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問題。”

    燈光亮堂的審訊室里，負責(zé)人坐在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看，在發(fā)覺他以為自己說的是真話時，情不自禁地微微露出了憐憫的神情，他刻意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問布特恩：“那你知道，他是男人么？”

    “什么?。俊?/br>
    布特恩下意識抬起了頭，慘白的燈光把他臉上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迷惘，彷徨，懷疑，不知所措……

    最終停留在憤怒上。

    “不可能?！彼麛蒯斀罔F地說：“我們有一個孩子，她是女扮男裝，她一直是女人，我知道。”

    負責(zé)人倒吸了一口氣，像在聽一個笑話，他說：“你在說什么？你是認真的？”

    他拍了拍手，一旁的公檢員默不作聲地送上了一份dna檢測報告，那個叫時度度的孩子和布爾西科，和時佩璞的血緣關(guān)系為，百分之零。

    那鮮紅的檢驗報告刺痛了布特恩的眼睛，他喃喃道：“這不可能……”

    腦海中，父子相親的場景一幅幅地滑過，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時度度怎么不會是他親生的孩子？他明明是那樣愛他，還給他起了一個f國名字……

    負責(zé)審問他的人望著他，嘆了一口氣，同樣身為男人的他對布爾西科的遭遇不說是感同身受，也有了幾分同情，可一想到對方做出的事情，他就怒其不爭地道：“你還不明白嗎？他是個男人，他騙了你！”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間審判室里，也坐著一個人影。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梳著短發(fā)，五官硬朗，神情冷漠，挺拔的身材被藏在衣服里，胸前一片平坦。這個人，長相俊美而年輕，如利刀出鞘一般，是個實實在在，氣質(zhì)冰冷的男子。

    他的眼神幽深，目光如一道流淌的時間長河，里面流動著許多許多的故事，又像結(jié)了冰，被凍上了表面，靜止無聲。

    沒有人，在看到這樣的他的時候，會認為他是個女人，他是那樣鋒利，那樣冷酷，完全就是個有著侵略感的男xing，是蒼白冰冷的高嶺之花。

    審問他的人看著他，不由感到了一絲好笑，那是對愚蠢的布爾西科的，也是對面前這個東方男子的。

    他轉(zhuǎn)過頭，對著一個方向點了點頭，于是隔絕著兩間牢房的門就被打開了，那兩個人也同時，看見了彼此。

    顧陽目光里，那一道被凍結(jié)的長河，在看到布特恩的那一刻，悄然碎裂了，他的眼睛睜大，黑色的眼瞳一片茫然，那個瞬間，明明他是穿著衣服的，圍觀的人卻覺得，他已經(jīng)赤身luo體，尊嚴掃地。

    布特恩望著顧陽，顧陽回望著他，他們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在那漫長的凝視之中，那些美好回憶，那些情意綿綿，都成了最可笑不過的笑話。

    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應(yīng)當喚我，時小姐。

    布爾西科，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請你嫁給我吧。

    那一刻，顧陽的眼眶里漫上了透明的淚水，謊言之所以讓人痛不yu生，不過是它在編織的時候有多甜美，在破滅的時候就有多悲傷。

    整個片場都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默地注視著那兩個演員，在片場中央，眾目睽睽之下，顧陽閉上了眼睛。

    情報人員看著他，用沉重有力的聲音問：“時佩璞，你是男人嗎？”

    他閉著眼，眼前快速劃過了許多畫面，幼年時第一次被母親哄勸著穿上裙子，少年時第一次接觸到京劇，十七歲時作為一名京劇演員首次上臺出演《梁祝》，同年被發(fā)展為組織的一員，組織選中了他作為間諜培養(yǎng)。他在一次次的演出中，逐漸雌雄莫辨，超越xing別。

    后來，有一個男人愛上了女裝的他，希望他，是一個女人。他的國家也需要他，暫時地扮演一個女人，于是他穿上女裝，改變xing別，將這個虛幻的夢境維持了十八年。

    現(xiàn)在，夢醒了。

    那個人又一次問：“時佩璞，你是男人嗎？”

    他睜開眼睛，說：“我是?！?/br>
    我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我縱紅妝嫵媚，也有一身鐵骨錚錚。

    我的夢，也醒了。

    第72章 戲終

    審問室之中，一片沉默。

    布特恩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