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突如其來的攻擊，你愿意跟我說一說嗎？”

    斗篷下的妖怪抿唇不語，突然，他聽到一陣清晰的木屐聲。

    “噠……噠……噠……”

    風(fēng)華絕代的天狐穿過眾多式神的包圍，在少年身邊站定。他臉上戴著半張狐貍面具，笑微微地側(cè)頭詢問少年。

    “晴明，這是出什么事了？”

    【是他！】

    斗篷下的妖怪劇烈的發(fā)起抖來。

    【他做夢都不會忘記的身影！】

    他只覺自己握刀的手酸軟而顫抖，他于是用力緊了緊，抬起眼眸望著他的仇敵。

    【那個在火焚后都城上大笑又流淚的身影！】

    【玉藻前?。?！】

    “是你！是你！玉藻前?。?！”淚水滾出眼眶，妖怪驟然掀掉自己的斗篷，發(fā)瘋一般手握長刀向天狐沖去！他憎恨啊，他痛苦啊，那么多那么多年，他噩夢總會想起那對老夫fu的白發(fā)，想起他們送別他時在櫻花下?lián)]舞的手……

    那么多年，他拼命修行，他懷著復(fù)仇的心愿返回夢魘的平安京，現(xiàn)在他見到了！

    玉藻前第一時間將他的孩子攏在手臂間，狐火沖天而起，就在要下死手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對方使用的長刀有些眼熟。

    【我們來堆一個雪人吧~】

    【孤零零的雪人好寂寞，父親父親，給他些什么吧！】

    年輕的天狐縱容的笑了，他回頭，望了一眼檐下微笑的巫女，解下自己的佩刀送給雪人。

    【現(xiàn)在，他不寂寞了?！?/br>
    “雪走……”玉藻前以狐火攔截妖怪?jǐn)芈涞拈L刀，長刀本就是他的東西，見到舊主，殺意dàng然無存，“你是那個雪人……”

    玉藻前并未見過雪人離開的全過程，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們見到了。愛花偷偷藏起來掉了幾滴離別的眼淚，羽衣卻一個勁地說，等他到了年齡，也要外出闖dàng一番，做出了不起的事業(yè)。

    【要比父親還了不起！】

    他的孩子這樣說道。

    小小的男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是像他年輕時候一樣的……

    狐的孩子。

    第94章 夢境·以火焚城（完）

    啊啊，他們窮盡了一切努力, 偷來數(shù)年相守的時光, 最后卻是一場徒勞的鏡花水月。他終于失去了溫柔微笑的巫女。那一夜, 他坐在神罰后的廢墟中，兩個孩子蜷在他身邊哭累了睡著。

    黑暗中, 他靜靜地看著他和她的兩個幼子。

    他是個父親。

    他也是失去她之后痛不yu生的丈夫。

    天狐玉藻前，號稱比肩神明，原來竟無用到此等地步！他看著周圍尚未熄滅的雷火, 那些昭示著神明怒氣的跳動的東西, 幾乎是猖狂地笑起來。

    可他仍是不服從的！他仍蔑視神明！他仍愛著屬于神的巫女, 并將長久愛下去！

    他將手虛虛攏在兩個孩子頭上，與此同時, 他的身形也逐漸變化, 化為白衣紅袴的巫女。那些建筑的殘骸在他的妖力下飄浮上升, 轉(zhuǎn)眼之間, 神社重新出現(xiàn)，卻再無神明供奉。

    ——而是對神明的嘲諷。

    她還在。

    因為我還在。

    天狐對自己說道, 他封印了孩子們的部分記憶, 只等將來解開, 他們現(xiàn)在遠(yuǎn)不是承受喪母之痛的年紀(jì)。

    他們可以有一個喜愛遠(yuǎn)游的父親，每年春天歸來，為他們帶回遠(yuǎn)方的風(fēng)物。

    我會以你的面貌撫養(yǎng)他們長大,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將玉藻前從回憶中拉出來的, 是少年的動作，只見少年從他懷里出去，向前一步，護(hù)在他面前，展開的手臂和垂落的衣袖，無疑是毫無理由的保護(hù)的姿態(tài)。

    “原來你是來向舅舅復(fù)仇的么……”少年收起全部笑容，神情鄭重。

    “你因何而復(fù)仇？”

    被狐火燒灼過，此時又被山風(fēng)所壓制，妖怪狼狽地半跪在地，大滴眼淚涌出眼眶。

    “他的火……殺了我的父親和母親……”

    “也就是，六十年前的焚城之火嗎？”少年確認(rèn)道，“關(guān)于那件事，我想我有話要說，你……”

    玉藻前稍微阻攔他一下，這是他引起的禍端，不應(yīng)該讓他的孩子受到波及。他走到雪童子身邊，站定。

    “那時，我的孩子們給你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