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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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屏住呼吸, 在等著江起淮的反應(yīng)。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要是再聽不出來,那他就是傻子。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 想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來,驚訝或者是驚嚇都行。 但江起淮沒反應(yīng)。 他垂眼看著她, 逆著窗外的夕陽,一雙桃花眼被攏下一片陰影, 眸色漸深。 兩個人對視了半晌。 陶枝抿了抿唇,還是先忍不住了。 她小聲說:“你怎么沒反應(yīng)?” 江起淮頓了兩秒, 才開口:“我要同意嗎?” 他的聲線很低,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啞。 到底是女孩子,臉皮兒薄,陶枝覺得自己耳尖有點兒燙, 她斂下睫:“你要是同意了,我今天就把那些卷子全都做完?!?/br> 她嘟噥:“我總能對上一半兒吧。” 陶枝想了想,只要她每張卷子能寫對一半的題,就能讓江起淮今天晚上抱著她不撒手。 不過這樣, 好像顯得太癡漢了。 她琢磨著自己這個直球打得是不是過于突然,應(yīng)該給他一點兒緩沖的時間的。 畢竟江起淮這個人,應(yīng)該在男女關(guān)系上還是挺靦腆的。 陶枝抬眼,偷偷地看了一眼某位冷若冰霜的靦腆男子,還是退了一步:“你當(dāng)真了嗎?我開玩笑的?!?/br> 江起淮看著她,唇角緩慢地抿成平直的一條線。 看起來怎么好像更冷了。 陶枝有些后悔沒經(jīng)大腦說了這話了,她手指抱著桌邊兒摳了摳,覺得有些懊惱。 江起淮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 也拿不準(zhǔn)她這么直白的表達(dá)他到底喜不喜歡,介不介意,會不會覺得煩。 陶枝不說話了,江起淮也沒說話,安靜地幫她改完了卷子,兩個人陷入一種莫名的沉默氛圍之中。 晚自習(xí)最后十分鐘,趙明啟上到講臺上,說起了之后運(yùn)動會的事兒,呼吁大家積極報名,為班級爭得榮譽(yù)。 陶枝一句話都沒聽進(jìn)去,一直等到王褶子進(jìn)來,發(fā)了今天的作業(yè)放學(xué)的時候,她才不情不愿地從季繁的位置上站起來,慢吞吞回自己的位置收拾書包。 她東西都裝好,轉(zhuǎn)過頭去,江起淮還沒走,他的東西也都收拾完了,坐在座位上劃著手機(jī),不知道在等什么。 陶枝剛想跟他說話。 季繁兩步跨過來,一手拎著她的書包一手揪著她校服外套,頭也不回把她給拽走了。 陶枝趔趄著跟著他出了教室,依依不舍地回頭去找江起淮,季繁步子很快,幾乎是拎著她往前走。 沒跟江起淮最后說上話,陶枝有些惱火:“你跑這么快干嘛!” “不走等著你繼續(xù)跟人家打情罵俏?”季繁放緩了腳步,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稍微收斂點兒,那還在教室呢?你是當(dāng)你前面坐的倆人都是聾子是吧?” 陶枝一頓,后知后覺地臉紅了。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你們聽到了?我聲音很小呢。” “我們,他媽的,就坐你前邊兒啊祖宗,”季繁一字一頓地說,“所以,你喜歡那人真是江起淮?” 陶枝沒說話,當(dāng)默認(rèn)了。 “我真是cao了,”季繁看起來一副又震驚又早知如此的樣子,“我之前也猜是他,跟你關(guān)系好的一共就這么幾個,你總不可能喜歡厲雙江那個二缺。” 陶枝氣勢有些弱地反駁道:“怎么就不可能了,厲雙江長得也還行,成績還挺好的。” 季繁看起來有些郁悶:“江起淮這個逼,前腳把我揍一頓,后腳我姐就喜歡上他了,我他媽要在這人身上栽兩次?” “不能這么說,”陶枝糾正他,“你想沒想過,可能就是因為他把你揍了一頓,我才喜歡上他的呢?” 季繁:“……” 兩人一路邊走邊說,出了校門找車。 來接人的車子還停在老地方,但換了一輛。 季繁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顧叔今天停到別的地方去了,陶枝眼睛一亮,直奔著那輛黑色轎車過去了。 她拉開車門,陶修平趴在方向盤上,皺著眉發(fā)呆,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聽見車門聲驀然回過神來。 他眉心松開,笑呵呵地看著她:“這是誰家的公主放學(xué)了?” 因為季繁回來了,陶枝沒有坐副駕駛,乖乖地爬到后座坐進(jìn)去:“你不是過兩天才回來嗎?” “這不是趕著來接我們家少爺和小姐,”陶修平抬手指了指后面,“栗子酥,小繁不愛吃太甜的,還買了點兒rou松蛋卷,嘗嘗好不好吃?!?/br> 季繁也上了車,他還郁悶著,沒接:“可能聽說你非禮人家小男生,特地回來查崗的。” 陶修平那邊剛發(fā)動了車子緩慢上路,聽見這話被口水嗆了一下:“昨天還別扭呢,今天都動上手了?” 季繁翻了個白眼:“她讓人家抱她一下?!?/br> 陶修平猛地一個急剎,車子堪堪停在學(xué)校路口的紅燈前。 他直接轉(zhuǎn)過頭來:“那小畜生抱上了?” 陶枝:“……” 季繁:“……” 陶修平清了清嗓子,重新轉(zhuǎn)過頭去,放緩了語氣:“爸爸的意思是,那個男生?!?/br> “沒有,人家沒搭理她。”季繁幸災(zāi)樂禍地說。 陶修平暗暗地松了口氣。 陶枝坐在后面懟了季繁一拳。 季繁捂著肚子彎下腰,“啊”了一聲:“我負(fù)傷了!” 陶枝不想搭理他,腦袋扭到一邊去,悶悶地看著車窗外。 江起淮哪里有沒搭理她。 季繁耳朵不行就去治,明明就是回話了的,還問了她要不要同意呢。 多么的尊重她。 - 陶修平提前回來,他在家照例是他掌勺,張阿姨打下手,季繁坐在沙發(fā)里擺弄著陶修平從德國給他帶回來的機(jī)器人,陶枝的禮物放在旁邊,人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菜做得差不多,陶修平走過來,本來以為她是在看什么小說,結(jié)果垂頭一看,是本語文書。 陶枝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客廳虛空的某一點,嘴里小聲念叨著,正在背古詩詞。 她注意力很集中,根本沒注意到陶修平走過來,男人一臉愕然,跟他兒子來了個眼神對視:她現(xiàn)在天天這樣? 季繁點點頭,對他做口型:她喜歡的那個小畜生,年級第一。 陶修平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既欣慰,又覺得嫉妒。 他閨女為了他都沒認(rèn)真學(xué)習(xí)過,現(xiàn)在因為另一個男生,決定重新開始好好學(xué)習(xí)了。 晚飯的時候,陶枝跟陶修平提了一句,想要找個家教。 找家教這事兒陶修平以前說過,在陶枝初中成績跟坐了滑翔傘似的直線下滑的時候,陶枝當(dāng)時很抵觸,說了兩次不歡而散,兩人之后就再沒說過了。 這次她自己提出來了,陶修平立刻答應(yīng)下來。 他效率很高,周六上午十點,家教上門。 對方是個大二學(xué)生,名校在讀,叫蔣何生,是陶修平一個朋友的兒子。本來是打算把季繁也給拉起來聽課,但是少年寧死不屈,最后還是陶枝一個人上課。 蔣何生長相溫和俊逸,在校期間的履歷也很是漂亮,學(xué)生會副主席,校辯論隊核心成員,講起題來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跟江起淮那種言簡意賅多半個字廢話都不會說的劃分重點題型按知識點來不同,他講東西非常細(xì)膩,基礎(chǔ)知識會翻來覆去換著花樣反復(fù)地滾,陶枝問再簡單的問題他都不會不耐煩。 用他的話來說,萬丈高樓平地起,地基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基礎(chǔ)掌握好,再看很多原本不知道從哪里下手的題目會茅塞頓開。 因為是熟人,上課時間也隨意了很多,沒有固定,陶修平讓兩個孩子加了聯(lián)系方式,時間他們自己安排。 一上午的家教結(jié)束,午飯過后,陶枝坐在書桌前欣賞上午上課的時候做完的卷子。 她拿著筆,筆尖對著題目一道一道地數(shù),算著自己這張卷子能得到多少個抱抱。 算著算著,她又有點兒坐不住了,心里發(fā)癢。 這次,陶枝長了個腦子,出門的時候帶上了卷子。 一回生二回熟,她在江起淮家樓下下了車,去旁邊的小超市里買了點兒東西,兩只手提得滿滿的憑著記憶走到他家門口。 樓道里光線很暗,東西特別重,陶枝兩只手都勒出了紅印子,她站在門口,腳步卻突然停住了。 有點兒唐突。 她甚至都沒想起來跟人家打個招呼,腦袋一熱直接就到人家家門口來了,這算怎么回事兒,半點禮貌都沒有。 陶枝靠在冰冷的扶手上,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等下次打個招呼再說。 她正要轉(zhuǎn)身走,面前的防盜門咔噠一聲開了,江爺爺手里提著一袋垃圾站在門口,看見她,愣了一下,笑道:“小陶來了?” 陶枝拎著東西眨巴了下眼,反應(yīng)過來。 走也走不了了,干脆上前,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吃爺爺做的菜了?!?/br> 江爺爺哈哈大笑,身子往旁邊讓了讓:“快進(jìn)來,外邊兒冷?!?/br> 陶枝進(jìn)去,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旁邊餐桌上,又看見老人家手里提著的垃圾:“爺爺是要去丟垃圾?給我吧。” 江爺爺連說不用,陶枝那邊已經(jīng)接過來了。 小姑娘穿著件紅色的外套,蹦蹦噠噠地往下跑,看起來歡快又活潑,跟他們家的那個悶葫蘆是一點兒都不一樣。 江爺爺開著門等了一會兒,樓道里傳來腳步聲,陶枝縮著脖子蹦跶回來。 屋子里暖洋洋的,她揉了揉勒得有些疼的掌心,換了鞋子,舒服地長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