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陸沉是個認(rèn)定目標(biāo)就不會輕易更改的人,往后的事情就是差一刻能生出來變數(shù),也非得要上手?jǐn)Q一擰。 姚佳音的態(tài)度雖然讓他很挫敗,不過也不是全無希望。 有道是好女怕纏郎,他就不信還纏不動了。 雖然送還玉佩之后陸沉也沒了再見面的理由,可是話既然已經(jīng)說明白了,陸沉也不會再藏著掖著,想見人的時候總能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恰當(dāng)?shù)牡攸c(diǎn)堵個正好。 姚佳音從一開始的淡然處之,最近也變得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因?yàn)樽约焊赣H的荒唐無度,姚佳音也沒了有關(guān)的念頭,總覺得夫妻之間的感情不過如此,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更何況她自己還帶著meimei,又豈能奢求誰能對自己始終如一呢。 姚佳音想罷,輕聲嘆了口氣,心里僅有的一點(diǎn)異動也埋藏干凈了。 陸沉把人堵了幾天,原還看到了一點(diǎn)希望的曙光,沒想到轉(zhuǎn)頭就跟石沉大海了一樣,再沒了響動,不禁開始懷疑自我。 “我長得很丑?”陸沉琢磨了半晌,出聲問一旁的寧安。 寧安正盯著自己腳尖發(fā)呆,聞言一愣,看著陸沉的臉直搖頭,覺得他簡直是說笑。 他自小就跟著陸沉做事了,自然知道他家二爺是多少姑娘家的夢中情郎,走在街上也是擲果盈車的對象。只是二爺從不找什么紅顏知己,家里的老爺子天天摸著胡子納悶,說這么俊的小子怎么就是連個媳婦都找不回來。 寧安心想哪里是找不回來,明明是二爺不想找罷了。不過看這次二爺對姚家那位大姑娘頗為上心,沒準(zhǔn)就能成了。 寧安想到這里,尋思著要不要給揚(yáng)州的老爺子知會一聲,免得二爺一個沖動自己把這事情攪黃,他看二爺這兩日的耐心也是快告罄了。 陸沉倒也不是真的質(zhì)疑自己差在了哪兒,只是心里堵得慌,問完以后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撫了撫袖子站起身,寧安連忙跟上,“二爺去哪兒?” 寧安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多余,二爺如今除了姚姑娘,是什么什么也不惦記了。 陸沉看了看院子里修剪得干干凈凈的樹枝,眼前不禁浮現(xiàn)姚佳音那日的笑顏,心里就撓得慌。 “報應(yīng)啊?!标懗裂鎏靽@了一聲,覺得大概是自己以往誰都不搭理,現(xiàn)在看對眼一個,反而不被人搭理了。 主仆倆出了門也沒有目的,去新開的鋪?zhàn)永镛D(zhuǎn)悠了一圈,又到了街上。 這一點(diǎn)的商鋪比較多,每日都人來人往的。 陸沉看著人多,心里就顯得比較煩躁,沒等走出街角就要拐回去,一瞥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小攤子前站著一個姚佳音。 因?yàn)閷σ岩羯闲?,陸沉連帶對她身邊的人也記得十分清楚,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那天姚佳音在街上給東西的后生。 陸沉見兩人并排站在一起,腳步已經(jīng)邁了過去。 姚佳音不同于往日沉靜的樣子,臉頰上帶著客氣又柔和的笑意:“新繡的手帕,客觀可以看看?!?/br> 姚佳音一抬頭,看見面前的人是陸沉,臉上的表情轉(zhuǎn)瞬就淡了下來。 陸沉也沒計較這些,垂眼看著攤子上各色的手帕荷包,問道:“你出來賣這些?” 陸沉有些詫異,她再怎么說都姚府道大小姐,不應(yīng)淪落至此才對。不過他想到姚老爺在世時那副樣子和她的繼母,多少也就理解了,眉頭不禁漸漸擰了起來。 姚佳音最初愣了一下,后來也就沒什么可尷尬的了。她勻了勻面前的手帕,勾著嘴角道:“我總不能坐吃山空,以后的總要自己生活。二爺看看可有喜歡的?我的針線活還不錯?!?/br> 陸沉見她臉上雖然掛著笑,卻不是自己期望的那樣,客客氣氣的,就只是對待一個顧客那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這些我都要了?!标懗涟雁y子給了一旁的后生,讓姚佳音把東西全包起來。 姚佳音頓了頓,轉(zhuǎn)而客氣道:“多謝陸二爺?!?/br> 陸沉心道真要謝你不如以身相許,不過這一堆手絹到底屈折了她的價值。 陸沉還在想著怎么換個方式跟姚佳音套近乎,翌日再去那攤子道時候就不見了人,讓寧安連著蹲守了幾天也沒再見人來。 陸沉知道姚佳音是在避著自己,不禁氣得發(fā)笑。想他陸沉何時對一個人這么上心過,便還熱臉貼臉個冷屁股。 寧安看著自家二爺呼啦呼啦扇著扇子,就知道他差不多是到了沒耐心的時候,小心出聲勸道:“小的都去打聽過了,姚老爺自打原配夫人過世后就沒怎么管過姚姑娘姐妹倆,姚姑娘的meimei又心智不全,這些年來沒少受劉夫人的奚落,一時不信任人也是情有可原,二爺若真喜歡了,不妨再從別處著手?” 陸沉雖然沒有刻意打聽過姚佳音的家事,不過去過那兩次,從劉氏的態(tài)度中也能揣摩出來她的處境,多少還有些考量。 只是這些日子他也沒少示好,幾乎是把這輩子的耐心都集中起來了,還是沒換來半點(diǎn)回應(yīng)。他覺得就是泥人也該有幾分動容了,偏偏姚佳音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陸沉不禁暗暗咬牙,這丫頭真是倔得人胸口疼! 陸沉捂著心口在椅子上癱了半天,才出聲問寧安:“她這幾日都在府里?” “出去過幾趟,不過都是送繡品的?!睂幇仓狸懗烈恢痹谝飧岩粼谝黄鸬哪莻€后生,便自覺地打問清楚了,“姚姑娘一直都是拖奶娘的兒子幫忙去集市賣繡品。” 陸沉聽了,一直膈在心底的那點(diǎn)小小的不痛快也就消失了。 “出去走走。”陸沉說著人已經(jīng)跨出了門檻。 寧安看見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好像又快下雨了。不過他也知道勸不動陸沉,急忙拿了把傘追了上去。 路上的行人都怕被雨堵在外面,所以顯得腳步匆匆。反觀陸沉倒是悠閑自在,與人格格不入。 寧安感覺到情緒不高,指著前面道:“那里新開了一間書舍,二爺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 陸沉沒說話,左右無事,也就順路進(jìn)去了。 大概因?yàn)樘鞖獾脑?,書舍里的人不多?/br> 陸沉沿著書架往后走去,寧安跟了幾步,就在門口那里等著了。 外面陰沉沉的,書舍里的燈還未完全點(diǎn)上,有些昏暗。 陸沉對著書架看了看,也分不清上面的字跡,見旁邊晃過來一團(tuán)微黃的燈火,以為是書舍的人點(diǎn)了燈過來,便道:“麻煩往這里照一下?!?/br> 過了一會,那團(tuán)燈光才照進(jìn)來,書架之間轉(zhuǎn)瞬明亮起來。 陸沉顧著看手里的書,翻了幾頁似有所覺,一抬頭就看見姚佳音正把燈臺放在了一邊,正要離去。 陸沉目光一變,啪地一下合上書,行動已經(jīng)快過了腦子,一把抓住了像是想要落荒而逃的姚佳音。 姚佳音受驚一半掙扎了一下,肩膀磕到旁邊的書架,連帶燈臺撞到了地上。里面的煤油全灑了出去,燈芯的火苗竄了幾下后熄滅,周圍瞬間又沉入了昏暗中。 姚佳音覺得腕上的手掌燙得嚇人,著急慌忙想要撇開。 陸沉握著手中細(xì)膩的肌膚,心中亦是一動,不過看她慌張的樣子,還是不舍地松了開來。 只是一松手,姚佳音就要從旁邊逃開。陸沉一下就來了氣,將她逮回了跟前。 “你放開!”姚佳音被他拉得死死的,羞惱之下也裝不住平日的冷靜了。 昏暗之中,陸沉尚能看得到她眼里的閃爍,又聽到她終于有所起伏的語氣,反而帶出了笑意:“難得你也會有脾氣。” 姚佳音咬唇不語,偏過頭不想看他臉上的戲謔。 陸沉看見她鬢邊翹起來的一縷頭發(fā),抬手去撫,被她一偏頭躲了過去。 陸沉也不惱,手一滑勾弄了一下她耳朵上垂下來的耳墜。 姚佳音對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行為也不是全無所覺,現(xiàn)下被他堵在這里,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把捂上自己的耳朵,不讓他碰。 “我——” 陸沉剛張開嘴,就見姚佳音連另一只耳朵也捂上了,似乎并不想聽他說話。 陸沉額角一跳,開始磨牙:“姚佳音,你的心是鐵打的不成?” 姚佳音心里突了一下,只是裝烏龜,不表露一點(diǎn)神色。 “是我的誠意不夠,還是你心里有人?”陸沉憋了幾日,實(shí)在不想漫無目的地往前沖,便想一次性問個明白。 姚佳音哪里想過這些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一徑憋著也不啃聲。偏生陸沉裝不住,越問越急,不問出個結(jié)果來是不打算罷休了。 “若是我誠意不夠,只要你說,我都能做。” 陸沉等了半晌,才見姚佳音略抬了下眼皮,悠悠問道:“若是我心里有人,陸二爺又打算怎么辦?” 陸沉的臉色僵了一瞬,冷冰冰地甩出一句:“那就換個人?!?/br> 姚佳音幾乎被他的霸道氣笑,心里的主意打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微微嘆了聲氣,道:“二爺?shù)奶畚倚念I(lǐng)了,只是我已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會嫁人的。” 陸沉氣結(jié):“你自己一個人是過,跟我也是過,就不能行行好給我個機(jī)會?” 姚佳音聽到他語氣中隱隱的委屈,頓了一下,終究沒有回應(yīng)。 “姚佳音,你可真能耐?!标懗了ο乱痪洌林?biāo)π浔阕摺?/br> 姚佳音靠在書架上沒有動,渾身仿佛脫了力,心底由不得涌上來一股孤寂和心酸。 她抹了把有些泛酸的眼眶,轉(zhuǎn)身準(zhǔn)備朝外走去?;璋抵序嚨赜终诌^來一片濃厚的陰影,竟是去而復(fù)返的陸沉。 姚佳音尚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陸沉一把抓住雙臂拉了過去,訝異之下微張的唇瓣旋即被一片火熱吞沒。 “唔……”姚佳音腦子里噼里啪啦猶如炸開了煙花,急忙推拒著不斷壓過來的陸沉。 陸沉箍著她紋絲不動,腳步朝前一錯,將她整個壓在后面的書架上,扶著她的肋下向上一托,雙唇一吮將舌尖強(qiáng)硬地抵進(jìn)了她的口中。 姚佳音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又慌又亂,下意識用自己的舌頭去堵他不斷的侵入,卻稱了他的心,被迫與他一同纏綿。 “唔放——” 姚佳音又羞又氣,仿佛所有的血色都涌到了臉上,一張嘴話都沒說完,就被陸沉堵得直喘。 陸沉恍若未聞,吻得忘情不已,只覺得口中柔軟的小舌如同沾了蜜一樣,讓他欲罷不能。直到姚佳音不會換氣揪著他袖子的手都發(fā)軟了,他才不甚滿足地撤了出來,兩唇分開之際還牽連著一絲曖昧羞人的津液。 姚佳音緩過神來,抹著微腫的唇瓣,呼吸之間全是陌生的男性氣息。她連忙別開頭,用力推開了陸沉。 陸沉向后撤了一下,下一刻就又摟了過來,眼底像是蒙了一層迷霧,讓姚佳音再看不清里面的東西。 姚佳音脫不了身,只能用發(fā)紅的眼睛瞪著他,控訴他的無賴行徑。 陸沉捏著她的下巴,趁她不備又低頭偷襲了一口,也不在乎自己打自己臉,漾著笑意痞氣兮兮道:“我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用自己一貫的方法比較實(shí)在。所以,你只能乖乖接招。” 姚佳音從來沒見過這么無禮又霸道的人,簡直就是個土匪,骨子里的倔強(qiáng)也全部翻了出來,冷著聲道:“陸二爺未免太自大,我就算沒爹沒娘,也不見得就非得依附誰,二爺若要用強(qiáng),我也不怕魚死網(wǎng)破!” “傻瓜,什么魚死網(wǎng)破的。改日我八抬大轎娶你過門,當(dāng)正經(jīng)的陸夫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不是人間美事。” 姚佳音現(xiàn)在聽他說這些,只覺得他像喝醉了酒說大話,連看都懶得看他,干巴巴道:“我不會嫁人的,這輩子都不嫁?!?/br> 陸沉也只當(dāng)她說氣話,點(diǎn)了點(diǎn)她紅潤的唇瓣,笑道:“那我就守著你,等你什么時候想嫁了知會一聲,我好隨時準(zhǔn)備?!?/br> 姚佳音又瞪起了眼,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罵了一句從他臂彎底下鉆了出去,逃也似的跑了。 陸沉撫了下自己的嘴唇,上面還殘留著姚佳音口脂上的香氣,讓他迷戀不已。他整了整衣冠,這才抬腿喜氣洋洋地跨了出去。 (情人節(jié)還沒過完,所以還來得及給大家祝福2333讓二爺也親一個~(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