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教室擺著呢。”宋野又數(shù)落他，“誰讓你今天不去找我，不然早就看見了?！?/br>
    下午課外活動，曲燎原帶著作業(yè)去一班和宋野一起做，看到了那束花，遠沒有傳說中那么夸張，就是精精致致一小束，大概十朵不到，有一朵粉玫瑰，剩下幾枝都是小康乃馨洋桔梗這種小花。

    然后就是，他覺得宋野騙人，說什么直線方程這部分沒認真聽講——

    他才剛隨便寫了個坐標，就被宋野拿筆敲頭：“y軸錯了！有沒有好好審題？！”

    和他吹噓的“我哥就是隨便考考”一樣，宋野自己說的“我都沒認真聽講”，全是胡說八道！

    做完數(shù)學做英語，閱讀理解小短文里，有單詞他不認識，問宋野，宋野從抽屜里把文曲星拿出來給他，說：“自己查?！?/br>
    他查了幾個，都在報紙上標注出來。

    宋野在旁邊看他寫了，像教他做題一樣的語氣說：“是誰教你用puppy love的？”

    曲燎原的筆尖一崴，在報紙上劃了一小道。

    “我在詞典上看見的，”他怕被一班其他同學聽到，小聲說，“我用得不對嗎？”

    宋野道：“不對?！?/br>
    曲燎原看他表情，是真的在糾正自己的用法，只好暫且忍下羞意，虛心求教道：“那，該怎么用？宋老師，你教我?！?/br>
    宋老師用筆在他英語報的空白處寫了個詞組。

    他把報紙轉過來一看，宋老師寫的是： soul love

    “短時間內用puppy沒錯，但將來是會mature的，”宋老師一本正經道，“用這個更準確，也更長久，懂了嗎？”

    曲燎原聽懂了一半，是最重要的一半，覺得這個形容果然比自己那個更好，又問：“mature是什么意思？”

    “……”宋野點了點文曲星，說，“自己查?！?/br>
    曲燎原查了，說：“是成熟的意思?！?/br>
    宋野：“……”

    曲燎原一想，感覺更害羞了，忙紅著臉低下頭繼續(xù)做題。

    晚上英語自習課，老師來講報紙上的題。

    學生們都把報紙放在桌上，曲燎原自然也不例外，那個宋野寫的詞組就在這張報紙的邊上，白紙黑字很顯眼，其實一個詞組而已，被看到也可以說是隨手寫著玩。

    但他自己心虛，怕被同桌看到，他又坐第一排，也怕被老師看到，用手蓋在那里，手心還冒汗，手指碰到那個詞的時候就有種靈魂被搔到的酥麻感，忍不住想：小野太懂了，soul……用得真好。

    等講完題，他就問同桌借了小剪子，把那一小塊報紙剪了下來，小心地放在不常用的文具盒下層。

    晚上他下課早，睡前玩了下手機里的小游戲，把手機塞在了枕邊，模糊有睡意時，手機響了聲，進來一條短信。幸好還沒熄燈，舍友們還沒全睡下，楊晨光和郭小天在爭論一道數(shù)學題，沒人注意到曲燎原的手機響聲。

    宋野發(fā)來的：【睡了沒？】

    他倆都用中國移動的動感地帶套餐，每個月有兩百條免費短信。

    曲燎原忙回了條：【沒，你下課了？】

    他發(fā)完才看時間，第三節(jié) 下課都已經半小時了。

    宋野：【出來下，樓道口等你】

    曲燎原：【來了！】

    他嗖一下坐起來穿褲子，把正在爭論的兩個舍友嚇一跳。

    “干嗎去？”楊晨光道，“燎原，快熄燈了?！?/br>
    曲燎原道：“我哥找我有事，去去就回。”

    他踩上拖鞋就跑了。

    離熄燈還有幾分鐘，樓道里只有幾個回來晚的學生還端著洗臉盆刷牙杯跑來跑去，不少睡得早的宿舍都已經熄了燈。一中學生在這方面堪稱全市高中生的典范，除了剛返校那天，正常學習日里，男女生宿舍都沒有夜聊的習慣。

    曲燎原跑到樓道口，一拐彎就看到宋野背靠著墻，在那里等他，手里拿了本書，仿佛是借著樓道燈光在背書的樣子——裝給宿管老師看的。

    “干嗎？”曲燎原沒明白，疑惑道，“要給我背課文嗎？”

    “……”宋野道，“不背。想看你一眼。”

    曲燎原：“……”

    樓道里聲控燈是橘色的，很柔軟的光線。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