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彖姿鱴ing直視他，不再東拉西扯。

    洛陽還是笑，笑得越來越淡，最后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出神。

    上午在印刷間簽字趕制材料的時候，他聞著復(fù)印機(jī)獨有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忽然很想吐，有些眩暈。想起下午即將見到洛枳，那個還在校園中純純的meimei，低頭再看看自己一塵不染的皮鞋，洛陽突然有些恍惚。

    等待材料送達(dá)的五分鐘，他用代理ip登陸了z大的校園網(wǎng)，只是工作半年，曾經(jīng)的學(xué)生時代就恍如隔世。再看到bbs上面因為校園熱點事件蓋起的口水高樓，竟然仿佛過家家的小朋友壘出的沙堡一樣。

    洛陽回過神，蒼白的燈光下，洛枳清澈的眼睛正不依不饒地緊盯著自己。洛枳一直是這樣的，乖巧沉默，而一旦她決意詢問，就絕不松口。

    “一個小師妹，以前關(guān)系不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退學(xué)了。你嫂子對我們有點誤會，不過后來澄清了，就這么簡單?！?/br>
    簡潔的回答。洛枳并沒有講話，低下頭微微思考了一會兒，笑著點點頭，“算了，我不問了。不過，哥，我希望你能珍惜念慈姐?！?/br>
    洛陽并沒有笑她少年老成的叮囑。

    “還用你說？傻丫頭?！?/br>
    有些珍惜，已經(jīng)不止是因為愛情。

    洛枳不再追究，偏過頭，又笑瞇瞇地說，“那就付賬吧，老哥?！?/br>
    洛陽摸摸她的頭，喊了服務(wù)員結(jié)賬，一邊掏錢包一邊順口問，“上次在牛排店門口，那兩個人是誰？一男一女?！?/br>
    洛枳愣了一下，旋即摸摸鼻子，“高中同學(xué)和她的男朋友?！?/br>
    比剛剛洛陽的回答還要簡單。

    他也不再追究。所有一言難盡的故事，他們都學(xué)會了不再刨根問底，所需要的，不過是詢問時表現(xiàn)出的關(guān)切而已。

    干巴巴的一句話簡介，就已經(jīng)足夠。

    洛陽看著洛枳消失在大門口，才轉(zhuǎn)身鉆進(jìn)了等在一邊的出租車?yán)铩?/br>
    連著幾天加班連軸轉(zhuǎn)，他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剛進(jìn)職工公寓就看到頂著黑眼圈的室友在廚房煮面，他打了個招呼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倒頭便睡，連燈都忘了關(guān)。

    直到早上8點，他竟然連睡了十二個小時有余。

    而且，竟然夢見了她。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腦比他想象得敏感。

    洛陽夢見丁水婧在她mama打了第四個電話的時候終于關(guān)手機(jī)的樣子，那時她嘴角帶著寵溺的笑容，手指卻堅決地按下了關(guān)機(jī)鍵。

    只是一個片斷而已，夾雜在亂七八糟的夢中間顯得很突兀。

    醒的時候，冬天的陽光灑在被子上面，浮塵在空氣里面招搖。不知道為什么，他不記得剛做過什么夢，卻只是記得這個突兀的片段。

    他記得，當(dāng)時，講臺上的老田正在十分投入地講著三位一體。

    “圣父、圣子、圣靈，這三者的關(guān)系會有多種不同理解，其中也產(chǎn)生了很多的矛盾和紛爭，也最終導(dǎo)致了基督教的一次分裂，我們常常談起的天主與東正的分歧之一就是對這三者關(guān)系的不同理解。一會兒我們的討論課就從這個話題和宗教戰(zhàn)爭開始說?！?/br>
    丁水婧在紙上面隨手畫了一大一小兩個人手牽著手，大人吐出一個煙圈一樣的東西，她給它加上了個尾巴，在邊上寫上“hi, holy ghost”。正要給大人的頭上畫上光圈，描了一半，本子就被老師抽走了。

    “大家看，丁水婧同學(xué)的畫充分揭示了東正教的觀點?！?/br>
    底下有善意的笑聲和掌聲，洛陽看了看丁水婧的側(cè)臉，她的嘴角微微地上翹，但是眼睛里面沒有笑意。

    洛陽窩在溫暖的被窩里面不想起床，閉上眼睛就好像聽到了老教室里面空dàngdàng的笑聲。

    幾乎每一堂課，老田都會拿丁水婧的畫來當(dāng)輔助講義，大家都很習(xí)慣。

    中世紀(jì)史是一堂公共選修課，主講的田學(xué)平是歷史系有名的包公臉。一百個學(xué)生來自不同的院系很少有相熟的人。然而大家第一堂課都認(rèn)識了丁水婧，只是因為她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居然在本子上畫老師的漫畫。老田一招“空手奪白刃”把畫紙抽走對她怒目而視，然而丁水婧只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