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頭白牛，五千頭白馬?！?/br>
    聽到了這個回答，禿發(fā)吉利始終緊繃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些，他在暗自慶幸著沒有要求舉行活人祭祀，僅僅要求血祭牛馬的話。盡管限定了牲畜的毛色，但東胡人作為游牧民族，這些牲畜加把勁還是能湊得出來。

    松了一口氣，禿發(fā)吉利轉(zhuǎn)身向幾個中小頭領(lǐng)吩咐說道：

    “快點，馬上準(zhǔn)備祭品，要快?！?/br>
    已是夜深人靜之時，除了少數(shù)夜夜笙歌的部落上層人物，大部分東胡人皆已進(jìn)入夢鄉(xiāng)?，F(xiàn)在要把他們從夢鄉(xiāng)里喚醒，并且緊急籌措血祭所需的白牛、白馬，這中間協(xié)調(diào)需要不少時間哪！

    急驚風(fēng)遇上慢郎中！這一回也正如歷史上無數(shù)次發(fā)生過悲劇證明的那樣，哪怕你選擇解決問題的方法是正確的。豈料由于準(zhǔn)備時間不足的緣故，一招馬后炮最終釀成了流傳千古的慘劇。

    正當(dāng)察覺到今晚風(fēng)色不對的東胡人，開始忙于準(zhǔn)備血祭之時，黑山老妖那頭業(yè)已完成了布局。

    霎時間，鋪天蓋地的霧氣將這座容納百萬之眾的超大營盤變成了一口大鍋，只等著在鍋底加上一把火就燒他個滾爛。好似今日這般任由黑山老妖大快朵頤的機會可不常有，它過往時候一次只能零星吃掉魂魄。若是一回吃得太多，觸及了天劫發(fā)動的底限，那是魔道修士也不敢觸碰的死亡線。今時今日的情況則全然不同了，黑山老妖懷中那份大秦帝國皇帝的圣旨業(yè)已攬過了多半后患，即便天道感應(yīng)業(yè)力，人道糾纏因果，胡亥也可以先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收到各處小妖們傳回的訊息，黑山老妖胡亥那雙透出幽幽綠光的眼睛閃過了一抹喜色。先是默誦了一段《太古幽冥魔經(jīng)》，跟著它張開嘴巴，大喝一聲道：

    “天妖噬魂！”

    人類的rou身說到底只是魂魄穿過六道輪回后棲居的暫時住所，因此正常人的靈rou結(jié)合都不算緊密，只要一個人的靈魂確信附著的rou體死亡，靈魂自然會脫離rou體開始活動。

    當(dāng)然，假如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其實也是一件好事。要不然的話，一個人明明已經(jīng)死亡了，他的靈魂還死賴著不離開這具逐漸腐爛的rou體。那么可想而知，那種身體動彈不得，只能聽任被蟲子不斷啃噬，無奈地感覺著數(shù)不清的蛆蟲在自己身體里爬來爬去，以及被尸體腐敗惡臭包圍的極端恐怖狀況，真不是活人所能體會到的那份恐怖。

    隨著黑山老妖施展出驚世魔法，一張幽深漆黑的嘴巴也呈現(xiàn)出如鯨吞龍吸般的恐怖力量。

    只見黑山老妖那張平素干癟如木乃伊的嘴巴，張開到令人類望塵莫及的一百八十度角，大約只有少數(shù)蛇類動物才能把嘴巴張大到如此夸張的地步。伴隨著它作勢重復(fù)地抽吸吞咽著空氣，位于正前方的營盤中，那星羅棋布的數(shù)萬頂帳篷上方紛紛浮現(xiàn)出乳白色的靈光。這些光芒不是別的事物，正是由凡人靈魂散發(fā)出的光輝，每一點白光就代表了一個生命。

    雖然在人類的眼中，rou體有著美丑之分，壯弱之別，不過靈魂層面沒太大差別。對于黑山老妖來說，這是一頓它期待已久的饕餮盛宴。在每一次深呼吸過后，一定會有數(shù)千條靈魂落入它的口中。

    通過所修習(xí)的《太古幽冥魔經(jīng)》，源源不斷而來的魂魄，在黑山老妖的腹中轉(zhuǎn)化成法力和其他一些煉器的材料。

    隨著濃密無比的霧氣鋪天蓋地而來，一舉遮蔽了天光，縱然是不久之后即將升起的太陽，同樣不可能照耀到這片被黑山老妖下了血本包場刷材料的特殊區(qū)域。

    009  伐罪

    瘋狂吞噬的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rou身轉(zhuǎn)化為僵尸后，多年以來不曉得什么叫作飽脹的黑山老妖，此時隱隱感到了從胸腹部位傳來的脹滿不適之感，它這才悻悻地結(jié)束了這一頓饕餮大宴。

    妖術(shù)制造的霧氣逐漸消散，天光放亮，僥幸未曾死在黑山老妖刮骨搜腸掠奪之下的東胡人才醒覺自己遭遇了一場多么恐怖的大危機，環(huán)顧四周的景象，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精神崩潰。

    幸存者們從這場最漫長的睡夢中蘇醒之時，首先要面對的是一起詭異莫名的群體死亡事件。一覺醒來，親人、朋友、袍澤，無一例外全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換作是任何一個人目睹這一幕也差不多要發(fā)瘋了?？v使那些殺人如麻，在死人堆里過夜如同家常便飯的驍勇戰(zhàn)士也要為之喪膽，喪失斗志的東胡人從此潰不成軍，僅是這次黑山老妖奢華盛宴的諸多后續(xù)影響之一。

    遭遇超出了常識和理性可以解釋范疇之外的恐怖事件，無論再怎么勇敢和無畏的強者也要崩潰了。這與個人武勇無關(guān)，只跟生物的本能有關(guān)，其實也怨不得東胡聯(lián)盟的幸存者們近乎于癲狂地從營寨中奪路而逃，這一切實在太可怕了，不下于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

    一夜之間，位于邯鄲城外的這座東胡大營便有數(shù)十萬人離奇暴斃。盡管許多是被東胡人從河北各地?fù)铽@而來的秦人奴隸，余下的那部分受害者數(shù)量仍然令東胡聯(lián)盟無法承受。

    四散奔逃的東胡部落成員們開始風(fēng)傳，這些死者是在夜半時分被突然降臨的妖魔吸走了魂魄而死。在這份冗長而又駁雜的死亡名單當(dāng)中，也包括了東胡大單于禿發(fā)吉利和一干中小部落首領(lǐng)的名字。

    當(dāng)夜，夜宿在大營之中的東胡上層人物，似乎只有大薩滿馬安和宇文令旗等少數(shù)幸運兒得以逃出生天。

    一朝權(quán)在手，便把令來行！好歹黑山老妖胡亥當(dāng)年也是玩政治出身的，很清楚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這個淺白道理。

    雖說洛陽的大秦帝國朝廷里充斥著一群酒囊飯袋，真正有能力的人都被無能之輩排擠掉了，抑或是明智地選擇了明哲保身之道，終究難保有明白人跑出來把這一層窗戶紙捅破。有鑒于此，對于黑山老妖來說，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趁著秦八十五世皇帝尚未沒意識到犯下了多大錯誤之前，把能撈到手里的好處分毫不剩地榨干。隨即，一場規(guī)?？涨暗男蕊L(fēng)血雨迅速擴展開來。

    在河北、河?xùn)|、河內(nèi)、關(guān)中各地，不管是統(tǒng)治著淪陷區(qū)的胡人也好，舉旗反對腐朽朝廷的義軍也罷，跟著在里面瞎攪和的山賊土匪也無妨，通通都成了黑山老妖的獵物。

    反正這個老怪物根本不在乎被它所吞噬掉的，究竟是屬于誰的靈魂，更不在乎用來構(gòu)建預(yù)想中那件魔道法寶的材料是出自哪一族的血rou之軀。在巨大利益的驅(qū)動下，黑山老妖的殺戮行動沒有一刻停息，數(shù)以百萬計的魂魄和尸骸相繼落入它的掌中，看起來距離成功之日越來越近了。

    在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因果牽纏，誰又能得自由？

    憑著人類的力量無法阻止的災(zāi)難，并不意味著非人者也不能出手干涉。千萬別忘了，自封為霍山府君的林旭很早以前就從陰曹地府代理了收容陰魂轉(zhuǎn)運的轉(zhuǎn)包業(yè)務(wù)。如今，黑山老妖在這一方天地內(nèi)如此肆無忌憚地胡作非為，冒天下之大不韙截留陰魂，直接造成生死平衡的混亂，干擾了六道輪回的正常進(jìn)程，即使遠(yuǎn)在霍山的林旭也能聽得到山外的風(fēng)聲過耳。

    雖說正主地府方面尚未作出明確表示，這不等于林旭就能心安理得，對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裝聾作啞。負(fù)責(zé)維護(hù)輪回的林旭與破壞了輪回規(guī)則的黑山老妖之間，產(chǎn)生沖突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天柱峰下舊山神廟內(nèi)，端坐于正殿神位之上，愁眉緊鎖的林旭手捧著文卷，直看得臉色一陣泛青，一陣泛白。

    前日，透過位于北方的太行山神龍石耳協(xié)助，林旭得到了關(guān)于黑山老妖洗劫各地的第一手資料。

    認(rèn)真看罷了這些描述詳盡的情報，林旭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憤然起身躍下神位，右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個黑山老妖，你這是自己作死?。　?/br>
    深吸一口氣鎮(zhèn)定情緒，林旭扭頭朝著殿外大喝一聲，說道：

    “米龍何在？”

    “大老爺，您叫我？”

    聽到呼喚邁步走進(jìn)大殿，頂盔貫甲的米龍臉上依舊掛著一副jian商式的職業(yè)笑容。見狀，林旭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道：

    “是癤子早晚要出頭的。米龍，你隨本尊走一趟，咱們要先禮后兵?！?/br>
    聞聽此言，米龍的笑容頓時僵硬了，試探著說道：

    “大老爺，您要往何處去？”

    “不遠(yuǎn)，北邙山！”

    ..................................................................

    俗話說得好：生在蘇杭，葬在北邙。

    北邙山位于中原腹地，山勢起伏平緩，更加談不到山高林密，但此地仍然給人以鬼氣森森之感。在光天化日之下來到北邙山，四周幽暗的角落里也仿佛有鬼祟的陰影在暗中窺視著你，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隱藏著人類知覺以外的東西。

    下定決心表明自身立場，林旭隨即帶上了米龍，又點起三千精銳陰兵，一同駕起烏云氣勢洶洶地直奔北邙而來。

    剛一到地方，林旭吩咐陰兵們?nèi)鲩_大網(wǎng)，漫山遍野地搜尋著黑山老妖的巢xue所在。

    不多時，幾名陰兵回報，在山陰處發(fā)現(xiàn)一塊石碑。林旭與米龍到場時，他一眼就瞧見了石碑上篆刻的銘文，那是一行蠶頭燕尾的小篆“氣吞九州”。

    在這一方天地之中，小篆字體是由俗稱大篆的籀文簡省而來，不過其流行時間短暫，二世皇帝扶蘇為了便于百姓閱讀官府文告和各級官吏書寫公文，正式宣布改用筆畫簡單的隸書作為官方文書字體。因而，除卻在祭天等特殊場合之外，小篆和大篆都已經(jīng)不再作為大秦帝國的通用字體，皇帝的詔書都是用隸書寫成。

    又被稱作石鼓文的大篆，因其文字高古象形，頗具藝術(shù)美感，因而得到貴族和文人的推崇，介乎于籀文和隸書之間的小篆就只能算是徹底沒落了。

    除了生活在戰(zhàn)國時代的秦人之外，不會有人繼續(xù)使用這種被遺忘變成了歷史陳跡的字體。

    看到了這塊石碑，林旭預(yù)感到此地可能距離要找的正主巢xue不遠(yuǎn)了，索性張開了天目，以神力驅(qū)動三百六十度掃視了一圈。果然不出所料，在距離不到百步開外的山崖絕壁之下，一處經(jīng)過術(shù)法掩飾的洞口顯現(xiàn)出來。既然找到了地方，林旭還會跟明知無法妥協(xié)的對手客氣嗎？他抬手一指洞口，遞給米龍一個眼色。

    向來善解人意的內(nèi)務(wù)府大總管即刻會意，叫上了一隊如狼似虎的陰兵，cao起大斧戰(zhàn)錘等兵器，就地改行搞起了拆遷工程。

    “咚！嘩啦啦——”

    只聽一聲悶響，跟著碎石和泥土崩塌濺落的聲音不絕于耳。陡然間自家的天窗被人捅了，再好脾氣的主人家也要光火。

    沒等米龍向林旭邀功請賞，一縷黑煙便從被搗毀的洞口出飄散出來。隨即，有形無質(zhì)的黑煙凝聚成了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人影，瞪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珠子，鬼聲鬼氣地說道：

    “何處來的潑皮，爾等不知道此乃黑山老祖的洞府嗎？活膩了想死，也該找個好地方?！?/br>
    這時，林旭不理會對方的叫囂謾罵，提高音量說道：

    “吾乃霍山府君林旭，煩請黑山道友出來一敘。”

    這條黑影抖動了幾下，好像是在放聲大笑，跟著它啾啾地說道：

    “我家老祖正在閉關(guān)，外客一概不見?！?/br>
    聞聽此言，林旭知道自己一路上誤打誤撞，好歹沒找錯廟門，他露出了滿意笑容，冷笑說道：

    “呵呵呵呵，這么說來，我是得露上一手才行了？也好，叱！”

    “轟隆隆——”

    在指尖閃耀著一抹晶瑩璀璨的藍(lán)光，仿如是天上閃爍的繁星被不經(jīng)意地摘下把玩。隨著林旭作勢屈指向前一彈，這一點明亮炫目的藍(lán)光準(zhǔn)確地射入洞口，緊接著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劇烈爆炸聲和滾滾煙塵從洞口涌出。

    “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滋擾本座潛修！”

    一聲嘶啞干澀的呼喝聲，一股黑色旋風(fēng)從好似黑煤窯的洞口處躥出，落地之際化成了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色袍服中的男人。

    所謂的神目如電確有其事，代表著神祇的天賦神通，即是一切凡物都逃不脫神祇的注視，所以這不是什么充滿文學(xué)性夸張的詞匯。

    這時，林旭抬眼看著對面出現(xiàn)的神秘黑衣人，憑借神目依然看不穿對方的底細(xì)。對此林旭心中有所感悟，能避開神目的存在絕非泛泛之輩，這下終于逮住正主了，他朗聲說道：

    “黑山道友，本尊這廂有禮了?！?/br>
    黑衣人始終沒有放松對林旭的觀察，只見它緩緩地說道：

    “你是地祇？汝來此地，意欲何為？”

    聞聲，林旭一抖身上冕服那寬大過份的袍袖，負(fù)手說道：

    “黑山道友近來行事甚為高調(diào)，想必是收獲頗豐了。在下本不欲強人所難，無奈受人之托當(dāng)忠人之事，只好開罪閣下。生死輪回之事，乃是天地間的鐵律不容篡改。故此，不得已冒昧前來造訪，若有唐突之處還望黑山道友見諒。”

    聽了這話，黑衣人放肆地仰天長笑，它突然止住了笑聲，語氣冰冷沙啞地說道

    “哈哈哈哈！小輩，你是在威脅老祖嗎？”

    神祇的壽數(shù)跟天地直接掛鉤，天地不滅我自不滅。因而，神祇的壽命在理論上講是無窮無盡的，天人五衰什么的，只能算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jù)。不過神祇們由于各類意外因素導(dǎo)致隕落也是平常事，至少在這塊片界之內(nèi)，普通地祇罕有能超過千年以上。反觀眼前的黑山老妖，本體是出自于先秦時代的著名人物，當(dāng)今之世怕也找不出幾個比它更長壽的老古董。即便黑山老妖此刻蔑稱林旭為小輩，卻也算不得人家托大，畢竟胡亥的年歲就擺在那里，隨便揪出個零頭都比林旭年長。

    010  過招

    雙方最初開始交涉，態(tài)度囂張得不可一世的黑山老妖全然不把眼前的渺小地祇放在眼里，正如林旭自己的覺悟一樣，胡亥從來都是目中無人的主，現(xiàn)在也不會突然放下身段。

    望著跋扈的黑山老妖，林旭照舊不動聲色，語氣平和地說道：

    “本尊受陰司所托，代為署理這一方天地之內(nèi)陰魂收攏事務(wù)。黑山道友，你屢次屠戮生靈，又將大批魂魄私自扣留，不知此舉有干天和嗎？”

    若問胡亥是個何等樣人？當(dāng)初作為公子時，此君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野心家。等到奪位失敗，開始修煉《太古幽冥魔經(jīng)》，胡亥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從此行事就愈發(fā)沒有節(jié)制了。

    聞聲，張狂地大笑了幾聲，黑山老妖瞪起一雙綠幽幽的鬼眼看著林旭，陰慘慘地說道：

    “不錯，這些事是老祖我做下的。小輩，你又待如何？”

    明白人都曉得黑山老妖之流的天妖巨擘，雖說邪魔外道，但它們也無不是心志堅毅如鐵石之輩。此等人物的決斷又豈是旁人隨便一番言辭所能撼動的？今日林旭的興師問罪之舉，充其量不過是走個過場，向天下有個交待罷了。只是話雖如此，必要程序仍是不可短少，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程序正義也是執(zhí)行公務(wù)的一部分哪！

    眼看著黑山老妖半點不給面子，向自己公開叫板，林旭也不再掩飾情緒的喜怒變化，冷笑說道：

    “林某不才，請黑山道友交出私吞的陰魂，再出具一份服罪狀，待我轉(zhuǎn)呈陰曹地府十殿閻君，或可從輕發(fā)落?！?/br>
    聞聽此言，黑山老妖胡亥笑得前仰后合，說道：

    “笑話！汝不過一介地祇，竟敢在老祖面前撒野，待本座滅了你這毛神，再與地府那幫廢物分個高下，納命來！”

    說著，黑山老妖大聲獰笑，右手指尖瞬間拉長，尖端變得跟銳利的鷹爪相仿佛，眼看著就要對林旭下手了。

    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林旭摸到黑山老妖的老巢里放煙火，若是沒點倚仗，那不是自個找死嗎？一早便預(yù)計到這次會談必然以翻臉告終，早有防備的林旭此時不慌不忙地將袍袖輕輕一抖，他身上繁復(fù)累贅的冕服，在霎時間換成了山神制式明光鎧。位階升級后的鎧甲變成了金銀兩色花紋與朱紅底色，賣相倒是顯得更為華美絢麗了。

    這時，林旭手握著七星劍向前大力斬劈，口中喝道：

    “北斗七星斬妖！你這人妖受死吧！”

    一切事物都不能脫離外部環(huán)境而單獨存在，沒了參照系也就沒有相對論，世間的萬事萬物都要跟外部世界產(chǎn)生某種關(guān)聯(lián)，這才具有真實意義而非空想。

    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出自于練氣士靈虛子之手的這柄七星劍，功能聚攏北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