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的尊嚴
孟懷柔見傷口也不是特別難處理,便沒有讓太多人留在帳子里,免得礙手礙腳,只讓羅桑和一個醫(yī)官幫忙。 利器傷到了皮rou,總沒有不疼的道理,孟懷柔處理傷口的時候還擔心云煥會受不了,所以時刻關注著他的神情,后見他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暗道他是傻了,手上的動作更加麻利了幾分。 孟懷柔怕毒素跑到內里,很仔細地將傷口的余毒清理了一遍,刀刮不出來的,干脆用嘴吸了出來。 常人在大夫眼中,其實無異于一塊豬五花,孟懷柔全神貫注之下根本沒有顧忌別的。 云煥滿心滿眼都是她,自然就不一樣了。腰腹的肌理上感受到柔軟的雙唇接觸,身體猛地一僵,渾身的血液轉瞬就像煮沸的開水一樣,沸騰不止,身體亦很直接地給出了反應。 羅桑和醫(yī)官都被指派了別的事情,這會恰好不在,是以也沒看到云煥曲著腿的尷尬神情。 而孟懷柔更是毫不知情,只是低頭幫云煥吸傷口的時候,余光瞥見臉旁邊像是罩過來什么陰影,以為是云煥受不了疼伸過來手,想也沒想就抬手壓了一把,旋即感覺到云煥猛地一抖,差點將她掀翻在地。 孟懷柔把吸出來的污血吐掉,正欲去看云煥的情況,就被他扶著后頸拉到身前,整張臉朝她壓了下來,炙熱的雙唇粘過來,長舌在她來不及合上的牙關內瘋狂肆虐。 “唔……放——”孟懷柔不斷用自己的舌頭抵擋著他的入侵,被他幾下攪得舌根發(fā)酸,失手在他傷口上壓了一把。 云煥吃痛,嘶了一聲卻并未就此離去,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檀口跟貝齒一一舔舐而過,才饜足地松開手。 孟懷柔連忙向后退了兩步,袖子遮著紅腫的嘴唇,憤憤地目光瞪向他??伤差櫜簧犀F(xiàn)在就責怪這個登徒子,忙拿起一旁的茶水遞過去,嗔怒道:“都是毒,你不要命了!” 誰知云煥脖子一扭,道:“不要,會把你的味道沖掉?!?/br> 孟懷柔一噎,腹誹他是個風流鬼,想將他壓制住灌水沒成,只能自己喝了一口,如他所愿渡了過去。 云煥受寵若驚,心里一個激動,咕咚一聲就把水咽了下去,罷了還回味似的咂了咂嘴。 孟懷柔急了,“你怎么咽下去了! 云煥看著她手里的杯子,目光幽幽,“一下沒忍住,要不你再喂我一口?” 孟懷柔再信他才有鬼了,忙去配了些清毒草藥,煎煮了讓他喝下去。 云煥看著手里黑乎乎的藥汁,打著小九九看向孟懷柔,“方才你也沾了毒,這藥——” 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孟懷柔沒好氣地別開臉,“我喝過了,不用你費心?!?/br> 云煥遺憾地抿起了嘴,將碗里的藥一口干了,干凈利落。 夜里,孟懷柔怕云煥外傷引起別的癥狀,所以暫時撤去了中間隔的簾子。這下可方便了云煥大大方方地看美人,兩眼跟個長明燈似的,亮到大半夜還未合上。 孟懷柔覺得后頸都要被他盯得燒著了,見他精神這么足,干脆又把簾子拉上了。剛一躺下,她就聽到了云煥叫喚。 “柔柔我疼。” 孟懷柔翻了個白眼,沒有再理會他故技重施。 于是云煥就在對面哼哼唧唧個沒完,直到把孟懷柔整煩了,靸著鞋走過來。 “你既這么不安分,我就給你下一劑迷魂藥,保準你安然到天亮。” 云煥仰面看著孟懷柔,只覺得少看她一眼都難受,“我傷口真的疼,睡不著?!?/br> “你再動來動去只會更疼,安靜點休養(yǎng)著?!泵蠎讶釋⑺谋蛔油侠死?,轉身欲走。 云煥拉住她的手,眼帶祈求,“柔柔你陪我說說話吧?!?/br> 孟懷柔不像他一天有那么多精力,向來都是早睡早起,這個點本就有些困得睜不開眼了,暗道他難伺候,坐在一旁托著下巴,耷著眼皮道:“你想說什么說吧,我聽著?!?/br> 云煥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么,憋了半晌,帶著些小心翼翼地問:“柔柔,你原諒我了么?” 孟懷柔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覺得這男人變得婆婆mama的,也不知道是在裝傻充愣還是又拿她消遣。 她大老遠地從師門回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難不成是為好玩不成? 孟懷柔懶得多說,哼道:“我為什么要原諒你?” 云煥一聽就躺不住了,蹭地一下從榻上坐起身來,嚇得孟懷柔精神都抖擻了。 “你干嘛,小心傷口又裂開了!”孟懷柔急忙去看他腰腹,要扶著他躺回去。 云煥著了急,又耍起了賴,“你不原諒我我就不管什么傷了!” 孟懷柔眼睛一瞪,氣道:“你又威脅我?” 云煥見狀,生怕再弄巧成拙,當下就慫了,麻溜地自己縮回了被窩,乖得如同溫順的大綿羊,“我說笑的,柔柔你想原諒就原諒,不原諒……我就再等等?!?/br> 孟懷柔忍俊不禁,心頭的氣便發(fā)不出來了。 “你好好養(yǎng)傷,聽話一點,少惹我生氣就好了?!?/br> 云煥抓著孟懷柔掖過來的被子角,眼帶期盼:“我要聽話你就原諒我了?” 孟懷柔摸著下巴,故作猶豫:“嗯……可以試試?!?/br> 云煥為了博美人一笑,王上的尊嚴也不要了,沒再瞎折騰,縱然睡不著也還是閉上了眼睛。 孟懷柔看著他乖順的樣子,挑了下彎彎的眉毛,抿著快要勾上去的嘴唇,心道這幅傻樣倒是比那霸道臭屁的時候順眼多了。 等孟懷柔回到床上,呼吸變得平緩,云煥又睜開了眼睛,閃亮閃亮地根本沒有半絲睡意。 看著對面床榻上孟懷柔輕薄的身軀,云煥幾次都忍不住想鉆她被窩里,猶豫再三后還是被理智阻擋住了,直翻身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預感這篇要寫到十萬了,短篇都變中篇了_(:з」∠)_嚶一聲) 狼 習慣了在馬背上爭戰(zhàn)四方,即便有傷在身,云煥的精力也依舊比常人充沛。 天剛亮的時候,孟懷柔就看見他的床榻已經(jīng)空了,外面士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緩緩遠去。 孟懷柔把自己包裹嚴實從帳子里出來,正好看見云煥點完兵馬走來。明明是一樣的冬裘暖衣,穿在在他頎長的身軀上,總有種單薄的倜儻。 “怎么不再睡一會?”云煥走近,順手拉了拉孟懷柔斗篷上的帽子。 孟懷柔覺得他倒是替別人多慮,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你還打算出兵?你的傷口雖然不致命,卻還是傷及了內里,不宜在馬背上顛簸?!?/br> 云煥把孟懷柔的些許擔憂都當成她對自己的情意,狀似都聽進去了,可所做的決定卻不會有所改變,“你放心,攸關自己性命,我不會莽撞。敵軍已被我們打散,只剩些殘兵敗將,都好收拾?!?/br> 戰(zhàn)事上孟懷柔不甚了解,也不想妄自斷言,只能在他尚在營地的時候多盯著些。 河照雖然軍需充足,可到底是在前線這種苦寒之地,比不得在王城內舒適。 漢子們泥里打滾都不成問題,姑娘家卻是一天不洗臉都覺得渾身不舒坦。 黑巖峽雖然靠近河流,但是大冬日的水都結了冰,來來回回打水麻煩不說,就是燒水也要費柴火。 孟懷柔不喜給人添麻煩,便沒有聲張。 云煥雖是個霸道性子,倒難得有細心的一面,遂道:“后山有溫泉眼,要不要去?” 孟懷柔覺得自己身上都快起虱子了,聞言沒有一瞬猶豫,連連點頭,“要!” 云煥看著她清亮的眼神,笑了一聲,暗自感慨這聲“要”要是換在別的場合就好了。 云煥讓士兵把守在最外面,暫時不讓別人進來,自己陪著孟懷柔去了。 后山的溫泉眼有深有淺,大小不一散布各處,孟懷柔挑了塊有大石頭遮擋的泉眼,進去之后又露出來一個頭,警惕十足地看著云煥,“你別過來了,就站在那里!” 云煥聞言聳聳肩,果真站在了原地,就地一坐背過了身,孟懷柔這才放下心來。 云煥聽著后面偶爾響起的水聲,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曾經(jīng)接觸過的凝脂玉潤,就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只是再一看兩人的近況,云煥又覺得兜頭被澆了一瓢涼水,轉瞬xiele氣。 想要一親芳澤,看來是路漫漫其修遠兮了。 云煥輕嘆了一聲,琢磨著再怎么使個苦rou計。 沒多時,天上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在霧氣騰升的泉眼周圍,如夢似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大多都是圍繞云煥的傷。 云煥覺得沒聊頭,換了副心情興沖沖道:“下了幾天的雪,草原上的雪千株應該開了,等得勝歸城的時候我?guī)闳タ窗桑 ?/br> 孟懷柔來草原也見過不少花花草草,這雪千株她也聽嵐倬阿媽講過,是一種專門開在冬天的花,一般都在河溝和峭壁之上,因為花期短暫又數(shù)量稀少,很少有人能看到。牧民們都說,能看到雪千株就會帶來好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這種美如曇花一現(xiàn),又生長偏僻的植物,孟懷柔好奇卻也不敢莽撞,所以不讓云煥瞎折騰。 云煥有聽沒懂,滿心里都是怎么樣才能博美人一笑。 溫泉舒適,卻也不似室內一樣私密性極強,孟懷柔沒有逗留太久,清理了一番后就上了岸,正把衣襟合上的時候,轉身就撞到了云煥身上。 孟懷柔見他不知何時過來,以為他又要耍流氓,惱得抬手就捶他。 云煥抓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噓”的動作。 孟懷柔起先不解,看見云煥身后的山頭上傲然站立著幾匹毛發(fā)雪白的狼,瞳孔登時一縮,面色緊張起來。 “怎么會有狼……”孟懷柔朝四周看了看,不覺縮了縮肩膀。 云煥長在草原,深諳狼的脾性,知道狼天性狡詐,一般不會主動發(fā)起進攻,遂攬著孟懷柔站在原地,鷹眸緊盯著四方,敵不動我不動。 須臾,那幾只狼抖了抖胸前厚實的毛發(fā),掉轉頭從山頭跑沒了影。 云煥和孟懷柔皆松了口氣,沒有在這里久留。 回到營地之后,云煥的神色仍舊有些凝重,孟懷柔見狀,也不由擔憂:“這里有狼,會不會對軍隊有影響?” 在草原上行軍打仗,應對這種生物也是必要的技能,只是云煥將營地駐扎在此的時候,已經(jīng)派人將方圓之地清理過,不應該再要狼成群結隊來才是。 云煥沉吟道:“這狼應該是有主的,此番怕只是探個虛實。” 孟懷柔一怔,道:“是頑火人?” “除了他們不作他想。”兵敗如山倒,頑火部族已經(jīng)成了一盤散沙,想來是知道扳不回大局,所以出動了最后的辦法,弄死一個是一個了。 兩軍對陣尚有方法可循,可若是對上狡詐兇狠的狼群,顯然人會吃虧一些。 云煥旋即與軍中將領商議了預防之法,馬不停蹄地部署起來。 軍中有專門對付狼的食狼鷹,但是也沒辦法保證在第一時間就將狼群制服,若是不小心漏了空子可不妙。而云煥最擔心的,無疑就是孟懷柔的安危。 黑巖峽的上方是一處天然的石洞,易守難攻,作為庇身之所再合適不過。云煥連夜將孟懷柔安置在那里,留了一隊親衛(wèi)照應,旋即便返回打算與頑火部族進行最后的較量。 孟懷柔怕自己留著拖后腿,卻也擔心到時候戰(zhàn)況展開不能及時醫(yī)治傷員,焦躁得坐立難安。 (開始卡文了,一個頭兩個大,快來敲醒我?。?/br> HαíταńɡSHUωú(海棠書屋),℃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