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我看看……”妻子急著把頭伸了過來,“他沒睡覺跑那去了?”話音里帶著哭音。 “到書房去看看,他可能也起來了。”方廷軒憐惜的拍了拍妻的背。 “嗯……”一轉(zhuǎn)身,她急急的在前向書房走去。 “看來羽兒讓她緊張了?!边呄胫呞s緊追著快走了幾步。 書房的門輕掩著,快到門前的時候,前面急行的妻子忽然停步,“怎么了?”他奇怪的對正伸著頭向四周猛嗅的妻問。 “你聞沒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有點……有點像檀香?”妻子不肯定的問他。 “香味?檀香?”他覺得有點奇怪,也伸頭向四周猛嗅,果然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香味,很象檀香,但比他聞過的檀香味要清新的多,“和檀香有點不一樣,好象……好象是書房里傳來的?!彼t疑的說。 “就是羽兒書房里傳出來的,他在書房。”走在前面的妻子肯定的說。 走到書房門口,妻輕輕敲了敲門:“羽兒,爸和媽來看你了。”連敲了兩次,里面沒人應(yīng)聲,香味更濃了。 方廷軒心里稍有不快:“這孩子怎么今天這么不懂禮貌?連母親敲門也不開。”眉頭皺了起來,上前輕輕撥開妻子,目光掠過妻子哀求的臉時,心里一軟,重重伸出的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啊~~”他和妻不由的同時驚呼了出來! ※※※ 一片混沌中,神識如歸來的浪子,緊附著紅暈,依著緩慢悠長的漲縮,也不知過了多久,紅光又盛,虛空中仿佛全是紅光,整個也隨著紅光的節(jié)奏漲縮,靈識跟著四面延伸至無窮無盡。紅光盛到極處,漸漸轉(zhuǎn)成白色,虛空里大放光明,一種莫名的喜悅充滿靈識,又不知過了多久,白光慢慢轉(zhuǎn)成青色,欲滴的翠青色……翠青色又轉(zhuǎn)成黑色,絕對的黑色……最后轉(zhuǎn)成金黃色,黃光在漲縮在收縮,靈識轉(zhuǎn)強,黃光縮至寸許的大小,靈識大盛,和黃光融為一體。黃光定住。 方廷軒剛剛把書房門推開,夫妻兩人就被眼前青蒙蒙的書房給嚇住了。平日是光線充足的書房里現(xiàn)在整個被一團青光給充滿著,連窗口里照進來的陽光此刻也青蒙蒙的,整個房間里彌漫著沁人的香氣。定了定狂跳的心,方廷軒攬著微微發(fā)顫的妻子,定睛一看,青光是從地上草席上趴著的兒子身上發(fā)出的。 “羽兒,你怎么了?”看到趴在地上的兒子,妻子驚叫著撲了過去。 “不要?!彼S起一把拉住要撲到兒子身上的妻子。 “你干嗎拉著我?放手。”平日里柔弱的妻子象瘋了一樣差點掙脫了他的攔阻,他手上一用勁:“小慧,你冷靜點,聽我說,兒子沒事,你冷靜點!” “沒事?”妻子稍微冷靜了下來,轉(zhuǎn)過被青氣籠著的臉和兩行清淚。 “嗯,可能沒事,你別急,讓我看看他,相信我!”看到妻子在他的安撫下平靜了下來,他輕輕走到兒子身邊蹲了下來,香氣更盛了,兒子的前額緊緊的貼在草席上,看不到臉,左手伸在頭前,手心貼地,右手掌心朝天,兩只腿繃的直直的,光是腳尖著地,看不到身體有呼吸的痕跡,全身被一種奇異的青光籠著,身上發(fā)著清香。‘怎么會沒有呼吸?難道……’方廷軒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 “廷軒,怎么樣了?”跪趴在一旁緊盯著兒子看的妻子面無人色的問他,他緩緩搖了搖頭,一咬牙伸出手摸向兒子的脈門,手竟微微有點發(fā)顫,一挨到兒子的皮膚,方廷軒的心頓時寬了下來,有體溫,他向緊張的看著他的妻子笑著點點頭,妻子的臉色一下子緩和了下來,跪坐到地上,手不自覺的向兒子的另一只手摸去。 “不要動他!”他用眼色阻止妻子。噯,怎么這么慢?他在凝神默數(shù)了兒子強勁的令身為名醫(yī)的他吃驚的脈跳后,楞住了。一分鐘竟然只跳了四下,再細細一品脈理,肝氣特盛,他心里微微有點明白了,就在這時,籠在兒子身上的青光慢慢轉(zhuǎn)濃,濃到開始發(fā)黑,脈跳的更慢了,現(xiàn)在是腎氣大盛,診脈到現(xiàn)在他心里大體有底了,站起身,硬拉著迷惑不解的妻子出了門,輕輕合上房門,才對急的快要發(fā)火的妻子說:“羽兒現(xiàn)在很好,非常的好,他在練氣,沒事的。” “練功?練什么功?我看你練了一輩子也沒見你這樣啊,還渾身發(fā)青光,這是什么功?兒子現(xiàn)在怎么象暈過去了一樣?” 方廷軒有點尷尬的說:“我也說不上是什么功,不過發(fā)光我倒能說上一點,根據(jù)黃庭經(jīng)和另外一些書上的說法,練氣到一定程度后,五臟各自對應(yīng)的氣就可以通過內(nèi)視看到,青色是肝臟的氣色,剛才羽兒的脈動里就是肝氣最盛,不過怎么會讓他全身發(fā)青光這我也說不上,至于沒感覺那是他在入定,六識全關(guān)了,所以就和暈過去了一樣,但是……” “怎么了?”看著妻子又緊張起來的神色,他無可奈何的苦笑著說:“我沒看到兒子的呼吸,你呢?” “我也是啊,剛才怕死了,不過怕打攪你診脈沒敢問你,這又是怎么回事?會不會對兒子有危險?” 方廷軒思索著搖了搖頭:“因該不會,羽兒的現(xiàn)象好象是書上說的胎息?!?/br> “胎息?是怎樣的?” “那是一種練氣的方式,就像人回到母胎里一樣,不用口鼻而是用全身的毛孔呼吸?!?/br> “哦,明白了,這些你也會嗎?我怎么沒見你練過?” “我不會啊,全是書上看來的,現(xiàn)在世上真能練到這種狀態(tài)的人不多了,我不行的?!?/br> “是嗎?那羽兒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在想啊,可能是那個石片在作怪,不過現(xiàn)在羽兒看起來沒什么不好,等他醒了再問他吧?!?/br> “那他到底什么時候醒???” “這我說不上,書上說以前的高人一入定要好多天,少林的達摩祖師據(jù)說面壁了九年?!?/br> “啊?九年?那羽兒……” “不要太緊張了,我想羽兒一兩天就醒了,你別胡思亂想,不過他自己不醒我們不能去打攪他的,不然他會有危險?!?/br> “危險?什么危險?” “氣走岔,走火入魔等等,就象我練五禽戲的時候不能讓人打攪一樣?!?/br> “哦,知道了?!?/br> “噯,你聞聞,香氣好象變了,這是什么香味啊,真好聞。” “就是啊,聞起來人的全身都很舒服呢。我好困呀。” 方廷軒看著搖搖欲墜的妻子憐惜的說:“那還不快去再睡一會?來,我扶你去休息!”當他把還沒到床前就已經(jīng)睡過去的妻子扶到床上躺下后,心里覺得有點驚奇。 方羽的母親一睜眼給嚇了一跳,怎么天都快黑了?自己一覺怎么會睡了一整天,這在她來說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午飯也沒做沒吃,“現(xiàn)在好餓啊!”她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床鋪,一面自己覺得奇怪,怎么會這么餓,好象三天沒吃了一樣,羽兒……一想起兒子她馬上就忘了自己的事,急急忙忙的就往兒子的書房走去。 走到走廊,看到丈夫圍著圍裙正推開兒子書房的門伸頭看著,她壓下心頭的歉意和一點點好笑,(從來沒見過丈夫系過圍裙,突然看到心里有點怪怪的,想笑)也伸頭過去看:“他醒了嗎?” “還沒?!?/br> “羽兒怎么坐起來了?怎么開始發(fā)黃光了?”她對面前的變化不解的問著丈夫。 “不要看了,出去給你說?!闭煞蜉p輕關(guān)上門,“你睡夠了嗎?” 看著丈夫微微帶笑的臉,她有點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叫醒我?午飯你怎么吃的?” “哦,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你了,午飯我自己隨便弄的,晚飯我也快做好了?!?/br> “你今天沒去醫(yī)院嗎?”(丈夫是小鎮(zhèn)上唯一一家醫(yī)院的院長兼主治中醫(yī)師,平時忙的厲害) “今天休息一天,家里都這樣了還上什么班啊,我怕把人給治壞了?!?/br> “對了,羽兒不是坐起來了嗎?你怎么說他沒醒?” “他不是坐起來的,他是飄起來的?!?/br> “什么?飄起來?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是,絕對不是看錯了的,咱們兒子在中午12點的時候忽然開始動了起來,我以為他要醒了,推門進去正要叫他,可忽然看到他的眼睛是閉著的,我想也許還沒收好,就沒出聲,沒想到他不是站起來,而是全身就這么飄了起來,身上黃光大漲,就象個光球一樣升起來了,我當時都驚呆了,眼睜睜看著他飄起一米左右,然后縮手盤腳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浮在空中大概有四五分鐘,然后黃光開始往里縮,他的身體也慢慢落到地上就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愣了一會就又出來了,我出來一看表12點10分,然后整個下午,我都覺得頭有三個大了?!?/br>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丈夫苦笑連連的臉,覺得自己的頭現(xiàn)在比丈夫的還大,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發(fā)生,這話要是別人說給她聽,她一定會覺得對方有毛病,可是現(xiàn)在是她最熟悉最信任的丈夫在這樣的情況下給她說的,而且又是發(fā)生在她們最關(guān)愛的兒子身上,她的頭一下就蒙了,她知道丈夫從不在這類事上亂講,雖然他也喜歡搞些在她看來是神神怪怪的事,但從不亂講。“怎么會變成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她無意識的從嘴里呢喃著。 方廷軒看著陷入迷茫的妻子,愛憐的握住她的雙手,輕聲說:“不要擔心,這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說不定咱們的兒子要成仙了,呵呵~~”他無奈的笑著,自己也覺得理由實在很勉強。 長長的出了口氣,她點點頭:“反正都這樣了,只要兒子沒事,他飄就讓他飄好了,兒子要是萬一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痹挼酱颂幩邢肟薜母杏X。 方廷軒摟著妻子的肩,堅定的說:“兒子不會有事,我肯定有什么奇妙的事發(fā)生在他身上了,雖然咱們不理解,但絕對不是什么壞事。現(xiàn)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下心來等待,等咱們的兒子醒來!” 方羽入定已經(jīng)有九夜九天的時間了,除了第一天看到他從趴著飄起來變成坐式外,其余的幾天里方廷軒和妻子再也沒看到兒子有什么大的變化,除了第三天的夜里兒子身上的黃光消失、第六天中午脈跳變成一分鐘一下外其余和個死人沒什么兩樣,要不是方廷軒還能感覺的到兒子的體溫和對古老神秘文化的堅信,他自己都要先于妻子而崩潰了。妻子從第七天開始已經(jīng)不吃不睡的熬了兩天一夜了,就呆呆的坐在書房門口,任他怎么勸也不聽,癡等著兒子醒來。到現(xiàn)在他自己也不知怎么是好,只好陪著妻兒苦熬。 前幾天他還想著實在不行就找?guī)讉€對練氣大有研究的世交請教一下,可好幾次拿起電話不由又給掛斷了,他實在沒辦法給別人說兒子的變化,再加上他一想起現(xiàn)在國家對偽科學的聲討,他就沒有勇氣讓別人知道兒子的事,畢竟他也是在多次的運動中的過來人,保護兒子的本能使他沒有對外人說一句兒子的事。為了保密,他請了自他當院長十五年來的第一次半個月的長假,到今天他自己也覺得快要心力交瘁,支持不住了。 小樓外的天空一改近來秋高氣爽的景象,從早晨起就濃云密布,陰沉沉的低壓在人心上,就象現(xiàn)在自己的心情,低落的讓她喘不過氣來,已經(jīng)苦候了兒子九天的母親覺得自己已經(jīng)瘋了,從前天到現(xiàn)在她覺得腦子和全身一樣麻木了,一片空白,她自己也不知道坐在書房門口有什么用,可不坐在這里又能去那里呢?她不知道! “嘎”一道閃電伴著震耳的霹靂在空中閃過,一時間整個天地被閃電霹靂占據(jù),炸雷象瘋了一樣響個不停,一陣緊過一陣的大雨象天河決堤般狂瀉而來,小樓好象要在閃電霹靂里倒掉一樣發(fā)顫,黃昏的時候天已經(jīng)整個黑下來了。 方廷軒夫妻倆就在雷鳴電閃的一剎間一起跳了起來,就在雷響的一刻,他倆都同時看到兒子如雕像般不動了好幾天的臉上有了動靜,就象一個熟睡的人將要醒來的那種表情。夫妻倆沖到兒子面前,借著又一道閃電的亮光,看到兒子的眼睛已經(jīng)睜開了。 “羽兒……”兩聲驚雷也壓不住的呼聲一起在方羽的耳邊響起。方羽微笑著點頭并不說話,本來合置與小腹前的雙手糾纏著做出各種各樣的手勢靈動無比的往頭上升起,全身骨節(jié)一陣亂響,雙手到了頭頂又以違反生理常理的方式做出各樣手勢從腦后交錯而下,面對著驚異莫名的父母,方羽緊盤的雙腿也怪異的開始站起。雙手分開,繞過腰際四指緊握拇指按在臍下,長長的吐了口氣:“爸,媽,你們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br> ※※※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方羽看著神情興奮而面目憔悴的父母,自在圓融的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從母親剛才激動的叫嚷里他知道自己竟然定了九天九夜,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感覺里只是一會兒,在剛才收功的過程里聽到外面雷鳴電閃,自己也不過認為最多過了一天而已,沒想到已經(jīng)過了九天九夜了。他一面不自覺的想著幾天來父母的擔心和煎熬,一邊回答著父親的問話: “自從黃光定住了后,我的感覺好象完全消失了,就隨著黃光的伸縮不動,過了一會后黃光沒有了,感覺又出現(xiàn)了,后來額頭前一片明光,在那里我看到自己,后來又看到自己的內(nèi)臟,再后來我又看到一些圖象,好象是我很小時候的一些事,后來我又覺得自己象要回到母親的胎里,當時一片黑暗,我的全身好疼,感覺身體好象要裂開了一樣,就在我快要疼得忍不住的時候,忽然全身一松,好象掉進了溫水里,舒服極了?!?/br> 說到這里,方羽深看了母親一眼,對父親說:“爸,我等會有話要單獨和你說。”看到父親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又對著微微有點狐疑的母親笑了笑,接著說,“后來我又覺的我變成了一個古代……嗯,好象是清朝的老道,整天在山里修煉,好象對咱家里藏的那類古書很有研究的樣子,呵呵~~”對著聽他說自己變成老道顯出不太高興樣子的母親調(diào)皮的做了個鬼臉,輕笑了兩聲后接著說,“又后來我自己好象又變成個讀書的年青人了,好象天天在讀什么四書五經(jīng)什么的,后來好象還當了官,又后來我又變成個大將軍了,好象很厲害的,打仗。就在這時候我好象很累了,眼前又一黑,回到我練功的圖象了,但是這一會兒我看到的是一些很讓我難受的事,恐懼,害怕,傷心,失望等等各種各樣讓人受不了的事?!?/br> 說到這里,方羽神采飛揚的臉上沉重下來,被他的話聽的目瞪口呆的父母不自覺的互相交流了一下會意的眼神,兒子肯定是想起這次感情受挫的事了。方羽停頓了一下,又說:“就在我心里難受的快要發(fā)狂的時候,幸虧這個‘天心燈’又發(fā)出紅光把我給罩住了。”他伸手從胸前的口袋里拿出那個石片。 “你怎么知道它叫天心燈的?”母親好奇的問。 “我也說不上,剛我想起它的時候這個名字就不由自主的叫出來了,真是奇怪?!狈接鹩行┰尞惖膿崮χ种械氖F(xiàn)在摸起來是那么的讓他覺得親切和舒服,感覺上就象和一個親兄弟在交流一樣。 “以后就叫它天心燈好了,后來呢?”父親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后來,后來我慢慢想通了這些事,心境平靜了下來,感覺到自己好象獲得新生了一樣快樂和自在,結(jié)果這些圖象就看不到了,后來我的眼睛、鼻子還有耳朵好象還有心臟都大大的震動了一下,緊接著頭頂又大震了一下,天地好象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我好象心里忽然全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好象什么都明白了,又好象什么都不明白,我現(xiàn)在也說不好。后來我感到房子里的那些書里有好多東西很吸引我,然后我就想那些書了,結(jié)果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現(xiàn)在好象很容易了。當我剛想完的的時候,忽然感到天在打雷,于是就醒了,看到你們本來想開口說話,結(jié)果感到一口氣頂在喉頭,全身被一股力量催的很難受,手腳不由自己的動了一會才好了?!?/br> 聽完兒子的天方夜譚后,方廷軒夫婦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樓外連綿不斷狂響的雷電也劈不開他們心頭的迷惑,本想著兒子醒了就能明白一切,結(jié)果現(xiàn)在頭更大了,不過看到兒子一切無恙,倆人的心總算放下了,心里的重負一旦放下,方廷軒到還沒有什么,方羽的母親就覺得全身骨架要散了一樣難受,在酸痛的折磨下她不由的哎呀了出來,。 父母親的憔悴樣看在方羽的眼里,他心里很不舒服,這時小樓外有一道閃電驚雷響起,“有了……”靈光一閃,他把一直在手里把玩的天心燈放到面前的茶幾上,在父母驚疑的目光里長身而起,左右手分張如抱球,眼睛一瞇,口里小聲念道:“雷公電母,聽我號令,雷走陰脈,電穿陽路,五行運轉(zhuǎn),萬化定基!敕!”隨著最后一聲輕喝,客廳里的幾盞熒光燈同時滅了下來,一聲霹靂之后兩道奪目的光華在方羽父母的驚呼聲里穿窗而入,鉆進方羽伸張的雙手里,一時間方羽的整個身子象透明的一樣發(fā)起銀光,瞇著的兩個眼睛也睜的大大的,雙眼里仿佛也在冒出光芒,整個客廳里流光溢彩充斥著灼熱的氣流,就在方廷軒夫婦驚叫聲還沒落下之際,電光消失,方羽身上迅速暗了下來,客廳里幾盞燈一閃后全部亮起,一些仿佛恢復正常。 方廷軒剛要驚問的時候,就見方羽環(huán)抱的兩手伸開,往他和妻子身上虛虛一按,口中又是一聲輕喝:“還!”立時方廷軒就覺得自己好象被什么東西定住了一樣出不了聲,一股溫熱、浩然、不可抵御的力量迅速從頭頂直沖而下,所過之處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象被熱水泡酥了一樣,舒服的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方廷軒不由的呻吟了出來“哦~”。于此同時他聽到妻子也發(fā)出同樣的聲音,氣勁在身上回旋了三轉(zhuǎn)后他又看到方羽兩手變成握拳喝了聲:“定!”他覺得氣勁會聚到腰后命門處停住了,象一團火一樣溫暖著全身??刂谱∪淼牧α肯o蹤,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全身冒汗,轉(zhuǎn)頭看看坐在身邊的妻子,臉上也是紅撲撲的有汗,精神看起來比剛才好了許多,他自己也覺得精神抖擻,一掃前時的倦意。 “兒子,你剛才做了什么?”方羽的母親懶懶的問他,方羽坐在沙發(fā)上略帶不好意思的說:“媽,看你和爸為了我精神和身體都不太好,剛好我想到前面看過的《道家*七步塵技*咒道》上有個雷火咒,說是可以用雷電的能量來治療和補充人的身體,我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用上了,不過很奇怪,我以前看的時候也試過,一點用都沒有,怎么這次一下就這么靈了?而且效果比書上說的要強了不知多少倍,書上說頭一次最多能讓采雷電的人感到溫熱,沒想到剛剛我的身體熱的好象要燃燒起來了,現(xiàn)在大部分的能量還收在我的腳底,給你們傳過去了還不到千分之一呢,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對了,媽,我看你現(xiàn)在可能需要睡一覺了,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F(xiàn)在猛一補,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看你要睡三天三夜才能完全吸收。” 方羽話音剛落,他母親就迷迷糊糊的答應(yīng)著靠到方廷軒的肩上睡過去了。父子倆相視一笑,合力把她弄回臥室睡好,方羽本來要父親也休息,他剛才雖然沒說父親,但他知道父親其實也需要大睡兩天才能完全吸收進入體內(nèi)的能量。一直以來以為父親身體很健康的他在剛把能量傳進父親身體里時碰到的一個狀況就證實了他心中的一個問題和他剛才看到但心里存疑的一個現(xiàn)象,所以他前面說要和父親單獨說,不過現(xiàn)在他想有的是時間也不急在一時。沒想到父親反而給他了一個要和他說話的手勢,于是他就悄悄的跟在父親身后,來到了父親的書房。 在自己慣用的藤椅上坐穩(wěn)后,方廷軒百感交集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兒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連著幾天來兒子身上的一系列變化如天風海雨般突如奇來,大大超過了自己的感知領(lǐng)域,情感和精神方面的沖擊實在無法使他安然睡去,雖然現(xiàn)在全身懶洋洋的就想去睡,但他還是堅持著要把心里的話說完后再去休息。 看著父親若有所思的面容,方羽知趣的也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近來的變化實在匪夷所思,自己也覺得有許多地方還茫然不解,所以他深刻的理解父親現(xiàn)在的心理。父子倆人沉默了一會兒,方廷軒回過神來了:“小羽,你對自己的變化怎么看?” “爸,我也覺得有許多地方還不明白,不過就現(xiàn)在來看,我好象大概明白一點,應(yīng)該是從天心燈被我碰到后開始的,它里面好象儲藏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到了的一種練氣的方法和巨大的能量,能使和它有緣溝通的人迅速的在短期內(nèi)達到那些丹書氣經(jīng)上的最高狀態(tài)或許更高明一些?!?/br> “你怎么明白這些呢?你看那些書也不過幾天?!狈酵④幦滩蛔〈驍鄡鹤拥脑挘驗樗彩沁@么懷疑的,但是只是想著兒子可能進入了一種比較高深的氣功狀態(tài),沒想到兒子居然說是超出了最高的范圍,那不就成仙了嗎?自己雖然沒有去專門研究過那些書,可平時有空也是經(jīng)常看的,書里面那些金丹練成功后的種種說法在他看來就是神仙了,所以忍不住打斷了兒子的話。 “是的,我是只看了幾天,不過我前面不是說過我在最后的定中被這些書里的有些東西吸引了嗎,其實當時我看到的是各種光,圖象和一些符咒。我仔細一看的時候,書里大多的功法和相應(yīng)道理就明白了,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好象我原本就對這些很熟悉一樣,還有許多在書里殘缺不全的東西,當時也自己就在感覺里給補上了,而且當時隱隱的我還有個直覺,這些不是我最終想要的,還有,我在定中黃光結(jié)于兩乳間,本應(yīng)是內(nèi)丹落于黃庭的狀態(tài),但是最后卻在頭頂?shù)墓饷髦腥艿袅耍翌^頂大震出現(xiàn)光明的時候,照丹書上說是應(yīng)該元嬰出竅了,可我卻沒有啊?!鳖D了頓,方羽又說,“就象剛才的雷火咒,書上說先要畫符、念咒還要觀想后才有效果,但剛我的狀態(tài)你也見了,我只是念了一下咒,伸手就采了,而且我只念了第一步的咒法,但是采到的能量和出現(xiàn)的功態(tài)已經(jīng)遠遠超出雷火咒最高層次的第三步功境了,照我現(xiàn)在的想法應(yīng)該是連咒都不用念了,我一想直接就可以采了?!?/br> 說著方羽就坐在椅子上伸出了手,就在方廷軒剛要阻止時,兩個光球迅速把方羽的兩手籠住,書房里剎時象亮起了兩個太陽。方廷軒本能的一閉眼,心里怒火狂起,這小子快要翻天了,明知他母親剛睡,自己也已經(jīng)成驚弓之鳥,還要在這里賣弄什么法寶。就在心念電轉(zhuǎn)間,他發(fā)現(xiàn)預期中的霹靂巨響沒有出現(xiàn),書房中的溫度也沒有飆升,自己的眼睛更沒有刺痛的感覺,大奇下他睜開眼睛一看,方羽的兩手正在落下,書房里好象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的一樣,自己的兩眼也沒有象平時看到強光后那樣眼前發(fā)黑,在驚奇之下“嗯!”他重重的悶哼了一聲。 方羽一看父親的臉色就知道父親不高興了,他連忙說:“爸,對不起呀,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控制了,以后不會出現(xiàn)聲音和別的變化的?!?/br> “好吧,這次就算了,不過以后不要這么鹵莽,會嚇到人的?!?/br> “好的!我知道了!” “對了,你剛才采的怎么成光球了?是不是比前面采的少了?” “不是的,爸,比剛才的多了近十倍,所以成光球了,不過我已經(jīng)會控制了,所以沒什么大動靜。” “哦,這樣啊,那你前后采了那么多你能受的了嗎?我和你媽才被你傳了那么一點,我到現(xiàn)在全身還在熱呢。” “沒事,我現(xiàn)在都快煉化了,對我來說不很多,我現(xiàn)在身體就象個無底洞,感覺上……” “算了,兒子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好自為之,你說的這類東西我和你媽幫不了,你自己要小心點,不要弄出什么意外,還有啊,”說到這里,方廷軒倚坐的身體猛的往前一湊,臉上一片嚴肅。 “什么?”方羽也緊張了起來。 “兒子,我要你答應(yīng)我,對你身上最近發(fā)生的事和以后將要發(fā)生的一切事,從今天起不要再對任何人說,包括我和你mama,你能答應(yīng)我嗎?”方廷軒一字一吐的說出了他的要求! “我明白了,爸,我保證從今天起再不說有關(guān)我的這些事,我保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現(xiàn)在國家對這些很反感,我保證不說!”頓了一下,“爸,能問你個問題嗎?” “可以??!”對兒子能迅速理解自己的苦心,方廷軒由衷的感到欣慰,面帶微笑輕松的答應(yīng)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