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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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伯爵微笑著低下頭,伸手解開善初的睡袍。 善初的絲袍自然柔軟順滑,但卻比不上他的肌膚。 格雷伯爵看著解下衣袍的善初,目光中躥`動著隱約的火`苗。 可善初卻視而不見似的,仿佛只顧著端詳鏡中的自己:“把那套天藍(lán)色的衣服給我穿上吧,威爾?!?/br> 格雷伯爵替他穿上了一件天藍(lán)色的條紋針織衫、藍(lán)白拼色運(yùn)動褲。 穿`褲`子是過程最折磨人,一雙白`藕似的腿從底下往上套,直至那好看的線`條全部掩蓋在松垮的運(yùn)動褲之下。 格雷伯爵想:這樣也好,就該穿松松垮垮的長袖衣服長褲子,一絲皮膚都不許露出來才好。 這么想著,格雷伯爵臉上還是認(rèn)真嚴(yán)肅,半跪下來替善初穿上棉襪,套上一雙套穿式淡棕色皮質(zhì)樂福鞋。 “好看嗎?”善初對著鏡子問道。 格雷伯爵答:“少爺太好看了?!?/br> 太好看了,簡直讓人想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格雷伯爵想到這些,心神搖晃,但終究還是忍耐著:不可以這樣。 要克制。 克制。 善初回過頭,朝格雷伯爵一笑:“沒問你,你搭什么話?” 這兒沒有別人,善初對著鏡子問話,卻怪格雷伯爵搭話,簡直無理。 但格雷伯爵卻一點(diǎn)兒不覺得有問題,沉靜地點(diǎn)頭:“是我錯了,少爺?!?/br> 善初十分喜歡格雷伯爵這個低眉順眼的樣子,彎著眼睛笑起來,轉(zhuǎn)身拎起一個black classic公文包,快步走出了房間,完全將格雷伯爵拋在腦后。 格雷伯爵站在原地,細(xì)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好像在想,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 啊,克制。 克制。 格雷伯爵拿起善初換下來的睡袍,垂下眼瞼,將一團(tuán)殘余著體溫的絲袍擁在懷里。 不僅善初要上學(xué),格雷伯爵也要上學(xué),只是他們的課程并不在一起,上課的時間也不一樣。 善初到了教室,見施簫奈已經(jīng)候在那兒朝他招手了。 善初扯起嘴角笑了笑,走向了他。 施簫奈仗著自己是“清醒”的人,“預(yù)判”善初會讀這個學(xué)院、這個專業(yè),已經(jīng)“搶得先機(jī)”地報考了同一學(xué)院、同一專業(yè),以求和善初當(dāng)同班同學(xué),能夠近水樓臺。 善初也并不拆穿他。 畢竟,這不僅僅是給格雷伯爵的一場好夢,同樣,也是給施簫奈的一次回溯。 施簫奈心心念念要回到當(dāng)初對善初獻(xiàn)殷勤的一個機(jī)會,善初便給他這么一個機(jī)會,好叫他能徹底死心。 善初坐在他身邊,說:“怎么來得這么早?” “我原本是起不來這么早的?!笔┖嵞涡χf,“但一想到能見到你,不但是今早起得來,更是昨晚就睡不著?!?/br> 善初覺得好笑:“虧你說得出口。這樣的你……和剛認(rèn)識的時候變了一個人似的?!?/br> 施簫奈的臉僵了一秒。 剛認(rèn)識善初的時候,施簫奈戴著有色眼鏡還有他那與生俱來的倨傲,對善初可謂是極為不友善,這種下的惡果,讓施簫奈至今仍感苦澀。 他不止一次地后悔:是因?yàn)槲医o了小初一個壞印象,所以他不肯愛我。 他不僅后悔,更是不甘:如果我像格雷伯爵一樣,從一開始就對他好,一切或許就會不一樣了…… 施簫奈對善初關(guān)懷備至,不僅僅是因?yàn)橄矚g善初,更是想償還當(dāng)初。 善初其實(shí)不需要這樣的“補(bǔ)償”。 真正需要“補(bǔ)償”的人是施簫奈。 善初淡淡笑了笑,好像不在意。 無論施簫奈敵視他、還是珍視他,他都不在意。 這個情形使施簫奈如同八爪撓心。 善初笑而不語,低頭寫寫畫畫。 他從來不喜歡施簫奈,當(dāng)初迷惑施簫奈主要是出于報復(fù)。 如果他不曾記錯的話,他對施簫奈的第一印象永遠(yuǎn)是開著跑車濺了他一身臟水的惡劣公子哥。之后,便是那個瘋狂捉弄自己的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第一次見面,施簫奈開著跑車濺了善初一身水,還哈哈大笑:“瞧他似不似落湯雞?” 隨后,施簫奈對善初甚看不上,那倒罷了,他也不會故意為難善初,只是見到面的時候少不得對他橫眉豎目。只是后來,施簫奈戀上了善初,反而成了善初的“心腹大患”。 施簫奈像個喜歡抓女孩子辮子的臭傻子,開始用擾人的方式引起善初的注意。他從托比那兒學(xué)來物理傷害,故意用腳去絆人,又是甚至用彈弓打善初的背。善初細(xì)皮薄rou的,經(jīng)常被打出淤青。善初忍了幾次,等情況比較嚴(yán)重的時候,才找校醫(yī)看了上報教務(wù)處。 教務(wù)也不能坐視不理,口頭警告了施簫奈。施簫奈才知道自己傷了善初,但他也不自省,反而拿著彈弓去打了托比一頓出氣。 在那之后,施簫奈不再對善初搞物理傷害,會轉(zhuǎn)彎抹角一點(diǎn)兒,比如故意抹掉善初的參賽資格,逼善初主動找他。通常,只要善初低聲下氣地求他幾句,他就會“大發(fā)慈悲”的開方便之門,。 但這種非物理的攻擊也讓善初不勝其擾,心里其實(shí)頂嫌惡這個腦子不好的家伙,經(jīng)常在心里罵他“臭傻逼”。 當(dāng)然,善初最后還是以茶藝馴服了施簫奈。 而施簫奈變得越來越不像最開始的那個“臭傻逼”了。 施簫奈沒有了最初那種乖張,變得乖巧,他甚至還開始模仿他最討厭的格雷伯爵,一言一行都揣摩著善初的心意。 善初看著這樣的施簫奈,心里挺復(fù)雜,他一開始是挺煩施簫奈的,后來反而有些同情他了。 但喜歡嗎? 恐怕是沒有的。 就算是失去了被欺負(fù)的記憶的善初,也不喜歡施簫奈。 施簫奈瞥善初一眼,試探道:“你在格雷伯爵那兒住得怎么樣?” “挺好的?!鄙瞥趸卮稹?/br> 施簫奈又說:“那個金發(fā)碧眼、膚白貌美的男仆呢?伺候得你怎么樣?” 聽到這酸溜溜的問話,善初不覺失笑,腦子里又閃過格雷伯爵穿著男仆裝半跪在地為自己脫襪的卑微模樣,善初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 施簫奈問得是酸溜溜的,但善初答得是甜絲絲的:“極好?!?/br> 看到善初眼神里的溫情,施簫奈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他恨不得馬上找到那個卑賤的男仆,一拳把那一張金發(fā)碧眼的帥臉給打扁! 可是吧…… 他又不敢這么做,倒不是他不敢打人,而是不敢得罪善初罷了。 他還記得從前他也吃過醋,善初心情好了便會安撫他。 要是鬧得兇了,善初就會冷冷掃他一眼,仿佛在質(zhì)問“你是以什么身份吃醋?” 有時候,善初還會敲打似的說:“出來玩就是要開心的,要是這么不開心,就不要玩了。你說是嗎?” 他說的又輕又淡,卻像一記又狠又重的悶棍敲在施簫奈的腦門上。 施簫奈不敢造次。 他微微一笑,說:“是啊,大家都是出來玩的?!?/br>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 可施簫奈是玩真的。 輸在輸在這兒。 最慘的是,施簫奈甚至不敢告訴善初自己有一顆真心。 他知道,自己說出去的那一瞬間,就會徹底一敗涂地。 他還能陪在善初身邊那么久,都靠他的似真似假。 這一招,他還是從格雷伯爵身上學(xué)來的。 格雷伯爵明明已經(jīng)愛了善初許久,可他不會表現(xiàn)得太過在意——他甚至能反過來讓善初在意自己。 他們一收一放、從不道破心意。 施簫奈拙劣的模仿,假裝是一個瀟灑的浪子。 可惜,模仿終究是不如人。 格雷伯爵快他一步,將善初收入懷里。 善初這個單身多年的海王終于確立了一段感情關(guān)系,明明白白地發(fā)在社交主頁:“伊甸·威廉·帝瓦爾有男朋友了,恭喜他出柜成功?!?/br> 配上了一張二人牽手的圖片。 而格雷伯爵也發(fā)了同樣的一張圖片,只是沒配文字,沉默,、含蓄、曖昧,一如以往。 在那一個晚上,善初和格雷伯爵過得很愉快。 而已經(jīng)年過三十的施簫奈在家里大哭了一場,就像當(dāng)初那個愛哭就哭、愛笑就笑的驕矜少年。 他想說:我做錯了什么嗎? 但回顧以來,似乎都做錯了。 他不該一開始就聽信讒言,誤會善初。 他也不該因?yàn)槠?,而欺?fù)善初。 在喜歡了善初之后,他也不該因?yàn)轵滖娴男愿?,不但不示好,反而更喜歡欺負(fù)他。 他更不該過分輕易地被善初馴服,而不是像格雷伯爵那樣反客為主…… 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不該愛上善初。 他有一瞬間是心如死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