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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謀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師兄,”沈虞帶著些哭腔說道:“我之前還夢見沈家好好的呢,你說,為何變成了這樣?要怎么樣才能變回去呢?”

    她此時像個小孩,又委屈又無助,任子瑜看了實在心疼。

    “阿虞,你聽我說,此事我問過三皇子殿下,他向我透露了件事,我覺得沈家的事恐怕另有陰謀。”

    沈虞驟然抬頭,“什么陰謀?你意思是我爹爹是被人陷害的?”

    “別急,先聽我說,”任子瑜安撫道:“三皇子派人查沈家案子時,發(fā)現(xiàn)一直有人暗中阻擾并不斷毀滅證據(jù),這些人恐怕不是一般的勢力,也斷不會是沈父這樣一介商人能掌控的。因此,我猜測這背后定然還有其他陰謀,興許沈父是被人利用了?!?/br>
    沈虞聽后,心口砰砰直跳,任子瑜的話與她之前的預(yù)感不謀而合,若是真如此,那些一直暗中阻止的人是否才是最真的罪魁禍?zhǔn)祝?/br>
    “是誰人阻止,三皇子可有說?”

    任子瑜正要說話,便看見裴義之一臉急切的進(jìn)了室內(nèi)。

    第32章

    裴義之見任子瑜也在, 愣了一瞬,隨后沉下臉來。

    “你為何在此?”他冷睨著任子瑜。

    徐嬤嬤此時不敢看他的臉色。任子瑜是小姐的師兄,可又不是普通的師兄感情, 但任子瑜是大夫, 進(jìn)來給小姐看病似乎也合情合理。卻沒想到被姑爺撞見了,原本還以為他上職了呢。

    任子瑜淡淡笑冷笑, 吐出兩個字,“看病。”

    “哦?恐怕看病是假, 另有圖謀是真吧?!?/br>
    他敵意明顯, 任子瑜并不想與他對上, 此時既然看了病, 也確認(rèn)沈虞無大礙,便起身說道:“阿虞, 我先坐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裴勝,送客!”他話剛剛說完, 裴義之便極不耐煩的讓裴勝攆人。

    “師兄——”沈虞卻不想讓他走,她還想著知道后續(xù)事情, 這會兒見裴義之這般態(tài)度也生氣, 可此時是在自己的臥房, 按理確實不宜外男進(jìn)來。

    便生生忍下了。

    等任子瑜一走, 裴義之在床邊坐下來, 又換成了輕柔的語氣, “好端端的, 為何病了?”

    沈虞此時沒心思說這些,她想起適才師兄說的話,問道:“裴義之, 好像一直有人在背后阻撓沈家的案子,這事你可查過?”

    裴義之眸色微微一變,“你如何得知的?”

    “我?guī)熜致犎首诱f的,我想,若是真如此,那想來背后之人才是真的主謀,我爹爹定然被冤枉了。”

    “是嗎?我倒是不清楚此事,回頭讓人去查一查?!?/br>
    沈虞突然想起來一人,“對了,有個叫張承運的人,上次在澤州時常弘義說過此人,我懷疑當(dāng)時便是他在將王掌柜和林掌柜弄進(jìn)了大牢。還有,我們出城那日,見過他一面,你可還記得?”

    裴義之微瞇著眼,突然笑了,“不記得了,但上次聽你說此人之后,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一遍,他只是個普通的商人?!?/br>
    “怎么會?那為何常弘義單單提到了他?”

    “你估計是累了,想得過多,”裴義之見丫鬟端了藥進(jìn)屋,主動接過來,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來,先吃藥,吃完了,再好生睡一覺?!?/br>
    等喂完藥,裴義之囑咐她好生歇息,便出了門。

    才出正院,他的臉便立即寒了下來。

    “這幾日,派人盯緊夫人,莫要讓她與任子瑜見面。另外,也派人跟著任子瑜,有任何事稟報與我?!?/br>
    裴義之走后,沈虞睡了一覺,越想越覺得師兄說的事是真的,三皇子定然不會弄岔,既然有人阻止沈家的案子,那后頭的人定然是這件案子的主謀,他爹爹一定是冤枉的。

    她心中又充滿希望,這下連半刻也待不住了。裴義之說會派人去查,但她不能光等著他的消息,于是換了身衣裳準(zhǔn)備出門。

    “小姐病還沒好,怎的要出門?”徐嬤嬤不準(zhǔn)許。

    “我喝過藥之后,這會兒覺得精神好多了,嬤嬤,我出門是要緊事,關(guān)于沈家案子的,耽擱不得?!?/br>
    徐嬤嬤心疼不已,想了想,便干脆進(jìn)室內(nèi)從柜子里頭拿出件斗篷來,“快入秋了,早晚涼快,你若是回來得晚,就披上這個。還有,”她囑咐道:“不許騎馬出門,此時你可吹不得風(fēng)。”

    “佩青,趕緊去讓王老頭準(zhǔn)備好馬車?!毙鞁邒叻愿赖?。

    “知道了,”沈虞準(zhǔn)備走,又被她拉住。

    徐嬤嬤有些話擱在心里已久,索性便全盤拖出,“對了,小姐日.后可莫要再見任公子了?!?/br>
    沈虞沒接話,她此次確實是想去別院找?guī)熜?,問清楚到底是誰人在阻止。

    “小姐就聽我一言吧,你跟姑爺從澤州回來,好不容易相處融洽,若是再因為任公子冷了關(guān)系可不好。今日早上你是沒見,姑爺進(jìn)門時臉色黑如鍋底,我看著都怕呢,想來他心里是氣極了的。況且你想想,沈家案子最終要依靠誰?還得是姑爺啊。所以,小姐若是有事找任公子,讓人稍信便是,莫要見面了。”

    “嬤嬤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沈虞問。

    “唉,”徐嬤嬤嘆氣,“我也不想瞞你,我看得出來任公子他恐怕對你不只是師妹情意,你們這樣親近久了,難免讓他想更多?!?/br>
    沈虞淡淡道,“嬤嬤,我知道了,那我寫信問他就是?!?/br>
    “誒?”徐嬤嬤倒是對她淡定的表情詫異得很。

    “小姐,馬車準(zhǔn)備好了?!迸迩嗯苓M(jìn)來說道。

    “好?!鄙蛴萁舆^斗篷準(zhǔn)備出門。

    “小姐打算去哪?”

    “去鋪子,找王掌柜?!?/br>
    王掌柜回長安后就一直忙秋茶的事,此時見她過來,笑著問道:“小姐來了?”

    “王叔,我有一事想問問你。”她坐下來,“王叔可忙完了?”

    “好?!蓖跽乒穹畔率掷锏臇|西,也在一旁坐下。

    “王叔,上次在澤州你們是如何進(jìn)的大牢,可否再與我仔細(xì)說說?”

    王掌柜雖不知她為何又問起這事,認(rèn)真回想了一遍,將澤州所見所遇的一一道來。

    “我們原本以為丟了路引只需補上就好,但被帶到官府之后,那些人就直接認(rèn)定我們是盜賊關(guān)了起來。后來我寫信來長安,想讓小姐派個人過去作證,等等了許久也沒回音?!?/br>
    “你寫信了?”沈虞疑惑,“我和我沒收到?”

    “小姐沒收到嗎?是個綠皮囊裝著的信箋?!?/br>
    沈虞仔細(xì)回想,自己確實沒收到,也不是,她好像在大門口見過一封綠皮信箋,不過是在另一人手中。彼時她正要出門,那人進(jìn)門之后還下意識的將信往身后藏起來。

    想到此,便問道:“那信是寫給我的還是寫給裴義之的?”

    “當(dāng)然是署了小姐的名。”

    莫不是那人弄岔了?可他為何要藏起來?

    她疑惑越來越盛。

    “王叔在牢中可有聽過一個叫張承運的人?”

    王掌柜搖頭,“倒是沒聽過,不過,我和林掌柜進(jìn)牢之后覺得有些奇怪,那些人根們沒審問我們,之后也是客客氣氣的,也不知為何如此?!?/br>
    那就是了,沈虞此時總算確定了,定然是有人在后頭搞鬼,而且結(jié)合上次她被搶走賬本之事來看,可判斷此人定然是沈家相熟之人。如若不然為何要對她們客客氣氣?

    可這人到底是誰呢?沈家旁支并不多,凡是親近的,沈虞也幾乎認(rèn)得。

    她帶著一臉疑惑回了裴府,恰好在門口見裴義之下職回來。他走過來,皺眉問道:“身子不好,怎么還出門了?”

    “裴義之,我有事想問問你?!鄙蛴菡f道。

    “何事?”他輕柔的牽過她的手,將她帶進(jìn)門,“去書房說,這里風(fēng)大?!?/br>
    進(jìn)了書房,裴義之遞了杯熱茶給她,“你說吧,何事?”

    “前些日子,你可有收到一封綠皮信箋?”

    裴義之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為何問這個?”

    “你到底有沒有收到?”盡管他之前的微頓動作及不可查,但沈虞還是發(fā)現(xiàn)了,心口莫名揪了起來。

    “是有收到一封?!迸崃x之若無其事的笑道:“是你的那個掌柜從澤州寫來的,他說丟了路引被下大牢,讓你想法子,我當(dāng)時看你忙,就想著這事不麻煩你,便準(zhǔn)備派人過去看一看。可后來事多,竟不想忙忘了?!?/br>
    “是這樣么?”

    沈虞適才揪著的心松了口氣,她還真擔(dān)心是他,也不知為何會有這樣大膽的想法,或許是裴義之一直以來神神秘秘的行為。可轉(zhuǎn)念又想,他一介五品官員,偷運兵器做什么?想來也不可能是造反。

    “那信還在嗎?”沈虞問。

    裴義之起身故作忙碌,“行,我找找看?!?/br>
    隨后果真在多寶閣的架子上找到個匣子,他從里頭拿出那封綠皮信箋給沈虞,里頭的內(nèi)容確實如他所說,只提到丟了路引之事,并未透露其他信息。

    沈虞微微失望,她覺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個巨大網(wǎng)羅,開始看不清前路。到底沈家案子該如何查,此時已經(jīng)一團(tuán)亂麻。

    裴義之又走了,聽說有人來找他。

    沈虞回了自己的湘宜院,已經(jīng)疲憊得不行,頭腦開始昏昏沉沉,喝過藥之后又繼續(xù)睡了一覺。

    再醒來,聽見丫鬟們竊竊私語。

    “現(xiàn)在長安可流行那話本啦,好些人都買來看?!?/br>
    “聽說寫的是咱們大人和公主的事呢,真的假的?”

    “如此沸沸揚揚,我看不是空xue來風(fēng)。”

    “你說咱們大人和公主真的互相愛慕?那夫人怎么辦?現(xiàn)在好些人都支持咱們大人停妻另娶呢,說是希望這對苦命鴛鴦能終成眷屬。那你說大人會不會真的休了夫人啊?”

    “我呸,哪來的鴛鴦,大人與咱們夫人才是一對鴛鴦?!?/br>
    “你們在說什么?什么話本?”沈虞冷不丁從窗戶瞧出來。

    那兩個婢女唬了一跳,趕緊跪下,“夫人您醒了?那些也就是謠言罷了,您莫當(dāng)真?!?/br>
    “什么話本?”沈虞說道:“去買一本來瞧瞧?!?/br>
    當(dāng)即便有小廝出門買了本回來,沈虞看過之后,心底冷嗤,“果真是情比金堅的一對狗男女!”

    兩人暗通曲款這般久,她早已知曉,卻沒想到兩人不要臉得鬧到全長安都曉得了這事。

    佩秋見她平靜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她心底到底何意,問道:“小姐您難道不氣嗎?叫奴婢說,干脆將這胡說八道的書生打一頓,看他還敢不敢亂編排?!?/br>
    “也不全是亂編排,這話本里頭的男女主人翁連何時見面、何時相念的日期都說得一清二楚呢?!?/br>
    佩秋心里有些難過,“那小姐想怎么辦”

    “不怎么辦。”沈虞厭惡的丟開那話本,“將這話本送去前院書房,順便傳句話:問他何時休妻,她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