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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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既然她想回,那就回,他帶她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就是。 沈虞抽了抽鼻子,不知為何,此刻面對師兄,自己的情緒如此脆弱。緩了緩,她說道:“那我回去讓徐嬤嬤收拾一番,師兄也準(zhǔn)備著,明日一早,我們便回?!?/br> “好?!比巫予ぐ矒岬溃骸鞍∮菽蓿瑤熜衷??!?/br>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沈虞瞬間忍不住眼淚決堤,哭得差點噎氣,卻又還想努力忍著。 這模樣讓任子瑜心疼不已,想上前去擁她入懷,可自從挑明了自己的心思之后,那份純真的師兄情誼已經(jīng)不再,擔(dān)心自己的舉動唐突了她。于是只能在一邊干著急,拿袖子不停的給她揩眼淚。 “莫哭莫哭,為那人不值當(dāng)。” 沈虞搖頭,“我不是為他,我是為我自己,我覺得自己太傻了,為了嫁他忤逆父親,千里迢迢陪他來長安,可自己什么也沒撈著,反而害了沈家。來長安這一年,仿佛像一場夢,夢醒后,我累了,也厭了,此刻只想回杭州,回到故土去?!?/br> “嗯,”任子瑜輕輕說道,“我陪你,你想去哪我都陪你?!?/br> 沈虞哭過之后,總算覺得胸口的陰霾散開了,呼吸也順暢起來,她略微停留了片刻,又趕去鋪子里尋王掌柜。 “小姐要回杭州了?”王掌柜突然聽到此事,也有些詫異。 “嗯,我這兩日就回,所以長安生意還是要麻煩王叔繼續(xù)照看了。” 王掌柜擺擺手,“小姐可別如此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為沈家干了大半輩子,已經(jīng)將自己當(dāng)半個沈家人了,這些都是我應(yīng)當(dāng)做的。小姐既然想回了,那就只管安心回,長安鋪子的生意我一定會照看好。” 沈虞點點頭,交代完事情之后,就辭別了王掌柜,之后又上街買了些其他東西。 此時,她倒是徹底冷靜下來了,腦海中條理清晰。杭州是一定要回的,和離也是一定和離的,當(dāng)然,她知道裴義之一定不會同意,但那又如何,她先回杭州,等日子久了,他的心也淡了,屆時想必也可以和離了。 至于沈家的案子,有師兄幫她查。 做好打算,她抱著一摞東西便回了府。 徐嬤嬤見她冷不丁回來,愣了愣,“怎的今日這般早就回來了?” 若是往回,基本上天黑才回府的。 “嬤嬤,快讓人收拾東西,”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我們明日一早啟程回杭州,就收拾重要的東西,小件的不要了,以后也不會再回來?!?/br> 徐嬤嬤有些傻眼,“這是怎么了?為何突然要回杭州?” 沈虞腳步停住,轉(zhuǎn)身定定的看著她說道:“嬤嬤,我想家了,這次你別勸我,讓我回好嗎?我準(zhǔn)備跟他和離,你也別勸我,讓我走行不行?” 她聲音發(fā)啞,眼角幾分濕意,明顯是之前才哭過。 嬤嬤看了心疼不已,知道她家小姐這么久以來一直忍得辛苦,原先在杭州常常愛笑的姑娘,如今來了長安,倒是總見她哭。她原本想著,夫妻哪有過不下去的呢?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尋常,等日之久了,小姐就想開了??伤丝逃X得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她的小姐,驕傲了一輩子,又豈會委屈自己受這等氣? 她眼角也頓時有些微微發(fā)紅,點頭道:“走,走了也好,咱們回杭州,小姐開開心心的過?!?/br> 沈虞轉(zhuǎn)身去了凈室,之后又去桌邊拿出紙筆,飛快的在上頭寫著。 等徐嬤嬤從內(nèi)室出來,便見她已經(jīng)寫好,吹干后拿著那張紙便快步出了門。 沈虞捏著那張薄薄的紙,去了裴義之的書房。 此時書房安安靜靜,只有裴勝一人在外頭守著,見她來了,趕緊迎上前。 “夫人來了,正好公子他” 他想說知道她又去別院找任子瑜之后,公子心情不佳,她此時過來,正好,公子一直等著她回呢??伤脑掃€沒說完,沈虞一陣風(fēng)似的從他身邊經(jīng)過,徑直進(jìn)了書房。 等他再轉(zhuǎn)頭去看時,便只見書房半扇門輕輕晃蕩。 裴義之已經(jīng)聽見了外頭裴勝的聲音,正想起身,便見沈虞已經(jīng)進(jìn)來。 她來勢洶洶,站定后,將手上的東西輕飄飄的甩在桌面上。 “裴義之,你先看一看,若是沒意見,就在上頭簽個字。” 裴義之側(cè)頭看去,那張薄紙上寥寥幾個字,其中最醒目的就屬開頭那三個——和離書! 他身形頓了頓,緩緩朝她看去,輕柔笑道:“你還氣著?若是你不喜歡她,我將她送走便是?!?/br> 沈虞不想啰嗦,“裴義之,你簽還是不簽?” 裴義之拿起那封和離書看了看,之后又緩緩撕掉,“寫得不好,用詞不當(dāng),官府恐怕不予批示?!?/br> 沈虞冷笑,她就知道今日來,他是不會簽的,她也沒指望他會同意簽字,只不過,就是想告訴他,自己合離的決心罷了。 “你簽不簽也沒所謂,但我不想再與你做夫妻,咱們緣盡至此,以后各不相干。” 她話說完,裴義之的笑漸漸僵在臉上,“阿虞不要說氣話,我明日將她送走就是,嗯?” 沈虞嘲弄的笑了笑,“你以為我在說氣話?裴義之,你是不是以為我還喜歡你,因為你的小妾所以跟你置氣?” 她定定的看著他,眸中的嘲弄更甚,神色決絕道:“裴義之,我承認(rèn),我以前是喜歡過你,愛你愛的沒了自我。但那是以前,早在長安后,我就對你的喜歡變淡,如今更是一絲一毫都沒有了。之所以一直與你住在一個府上,純粹是因為沈家的案子需要你幫忙罷了,但如今,我有師兄幫我,我還要你做什么?你愛納多少小妾盡管納去,干我何事?和離勢在必行,你今日可以不簽,反正早晚有一日你會簽,我等得起。” 說完,她成功的在裴義之臉上看到傷心難過的神色,令她暢快不已。 他不就是仗著自己喜歡他,覺得離不開他,所以才無數(shù)次踩著她底線做事嗎? 她現(xiàn)在不喜歡了,以后也不會喜歡了,曾經(jīng)的那些喜歡,就當(dāng)喂了狗就是! 她暢快的欣賞了片刻,隨后毫無留戀的轉(zhuǎn)身離去。 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沈虞便已經(jīng)醒了,實際上昨夜一宿都睡不安穩(wěn)。 她揉揉眼睛準(zhǔn)備下床,剛掀開被褥就被床簾外頭坐著的人影嚇了一跳。 驚魂未定的她攏緊衣襟,又坐回床榻上,問道:“你為何在這?” 裴義之昨日半夜來的,已經(jīng)在此坐了許久,他神情疲憊,卻仍然在椅子上坐得筆直,身上的衣衫纖塵不染,雙手搭在膝上,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沈虞。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你想去哪?” “與你何干?”沈虞緩了驚嚇之后又在床上穿好衣裳,準(zhǔn)備下床。 裴義之也站起來,掀開床簾走進(jìn)來,走近她,臉上依然是溫柔的笑,可這笑卻莫名令人發(fā)寒。 “你想回杭州?和你任師兄一起回去?”他步步逼近,“你想和離,然后再與他結(jié)為夫妻?” “說與我夫妻緣盡,難道與他就緣深了?” 沈虞被他逼得貼近床沿,差點跌倒,又被他眼疾手快的攬住腰。 “你放開我,裴義之你齷齪!” 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說他齷齪了,裴義之笑了笑,神色滿不在意,“阿虞,別走了好不好?我昨夜已經(jīng)將柴姨娘送走了,她不會再礙你的眼。也別說緣盡那些話,我們這輩子是夫妻,下輩子還是,嗯?” 沈虞掙扎不開,怒罵道:“裴義之你發(fā)什么瘋?放開我!” 外頭徐嬤嬤聽見動靜,趕緊推門進(jìn)來,正要走近查看情況,被裴義之冷冷呵斥:“滾出去!” “小姐?”徐嬤嬤擔(dān)憂。 “滾出去!我夫妻恩愛何須你一個下人進(jìn)來多事?” 他話音一落,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裴義之被沈虞狠狠打了一巴掌,左臉上瞬間起了一片紅痕。 沈虞高高揚起的手掌,氣得發(fā)抖,“裴義之,該滾的是你!” 他憑什么那樣對她的嬤嬤?她從小到大都不忍對嬤嬤說句重話,在她眼里,嬤嬤就像她半個母親,是養(yǎng)育她長大的最親近的人。他裴義之可以欺負(fù)她,但不能欺負(fù)她親近之人! 半晌,裴義之轉(zhuǎn)過頭,臉色陰沉如水。 他緩緩放開沈虞,又輕柔的笑了,“阿虞要我滾,那我就滾。不過,杭州別回了,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若是你想家了,等日.后我得閑再帶你回去便是。” 說完,他掀開床簾出了屋子。 那廂徐嬤嬤徹底驚住,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姐,你可有事?” 沈虞搖頭,眼眶微紅,“沒有,嬤嬤,收拾東西,咱們走吧。” “恐怕走不了了。” “為何?” “咱們的院子被人圍起來了?!?/br> 第39章 【 假死 】 六角金絲漆花銅爐中, 沉香青煙縷縷。白色帷幔下,兩個身影對坐。中間一盤白玉棋子,不聞人聲, 只余玉珠落盤不絕于耳。 高手對弈, 走一步看百步,落子迅速。 過了一炷香時辰后, 一盤棋便已接近尾聲。 “彼時聽聞義之棋藝精湛,一直未得閑討教, 如今對弈過后, 倒是覺得不過如此?!比首游⑾蒲酆? 聲音一沉, “莫不是故意讓著我的?” 裴義之趕緊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殿下本就人間龍鳳, 聰穎卓絕,義之?dāng)≡诘钕率种? 心服口服。” 三皇子勾唇笑了, 但笑意不達(dá)眼底, 他仔細(xì)端詳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男人, 雖年紀(jì)輕輕, 卻是處世持重, 且足智多謀, 甚至比他許多上了年紀(jì)的謀士更加趁手得用。 可就是這么個年輕且官職并不高的人,一直以來讓他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時至今日,這種感覺越來越甚, 自覺中,他認(rèn)為面前這人是個危險之人,他身上想必隱藏了無數(shù)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他手下做事的人,無一不是被他調(diào)查透徹之人,而唯獨這個裴義之,身世簡單得只有寥寥幾行字可述。 “甲午年新科狀元,才高八斗,娶江南杭州沈氏女為妻?!?/br> 至于他的過去,一概不詳,雖然據(jù)他自己所述,小時家道中落,由奶娘一手養(yǎng)大,后來奶娘去世,他孤身一人漂泊數(shù)年。 這個理由或許其他人能信,但三皇子卻始終懷疑,一個孤身漂泊多年的人,身上又怎會有如此氣度和見識? 片刻后,三皇子試探地問道:“眾位屬官中,義之最是能揣摩人心,你倒是說說看,我此刻在想何事?!?/br> 裴義之不卑不亢,又行了一禮,“義之不敢妄加揣測,不過,殿下所慮所想,定然與眼下長安局勢有關(guān)?!?/br> 三皇子微瞇著眼,片刻后,突然笑了,“義之果然懂我,眼下長安多了一股看不見的勢力,不論我如何派人查探,卻始終查不出背后勢力乃何人,越是如此,說明此人越是大有威脅。你說,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恕義之愚昧,一時間也無法想到妥善之策?!?/br> 三皇子收回視線,捏著顆白玉棋子在棋盤上敲了敲,打量著上頭的棋局。 適才有好幾步,他明明可以一舉堵死他的去路,但卻是不動聲色的繞過了,選了看似高明且復(fù)雜的策略,輸?shù)牟恢圹E。 他此般有意無意的藏拙,像是掩飾,卻又能讓你看出是在努力掩飾,真真假假,捉摸不透。法子高明得如掩飾他本人的身世如出一轍。 看似簡單,卻又不簡單。 突然,他將手中的棋子一扔,說道:“今日就先到這,你先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