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或緊張得要死，或是茫然地服從指令的民兵們，坐在城樓上觀戰(zhàn)的少數(shù)派人士，這個時候就悠閑自在多了。

    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林旭指著甘冒矢石沖鋒的白蓮教信徒，說道：

    “瑫琪，你怎么看待這些人？”

    聞聲，正在專心致志啃食著一顆桃子的小玉精，表情甚為不屑地哼了一聲，口齒不清地說道：

    “這有什么好看的，一群螻蟻樣的無知蠢物，換作靈虛子大人出手，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死光了。”

    小玉精瑫琪當(dāng)年確實夠倒霉的，起初是被練氣士靈虛子活捉后，煉成了一件活體法寶。隨后開始了漫長的奴婢生涯，練氣士臨飛升之前還不忘把她壓在石臺下，愣是當(dāng)作保鮮箱用了幾百年，不過瑫琪似乎并沒有因此而記恨靈虛子。

    若是在初來之時，林旭肯定不明白瑫琪為什么如此態(tài)度。隨著在這個片界生活的日子久了，他也逐漸能夠理解本土妖怪們的直線條思維方式。

    妖怪們極度推崇強者為尊的理念，即便是雙方處于不同立場，但強者終歸是強者，仍然值得尊敬和服從。生殺予奪那是強者理應(yīng)享有的特權(quán)，假如你覺得自己很委屈，不需要任何的抱怨和申訴，好好努力讓自己也變強吧！

    在旁邊看著林旭和小玉精閑談，土地爺黃世仁臉上露出帶著幾分玩味的猥瑣笑容，湊近到林旭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林賢弟，前次老夫欲為你作伐，你推三阻四，莫非別有所好？”

    聞聽此言，林旭先是一愣，隨即他從表情抽搐變成了哭笑不得的模樣，最后只得連連搖頭不語。

    043  七大圣

    小玉精瑫琪是人如其名，從外表看來，面龐好似是羊脂白玉精雕細(xì)琢出來的一般圓潤精致，容貌無關(guān)也精巧得給人以不似生人之感。

    如果是從林旭的個人角度分析，他會覺得自己像是在欣賞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shù)品，而非跟有血有rou的活物打交道。

    盡管瑫琪受限于自身道行太低，無法順利完成全面人化，僅能維持住這種未成年少女的外貌，嚴(yán)格來說她的面容輪廓有些強硬，略顯中性化。關(guān)鍵問題是在那些取向比較特殊的人群中，個人審美觀點與社會主流群體存在偏差是一樁平常事，林旭身邊帶著這樣一個小美女，倒也怨不得土地爺黃世仁如此揶揄他，這個毛病是純屬自找的。

    “好你個為老不尊的家伙，成心擠對我是吧！不解釋，就像老子做賊心虛一樣?！?/br>
    林旭沒好氣地瞪了老土地一眼，他心里憋著的這句話卻是說不出口的，只好暗地里給自己打氣，至于外在的表征，無非某人的眼皮一個勁地跳??！

    不必說，林旭是重要盟友，黃世仁絕不會無聊到故意取笑他，破壞雙方的關(guān)系。此番不過是借著近距離說笑的機會，另外換一種方式規(guī)勸林旭，希望他認(rèn)真考慮雙方聯(lián)姻的那個提議。

    這時，黃世仁沖著林旭笑了笑，說道：

    “未明，你若后宅經(jīng)年懸空無主，只怕被人疑有龍陽之好，到頭來令得聲名受損，此事萬不可以輕忽啊！”

    華夏古人對待私房之事，整體來說，態(tài)度要比后世人們想象中開放得多，除卻在個別時期社會風(fēng)氣較為保守，私底下的各種玩意簡直是亂七八糟到家了。

    別說什么戀.童癖，嗑藥和搞同性戀也全是老祖宗們玩剩下的墮落娛樂項目，沒有一樣是后來人發(fā)明創(chuàng)新的。

    舉例來說，出現(xiàn)在漢代的斷袖之癖這個典故是男同性戀們親密感情的直接寫照，同樣也是腐女們的最愛項目。一個峨冠博帶的俊美男人和另一個身著帝王冕服男子在深宮中，二人彼此含情脈脈地牽著手，然后……再往下想，林旭怕自己要吐了，只好就此打住。關(guān)于嗑藥的歷史典故，那就不得不說到魏晉名士大多喜好服食五石散的光榮傳統(tǒng)。

    據(jù)說從中醫(yī)的角度對五石散這種混合型藥物進(jìn)行分析，五石散理應(yīng)是屬于一種兼有壯陽和致幻雙重功效的“人生良藥”。

    若是如此說來，魏晉名士們倒是跟那些心智發(fā)育不全的叛逆少年一樣，自以為標(biāo)新立異，跑到迪廳酒吧服用迷幻藥尋求刺激的放.蕩行為，二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黃世仁是這塊片界的土著，千百年下來，不管什么新鮮事稀奇事也早都看膩了。祂是沒把個人私生活那點事看得多重要，反而規(guī)勸林旭要及早防微杜漸，免除給人誹謗的口實。

    對此，林旭的態(tài)度則是不以為然，他搖著頭說道：

    “何至于此，老土地您過慮了?！?/br>
    見林旭絲毫沒往心里去，黃世仁嘆息了一聲也便不再言語。目下大敵當(dāng)前，類似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事情可以留待日后慢慢解決，倒也不必急于一時。

    城樓上一番不愉快閑談，沒有影響到戰(zhàn)事的正常進(jìn)程，江家集民兵和白蓮教大軍之間的戰(zhàn)斗，從一開始便迅速進(jìn)入到白熱化狀態(tài)。

    深知士氣可鼓不可泄的道理，眼見得那些沖在隊伍最前頭的尖兵們像是被鐮刀收割的莊稼般，被從城墻上射來的弩箭齊刷刷地整排放倒。見此情景，白蓮教的骨干份子們再也坐不住了，放任情況照此發(fā)展下去，江家集方面再來幾輪齊射，他們這邊就要士氣大崩盤了，到那時候連打都不用打了，大伙直接撒丫子逃命吧！

    想清楚了利害關(guān)系，大師兄們立刻拿出看家本領(lǐng)，務(wù)求在前線士氣崩潰之前完成工作。

    隨著一陣忙碌過后，由無數(shù)活動組建臨時拼接起來的木壇建構(gòu)完成。這座高約三丈的祭壇上下分作三層，五色旗幡環(huán)繞祭壇四周，香燭紙馬，三牲供品一應(yīng)俱全。

    緊隨其后，七個赤膊上身，頭纏黃巾的大漢一同光腳站在臺上，他們一邊大口喝下符水朝著自己身體的各處噴去，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地頌唱道：

    “……起眼看青天，眾位師父在身邊，十八尊羅漢，二十四諸天，扶助弟子。教尺拖刀，拖刀化為鵝毛，鐵尺化為燈草，卷心石頭化為水泡，一身化為銅皮鐵骨化為太山。頭帶鐵帽十二頂，身穿鐵甲十二重，銅皮包三轉(zhuǎn)，鐵皮包三重。眾位師父，眾位大將，扶助弟子，有請**大圣上我身！”

    白蓮教平素慣用的人海戰(zhàn)術(shù)未能在江家集奏效，初陣交鋒受挫，大師兄們索性在陣后直接開壇獻(xiàn)祭。

    這一次他們總計動用了七個核心骨干一齊施展出神打，分別請出平天大圣、覆海大圣、混天大圣、移山大圣、通風(fēng)大圣、驅(qū)神大圣、齊天大圣，這七位法力強悍的妖神上身。

    一時之間，由江家集的方向朝著對面的祭壇望過去，但見一片月色昏沉，天地仿如混沌一般。

    環(huán)繞著整個祭壇，縷縷黑色煙氣狀的妖氣不住蒸騰而起，不過彈指間已有鋪天蓋地之勢，空中一輪滿月投下的光輝都被遮蔽得幾乎看不見了。

    見此情景，土地爺黃世仁神情緊張地站起身，祂頓了頓手中的沉重拐杖，禁不住唏噓說道：

    “好生厲害呀！老夫先前真是小看這些神棍，白蓮教不愧為天下第一禍亂源頭，的確名不虛傳?！?/br>
    這時，林旭也坐不住了，他直起身眺望著敵陣，喃喃地說道：

    “七大圣？西游記不是說那孫猴子成了斗戰(zhàn)勝佛嗎？”

    神祇的耳目靈通絕非人類的rou體凡胎可比，盡管距離很遠(yuǎn)，林旭照樣能清晰地聽見白蓮教大師兄們在念叨著什么。他無比困惑地拍著自個的腦袋，想要理清打結(jié)的思路。

    說不得，林旭對于眼前這一幕很是糾結(jié)了。只是冥思苦想了許久，他才恍然想起要命的一件事。無論如何，西游記也都只是一本小說而已，即使在書中引用了不少真材實料，可是永遠(yuǎn)別忘了一條，小說情節(jié)是允許虛構(gòu)的，或許真實的七大圣，人家從來就沒拆過伙。換言之，這些白蓮教的大師兄們果然很有料，不是一群只會夸夸其談的神棍那么簡單。

    無奈地嘆息一聲，林旭轉(zhuǎn)回身沖著屏風(fēng)后面說道：

    “燕道長，今晚只能勞駕你出手了，對面那些家伙畢竟是凡人，以我們的身份委實多有不便。”

    這時，只聽得一陣豪邁的笑聲響起，一個黑衣道裝男子走出來，這位正是一別多日的燕赤霞，他笑對兩位地祇拱手施禮，爽朗地說道：

    “這事好說，燕某尚未沒謝過兩位替我打造的武器，這次出手權(quán)當(dāng)先還個人情吧！”

    雖說林旭和黃世仁做好了與白蓮教大師兄血拼的思想準(zhǔn)備，為了保險起見，祂們認(rèn)為請燕赤霞來對付這些邪教份子比較穩(wěn)妥。

    外表相貌兇惡，好似山賊惡霸頭目，心地卻很善良的燕赤霞，不是那種沒有擔(dān)當(dāng)，沒有原則的窩囊爛好人。行走江湖這些年來，死在他劍下的jian徒敗類少說也有幾百號人，說是殺人如麻也不為過。

    如今，隨便拉來個明眼人都看得出大秦帝國氣數(shù)將盡，天下大亂已是為期不遠(yuǎn)，放任白蓮教這種徹頭徹尾的暴亂組織壯大起來，究竟意味著什么？這個問題無需別人提醒，燕赤霞自己也想得通透。

    古人說，毒蛇噬臂，壯士斷腕。燕赤霞也是一早便下定了決心，不惜親手解決這些狂信徒，不能容他們禍亂天下。

    “汝等狂徒竟敢侵犯江家集，貧道燕赤霞今日要替天行道，除了你們這些左道妖人?？凑?！”

    也許是出于正道人士搶占道德制高點的習(xí)慣，在出手之前，燕赤霞大聲報出名號。跟著他不再多言語，左手捏作劍訣，右手一拍身后背著的巨大劍匣。

    霎時間，只見數(shù)以百計，長度僅有三寸許的飛劍，由燕赤霞身后背負(fù)著的劍匣內(nèi)呼嘯竄出。數(shù)量眾多的飛劍集結(jié)在高空，組成了一座葵花形狀的輝煌劍陣，隨即便如漫天飛蝗般朝著敵方陣營落下。

    目睹燕赤霞華麗登場，在白蓮教一方，貌似為首的一名大師兄從祭壇人群中踏前了兩步，他手捏著法訣，口中念念有詞，突然大喝一聲，說道：

    “驅(qū)山大.法，咄！”

    話音未落，一塊長達(dá)百米的巨巖恍然間橫臥在半空中，此情此景好似幻術(shù)一般玄妙神奇，直驚得白蓮教信徒們大聲贊嘆起來。

    在圍墻上面的江家集民兵們，見狀則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大家伙若是直接丟過來，想必半個江家集肯定都沒有了吧！

    假如這一招“驅(qū)山大.法”是由七大圣中那位正牌的移山大圣出手，最低限度祂也能搬來一座高達(dá)立壁千仞的真正山峰，七大圣妖神的實力不是憑空吹噓出來的，而是實打?qū)嵉纳窦墢娬摺?/br>
    白蓮教的這位大師兄以凡人之軀，借助神打之力驅(qū)動這門高深的法術(shù)，可說是隔靴搔癢，大概連十分之一的出力都達(dá)不到。故此，他所搬運來的這座所謂的大山，體積充其量能叫人想起一艘萬噸巨輪。雖然這種體量在凡人看來已是無比驚人，可惜擱在行家面前，如此三腳貓的手段只有徒自惹人發(fā)笑的份。

    “糟糕！”

    一眼瞥見了白蓮教大師兄施展神通弄出的這塊巨巖，燕赤霞臉色登時劇變，只是他的招數(shù)用老，臨陣再要變招已然來不及了。

    044  暗算

    古語說，強弩之末，其勢不能穿魯縞。

    誠然，燕赤霞一身修為甚是不俗，他的根基終究比不得中古時期那些餐風(fēng)飲露的練氣士。隨著燕赤霞的劍陣從正面撞上驅(qū)山大.法，他已經(jīng)曉得自己落在了下風(fēng)。

    燕赤霞此次強行出手，乃是犯了劍術(shù)中的諸多忌諱。硬碰硬地交鋒，絕非劍術(shù)所長，劍走輕靈那才是正道。變化萬方，銳不可當(dāng)，唯有符合了這些要素才算是懂得了上乘劍術(shù)的真諦和奧妙所在。若是什么人踩著塊破門板滿天飛，然后就自以為是劍仙了，這也未免太搞笑了。再者，即便要動手砸石頭，祭起一把錘子也比用飛劍強多了，豈不聞術(shù)業(yè)有專攻？

    果不其然，在燕赤霞的飛劍勉強突破了巨巖這道障礙，待得落到對面的幾位白蓮教大師兄身上。已是既無速度也無力度，當(dāng)即被輕松震退，燕赤霞的首輪攻勢鎩羽而歸。

    雙方彼此試探的首度交手中，選擇先發(fā)制人的燕赤霞反而落在了下風(fēng)處。為此，他的老臉不禁脹.紅起來，抽空斜眼瞥了一下在旁邊觀戰(zhàn)的林旭和黃世仁。觀察到兩位地祇并無不滿表示，燕赤霞這才放下了擔(dān)憂，而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誓要出大招挽回自家損失的顏面。

    “吒！吒！吒！大圣爺你速顯威靈??！”

    卜一出手便成功使對面強敵的攻勢無力化，攔阻燕赤霞飛劍的這位白蓮教大師兄喜不自勝。隨后，他在身邊同伴們投來的含義復(fù)雜的目光注視下，選擇了再接再厲，順勢加了一把力將懸浮在半空中的這塊巨巖朝著江家集方向扔過去。

    “哼，班門弄斧。”

    林旭最清楚白蓮教打不死的小強之名，對他們一刻都不曾放松警惕，始終在嚴(yán)密監(jiān)視著對手的一舉一動。此刻，見巨巖有了動靜，林旭冷哼一聲，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隨后，林旭的雙手在胸前快速結(jié)成各式手印，最后歸于一枚風(fēng)吼罡雷印，然后手指堅定地指向那塊正在加速向江家集飛來的巨巖。

    “轟隆隆——”

    當(dāng)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響徹天地間，霹靂爆音恰如萬千鐵騎從耳邊掠過，又好似泰山崩于前的驚駭場面。如此狂暴的雷聲，震得在場人們一個個心神散亂立足不穩(wěn)。

    “轟——”

    這時，又見夜空中亮白色的電光猛地一閃，那塊龐大如巨輪的巨巖應(yīng)聲崩解，瞬時化作了無數(shù)棱角分明的碎石從空中傾瀉而下，余威的聲勢也頗為浩大。在距離江家集僅有一里多遠(yuǎn)的土地上，猶如下起了一場巖石雨。

    這些被炸裂得非常均勻的巖石碎片，平均下來個頭僅有拳頭大小，加上重力加速度等外來因素，這些從空中高速墜落飛濺的石塊對凡人來說，不啻于索命無常的帖子。

    那位得意忘形的白蓮教大師兄犯了嚴(yán)重錯誤，他實在不該以整個江家集為目標(biāo)悍然發(fā)動攻擊。

    在威脅到自身安全，以及大量信徒被屠戮的前提下，神祇們出手攻擊普通人類也是被神道規(guī)則所默許的行為，你總不能指望祂們被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吧！況且，神祇們從來就不是溫文爾雅的說服者。即使是那個訓(xùn)誡自己信徒，別人打了你左臉，你要把右臉也一起奉上的十字教，到后來強勢起來也沒少開露天燒烤集會。凡是惹到他們的人，基本都成了擺上架子被燒烤的rou類原料，而且很多時候不是烤熟的，而是被濃煙熏熟的。

    恰如雨點般疾速墜落，帶著尖銳哨音呼嘯而下的大批碎石，此刻在白蓮教大軍中散播著死亡陰影。

    雖然這塊巨巖的爆裂位置并沒有正對著白蓮教的進(jìn)攻隊伍，余威所及也在瞬間便造成了數(shù)以萬計的傷亡者，在黑夜里難以看清楚這血rou橫飛的一幕，無疑也稱得上是極度慘烈了。

    勝負(fù)局面在一瞬間發(fā)生顛倒，不論白蓮教大師兄作何感想，那些或是被愚弄，或是被裹挾而來的信眾則支撐不住了，他們哭爹叫娘地開始逃散。

    這些人已然被大能斗法的駭人場面嚇破了苦膽，他們只知道漫無目的四散逃亡，沒有一個人是往江家集方向而來，這是發(fā)自于動物本能的一份畏懼之心。相信這個皎潔月夜所發(fā)生的恐怖事件，將會是在場的許多人記憶最深處，至死都無法磨滅的黑色片段。

    對面那位白蓮教大師兄，此時也呆呆地立在原地，直到身旁一位交好的同伴拉了他一把，這人才把口一張，夾雜著內(nèi)臟碎片的鮮血狂噴而出，隨即他一頭栽倒在地，倒是死了個干凈利落。

    見狀，這些本就色厲內(nèi)荏的大師兄們立時作了鳥獸散，順風(fēng)仗誰都能打，在不利局勢下力挽狂瀾，即使只是嘗試一下，那也不是尋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林旭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與自己正面對抗的白蓮教大師兄因術(shù)法反噬暴斃，其他幾個大師兄則與未曾出手的骨干份子一同混入逃散的人群中。本來林旭還想干掉他們永絕后患，不料這便身形剛一動就被黃世仁抬手?jǐn)r住了。

    狠狠地一把攥住林旭的胳膊，老土地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林賢弟，窮寇勿追，你剛才出手已叫老朽捏了一把冷汗，切不可因小失大呀！”

    想到了那柄懸在自家頭頂上的無形利劍，林旭回憶起神道規(guī)則的重重束縛，他馬上冷靜下來點了點頭，示意裨將張昕繼續(xù)指揮民兵射殺那些靠近江家集的白蓮教信徒。

    .......................................................................

    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白蓮教骨干，壓根不敢在江家集附近逗留，他們在一位沒受傷的大師兄帶領(lǐng)下，一口氣跑出幾十里外，然后在水邊尋了一艘小船泛舟而下，找到了淮南諸郡的總頭目匯報戰(zhàn)況。

    一行人腳步慌亂地沖進(jìn)一間被強占的佛堂，剛剛死里逃生的白蓮教大師兄，話音中帶著幾分哭腔地單膝跪倒在地，說道：

    “大師姐，陳師兄和郝師兄，他們都……”

    聞聽此言，這間堂屋里面的白蓮教高層不由得情緒高度緊張全都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是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