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奇怪的家庭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男生尖叫?!标懭┲恚种鈸卧谙ドw上,手托著臉,與他說著悄悄話:“就像,就像被揪住后頸皮的綿羊,嗯—這個比喻可能不太好?!彼坪跏潜蛔约合胂蟮漠嬅娓阈Φ?,她笑的眼睛彎彎,輕聳起肩膀。 像只毛茸茸的小狐貍,徐停云看著她,也愣愣地牽起嘴角。 注意到他微弱的笑,陸泉反而漸漸地收斂了笑容。她奇異地發(fā)現自己不討厭他現在的模樣,脆弱易碎,柔順而沒有攻擊性,也毫無還手能力。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中升起,她一時間也無法理解。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他孱弱的眉間,有一種虛幻的溫柔,“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說完她便飛快地抽回手,困惑于自己輕率地舉動。 徐停云看著她皺起的眉間,忍不住手指輕動。便見她搖著頭釋然一笑,隨即起身揉了揉他的頭頂,溫熱的手掌觸碰到他的額頭,襯衫袖口碰到他的睫毛,讓他下意識閉上眼睛,他聞見她身上陌生的香味。 “好好休息吧,徐停云,明天我再來看你?!?/br> 徐停云看著少女毫無留戀地拉開門,消失在門后,精神的疲憊讓他緩緩閉上雙眼,陷入沉睡。 陸泉來到走廊,便見到抽泣的劉如沁和手忙腳亂的張芊君。她在心里深嘆一口氣,蹲到她面前,接過張芊君手中的面紙,幫她擦起眼淚,安慰道:“阿姨,再哭的話,徐停云又要難受了?!?/br> 劉如沁紅腫著一雙眼,幾乎依賴般地看向陸泉,“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心里難受?!币粋€成年人竟然對一個學生展現依賴,怎么看怎么奇怪。 “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嗎?” “他就是討厭我,容不得我說一句話,一有不滿就大喊大叫。我服侍他我不辛苦嗎?”說著她又要委屈地開始哭。 張芊君露出快要崩潰的神情。忽然,她開口:“學姐—” “你怎么又在哭!”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壓抑著不耐在頭頂上響起。 陸泉站起來,看見一個背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他一身短袖襯衫西裝褲,戴著一架銀邊眼鏡,底下的眼睛習慣地流露出嚴厲地審視。凝固著的下垂嘴角仿佛把他一生的不滿都刻在里面。 “在醫(yī)院要保持安靜,打擾到其他病人怎么辦。”他壓著聲音,像訓斥學生一樣斥責自己的妻子。 剛剛還怎么也勸不住的劉如沁,此時連忙用袖口兩叁下抹掉眼淚,站起身來,塌著眉毛,弱弱地說:“今天不是說不來的嗎?” “剛剛醫(yī)生打電話給我了。”他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看見旁邊站著的學生,只是蠕動幾下嘴唇把話卡進喉嚨里。 陸泉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徐賢,禮貌地說道:“徐先生好,我們是來探望徐同學的?!睆堒肪策B忙站到她身邊,“徐先生好?!?/br> 徐賢冷淡地上下打量她們兩眼,牽動了下沉重的嘴角:“謝謝你們,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就早點回家吧?!?/br> 陸泉抓緊機會:“因為剛剛出了點意外,如果徐同學還有什么其他問題的話,費用將全都由薛燦同學家負責—” 徐賢聞言冷哼一聲:“我好不容易把兒子送到巴德明頓中學上學,結果又是合并又是廢校,瞎忙活一通,一開學又出了這種事?!?/br> “我們學生會保證—” 他一揮手打斷陸泉的話,“這些事情不是你們小孩子該管的,趕緊回家好好學習才是正事。”面對小輩,徐賢理所當然地頤指氣使著。 陸泉也不生氣,“那么,明天還能來看望徐同學嗎?我想把學習資料帶給他。” 他這才正視起陸泉,頗有點欣賞她識趣的意思:“那就麻煩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陸泉。那我們今天就不打擾了?!?/br> 自從徐賢出現,劉如沁就一聲不吭地站在他身邊。 陸泉朝他們微微俯身,牽著張芊君走了。直到走出醫(yī)院,張芊君才長呼一口氣,“這家人,都好奇怪?!?/br> “是嗎?那正常的家庭該是什么樣呢?” 這句話把張芊君問住了,她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陸泉沉默著遙望天空。 “學姐?” 陸泉摸摸她的頭,嘆息般地笑著:“幸福的小鬼,現在該回家啦?!?/br> 她親昵的動作讓張芊君有些害羞地低下頭,“真抱歉,學姐,我什么忙都沒幫上?!?/br> “沒辦法,是這家人太奇怪了。要我?guī)湍愦蜍噯???/br> “不用的,我自己就可以。” 下午四點,搬家公司的貨車準時開進鐵玫瑰別墅,按照男仆的指示停在別墅左側的入口處。接著,四個穿著黃色工作服的人員下車跟著他到鄭云的房間內,進行打包搬運工作。 別墅的正后方是一大片花園,花壇按照幾何形狀排列,顯出寬闊有序的美感。夏季的植物長得都快,每隔一周就要請工人來進行修剪。 林松潛坐在一樓的客廳里,透過低矮的視窗,可以欣賞到令人心曠神怡的綠色草坪。鄭云隔著一個茶幾,坐在他的對面,無聲地放下檸檬茶。她的穿著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利落又雅致。只是眼底有些青黑,遮瑕霜都掩不住的憔悴。 她情緒低落,聲音也沒有以往的肯定有力:“我想過在這個別墅盡職一生,沒想到因為這樣的事情被辭退?!?/br> 她現在依然沒有反省,林松潛絲毫不意外,他本身就對年長的人沒有什么尊敬意識。在繁多的交際和觀察中,他常常能在某些成年人身上感受到一種停滯感,這些人往往很難改變,只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加固執(zhí),變成一個只有外表在變化的孩子。 林松潛會下決心開除鄭云,也不僅僅是因為陸泉被sao擾。他已經開始具備家主的風范,顯示出管理的才能。他坐在椅子里,雙手交叉自如地放在大腿上,冷靜地看著鄭云,一條一條分析給她看:“我所知道的雖然只有這件事,但您擅自做過的事情,應該不止sao擾這一件吧。管家本身只是一份工作,沒有必要投入過多的感情。為什么要自作主張呢?” “我只是覺得管理好這里是我的責任,這里已經像我的家一樣--”說著說著,她自己也覺得羞恥起來。 “也許是朝夕相處讓您產生移情。但我作為雇主,必須要說,我很擔心這樣的人為我工作。您的自以為是具有太多不確定性。況且在我看來,你的行為只是在發(fā)泄你的支配欲,管理一個別墅的人是否讓你的權力欲膨脹了呢。這樣的你,我能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處理嗎?” “以前我不知道您對陸泉做過什么,現在也不去做無謂的計較,只是希望您能好好思考一下我的話,然后能不留遺憾地離開這里?!?/br> 他的一席話真誠又絕情,讓鄭云頹然地垂下頭,看著成長得如此滴水不漏地林松潛,心里竟然生出些欣慰。她久違有些心酸地想哭,但終究忍住了,像個普通的女人那樣,袒露出疲憊的溫柔:“我知道少爺的意思了,我今天能等陸泉回來再走嗎,我有些話想對她說?!?/br> 望著她略帶懇求的眼神,林松潛倒是一愣,露出些真實的笑容,“那再好不了?!?/br> 此時的陸泉正坐在出租車里,頭靠著窗子,想著徐停云一家的事情。手機忽然傳來短信提示音,她拿起來一看,是來自喬冉:這兩天社團活動你都請了假,很忙嗎? ------------------ 我開了個微博小號:kuuu的備忘錄,以后更新提醒會放在那上面,最近po一直很難上,這樣就不會害大家白跑一趟了,也歡迎到微博討論交流哦。 其實我一直在努力避免套路化模式化,想要嘗試些神奇的,扭曲的劇情。如果有讓小伙伴驚訝到的劇情,請一定告訴我,讓我知道我不是在自欺欺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