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裙下臣(作者:夢筱二)、駙馬太溫柔、我是如何成為富二代的玩物的(SM)、女先生(NP)、不要賴床(1V1甜H)、在英國貴族學(xué)校當綠茶、我是有苦衷的、致命掠奪、中天攬月(高干NP)、心動亦夏
“鐵勒人居然不戰(zhàn)而逃?他們不會這么膽小吧!” 聞聲,鮮于閔搖著頭,跟苗仁輔低聲交談?wù)f道: “這是前日送出的軍報,現(xiàn)在隴西是什么狀況,我等猶未可知??!” 坐在龍椅上的陳涼可沒有大臣們這般輕松,西面的鐵勒人逃走,意味著關(guān)中的西線門戶已然洞開,東來的十字軍隨時都能殺到咸陽城下,在他們前方?jīng)]有任何阻擋前進的障礙。 “眾卿家,此番紅毛戎狄東來,我軍當如何應(yīng)對才是?” 階下群臣們一片默然,不能責(zé)備他們膽小如鼠,畢竟十字軍是完全陌生的敵人,底細不明??!興漢軍進入關(guān)中的軍隊數(shù)量也不多,這地方雖說自古就有“天府之國”的美譽,奈何連續(xù)遭遇多年的兵禍,本地籌措糧秣幾乎不可能,咸陽守軍吃飯都得靠洛陽所在的三川郡,舟車轉(zhuǎn)運輜重,在這種地方跟未知敵人打上一仗,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吧! 見此情景,陳涼著實有些氣惱,朗聲說道: “君王死社稷!我陳涼雖才德淺薄,但也絕不會效法前朝昏君,只為茍全自家性命而棄百姓于不顧。我意已決,誓與咸陽共存亡,迎戰(zhàn)紅毛戎狄?!?/br> 這樣一番官樣文章的話語,陳涼卻說得大義凜然擲地有聲,不過臣下們可就犯了難,他們互相交換眼色之后。 隨后,在重臣之中資格最老的大將司徒雅被同僚們擠兌出來發(fā)表意見,他哭喪著老臉說道: “殿下,恕臣死罪。咸陽城池殘破,糧秣軍械均有不足,實在不能長期堅守?。】煞裾埖钕乱岂{函谷關(guān),好歹也有個憑依?!?/br> 函谷關(guān)是天下奇險雄關(guān),古稱百二秦關(guān)。礙于周圍的地形地貌特殊,不論敵軍是從東西哪個方向進攻,扼守在函谷關(guān)的守軍都能輕松御敵??梢哉f,只要不是那種蹩腳到人神共憤的將領(lǐng)來指揮,抵御十倍優(yōu)勢兵力進攻都不算難事。而今,借用這個理由勸陳涼離開咸陽,不能不說司徒雅的經(jīng)驗老道,他借著咸陽殘破的名義,勸說陳涼前往函谷關(guān),進退閃轉(zhuǎn)之間皆有余裕,不愧為是軍中宿將,官場上混老了的泥鰍。 文臣武將們本以為,不管怎么說,陳涼至少該認真考慮一下建議,就算不能答應(yīng),他也不會馬上否決建議。豈料,陳涼聽了這個建議,面上立時顯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大笑說道: “哈哈哈哈,何必說城池殘破不足以為恃,在孤看來,人就是城垣,我們興漢軍的虎賁之士就是拱衛(wèi)咸陽的干城?!?/br> 陳涼鏗鏘有力的發(fā)言,固然是說得大家熱血賁張,可是戰(zhàn)爭終歸不是兒戲,光憑著一腔熱血是打不贏敵人的。 寧采臣身為興漢軍的參軍祭酒,他的這個職務(wù)大致相當于參謀長的角色,不得不站了出來,接口說道: “殿下,話雖如此,的確不可不防??!凡事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萬事總要從不好的一面著手準備,如此才不至臨陣之際亂了方寸。” 聞聲,陳涼收斂了笑容,頷首說道: “無妨,時間上也來得及。紅毛戎狄由隴西至咸陽,這一路上大隊騎兵也要急馳十日,咱們還有時間備戰(zhàn)?!?/br> 腹背受敵無法繼續(xù)支撐,早前僅僅是出于自保的需求而捏合在一塊的烏護奇拉與達契桑陀,如今又二度散了伙。烏護奇拉帶領(lǐng)著鐵勒諸部向六盤山以北移動,準備前往水草豐美的河套地區(qū)休養(yǎng)生息。達契桑陀則惦記著河北的牧場,高車諸部于是貼著興漢軍實際控制線的北部地區(qū),一路撤退向東北方,預(yù)備在壺口瀑布附近設(shè)法渡河返回河北。 僵持日久的鐵勒人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盡管十字軍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面對白占便宜的事誰會遲疑很久? 經(jīng)過一番簡單修整過后,十字軍大隊人馬隨即開始向東推進,在占領(lǐng)了早已荒無人煙的天水郡之后,沿著渭水北岸向東挺進,眼看著前方的咸陽已經(jīng)遙遙在望了。 028 幕布 “啟奏殿下,臣等已備齊堪用半年的糧秣軍械,火藥也已送達入庫保管,破損城墻加固整修完畢,目下已無大礙?!?/br> 聽罷了寧采臣的報告,陳涼點頭不語,他的視線隨即轉(zhuǎn)向其他臣下。 咸陽皇城內(nèi)碩果僅存的幾間完好大殿,如今變成了興漢軍集團的指揮中樞所在,吃喝拉撒不離御座的陳涼,一天中幾乎要用十個時辰處理繁忙的公務(wù),他勤政得令下屬們開始擔(dān)心領(lǐng)導(dǎo)過勞死。 沒等陳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階下的重臣們便識趣地主動開了腔,司徒雅笑瞇瞇地說道: “啟奏殿下,淮南轉(zhuǎn)運而來的船隊正在蒲津換乘小船,不日即可抵達咸陽?!?/br> 緊接著,苗仁輔摸著自家有意蓄起的一把大胡子,朗聲說道: “殿下,軍士們已抓緊時間cao演各式攻防器械,備戰(zhàn)所需物資籌措得力,一切進展順遂?!?/br> 武將之中資歷最淺,但是能力最強的白正宗刻意保持低調(diào),他最后一個開了口,說道: “我軍哨探偵騎遠出三百里,若有消息,即刻便能傳回。” 這時候,陳涼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嗯,甚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啊!” 不消說,在沒有三國歷史存在的本世界,文臣武將們對這個典故聽得一頭霧水,奈何誰也不敢追問陳涼這句感慨的來源是什么含義,他們只得集體裝聾作啞含糊了過去。 “報——” 這種拉著長音的急促軍報聲總能勾起人們的緊張情緒,高居御座之上的陳涼聞聲反而面露喜色,他擺手示意中軍官說道: “快些呈上來!” 拆開簡單加密的信箋,仔細看了一遍,陳涼抬起頭對手下們說道: “那紅毛戎狄前鋒距離咸陽僅有二百多里路程,卿等以為,我軍該當如何應(yīng)對?” 論資排輩這種事情在任何一個組織里都是無法豁免的,那些表情躍躍欲試的中低級將佐和謀臣雖然很想在陳涼面前出一回風(fēng)頭,不過身居高位的大佬們不吭聲,那就表示此刻還輪不到他們這些小字輩發(fā)聲。 大殿中安靜了片刻,司徒雅出班欠身說道: “末將以為,我軍可差遣小股精銳游騎襲擾疲敵,為備戰(zhàn)多爭取些時間。” 聞聽此言,陳涼只是點一下頭,沒有更多的表示,隨即他的目光移向了站在司徒雅旁邊的重臣。見狀,苗仁輔自動自覺地接過話頭,欠身說道: “不知殿下是打算固守咸陽,還是……” 沒等苗仁輔說完,沉默不語的白正宗開了腔,聲音低沉憂郁地說道: “殿下前日已示下,絕不棄守咸陽,苗將軍緣何多此一問?” 見此情景,暗自嘆息一聲,陳涼曉得必須明確抗戰(zhàn)態(tài)度,不然任何有關(guān)他抵抗意志動搖的消息傳揚出去,不僅軍心難安,關(guān)中的民心也要大受影響。 由龍椅上站起身,身形魁偉的陳涼雙目透出寒光,他眼神冷峻地掃視著下屬們,繼而在大殿中來回踱步。似乎是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他開口說道: “紅毛戎狄軍中,板甲重騎最是剽悍,胡虜亦大有不如。若我軍與之接戰(zhàn),臨陣吃虧在所難免。故此,孤以為前期當憑城固守,以挫賊寇鋒銳士氣,待其攻勢減弱,再設(shè)法絕敵糧道以圖完勝之,卿等以為如何?” 出自林旭之手的和諧版的《三國演義》,陳涼總算沒辜負他在安州之時沒日沒夜地埋頭苦讀,的確是啃出了不少東西。最近這些年來,透過自己對戰(zhàn)爭實踐的經(jīng)驗總結(jié),與這本看似虛構(gòu)成份太多的小說相互印證參照,陳涼已經(jīng)深刻理解到,大白臉小曹同學(xué)何以一輩子極少打敗仗的原因所在。無論在何時何地,身為最高統(tǒng)帥的首要任務(wù)都是看好自家糧道,保障后勤糧秣軍械輜重補給充裕,在這個大前提之下,最好能再想辦法斷絕敵方的糧道。 一位軍事統(tǒng)帥只要做到了上述這兩條,一場戰(zhàn)爭想要打不贏都很難,畢竟餓著肚皮的大贏家,那可是世所罕見的稀有物種,等閑時候千百年都難得一見哪! 陳涼這個堪稱四平八穩(wěn),整體勝算似乎也不低的應(yīng)對策略,旋即贏得了下屬們一片喝彩聲,階下的文武大臣們齊聲說道: “殿下英明,臣等慚愧?!?/br> 聞聲,陳涼顯得無喜亦無憂,說道: “嗯,那就照此辦理吧!汝等可以退下了。” “是,臣等告退?!?/br> 臣僚們皆已退去,大殿中再度變得空空蕩蕩,陳涼緩步來到門口,視線越過皇城殘缺的城墻,俯瞰著略顯恢復(fù)了少許生氣的咸陽街市。此刻,他幽幽嘆息一聲,自言自語般說道: “這該是最后一場大戰(zhàn)了吧?” 雖有天命在身,rou眼凡胎的陳涼仍舊無從察覺,適才他接到軍報堅持據(jù)守咸陽的一刻,那團原本就縈繞在他身上的五彩光華在一瞬間升騰為綻放的蓮花狀。緊隨其后,與他腳下土地中透出絲絲縷縷的紫氣相互滲透,兩股光氣纏繞盤曲在陳涼頭上結(jié)成了宛若樹冠模樣,四周鑲嵌紫邊的五彩祥云。這個非人力可以創(chuàng)造的異象表明,這一方土地正式認可了陳涼的統(tǒng)治權(quán),在獲得了龍脈支持后,他已經(jīng)有了登基稱帝的足夠資本,無論怎么折騰也不至于被人詬病為沐猴而冠。 不知何時潛伏在側(cè)的神祇們,悄然從云端鳥瞰下方的咸陽皇城,大江龍君敖平大聲贊嘆說道: “陳涼這小子還真是有大氣數(shù)??!” 林旭搖了搖頭,說道: “話不能這么說,半是天成,半是人為。若論命數(shù)之貴,祝重發(fā)可比陳涼強出百倍,你卻看誰笑到了最后?” 聞聲,敖平樂得一咧嘴,說道: “呵呵呵呵,管那些干什么?反正咱們是押對寶了?!?/br> 興漢軍接到警訊開始積極備戰(zhàn),同一時間,遠征東方的十字軍先頭部隊,合計十一萬人的大軍也正在向東開進。當然,這是不計入附屬重裝步兵的統(tǒng)計數(shù)字。那些全身配備板甲,遠看跟鐵烏龜似的家伙防御力是強了,前期與鐵勒人在隴西一帶展開拉鋸戰(zhàn),激烈戰(zhàn)斗中折損的戰(zhàn)馬數(shù)量太多??鄢藷o法負重的草原馬,在東方占領(lǐng)區(qū)征集來有限的馬匹資源都被集中調(diào)撥給了騎士們使用。 本來還勉強可以算是騎馬步兵的重裝武士們,如今他們只好受點委屈,跟在先頭部隊后面慢悠悠地步行,與裝載軍械輜重的大車結(jié)伴上路。 眼看著兩支凡人軍隊即將展開一場決定命運走向的血戰(zhàn),林旭跟敖平這對看客,心情絲毫輕松不起來。 “林兄,你說天使軍團會不會介入戰(zhàn)爭?” 聽了敖平的疑問,找了一塊大石頭盤膝而坐的林旭手托著下巴,一副專注思考的架勢,搖頭說道: “估計不會,連番被人打上門,祂們的損失慘重。所料無誤的話,這會雅赫威手下最多還剩千萬天使,祂們不信邪還要下來湊熱鬧,到時候被天道和人道一塊盯上,那就有大樂子瞧了。” 盡管林旭的分析得絲絲入扣,仍然架不住敖平一臉的苦相,只見祂晃著腦袋說道: “唉喲,我看這事難說得緊,十字教那幫家伙個頂個都是吃生米的主?。∧阄医^對做不出的事情,祂們卻未必干不出來?!?/br> “嗯,敖兄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那就到時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必現(xiàn)在發(fā)愁呢?” 敖平正欲說點什么,突然祂一拍林旭肩頭,說道: “林兄,那邊好像開打了?!?/br> “哦,咱們靠近些仔細看看?!?/br>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這則成語生動地闡述了武器發(fā)展規(guī)律,無非是進攻的矛與防御的盾之間,究竟孰強孰弱的競爭關(guān)系。 在十字軍中很常見的,配備了全套板甲的重裝騎士,無愧為冷兵器時代的主戰(zhàn)坦克,防御力極其驚人。 這些騎士身上精工細作的冷鍛板甲,其強度甚至能抵御早期火槍發(fā)射的鉛彈,普通箭矢就更不用說了,但是受到人類體能的限制,鎧甲厚度增加幅度始終存在一個上限,那就是不能笨重到使用者難以負荷的程度,必須在防御力和靈活性之間取一個中間值。于是乎,盾的發(fā)展就此陷于停頓狀態(tài),反觀作為矛的代表,包括大炮在內(nèi)的各式火器則不受人類體能的制約。事實上,只要技術(shù)和原料可以保證供給,無論性能多么兇殘的火器都是能制造出來的。 受到上述兩方面情況的影響,在地球世界的歷史中,貌似威風(fēng)凜凜不可一世的歐洲騎士最終倒在了新式火器的轟鳴聲中,黯然退出歷史舞臺。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但又不是簡單地重復(fù)過程。這個世界對于超凡力量的容忍度要遠高于地球世界,只要明白允許神祇駐世這一條,旁觀者就能充分理解到,這一方天地的天道對規(guī)格外力量的使用,截至目前來說,仍舊是抱著相當寬松的放任態(tài)度。正因如此,十字軍的部分高階騎士板甲是由牧師銘刻神術(shù)在鋼板上頭,具體作用不外乎是減輕重量,強化防御,以及在一定范圍內(nèi)豁免外力傷害。 這時候,高居云端的兩位地祇看到一支隸屬于十字軍的先頭部隊,總?cè)藬?shù)約在三千左右。由數(shù)百名騎士和數(shù)倍于此的中型騎兵共同組成的騎兵軍團,施施然出現(xiàn)在咸陽的西方,宣告拉開了本次攻防戰(zhàn)的帷幕。 “混賬東西,把那些四條腿的畜生放近些再打,不能后退,再往后就是咸陽了?!?/br> “嗵——嗵——嗵——咴咴咴咴……嗆啷!??!” 人喊馬嘶與火器轟鳴爆裂的聲響夾雜在一起,充分展現(xiàn)了火器時代早期的戰(zhàn)爭風(fēng)貌,即是冷兵器與熱兵器共存的混亂場面。 當火藥爆燃后,體積瞬間膨脹千倍的灼熱氣體與炮口空氣摩擦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隨即在竄出炮膛的氣體推動下,表面熾熱到近乎于熔融狀態(tài)的鉛彈橫掃過車陣正前方。說不得,正在發(fā)起沖鋒的那些身著白底紅十字罩衫的騎兵們,恰似割麥子般齊刷刷地倒下了一大片?;鹌鞯耐Υ_實超出了人力所能抗拒的范疇,十字軍騎士們雖然沒有多少直接戰(zhàn)死,但那些裝備不如他們的騎士扈從就沒這么好的運道了,死傷十分慘重。 見此情景,一名十字軍的貴族騎士不顧危險,掀起了頭盔面罩,高聲叫喊道: “勇敢的騎士們,讓我們撕碎那些只敢躲在戰(zhàn)車后面偷襲的膽小鬼。以馬內(nèi)利!” “以馬內(nèi)利!以馬內(nèi)利!” 經(jīng)由這名貴族騎士的言辭煽動,伴著一陣山呼海嘯式的呼喊聲,作為中堅力量的騎士再度沖在了騎兵三角陣的最前頭。 那些鎧甲強度要遜色許多的騎兵扈從則小心翼翼地跟在騎士們的兩翼和身后,只等騎士們撕開車陣的密集防御,他們就會如狼群捕食般輕松圍殺這些黃皮膚的異教徒。 029 雪絨花 “砰!” “當啷!” 頂著突火槍噴吐出的橘紅色火舌,任由灼熱的鐵砂打在板甲上發(fā)出糝人的異響,一名遍體血污的十字軍騎士咬牙揮舞戰(zhàn)斧斬斷了一根連接偏廂車的鐵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