我……我……”

    沫兒是拉克西絲自行衍生出的器靈，雖然看上去只是個玲瓏的女孩，但已存在了上萬年的時間。而這也是她這么多年以來，面臨的最艱難，最痛苦的選擇，最終，在凄月的堅持和注視下，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緩慢抬起小手，做出了發(fā)誓的動作，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發(fā)出帶著泣音的誓言：“我……我發(fā)誓，永遠(yuǎn)……嗚嗚……永遠(yuǎn)不告訴任何人真相……如果違背……我的凄月主人就……就……嗚嗚嗚……就永…墮…輪…回……永世不得超生……嗚嗚嗚嗚……”

    無比艱難的說完，沫兒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她心里很明白為什么凄月會讓她發(fā)下這樣的誓言……她雖有著萬年壽命，但心性卻依舊如同少女，雖然答應(yīng)凄月會保密，但，少女畢竟容易感性和沖動，在受到某種刺激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會無法控制的說出來。而只有這種對她，對凄月最惡毒的誓言，才能讓她把這些永遠(yuǎn)埋在心底，在最沖動的時刻也不會說出來。

    凄月重新露出了微笑，輕輕的拭去沫兒臉上的點(diǎn)點(diǎn)淚珠：“沫兒，難為你了。讓我最后使用一次你的力量，然后，回到你的新主人身邊去，去完成……我交給你的最后的任務(wù)……”

    隨著沫兒身體上光芒閃動，凄月的身體消失在了那里，不知去往了何方。而沫兒和三枚拉克西絲之戒卻留在了那里，沒有隨凄月而去。

    “主人……”

    沫兒淚眼朦朦，失魂落魄的呢喃著。因為她知道凄月這次離開之后，她將再也見不到她。

    一直停留在那里很久很久，沫兒才擦干所有淚痕，回到拉克西絲中，然后在一閃而過的光芒中消失在了那里。

    ………………………………………………

    黑暗的空間，空無一物。

    凄月口中的超次元空間是什么，凌塵并不清楚。月穹天獄那樣的亞次元空間是空間之內(nèi)的空間，而超次元空間，字面意思上似乎是超過普通空間層次的更高等空間……不過這些并不是凌塵要考慮的，他在茫茫黑暗中漫步，一聲一聲的呼喊著莎莎的名字。

    “莎莎！莎莎……你在哪里！莎莎……我知道你在這里，快點(diǎn)出來！莎莎！”

    凌塵一聲聲的吶喊著，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這里面走了多遠(yuǎn)，喊了多久，但他始終沒有看到任何的身影，聽到任何的聲音。

    難道，我又被凄月給欺騙了嗎？

    這個念頭好幾次出現(xiàn)在他的腦中，但關(guān)系著莎莎的安危，他依舊不愿意就此放棄尋找。這時，他的靈覺忽然察覺到了一抹很微小，但很熟悉的氣息，凌塵頓時一陣驚喜，但下一個瞬間，這抹感覺就忽然消失無蹤。

    是錯覺嗎？

    “莎莎！莎莎……你在哪里？莎莎！”

    他繼續(xù)呼喊，繼續(xù)前行，茫茫黑暗世界，他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又走向了哪個方向，許久，那抹熟悉感再次出現(xiàn)，但和第一次一樣又馬上的消失，而這一次，也讓凌塵確認(rèn)這真的不是錯覺……

    莎莎真的在這里面！

    但是莎莎……在躲著我……

    “莎莎，我知道你在這里，快出來啊，莎……莎……”

    凌塵的呼喚聲開始變得沙啞晦澀，之前他和凄星一戰(zhàn)，不但消耗過度，而且還受了相當(dāng)重的內(nèi)傷外傷，他中間一共就休息了那么幾分鐘，就又沖到這里尋找莎莎。到了現(xiàn)在，他似乎終于開始堅持不住，聲音嘶啞，腳步也緩慢了起來。

    “莎……莎！”

    又往前走了很久，凌塵身上的十幾道傷口同時崩裂，鮮血直流，他的呼喚也變得軟弱無力，這時，他的身體忽然一搖晃，腳步停止，口中猛的噴出一大口血，他靜立在了那里一小會兒，身體終于重重的倒了下去……再無聲息。

    一直過了很久，凌塵都未有絲毫的動靜。就連他的生命力，也在緩慢的下降著。

    “凌……塵……？”

    終于，一個微弱的女孩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這個聲音充滿了膽怯、擔(dān)心，喊的很輕很輕。

    但凌塵依舊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回應(yīng)。

    “凌塵！”

    女孩的聲音變得慌亂起來，她再也顧不得其他，腳步倉皇的從黑暗中沖出，來到了凌塵的身前，一靠近，她便感到凌塵的體溫竟是很冷很冷，她驚嚇的臉兒慘白，眼淚一下子掉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昏倒”的凌塵忽然睜開了眼睛，手臂閃電般的伸出，在女孩“啊”的一聲驚叫中，把她牢牢的抱在懷中。終于又抱到了她，凌塵笑了起來，笑的很滿足：“莎莎，終于抓到你了，看你這次還往哪里跑?！?/br>
    莎莎的身體猛然僵挺，她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她也想到這或許是凌塵在引她出現(xiàn)。但看到他全身傷口，氣息虛弱，還口吐鮮血……她根本無法遏制自己的擔(dān)心和驚慌，還是沖了出來。

    “凌……塵……”被他抱著，莎莎的意識一時間陷入朦朧，意識深處的渴望讓她根本沒有力氣去掙開：“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你說呢？我的莎莎迷路了，我當(dāng)然是來帶她回去?！绷鑹m笑著說道。

    “回去……”莎莎如夢囈般輕輕的念起這兩個字，然后用力的搖頭：“不……我不回去……我……我……”

    “為什么？”凌塵板過莎莎的肩膀，眼眸清澈的看著她?！笆巧幌矚g我們，和我們在一起一點(diǎn)都不開心，一點(diǎn)都不幸福，所以不愿意和我回去嗎？”

    “不！不是的?！鄙佑昧Φ膿u頭否認(rèn)：“我喜歡凌塵，喜歡大家，和大家在一起，我很開心，很幸?！牵悄切┒际羌俚?，是我用神力干涉了你們的心靈，讓你們喜歡我，我……我是個騙子，我沒有資格讓你們對我這么好，沒有資格讓凌塵來救我……嗚嗚……”

    莎莎悲傷的哭了起來，哭的梨花帶雨，肝腸寸斷。

    “唉?！绷鑹m嘆息一聲，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拭著莎莎臉上的淚點(diǎn)，輕柔的說道：“莎莎，或許，我們的心靈的確在悄然間受到了你力量的干涉。但是，莎莎應(yīng)該能感覺的到，我現(xiàn)在的力量，已經(jīng)超過了你，這種情況下，你的力量根本就不會影響到我的心靈，但是，我依然冒著巨大的危險來救莎莎，而且無論如何也要把莎莎帶回去……莎莎，你想過，這是為什么嗎？”

    “啊……”莎莎抬起頭，目光朦朧的看著凌塵。

    “因為，我是真心的喜歡著莎莎，無論有沒有莎莎對心靈的干涉，我都很喜歡。莎莎，你真的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建立在你的心靈干涉上的嗎？莎莎如果這么想的話，就完全錯了……”

    莎莎：“……”

    “我們和莎莎一起生活了相處了那么久，我和莎莎每天在一張床上睡覺，每天有近一半的時間都在嗅著對方的呼吸，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我們會一起歡笑、一起爭論、一起幻想、一起三餐、一起打電玩、一起游泳嬉鬧、一起種花除草、一起洗衣打掃房間、一起給天天小驚喜、一起開車在竹林里兜風(fēng)、一起仰望夜空繁星、一起放風(fēng)箏…………我們的感情，就是通過這無數(shù)的一絲一縷牢牢的建立和連結(jié)，在我的心里，莎莎早已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這樣的感情，是通過心靈干涉而來‘感情’，完全完全不可以比的！因為這是最最真實、最最真摯的感情，莎莎，你一點(diǎn)都感覺不到嗎？你真的以為，這些，都是來自心靈干涉嗎？”

    莎莎的眸光盈盈顫動起來：“我……我……”

    第839章 逆命

    “因為有了莎莎，天天有了最好的玩伴和meimei，因為有了莎莎，我們的家里每天都充滿著歡笑，因為有了莎莎，我們每天都享受著來自天堂一般的美味佳肴，因為有了天天，夢心、蘇蘇從死亡的深淵被救回，我今天還知道原來莎莎好幾次偷偷救過我……莎莎，你知道你的到來，帶給了我們多少的驚喜和幸福感嗎？而如果你從此離開了我們，你知道我，還有天天她們會是多么的難過嗎？你希望我們一直難過下去嗎？”

    “不……不是的……我……我……”莎莎淚眼朦朧，根本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

    凌塵嘴角的微笑越來越溫暖：“莎莎不僅把歡笑和幸福帶給了我們，還帶給了那么多因病毒而陷入絕望的人，讓我知道我的莎莎不僅僅漂亮可愛，還那么的善良偉大。這樣的莎莎，我們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自私的想要把她永遠(yuǎn)留在身邊，可以每天看著她，保護(hù)她……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這樣想，天天她們對莎莎的喜歡，也一定不比我少。而這些，都和所謂的心靈干涉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br>
    “不過呢，雖然不是故意的，但干涉他人心靈的確是不好的行為，莎莎會怪自己也是應(yīng)該的。不過，莎莎不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欺騙’，莎莎是因為喜歡我們，才希望我們也喜歡莎莎的，對不對？希望自己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這是任何人都會有的天性，而不是什么所謂的罪惡。就算是一種小過錯，但，莎莎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又有誰會不犯錯呢，只要莎莎知道錯了，并且會改正，無論是誰，都會笑著原諒莎莎的，而且對莎莎的喜歡一點(diǎn)都不會少?！?/br>
    “凌……塵……”

    凌塵說完這些話，莎莎的整張臉都已被眼淚打濕，她猛的撲在凌塵的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一個巨大的心結(jié)，也在悄然間被溫暖的打開。凌塵抱緊了她，微微而笑，在她小巧的耳邊邊輕輕的說道：“莎莎，現(xiàn)在還認(rèn)為我們的感情是虛假的嗎？”

    莎莎在凌塵的懷中用力搖頭，哭的稀里嘩啦。

    “那么，跟我回去好不好？天天她們也都在等著你，看到你回來，她們一定會高興壞的?！绷鑹m牽起了她的小手。本以為莎莎會點(diǎn)頭，但沒想過，在他聲音落下時，他感覺到莎莎的手兒輕輕的抖了一下，然后轉(zhuǎn)眼間變得冰冷。

    “凌塵……”莎莎在嗚咽，很悲傷的嗚咽：“凌塵，你和天天她們，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和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好幸?！恰恰覜]有資格……讓你們對我這么好，沒有資格和你們在一起……因為……因為……我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一個被制造出來的生命體……是以幾十億人的生命與靈魂為代價，所制造出來的……最罪惡的生命體……我這樣的人，根本不應(yīng)該存在，更不配留在你們身邊……我的罪惡，會……玷污你們……”

    凌塵的神情僵了一僵，他忽然意識到，這個，才是莎莎最大的心結(jié)。她的心性純真善良到極點(diǎn)，但偏偏，她的存在又是在滔天罪惡后，以數(shù)十億的生命積累而成。這對她來說，是個何其沉重殘忍的心靈枷鎖，如果不解開她的這個心結(jié)，她的心靈將會一直沉浸在罪惡之中，永遠(yuǎn)都不會真正快樂。

    “莎莎，”凌塵把手放在莎莎螓首上，輕輕撫摸著：“你又說錯了。莎莎明明那么聰明，為什么在這件事上會那么傻呢。你根本不是什么世界上最罪惡的生命體，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對?！?/br>
    “啊……”莎莎在哭泣中怔住。

    “且不說那些人類的消逝根本就不是莎莎動手，和莎莎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但是，他們真的全部死亡了嗎？當(dāng)然沒有，他們?nèi)咳炕钪?？?/br>
    “活……著？”莎莎懵了。

    “對啊?！绷鑹m笑著拍拍她的腦袋：“他們的生命和靈魂都沒有消逝，只是融合了而已，融合到了一個最最幸運(yùn)的女孩身上。他們的生命、靈魂、能力，都分別成為了女孩的生命、靈魂還有能力的一部分，只要那個女孩活著，他們就都活著，如果女孩快樂，他們就會一起快樂，如果悲傷，他們也會一起悲傷，如果那個女孩做了傻事，毀掉了自己，那么，他們才是真正的消亡，會永遠(yuǎn)的消失掉?！?/br>
    凌塵的話如一記重錘轟在莎莎的心海深處，讓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莎莎，你背負(fù)的根本不是什么罪惡，而是幾十億的生命和靈魂，還有他們共同的希望！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與靈魂成就了你，那么，作為最乖，最善良的孩子，你應(yīng)該怎么去報答他們呢？是讓他們和你一起幸福快樂，同時用能力去讓更多人獲得幸福，還是讓他們伴著你一起痛苦悲傷？”

    凌塵的聲音一次一次的敲擊著莎莎的心弦，她的身體在顫動，靈魂在戰(zhàn)栗著，緩緩，她腦中一直臆想的畫面全部改變了……從無數(shù)孤魂厲鬼用凄厲可怕的聲音向她索命，變成了一張張溫暖的笑顏在親切的注視著她，告訴著她她是他們所有人生命的集合與延續(xù)，承載著他們共同的期盼和希望，要代替他們好好的，快樂的活下去……

    眼淚再一次流滿了莎莎的臉頰，她用力的抱住了凌塵，抱的很緊很緊，嚎啕大哭了起來，哭的如杜鵑泣血，撕心裂肺，把一直以來所有的痛苦和壓抑都通過眼淚和哭聲盡情的發(fā)泄、釋放著……凌塵也用自己的臂膀抱緊著她，任由她哭泣發(fā)泄，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微笑……他知道，莎莎的心結(jié)解開了，她不會再讓自己的心靈背負(fù)著罪惡的枷鎖，不會再想著毀滅自己，會毫無心結(jié)的回到他的身邊，每天以最陽光、快樂的姿態(tài)陪伴著他。

    “莎莎，我們走吧?！?/br>
    “嗯??！”

    這一次，莎莎答應(yīng)的那么堅決。

    隨著莎莎手兒的一指，一條光之道路出現(xiàn)在了這個黑暗的空間，凌塵微微一笑，輕輕抱起莎莎，踩著光之道路走向了前方……這一幕，和他當(dāng)初遇到莎莎，并帶她離開時出奇的相似。仿佛歷史重演了一般……不過，也是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原來那一次出現(xiàn)的“道路”，也是來自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