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
對于陸沉的大膽提議,姚佳音震驚之余也不敢隨意應下,可見他有聽沒懂的樣子,也知道無論自己應不應,這人心里肯定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姚佳音想罷,就無奈地吐了口氣,也沒注意自己還坐在陸沉腿上。 陸沉把玩著她及腰的長發(fā),看見她光禿禿的耳垂,不禁上去捏了一下,道:“我上次送你的藍寶石耳墜怎么不見帶著?” 姚佳音雖不太懂寶石玉石一類的品質,不過看那藍寶石耳墜也是價值不菲。在姚府的時候她向來不漏財,嫁到孫府的幾乎連嫁妝都沒有,若叫人看見她戴了那么貴重的耳墜子,難免心中不會多想。 陸沉倒是覺得,她沒把自己送的東西當?shù)?,已?jīng)算“情深義重”了,所以根本不奢求。 “我向來少戴首飾,二爺送我那般貴重的東西終究是浪費,改日我拿過來還給二爺?!?/br> “送你的就是你的東西,你想戴著還是放著自然全由你?!标懗岭m然沒有對上她后半句話,不過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東西送出去他是不會收回來的。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姚佳音揣著陸沉送的東西,總覺得像是一個燙手山芋,扔又不能扔,還又還不回去,用也不知道怎么用,著實棘手。 陸沉卻不管這些,以前還打算循序漸進的時候還不送太貴重的東西,自從兩人捅破窗戶紙以后,什么好送什么,好似只要東西在姚佳音手里,她就不會跑了一樣。 陸沉直癡纏到天快黑才放了人離去,走的時候還硬是將她送上章夫人的馬車。 雖然知道章夫人和陸沉早通過氣,可姚佳音還是尷尬不已,一路上連頭都沒抬。再有千百種理由,她和陸沉的關系都是見不得光的,她的腰板自然挺不直。 章夫人縱然心里門兒清,嘴上卻是一個字不說。 因為兩人在外逗留的時間長了些,回府之后就沒能幸免老太太一頓斥責,說他們不顧孫問死活。 姚佳音看了眼歪在榻上抽大煙的孫問,等老太太走了也沒遵她留下照顧的吩咐,徑自回房了。走在路上才想起來忘記問陸沉一件事,她看孫問那樣子,竟是對那夜的事情半點不記得,也不知是不是抽大煙抽迷糊了。 如此,一夜無事。 翌日,姚佳音聽說孫勝回來了,不得不收拾了去前面見人。甫一進花廳,姚佳音就看見坐在椅子上的陸沉,不禁訝異地張大了嘴。她見孫勝跟陸沉有說有笑,打過招呼坐到一邊,不動聲色。 陸沉這樣的大人物,孫勝自然是卯著心思結交,所以陸沉稍微放出一點餌,他就忙不迭上鉤了。 陸沉心里也沒打什么打主意,無非就是想與姚佳音多見面而已。 姚佳音不知道,還以為他跟章夫人又合謀著什么大事,不禁肅容斂眉,不敢橫加干擾。 一番暢談后,孫勝更是手一揮,紅光滿面道:“能與二爺結交可是我孫家的福氣,二爺今晚必不能推辭,一定在府上用頓飯!” 孫勝此話正合陸沉心意,當下假意客氣了幾句,就坐著不動了。 姚佳音如芒在背,好幾次想借故逃跑,奈何孫勝一個勁兒跟陸沉說這話,她都找不準機會插嘴。 等坐到飯桌前,陸沉又正在姚佳音對面,雖與孫勝說這話,那黑沉沉的眼眸卻總會巧妙地避開眾人的注意,噼里啪啦朝著姚佳音放火花。 姚佳音暗自惱怒,可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埋頭吃。偏生孫勝不消停,為了拉攏陸沉這個金疙瘩,不時讓孫問去敬酒說好話,姚佳音也免不了舉杯以示敬意。 烈酒穿喉,一陣火燒似的難受。姚佳音最開始喝了一杯,之后便借著喝茶的空檔將酒吐在了茶杯里。 在座的人兀自說談,也沒注意到。陸沉手擱在酒杯邊,勾著嘴角一副心知肚明。 姚佳音也不怕他看出來,執(zhí)起筷子兀自吃自己的,正要夾中間的白灼蝦,陸沉的筷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驀地碰了上來。 姚佳音一頓,轉而就換了菜,卻見陸沉的筷子也隨后緊跟。 姚佳音越發(fā)惱得厲害,怨他大庭廣眾也不知收斂,干脆將筷子一放,只說自己飽了。 一頓飯姚佳音吃得噎了好幾回,好不容易等得撤了桌子,姚佳音忙不迭就逃回了房。 那廂,陸沉又與孫勝父子喝了個來回,歷來千杯不醉的他,此時卻早早撐著頭不剩幾分清醒了。 孫勝見狀,便道:“我看二爺喝得不少,今夜不妨就在府上歇下?!?/br> 陸沉猶豫了一下,順著孫勝的話道:“那就叨擾了?!?/br> 孫勝分派人將陸沉帶去了客房,又送了解救茶。陸沉在床上躺了一會,聽到下人的腳步聲愈走愈遠,方才還迷離的眼睛霎時一睜,里面哪還有半分醉意。 姚佳音尚不知曉陸沉留在了孫府,正欲就寢時聽到窗戶響動。她以為又是孫問喝醉了酒,嚇得順手就抄起了一旁的燭臺。 外間晦暗的燈火中,逐步走出來一個頎長的身影,姚佳音定睛一看,將手里的燭臺攥得更緊了。 “你……你怎么又來了!”姚佳音看著陸沉如入無人之境,除了費解就剩生氣了。 這人真是膽大包天,呆在別人府上,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到處晃蕩。 陸沉撫著手打量了下紅帳未撤的喜房,聽見姚佳音的話就自己意會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意思,笑得意味深長。 姚佳音不像他揣著滿腦子亂七八糟,站在圓桌一頭不松警惕:“孫問沒準會回來一趟,你快些出去!” 陸沉一聽瞇起了眼,面帶不悅,轉而一想?yún)s又不正經(jīng)道:“回來不是正好,我們也可以重溫美夢?!?/br> 姚佳音唰地一下紅了臉,又怕他如洪水猛獸,只站在桌邊沖他低聲怒嗔:“你還要不要臉了!” “若為佳人故,要臉干什么。”陸沉說得輕松,見她防登徒子似的防著自己,朝旁邊徑直走過去,往床上一仰,占占了床鋪。 姚佳音憤憤地看著他,卻始終不敢上前一步,仿佛他會咬人一樣。 陸沉側過身,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誘哄道:“夜深了,你不上來睡?” 他的無恥再度刷新了姚佳音的認知,姚佳音翻了他一眼,干脆打算對著燈坐一夜。 陸沉豁地起身,姚佳音立馬就像只受驚的兔子,往桌后一挪。 圓桌不過幾尺長寬,陸沉一身手臂就能抓到姚佳音,偏生有著閑情逸致跟她玩起貓捉老鼠的游戲。圍著圓桌又追又堵,將姚佳音嚇得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 姚佳音猜不準他的心思,都是下意識閃躲,來來回回也被他做弄得生氣了,跺著腳低叫了一聲:“陸沉!” 陸沉覺得這帶著怒意的稱呼可比什么二爺不二爺?shù)膭勇牰嗔?,當即享受似的閉了下眼,得寸進尺:“再叫一聲我就不追了。” 姚佳音豈會依他,咬緊嘴唇倔得跟頭小牛犢。 陸沉嘖了一聲,也沒繼續(xù)強求,展開扇子坐在桌旁喝了杯茶,罷了才起身道:“算了,今日就先放過你。” 姚佳音頓時松了口氣,眼眸中都忍不住泛起喜色,讓陸沉看了十分郁悶。 “明日午后你來綠柳莊,你上次來過,應該記得地方?!标懗量此坪谜f話,緊接就拋了個無賴條件。 姚佳音瞪著眼,看表情就知道不肯,陸沉也不急,又坐了回去,一副不打算走的樣子。 “那我今晚就歇在這兒?!?/br> 姚佳音可不指望他在這里能安分守己一整夜,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不耐煩地點頭答應,暗道挨過一日是一日。若今夜讓他得逞,她這臉皮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擱了。 陸沉這才心滿意足,翻窗臨走之時還不忘回頭再三叮囑,火得姚佳音一把將他推下了窗臺。 (有事忙了幾天,回來繼續(xù)踩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