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就開竅了呢？

    這個小變動，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呵呵呵，雖然礙于蕭青的勢力和咖位，沒人直接說，但話里話中透出來的意思么，反正大家都懂。

    蕭青的感想？能好受嗎？不好受又能怎么辦呢？路是自己選的，怨天怨地怨自己吧。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拍攝中，顧陽的戲最多，剛好他現(xiàn)在的勢頭很猛，就這么一路拍了下去。

    這一場，是大戰(zhàn)結束之后，姬鴆和鎮(zhèn)上之人的告別。

    麒麟事件一出，左將軍一死，當年的姬家孤兒還活著的事情就不可能瞞得下去，于其等著祝何生派軍來打，不如自己先行一步。

    他要先行一步。

    “現(xiàn)在，你可以兌現(xiàn)你的承諾了。”

    “……什么？”

    “把我獻給祝何生，作為壽禮?！?/br>
    他與眾人一一見別，婉拒了他們跟隨的請求，他清理了東西，出門時，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子倚靠在門邊。

    素心注視著他，美麗而冷漠的眉眼中已經帶了淚意，她咬住嘴唇，倔強道：“我要和你一起去?！?/br>
    “如果你不答應我，我現(xiàn)在就死在你面前?！?/br>
    顧陽看了這個女人很久，看得她的身體都微微發(fā)顫起來，他的目光是悲傷而包容的，里面有著很多無可奈何的情感。

    他說：“好?！?/br>
    云晟就在一旁，沉默無言。

    臨走前，姬鴆去訪了那位算命師傅，云晟從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個看起來邋遢的老頭，是前任國師！道家第一人！他算的卦，當年是千金難求，祝何生也去求過，卻得到一句“大jiān大惡必無善終”，遂惱羞成怒，將他貶下準備處決，他死遁出逃，到了南山鎮(zhèn)。

    姬鴆笑著對這位大師說：“請您算一算我這次的前程?！?/br>
    老頭默然無言，過了許久，他顫聲說：“你第一次讓我算命，算的是你忠仆的壽命，第二次讓我算，算的是天下的大勢，我說尚有一線生機，你……卻要滅了自己最后一線生機？”

    他又看向云晟，喃喃道：“你的命改了……是天意……路遇貴人，有殺機?！?/br>
    云晟一時間無言，這句話，他現(xiàn)在終于感受到了其中沉重的意味。

    姬鴆躬身道：“請大師一算?！?/br>
    老頭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道：“可見道?！?/br>
    如此一句，便夠了，他們互相見禮，前任國師與姬家孤兒，彼此平靜地對視。

    “保重。”

    “保重?！?/br>
    他們一行人上路，走到一半，青年回頭一望。

    山峰掩蓋在迷霧中，山清水秀的小鎮(zhèn)落在夕陽里，很多人站在遠處，望著他們。

    南山鎮(zhèn)，是桃花源，是夢隱處，是一切美好回憶的來源。雪白的梔子花，古老又簡樸的建筑，潺潺流動的溪水，都是他親身經歷過，感受過的。

    那是他非?？鞓返娜兆樱簧?，有過這么一段時光，也不算是虛度了。

    再見，南山鎮(zhèn)。

    幾日之后，便是九千歲祝何生的六十歲大壽，各處都張燈結彩，比皇帝過壽還要熱鬧。祝何生坐在那以皇宮為標準的大宅中，坐在最高首的紅木雕花華椅上，一身華服，他笑瞇瞇地看著下方的賓客。來者有朝中的大人，西廠的首領，將軍和文客。都是說出去能驚一驚周圍的大人物，可現(xiàn)在，他們觍著臉，帶著討好諂媚的笑容，團團圍聚在這個太監(jiān)身邊，這一刻，祝何生哪怕不是天子，也勝似天子。

    他是如此自得，如此驕傲，這倒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他憑著自己的本事，蠱惑皇帝，把控朝堂，將那些看不起他閹人身份的書生統(tǒng)統(tǒng)丟入文字獄折磨致死，那些還活著 的，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敢高呼九千歲功德無量。他能爬到這個地位，他為什么不能自豪？

    有了榮華富貴，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他還是不滿足，他要長命百歲，要永久地享受眼下的這一切，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賀九千歲——”

    “賀九千歲大壽——”

    “九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祝賀的聲音，如海浪一般，一潮一潮地襲來，從祝何生的一只耳朵流到另一只耳朵里，他不由發(fā)出了暢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