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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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咕嚕嚕 橘色的籃球在地上彈了兩下,然后順著場地滾到邊緣。 沒人說話,也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有中間幾個離得距離近的聽清了,厲雙江隱約聽著她們的對話猜了個大概。 類似的事情,陶枝以前也不是沒干過。 高一的時候厲雙江有一次去老師辦公室拿卷子的時候就聽說,這屆出了兩個不得了的闖禍精,跑別人班把人班里的幾個男生揍進(jìn)了醫(yī)院,因為路過的時候看見他們在班級里把同學(xué)的腦袋按水桶里了。 后來好像還是停課了一段時間寫了檢討,無論出發(fā)點(diǎn)是因為什么,架還是打了。 場地中間,女生渾身哆嗦著哭,漂亮的臉上是鮮紅的指印,力氣大到幾乎滲著血絲。 陶枝蹲在她面前,手臂搭在膝蓋上:“三十秒。” 女生整個人劇烈地顫了一下,哭著抬起頭來看向周圍的人:“救……救我——” 她哭得很慘,旁邊一個男生表情里有一絲動容,忍不住抬了抬腳。 又是“啪——”地一聲,陶枝抬手,一巴掌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以及那個男生的腳步。 女生像被折斷了一樣再次被甩到一邊。 陶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聲音平靜到?jīng)]有一絲波瀾,手上的力道卻一分沒少:“我讓你脫,讓你說話了?” 江起淮拎著瓶水,坐在籃球架下看熱鬧,還看得津津有味。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不是疼痛,而是羞辱。 這種當(dāng)著近百人的面,大庭廣眾之下的羞辱,更讓人崩潰的是精神上的難堪。 她很明白這一點(diǎn)。 開學(xué)一個多禮拜,陶枝這個在實驗似乎名聲遠(yuǎn)揚(yáng)的不良少女表現(xiàn)得始終挺好相處的。跟所有人都能聊起來,懶懶散散,喜歡睡覺,一逗就會炸毛,順著毛耐心地捋捋又很快就好了,像一只暴躁又好哄的大貓。 是個性格很明亮的人。 沒想到咬起人來這么兇。 有人終于回過神來找體育老師,沿著場館邊緣往外跑,江起淮掃了一眼,嘆了口氣,還是放下水瓶子站起來了。 他走到陶枝旁邊,也跟著蹲下:“我不想管閑事,”他聲音低淡,絲毫沒有被這幾乎凝固的氛圍影響到的樣子,“但老師快來了?!?/br> 陶枝瞬間被點(diǎn)醒,她手指一蜷,“啊”了一聲,終于露出了一副有點(diǎn)苦惱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被她扇得甩在地上哭的女生,又扭過頭看向江起淮,皺起眉,似乎是剛回過神來似的,后知后覺地說:“咋搞,我打人了?!?/br> 你還知道你打人了??! 我以為你是要把她給打死在這兒啊!! 厲雙江站在旁邊,心里默默地咆哮。 陶枝拎著女生的衣領(lǐng)子又把她給拽起來了,揉了揉她紅腫的臉,又伸手順了順?biāo)鑱y的長發(fā),最后整了整她凌亂的校服衣領(lǐng)。 她像擺弄布娃娃似的折騰了半天,然后問江起淮:“看得出來剛被揍過嗎?” 厲雙江:“……” 江起淮:“……” 江起淮也看著她,真心實意地發(fā)出疑問:“你有沒有測過智商?去醫(yī)院那種正規(guī)的地方?!?/br> 陶枝現(xiàn)在沒有心思跟他爭口舌之快,上頭的火氣消下去,理智回籠以后,她陷入了全新的煩惱之中。 她又要被陶修平罵了。 陶修平會不會覺得一個孩子他都管不了,兩個就更讓人上火,然后就不讓季繁回來了。 陶枝長長地嘆了口氣,忽然認(rèn)真地叫了他的名字:“完了,江起淮。” 她第一次如此鄭重地叫了他的全名,江起淮:“?” “我弟弟沒了?!碧罩φf,“全他媽完了?!?/br> 江起淮:“……?” - 陶枝她弟到底是為什么忽然沒了江起淮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自己應(yīng)該是要沒了。 體育老師跟王褶子來的時候陶枝剛把付惜靈從女廁帶出來,籃球館人很多,她沒從籃球館那邊走,特地從網(wǎng)球場的后門繞出來的。 厲雙江跟她一起過去的,沒進(jìn)去,只在后門那邊等著,看見身上披著外套幾乎被陶枝半抱著出來的付惜靈,厲雙江瞬間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 “我cao他媽?!彼麤]忍住罵了句臟話。 王褶子也皺著眉,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說什么話呢!先帶去醫(yī)務(wù)室看看?!?/br> 厲雙江應(yīng)了一聲,小心翼翼又有些手足無措地扶著付惜靈往醫(yī)務(wù)室走,王褶子又回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陶枝。 小姑娘低垂著腦袋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里,看著挺乖巧。 王褶子氣笑了:“你跟我回辦公室?!?/br> 這會兒是上課的時間,辦公室里沒人,王褶子進(jìn)門,陶枝跟在他后面,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門,走過去。 王褶子沒說話。 陶枝背著手站著等罵,一聲都沒吭。 王褶子拍了拍桌子:“怎么回事兒,說說吧?!?/br> 陶枝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打人了?!?/br> 王褶子挺平靜的:“你為什么打人?” “我看她不爽,”陶枝撇了撇嘴,“想打就打了?!?/br> “是因為上次那事兒吧。”王褶子說。 陶枝抬起頭來。 上次宋江和非主流打架,付惜靈被叫去辦公室哭了一通,后來也不知是因為覺得面子上難堪還是被宋江揍得不輕,那天以后非主流沒來上課。 宋江這人從開學(xué)第一天就惹是生非,家里也有幾個錢,沒人敢惹,付惜靈不一樣。 平時乖乖的一個好學(xué)生,不熟的時候話都不怎么說,又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沒什么朋友,是個完美的欺負(fù)對象。 再加上在女廁時候說的話,大概是非主流的哪個前女友來著。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挺委屈的,”王褶子看著她說,“有什么事找老師,跟沒跟你說過?” “說過?!碧罩蠈嵉馈?/br> “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找呢?”王褶子破天荒地沒發(fā)火,繼續(xù)道,“我班里的學(xué)生被欺負(fù)了,你是覺得我會就這么算了,不能幫她出頭?” 陶枝舔了舔嘴唇:“當(dāng)時有點(diǎn)上頭,就沒忍住?!?/br> 王褶子點(diǎn)點(diǎn)頭:“你是上頭,你一個沒忍住本來咱們占理的事兒現(xiàn)在理全沒了,還特意把人拉去球場里揍是吧?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干的是吧?你挺狂啊,給你爽完了吧?” 陶枝想了想:“……也還行?!?/br> 王褶子一砸桌子,沒憋住火:“你還個屁行還行!” 陶枝縮了縮脖子。 王褶子被她氣得眼前發(fā)黑,腦殼跳著疼:“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想想這事兒怎么辦。” 陶枝抬起眼來,巴巴地看著他:“老師,我想去看看付惜靈?!?/br> 王褶子揉著腦袋朝她擺擺手:“去吧?!?/br> 陶枝往外走。 她出了辦公室回手關(guān)上門,腦子里還想著季繁的事兒。 不知道陶修平會不會因為這個生氣。 她平時被罰得早就習(xí)慣了,不在意會怎么樣,但是想到這茬,還是有點(diǎn)不高興。 雖然季繁這人煩得不行嘴又賤,兩個人從小打到大,但是他要回家這件事,就算嘴上不說,她心里其實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開心的。 陶枝站了一會兒,終于抬起頭來。 走廊對面,江起淮背靠墻站在那里看著她。 小姑娘站在辦公室門口,唇角無精打采地垂著,不知道在想什么,沒了往日的鬧騰勁兒。 如果她有尖耳朵和尾巴,這會兒應(yīng)該也是耷拉下來的,江起淮突然沒頭沒尾地想。 陶枝看著他眨了下眼:“你在這兒干什么呢?” “聽墻角?!苯鸹凑f。 “……” 陶枝想起自己之前聽墻角被他發(fā)現(xiàn)的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人怎么這么小心眼兒。 她沒再接話,轉(zhuǎn)身往校醫(yī)室走。 “哪兒去。” “我去看看付惜靈?!碧罩瀽灥卣f。 江起淮沒說話,直起身來跟她一起往前走。 路過的教室里上課的聲音隱約傳出來,兩個人并排沉默地下樓,沒人說話。 校醫(yī)室在高二教學(xué)樓和室外籃球場之間,是獨(dú)立的一棟小房子,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看見厲雙江蹲在門口的臺階上。 陶枝走過去:“付惜靈呢。” “里邊兒,女生我不方便進(jìn)去,”厲雙江指指身后,“而且我現(xiàn)在火也有點(diǎn)兒大,正好吹吹風(fēng)?!?/br> 校醫(yī)室有幾個房間,平時只有一個校醫(yī)老師值班,陶枝推開門,里面沒人。 隔壁檢查室的門關(guān)著,付惜靈和校醫(yī)老師應(yīng)該都在里面。 陶枝一把拉開簾子,坐在床上,拖著腦袋等。 這張床在最外面,靠著門邊兒,門沒關(guān),江起淮跟著走進(jìn)來。 他是第一次進(jìn)實驗的校醫(yī)室,掃了一眼,看見床邊的醫(yī)務(w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