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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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原來也這樣想。還和天津衛(wèi)都指揮使私下說了半天的話,可天津衛(wèi)都指揮使告訴我,皇上不僅僅只派了我一個去問話,在我之前來得比較頻繁的是司禮監(jiān)的馮六,帶的全是皇上的口諭,問得比我露骨多了,皇上就是覺得太耗錢了,決定停了天津衛(wèi)的船塢。 “天津衛(wèi)都指揮使和我說這些事,是怕船塢停了,他沒了個去處罷了?!?/br> 王晞只好安慰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和俞大人關(guān)系如何?要不要私底下去問問俞大人的意思?這個主意是他提出來的,如今要半途而廢,他可能比你還要著急?!?/br> “我原來也是這么想的。”陳珞重新坐了下來,神色間倦意更明顯,“只是我想,既然要去見俞大人,總不能什么也不知道就去。我就在天津衛(wèi)多留了兩天,仔細(xì)地查了查俞大人有可能會問到的事,想著若是俞大人已經(jīng)放棄了,我能不能勸勸俞大人在皇上面前再爭取爭取,畢竟這是件利國利民的大事?!?/br> 王晞點頭,頗為贊同他的行為,道:“的確應(yīng)該如此?!?/br> “還好我這次多管閑事?!标愮舐犃藚s露出自嘲的笑容,道,“也算是好心有好報吧——我發(fā)現(xiàn)戶部給船塢的撥款還繼續(xù)照常,可天津衛(wèi)卻沒有收到這筆款子。這筆款子?xùn)|轉(zhuǎn)西轉(zhuǎn)的,最后流入保定府推官嚴(yán)皓的手中。” 王晞愕然,不由坐直了身體。 這是什么cao作? 陳珞見了,卻真心的笑了起來,還笑得頗為開懷。 王晞忍不住問:“出了什么事?” 陳珞道:“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那位嚴(yán)大人居然是七皇子的生母寧嬪的表兄。寧嬪娘家,也只有這一位表兄入仕,是七皇子母族中官做得最大的一個。” 保定府推官,正七品。在滿是指揮使、僉事的京城,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才會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嗎? 陳珞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和她說這些話。 王晞腦子里靈光微閃,猜測道:“你是覺得乾清宮的那支香與寧嬪有關(guān)嗎?” 陳珞不置可否,卻道:“我想把王大夫想辦法推薦給寧嬪。” 如果皇上接受了,說明皇上信任七皇子和寧嬪更多于他和二皇子;如果沒有接受,皇上這樣心心念念地給七皇子撈銀子,寧嬪肯定也是他最喜歡的妃子之一了。 可這二十來年里,大家說起寵妃,會提到的,會想到的卻是淑妃。 這其中有多少的故事,大概除了皇上,誰也說不清楚了。 王晞立刻清楚了這其中的蹊蹺,她道:“可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 他既然打了這樣的主意,肯定會有自己的辦法,她就不要指手畫腳、越俎代庖了,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讓他能夠更少事,做得更好。 陳珞當(dāng)然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過是覺得氣悶,想找個嘴緊,又能聽得懂他說話的人說說話而已。 “你什么也不要做?!彼麌?yán)肅地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查到了多少,萬一打草驚蛇,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保得住你。所以你千萬不要插手,就當(dāng)不知道這件事好了?!?/br> 王晞立刻應(yīng)了。 她向來相信術(shù)業(yè)有專攻,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外行管內(nèi)行,一定會出事。 在朝廷的云波詭譎中,陳珞就算不是專業(yè)的,為了前程,也得練成專業(yè)的。她這樣的整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還是別摻和了。 陳珞想到他之前提議讓她扮小廝跟他去見那兩個書生的事,再看她答應(yīng)得這樣痛快,忍俊不禁,覺得王晞除了好吃,還膽小,可這樣的膽小卻膽小的落落大方,不僅不讓人討厭,還給人一種審時度勢的聰慧。 “你也跟馮大夫說一聲?!彼Φ?,“若是有人查到馮大夫那里,就說我曾經(jīng)想請馮大夫出診,馮大夫因私人的緣故沒有時間,就給我推薦了同樣醫(yī)術(shù)高明的王大夫。其他的事,你們一概不知就好。 “這件事也到此為止了,誰來問你們,你們都不要理睬?!?/br> 京城里蛇有蛇xue,狗有狗窩。只要有心,馮大夫和朝云的恩怨能被查個底朝天,與其到時候把馮大夫幾個牽扯進(jìn)去,還不如就這樣半真半假,讓人挑不出破綻來。 王晞看陳珞的目光除了溫和,還多了一份贊賞。 能設(shè)身處地地為別人著想,能庇護(hù)給他辦事的人,都是能走得長遠(yuǎn),值得人敬重的人。 王晞連聲應(yīng)諾,見陳珞的事告一段落,就說起了前幾天的喬遷之喜。 “有事的時候只需要一個全心全意為你的人就行了?!彼?,“我沒有請多的人,但都是不錯的人。禮尚往來。有了這次宴請,她們肯定會回禮。到時候再去認(rèn)識其他的人會更自然一些?!?/br> 陳珞是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對于王晞的安排他很支持。 王晞這才說起堂會的事。當(dāng)然,她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先感謝了陳珞一番:“不是你,宴會當(dāng)天也不可能請了小梨花來唱堂會了。”隨后她才問起石家,委婉地問陳珞,“不會讓你欠了石家的大人情吧?” 被人感謝和關(guān)心,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他心滿意足地笑道:“說起來這件事也比較湊巧。我想著你第一次在京城里舉辦宴會,雖不用煊赫的人人都知道,但該有的還是要有的。我有天在宮里聽富陽公主說起想請了小梨花再進(jìn)宮去唱堂會,就留了個心,覺得他肯定比較紅,派了人去請他。誰知道正巧碰到石家去和梨花班商定唱堂會的事宜。他們家的管事聽說我的人也去了,可能是回去之后跟石大人提了提。石大人把日子讓給了我不說,連唱堂會的銀子也是他出的。 “只是我急著去天津衛(wèi),沒來得及親自登門道謝。 “明天開始我可以連著休息兩天,我已派人給石大人送了帖子,準(zhǔn)備親自登門道謝?!?/br> 王晞放下心來。 陳珞笑道:“你放心,這些事都在我心里。王大掌柜推薦的那兩個書生我還只去見了一位,這兩天還得抽空再去見見另一位。馮大夫那里,我就指望你了!” 最后兩句話雖聽著似調(diào)侃,可也是實情。 王晞笑著應(yīng)了,道:“你不聽?wèi)虻膯??小梨花紅不紅,你不知道?” 陳珞仔細(xì)想想,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除讀書,還真不知道這些吃喝玩樂的事。 王晞詫異。 沒想到陳珞一副風(fēng)流瀟灑的模樣,日子卻過得這樣的刻板無聊。 她忙轉(zhuǎn)移話題又說起了那日的喬遷宴請。 陳珞自己倒沒感覺自己的日子很無聊,他對襄陽侯府的印象也不怎么好,聞言冷笑,道:“襄陽侯府不足為懼,她們想湊上來就湊上來好,倒是清平侯府那里你要注意。清平侯府那位二太太,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br> 王晞忙道:“怎么個不簡單?” 偏偏陳珞賣起關(guān)子來:“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一百零九章 小心 王晞被陳珞吊起了好奇心,自然要問個清楚明白??扇嗡趺磫枺愮缶褪遣徽f。王晞嘟著嘴,只能作罷。 陳珞望著王晞的目光卻一直隱隱含著笑意。 這樣的王晞還是挺有意思的。眼睛比平時還明亮,紅潤的嘴唇一開一合的,比花瓣還要艷麗,比馬蹄糕還要柔軟,整個人都顯得生機(jī)、勃勃,蓬勃而有朝氣。讓他想起冬日的太陽,仿佛能溫暖人心。 他忍不住逗她,這才決定什么也不說的。 就算是這樣,倆人之間也有說不完的話似的,從清平侯府的傳言軼事,說到陳珞在京郊的馬場。 王晞愕然,又躍躍欲試,道:“你還有馬場?都養(yǎng)的是些什么馬?我能去看看嗎?” 騎馬看似英姿颯爽,馬場卻沒想象中那么美好。有氣味不說,因為有大量草坪,還容易滋生蚊蟲。 從前他因為拗不過富陽公主的吵鬧,也曾帶那些通家之好的小姐們?nèi)ミ^馬場,可去過之后,除了吳家的兩位小姐,其他人都嫌棄得不得了。再也沒有誰提去馬場的事了。 他有點擔(dān)心王晞想當(dāng)然,猶豫了片刻才道:“你要是想去,那就找個機(jī)會去看看吧!” 有些事,不自己親身經(jīng)歷,是不會死心的。 王晞連連點頭。 外面?zhèn)鱽砣墓穆暋?/br> 陳珞這才驚覺時間不早了。 他不禁在心里嘀咕:他不是那么沒有眼色的人,且他才從宮里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怎么就在柳蔭園坐了這么長的時間呢? 可見他下次要注意一些才是。 陳珞起身向王晞告辭。 王晞覺得自己有必要送送陳珞。 陳珞看著她還用帕子包著的頭,玩心大起,揶揄道:““你準(zhǔn)備把我送到哪個門?” 王晞這才想起來,陳珞是翻墻過來的。 她捂了捂臉,像做錯了事的香葉,以為捂住了臉,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陳珞看著,心尖顫了顫,心底涌現(xiàn)出陌生的留戀,想就這樣留在這里,想就這樣和王晞相對而立,想讓這時光停留,讓他能繼續(xù)享受這靜謐和安定。 他嚇了一大跳。 或者是從小到大,除了父母的愛,他能得到的東西太多,太簡單了,他并不像別人那樣留戀些什么,反正不管什么東西,沒有了,只要他想,總能再有,甚至比從前的更好。 這讓很多人以為他很冷漠。 包括他自己。 他一直覺得自己仿若千帆看盡的旅人,看似光鮮亮麗,實則早已心沉如水,難以泛起波瀾。 這樣的留戀,于他還是第一次。 他有些慌張,也顧不得調(diào)侃王晞了,反而有些木然地低聲說了句“那我先走了”,就大步出了柳蔭園,王晞想著叮囑他幾句都沒能成。 “這都是什么人啊?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我這里是菜園子門嗎?連個招呼都可以不打?!彼炖镟止局?,心里并沒有憤怒,只有無盡的唏噓。 永城侯府,居然有這么大的漏洞而不自知。 * 到了去清平侯府做客的日子,因為有陳珞的話,王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衣飾不求最好,但求讓她姿色更出眾;禮品不求最貴,但求能讓清平侯府的女眷感興趣;出行的車馬不求最華麗,但求低調(diào)沉穩(wěn)格調(diào)高雅。 陪著王晞去清平侯府做客的王喜聽到這樣的要求,哭笑不得,還趴在京城最繁華的大柵欄路邊,仔細(xì)地觀察了半天京城的富人出行都坐的是什么樣的馬車,這才定下那天的行頭。 因常珂會和王晞一起去清平侯府做客,兩人約好了一起去太夫人那里問過安之后,再一塊兒出門。 三太太激動地拉了女兒的手,親手用自己陪嫁的一朵鎏金鑲紫色丁香花鬢花換下了常珂戴的絹制的菊花鬢花,眼里含著淚道:“是娘沒用,什么事都只能由著你自己出頭去爭。還好你有這福氣,王家表小姐也是個和善之人,你去清平侯府做客,可得多個心眼才是。” 清平侯府二太太的壽筵,也給永城侯府下了帖子。永城侯府的侯夫人會代表永城侯府去恭祝,但侯夫人只打算帶已經(jīng)訂了親的常凝過去露露臉,傳到常凝婆家,她也有面子。 常珂能去,完全是因為王晞的緣故。 這還是三房第一次壓過了二房。 三太太雖覺得不妥當(dāng),可更不愿意傷了女兒的心,也就裝著不知道,咬著牙幫女兒準(zhǔn)備了衣飾。 常珂感念母親的恩情之余,心里卻十分的苦澀。 她寧愿出身尋常人家,也不愿意日日夜夜要過這樣忍氣吞聲的日子。 像她胞弟,因為這個原因,小小年紀(jì)就覺得自己不如其他的堂兄弟,處處忍讓,沒有半點小孩子的活潑勁兒。 只是這話她說了幾次都被父母喝斥,時候長了,她也知道父母不愛聽這樣的話,她也就不說了。 這些念頭在常珂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她忍了淚水,笑盈盈地贊著“還是母親的東西漂亮”,低頭出了杏園,和王晞一起去了太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