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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梨并不接受這種示好,常常弄得顧慧娟十分尷尬難堪。 程奶奶倒是沒有再當和事佬, 她似乎也看出來了,孟梨是真不想和顧慧娟再扯上關(guān)系。 且怕話說多了,孟梨惱了直接連她也不來看了。 也因為不時來和程奶奶聊聊天說說話,這四合院里發(fā)生的事情,孟梨基本也都知道。 大人們倒是沒什么,不過按部就班,每天過著重復(fù)的日子。 院兒里最能折騰事的,當然要數(shù)邵軍和駱永梅。 兩人沒考上大學(xué),似乎也認識到了自己確實能力有限,便去了程春良的食品廠當工人。 本來程春良是好心好意幫忙,但這份工作似乎并不能讓邵軍和駱永梅滿意,時常能聽到她們抱怨。意思沒給再體面點的工作,當個車間工人又累賺錢又少。 對于這個事,連程奶奶都有脾氣。 在孟梨面前說:“這兩年工作都多找,有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br> 邵軍和駱永梅就這么挑三揀四干了大半年,便把這份工作給辭了。 倒不是他們找到了更好的新工作,而是看到了新出路。 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有不少待業(yè)青年,響應(yīng)號召去申請成了個體工商戶,開始放下臉面擺攤賣東西。 一開始個體戶挺讓人瞧不起的,為許多人所不齒。 但是后來頭一批吃螃蟹的人里面有人賺了錢成了款爺,大家也就對個體戶慢慢改觀,態(tài)度上由鄙夷變成了羨慕。 當然,也就多了更多的人跟風想賺錢。 邵軍和駱永梅也跟了這趟風,到街上擺攤賣東西去。 可他倆大約就不是當款爺?shù)拿?,并沒有像別人那樣小賺一筆,原來做生意也講運氣。 兩人賣不出東西去,又熬了些日子,索性把攤兒就收了。 生意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到了八十年代初,又開始流行南下打工。 許多人打了工回來,都會穿一身西裝,神氣得不行。 于是邵軍和駱永梅合計一氣,又一起南下往廣州打工去了。 也就是八一年的春節(jié),金北回到了北京。 卓西和衛(wèi)東也有了探親假,在這一年回來過了幾天。 自從七六年分開,這么多年以來,這是大家頭一回聚齊。 五個人在飯店包廂里落座,好像還跟以前一樣,又好像全不一樣了。 五個人都變了,再沒有從前的稚嫩氣。 不過好在感情沒變,哥們兒見面抱一抱,熟悉的感覺就都回來了。 面對孟梨的時候,卓西和衛(wèi)東那是覺得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衛(wèi)東打量了她很久才說:“這他媽還是三爺么?” 卓西笑笑的,“變化是真的大,原來真是女孩子。” 孟梨白他倆一眼,“也不過就是留了辮子穿了裙子,臉蛋可沒變?!?/br> 卓西張開胳膊抱一下她,“要是走大街上,都不一定敢認?!?/br> 衛(wèi)東這邊也張了胳膊,“來,哥們兒也抱一個。” 抱完了,衛(wèi)東又開玩笑,看著孟梨問:“三爺你瞧,我這還有機會么?哥們兒各方面都不錯?!?/br> 周南在餐桌邊坐下來,聲音松松的,“甭想了,早被人截了。” 衛(wèi)東轉(zhuǎn)頭看向周南,“這他媽這么大膽?趁咱們不在,打三爺?shù)闹饕猓俊?/br> 周南看一眼孟梨,又看向衛(wèi)東,“總之你比不了,混得比你好?!?/br> 話都說成這樣兒了,不問出結(jié)果來怎么行。 衛(wèi)東看著孟梨,“誰呀?這么好福氣?” 卓西坐去了金北旁邊,也好奇地看著孟梨。 孟梨轉(zhuǎn)身先到桌邊坐下來,心里想著這事兒遲早都要說,瞞是沒意義的,便喝了口水說:“你們都認識的……那個……季琛……” 此話一出,驚住了座位上除了周南外的三個人。 卓西最先反應(yīng)過來,蹙一下眉,“季琛?” 孟梨點點頭,“當初我留在北京當兵,是他暗中幫我的?!?/br> 卓西幾個聽明白了,這孫子早就在放線了。 衛(wèi)東拍一下桌子,“我當初就應(yīng)該插了他!” 周南是最了解情況的,又輕松出聲:“別整從前那套了,早不是那時代了。有我把關(guān)呢,沒什么大問題。他對三爺挺好的,在部隊里比你倆混得好,各方面都不錯?!?/br> 金北沒卓西和衛(wèi)東那么激動,還給周南補了一句:“家庭也好?!?/br> 卓西和衛(wèi)東還能說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待事情的想法和以前也早不一樣了。 如果季琛真的對孟梨很好,以他的條件來說,確實是個很好的對象。 關(guān)于孟梨和季琛的事,幾人又說了幾句,便又把話題扯到了自己兄弟身上。 一邊等菜吃飯,一邊說分開這幾年的事情。 說完了各自的生活,感慨過了,自然又說起以后的打算。 孟梨和周南是不需要愁了,考了好大學(xué)學(xué)了好專業(yè),工作以后有國家安排,不會差的。 卓西和周南在部隊,混得還可以。 卓西目前沒有別的打算,計劃在部隊里好好干下去。 而衛(wèi)東似乎看透了自己在部隊里干不出大出息,而且他也不想呆外地了。 他喝了口酒,開口說:“我挺有自知之明的,在部隊里怕是混不上去。我已經(jīng)打算好了,這次探親假回去,就申請轉(zhuǎn)業(yè)回來,不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