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 章
一對同父異母,效忠各主的兄弟,我今天要試演是一個很簡單的對話場景:兩兄弟還未決裂前,弟弟季江容質(zhì)問哥哥季江海他為什么和軍閥混在一起,他半是試探半是質(zhì)問,想要探明哥哥的心意,到底所向何方。此外導(dǎo)演主演都沒有跟我透露過,連電影名字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保密工作非常做得非常專業(yè)。 背臺詞是基本功了,我點頭:“背熟了。” “好好!你就照你在舞臺上那么演就行了,別緊張,千萬別緊張,千萬千萬別緊張?!?/br> 您看上去比我緊張吧…… 我有些疑惑地反握住他,“謝先生,我不緊張。” “這就好,這就好,跟我來吧?!?nbsp;謝奎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淚水,把我從化妝間帶了出去,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幾個搭建好的場景房,里面的道具精細至極,好些都幾乎以假亂真,我想到我們劇院里的不是年代久遠就是粗制濫造道具,忍耐了很久才沒發(fā)出嫉妒的磨牙聲。 誒,有錢真好啊。 這邊謝奎見我不說話,可能以為我是緊張了,開導(dǎo)道,“一會兒進去試的這場戲,季江海會親自和你試戲,他呢,脾氣不大好,但你不要有壓力,該怎么演就怎么演。“ 和人對戲比無實物表演要簡單,而且我也有自信不會被人壓戲,稍放松了些,回答道,“嗯,好。” 謝奎yu言又止,但也沒再多說什么。 后來證明,覺得會輕松的我是多么天真,天真得一批。 謝奎推開門,房間很大,里面二十來人,全都回頭看向我。 而我一眼就看到了房間中間的男人,對視一瞬間好像有還未完全消散的暑風(fēng),裹著一股西洋杉的木質(zhì)香調(diào),不由分說地強硬地撲了我一臉。 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可以長得,可以讓周圍所有人都直接模糊成了背景板…… “秋隼啊,這人總行了吧……” 謝奎搓著手小心翼翼道。 “不行?!?nbsp; 男人看了我一眼就嫌棄地撇開眼,斬釘截鐵道。 我:“…… ” “怎么不行,你總要讓他先試試……” “長成這樣,沒法演戲?!?/br> 我:“……” “下一個?!?/br> 我:“……” 謝奎很抱歉地看向我,“不好意……” 我花了十八塊錢坐了三個小時的大巴還被大姐們掐了臉摸了手上了這么厚的裝!你一句“長成這樣沒法演戲”就想把我打發(fā)走?長得好看了不起??!你算那根韭菜說我不會演戲???我一歲登臺,三歲開始念臺詞,六歲演三毛途中發(fā)片掉了一根變成二毛名滿龍門時,你還不知道在哪打醬油呢! 我怒從膽邊生! 我! ”哥哥!” 我拼盡全力傻白甜地一笑,天真可愛朝他蹦過去,像是迷路時終于找到了喜歡的兄長,我給了他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尋到你了?!?/br> 第3章 季江榮是季江海唯一的弟弟,其母歌妓出身,生下季江榮后不知怎么想不開,跳了岐河,季江榮因此被抱回季家,因模樣肖母,季父很是偏寵,打小錦衣玉食長大,還送出去留學(xué)了兩年,正是少年不知愁的年紀。 我爹辛苦栽培了我大半輩子,罵我是個沒天賦的三流演員大半輩子,唯獨演小少爺能得他老人家一句“平時就這個蠢樣子,本色出演,倒還行?!?/br> 我親親熱熱和“哥哥”來個貼面禮,這是那個年代洋派留學(xué)生的禮節(jié)習(xí)慣,我臉上那厚厚油膩的bái fěn終于有了有福同享的人,我笑得牙不見眼,看對方錯愕地擦了擦臉頰,那句“你有毛???”都壓在喉嚨口了,被我熟稔親昵的態(tài)度壓了回去。 他必須接戲,這么多人看著,他不接就輸了。 “哥,姆媽做了你喜歡的蒸瀏陽rou丸等你回家來慶生,坐等右等不見人,讓我出來尋?!蔽疑愿牧伺_詞,往劇本上靠攏,“你這是……” 我看了看他背后繁華的酒樓門面,有點失落道,“吃過了么?” 他眸子浮著一層氣惱,是真真切切惱我自說自話的唐突,到戲里,也是被發(fā)現(xiàn)身份時的惱怒,“關(guān)你什么事?誰讓你來的?”他甩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