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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沿生又想起昨日門下的人送來的那副畫像,心思糾結(jié),他知道自己雖然貴為太子,但宇沿易卻是大對手,誰也不能保證他一定能登上皇位。

    他的功績還不夠看。

    昨日夜里起風(fēng)時,門下謀士突然前來求見,他學(xué)著周公吐哺,匆匆趕去,見來人面生,心存疑惑。

    又聽這謀士說有大事相邀,他微微思索,便趕走了奴才,坐在榻上錦團(tuán)上,神色平靜。

    來人四下打量見沒有人,方才壓低了嗓音,

    太子,我是奉涼皇之命,來見太子。

    話音剛落,來人便覺脖頸處一涼,有一把長劍正橫在他的脖頸處。

    來人絕對不會懷疑這長劍是怎樣的削鐵如泥。

    你是別國之人。竟然敢深夜來我門前。

    那人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僵直著脖子,冷聲道。

    我此次前來,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現(xiàn)下你雖然貴為太子,但二皇子卻虎視眈眈,我們涼皇是有一筆買賣想要與你商議。

    呵,我們兩國關(guān)系雖說近年來似有所緩解,可仍不到我這個太子與你們皇上做買賣,其他人若是知道了,都道我叛國。宇沿生冷哼一聲,手下的長劍握得更緊。

    太子,你且不妨聽我細(xì)說。

    宇沿生沒有吭聲,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來人。

    近年來我們涼國內(nèi)亂嚴(yán)重,太子想必有所耳聞,雖說家丑不可外揚(yáng),可這事,還真得說一說,涼國百官中有一人yù趁新皇登基謀反。

    哪知道被發(fā)現(xiàn),畏罪自殺而死,他有一兒子逃脫,涼皇派人找了幾年,聽說進(jìn)了楚國,現(xiàn)下就在汴丘城內(nèi)。涼皇說了,若是太子愿意替他將這人找出來,jiāo給他,以絕涼皇后患,涼皇愿以一座城池相換。太子平白得了個城池,想必楚皇定然會對太子你青睞有加。

    宇沿生瞇著眼,心里在思慮此事的可行xing,他可不信這涼皇會為了個罪臣之子,送一座城池給他們楚國。

    來人似乎明白宇沿生心中所想,只道。涼皇是誠心與太子你合作,若你同意,兩日后,涼皇便將此尋人贈城池之事,以皇榜的形式,張貼到城門處,算是昭告天下,到時候,太子也不用擔(dān)心,涼皇會出爾反爾。

    宇沿生手上的動作一緩,既然是要尋人,沒有畫像如何尋?

    來人小心翼翼的將脖子往后移了移,等出了刀劍的范圍,方才輕喘了口氣,從袖口里取出來張折疊好的宣紙。

    這宣紙上畫著的人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少年板著張臉,但仍然看得出他的俊朗以及風(fēng)采。

    宇沿生將這人的相貌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見過,他冷冷的將宣紙接過,折好放在一旁。

    等涼皇出了皇榜,這買賣才算開始。

    來人連連點頭,生怕太子反悔,又道但這畫上之人只是畫師根據(jù)罪人的長相,推測的,是以只有七八分相似。望太子

    宇沿生一擺手。找個人還不在話下。

    來人只得低頭不再言語,而后斂袖離開。

    這宣紙上的少年郎,正是竇懷啟。只是這臉是涼皇找人,按照去世的前太子畫像估摸著畫的。

    是以只有七八分相,但對于宇沿生來說,七八分足以。

    思緒回轉(zhuǎn)之時,宇沿生正跟在大太監(jiān)身后往啟事殿內(nèi)走去。

    他哪里知道昨夜自己將宣紙放進(jìn)書柜里層的盒子中時,早被人看見了。

    東宮內(nèi),意漸盛。

    張溪敏跟在浮月身后,步履匆匆,并未將這意放入眼中。

    平日里宇沿生待張溪敏極好,畢竟張丞相也是他所需要的助力,而且張溪敏天xing聰慧,二人既然同坐一條船,他自然不會對她太過嚴(yán)苛。

    是以當(dāng)張溪敏提出要進(jìn)書房找本舊書時,侍衛(wèi)們皆側(cè)身讓她進(jìn)入。

    浮月將房門在身后關(guān)上,她步履輕快的走到一書柜處,將手往藏書的伸出摸去,摸到了個空了的方方正正的dòng,從這dòng里又掏出個箱子。

    主子,你看。

    張溪敏用手指點了點。打開。

    這宣紙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物件,箱子也未上鎖,浮月將這箱子打開,拿出宣紙遞到了張溪敏手上。

    主子浮月又上前附耳,小聲的將昨日夜里所見所聽之事,皆告知了張溪敏。

    宣紙打開時,張溪敏的雙眼在這紙上掃視,這人她似沒見過,罪臣之子?會是誰呢?

    倒是一旁的浮月輕喚了一聲。這人好生熟悉?

    張溪敏抬眼說道。你平日里又不出宮,怎么會見過這個人。

    奴婢平日里是要出宮見姜小姐的,只是她現(xiàn)在已不需要奴婢等等浮月的雙眼越睜越大,這人!倒是與姜小姐的一個奴才有幾分相似,只是他總愛低著頭,有些瞧不清楚,不過,真像!

    張溪敏不知想到了什么,這么說的話,姜小姐自然是認(rèn)得出來的。

    說完,張溪敏便坐到坐椅上。浮月,研墨。

    主子。一會太子爺回來了,若是發(fā)現(xiàn)了

    呵,我們只是在讀書畫畫,看見了又怎么樣,不慌則不亂。

    張溪敏笑了笑,而后認(rèn)真打量起宣紙上的人,借著浮月研的墨汁,畫起丹青來,瞧她的樣子是要將這紙上之人,臨摹到另一張紙上。

    一會兒我畫好了,去將姜小姐請來。

    啊?

    她來了,便事事都成了。

    一個時辰后,姜裳被浮月請進(jìn)了宮。

    姜裳自從習(xí)武有成以來,已許久未進(jìn)宮了,今日浮月突然前來,她心qíng忐忑。

    進(jìn)皇宮之事,竇懷啟并不好相跟,只囑托她帶上司音。

    二人一路匆忙的跟著浮月進(jìn)了宮。

    到了東宮,老規(guī)矩,司音被浮月留到偏處,只姜裳一人與張溪敏在殿內(nèi)相見。

    殿內(nèi)窗戶微開,偶有微風(fēng)裹著花chuī過,滿室余香。

    張溪敏一人端坐在榻上,仍舊嘴角噙笑的看著姜裳。

    姜裳步子放緩,也坐到張溪敏身前,前些日子你才派浮月送了我一套頭飾。今日喚我來是何事?

    張溪敏從袖口取出自己臨摹的那副畫像,輕松的將畫紙攤開到桌案上。

    瞧,這人像不像你的小跟班?

    姜裳探眼一看,這人這眼這鼻,若說有些不一樣,但這神色分明與他一模一樣。

    但縱是這樣,姜裳仍是努力控制著臉色。

    平淡的說道。這人是誰?

    不知道,聽說是個涼國的罪臣之子,你的身邊當(dāng)真沒有這么個人?若是有心人以他為由,參姜老一本,這可是叛國之罪。

    聽起來似乎是為她著想。

    姜裳藏在袖子里的手卻猛得握緊,面上仍舊是笑著道。呵,涼國人怎么會跑到我們姜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