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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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珩抿著唇,沒有說話。等他準備退回浴室時,南穗叫住他。 那雙死寂漆黑的眼眸在這一瞬間忽地發(fā)出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移走視線:“我的行李箱在哪兒?!?/br> 想到他這兩天神經質的行為,南穗怕他發(fā)瘋,她補充:“沒有行李箱沒辦法裝衣服?!?/br> 傅景珩看了她眼,聲音比剛才多了一絲低?。骸皶??!?/br> 南穗沒再搭理他,轉身去書房,一眼看到她的行李箱在隱蔽的墻角立著。 行李箱里裝得是之前她收拾的衣物,正好省得她再次整理,臨走路過衣帽間,南穗猶豫片刻,還是將傅景珩的貼身衣物塞進行李箱。 南穗沒有再回臥室,拉著皮箱徑直下樓,剛走到樓梯口,張嫂和幾名傭人站在拐角處,像是專門在這兒等她。 其中一名傭人趁機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小姐,我來吧?!?/br> 南穗表情微僵:“傅景珩讓你們在這兒看著我呢?” “怎么能這么說呢。”張嫂安撫道,“先生他……” 南穗笑出了聲:“你看,張嫂您都不知道該怎么圓場?!?/br> 只這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洗澡時間,傅景珩還要給張嫂打電話來監(jiān)視她,以防她離開。 南穗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她再次上樓推開臥室門,恰巧碰到傅景珩。 他穿好襯衫西裝,手里勾著嶄新的領帶,走到她面前:“幫我?!?/br> 見她沒反應,傅景珩抱著她回到床邊坐著。 南穗與他面對面的姿勢,坐在他的腿上。他的眼神從她身上一點點地劃過,最后落回她的面頰。 領帶被傅景珩強硬地塞到她的手心里,南穗下意識去推他,結果被抱得更緊,男人的氣息近乎灼.熱朝她奔涌而來。 南穗偏了偏頭,躲開他的吻。 他的輪廓被光線切割得影影綽綽,男人的目光牢牢地捕捉在她的臉上。 傅景珩垂眼看她,沒有說話。 安靜中帶著極致的壓迫,南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像是她不給他系領帶,他們兩個就會永遠保持這個姿勢那般。 南穗只好伸手幫他襯衣的領子豎起來,將領帶掛在他脖子上,距離一下子拉得極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夾雜著木香,干凈清冽。 她猛地撞上他深潭似的眼底。傅景珩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南穗呼吸一窒,拉過領帶的指尖不自覺發(fā)顫用力,下一秒,男人潮熱的掌心握著她的手腕,她的手被他帶著放在他唇邊。 他垂眼,睫毛濃密纖長,薄唇輕啄她的指尖。 有陣陣熱意挾著劇烈的電流劃過,南穗連忙抽回手。 傅景珩絲毫不給她機會,攥著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直直地看她:“比起死在你手里,我更樂意死在你的床上?!?/br>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說出來的話曖昧又浪蕩,南穗睫毛顫抖,盯著傅景珩的脖間給他系領帶。 一切準備就緒,南穗跟在傅景珩身后走到大廳。 不知何時,陳特助來到別墅,在他旁邊還站在幾名助理,見傅景珩下來:“傅總?!?/br> “嗯?!?/br> 一行人走到別墅外,開車到不遠處的停機場,坐上私人飛機。 傅景珩領著南穗走進小套間,里面還有一張大床。 他脫掉西裝外套掛在旁邊的衣架子上,偏頭對她道:“還有十四個小時到,先睡會兒?!?/br> 南穗看他:“我的手機呢。” 自從昨晚被傅景珩發(fā)現(xiàn)她想要離開別墅至到今,南穗都沒有見到她的手機。 傅景珩沒有回她的話,他掀開簾子,留給她一道背影,沒過一分鐘,他走進來遞給她平板和一副耳機。 南穗抑制不住從心頭涌上來的沖動:“我只想要我的手機,你給我平板是什么意思?” 傅景珩亦步亦趨地走在她面前,伸手抱著她。 南穗的身材嬌小,男人寬厚堅硬的胸膛將她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他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環(huán)著她的手臂一點點地收緊。 “只看電影,好不好?” 男人低聲地哀求,他的話像是一把巨錘砸進她耳朵里。 他的一句話,斷了她給其他人聯(lián)絡的機會。 南穗用力推開他,拿著平板上床。 她背對著傅景珩,插.上耳機,在平板里找了一部電影。 看了半個小時,南穗仍能感受到來自身后男人的目光,她透過平板屏幕望去,傅景珩果真站在原地,靜默地盯著她的背影。 南穗完全沒有獨自思考的時間,他的注視像是密不透風的屏障將她牢牢裹住。 她關掉平板,拉上被子,阻擋他的視線。 這十多個小時,南穗幾乎都在睡夢中度過。 到了m國,已是凌晨,待他們下機便有司機開車接他們去酒店。 下車后,陳特助對傅景珩道:“傅總,張馨藝發(fā)來信息,明天八點半您需要和楊總見面,這次恐怕不能再……” 這次和楊總的會面,已經往后延遲第二次了。 傅景珩看他一眼,陳特助連忙閉嘴。 “明天早晨讓張馨藝上來送份營養(yǎng)早餐?!备稻扮裢nD半秒,“不用太早?!?/br> 陳特助應下,忽地問:“傅總,您是不是發(fā)燒了?” 聞聲,南穗條件反射地抬頭,發(fā)現(xiàn)傅景珩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這一眼恰巧與男人對上視線。 她艱難地移走視線,有點走神。 “沒有。” 陳特助走在南穗旁邊,他看著離他們不遠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對她道:“雖然不知道你和傅總為什么冷戰(zhàn)吵架,但是明天他和楊總的談判真的重要,今晚能不能……” 他醞釀措辭:“讓傅總好好休息一晚?!?/br> 今天在別墅看到傅景珩的那一眼,陳特助甚至以為他幾天未眠,渾身的疲倦。 南穗張了張唇,最終還是沒有接他的話。 刷卡走進總統(tǒng)套房,傅景珩從行李箱里拿出來她的睡裙,遞給她。 南穗接過,無意間碰到他的手指,霎那間,她能感覺到他不正常的體溫。 她想到傅景珩今早淋了幾個小時的雨,以及陳特助方才對她說的話像是印刻在她的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 南穗:“你發(fā)燒了?” 傅景珩一雙眼睛倏地清黑烏亮,他俯身,掌心握著她的胳膊,額頭抵在她的額頭。 南穗沒有預料到他這番動作,她順著男人壓來的重量往后退了幾步,脊背砸在男人的手心,緊接著兩個人倒在墻上。 他的額頭很燙,近在咫尺的呼吸散發(fā)著熱意噴灑在她的面頰。 無一不表明他此刻,在發(fā)燒。 傅景珩嗓音發(fā)沉:“七七,你在擔心我?!?/br> 他抱著南穗,親昵地在她側臉蹭著。 南穗清晰地聽到他微重的呼吸聲,她攥著發(fā)緊的手心,停頓兩秒:“你要給陳特助加工資,剛才他對我說明天你有重要的工作……” 傅景珩松開她的胳膊,平靜地打斷她的話:“我沒那么嬌氣,休息一晚上就會沒事?!?/br> 南穗看了他一眼,拿著睡裙去浴室,快速沖了澡,等她洗完吹過頭發(fā),她發(fā)現(xiàn)傅景珩已經躺在床上。 走到床邊,映著床頭的燈光,南穗明顯地看到他眼下青黑的兩團,他皺著眉睡得不安穩(wěn),呼吸有些重。 南穗自覺她并不是一個狠心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她的心臟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扎在上面。 可她想到傅景珩騙了她足足八年,重逢時,他分明有那么多次的機會告訴她,他依舊沒有坦白,甚至用其他身份接近她,看著她一點一點地喜歡上他,和他在一起。 南穗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被他提前規(guī)劃的那樣,如同他手中的提線木偶,步步朝著他的軌跡行走。 被發(fā)現(xiàn)后,傅景珩沒有半點話對她講,只是一味地不允許她跑,不許她離開他的視線,甚至,不許她與外界聯(lián)系。 這樣的生活,和囚.禁有何區(qū)別。 南穗剛想離開,她的手腕被攫著,用力地一拽,她整個人撲在男人的懷里。 傅景珩抬起惺忪的眼,伸手摟著她的腰肢,把她抱進被子里。 他的雙臂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南穗下意識推他,誰知被他抱得更緊,她的胸口被壓得窒息。 “傅景珩,你能不能輕點?”她蹙眉,伸手掙扎。 南穗說話時,傅景珩直勾勾地盯著她,只是他的眼神不清明,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遮擋他的情緒。 他怔怔地,眼神一錯不錯地落在她頭發(fā)絲,她眉眼,她的每一處,腦袋重重地埋在她的頸窩,撲來的呼吸鋪天蓋地地砸來。 南穗恍惚。 傅景珩的溫度極燙,薄唇也燙,緊緊地抱著她。 他低喃:“我很想你。” “七七,我好想你?!?/br> 他的聲音嘶啞,像是悲切的絕望,又帶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她垂眼看著閉上眼睛的傅景珩,他的睡姿極致缺乏安全感,將她死死禁錮在他的懷里。 南穗身體僵硬,半晌沒有動作。 翌日,陽光順著斜打進來,半空中漂浮著點點塵粒,一束束光暈落入房間。 南穗醒來,發(fā)現(xiàn)旁邊是空的。 她的四肢有些酸脹,躺了會兒,南穗起身,她發(fā)現(xiàn)柜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工作,待會兒回來?!?/br> 【我吩咐過女助理給你捎早餐,醒了記得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