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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淼拍開他握著線香的手,然后毫不客氣的又從裝著那線香的盒子里拿了幾根,惹得阿易看著直呼rou疼。 鬼差和人一樣,都是有錢好辦事。再說了,軟的不行,就用硬的啊。 阿易咂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有底氣的修士,再想想人家連鬼門關(guān)都能開,這么一想好像又覺得很正常了。 你想揍鬼差嗎?話說這鬼差和厲鬼哪個厲害啊? 許淼沖阿易翻了個白眼,打鬼差?也虧得他說得出來。她是多吃飽了撐的,去打鬼差?不說這事她純屬友情幫助,就算是自己親近的人出事,她也不會急的的出手打鬼差好嗎?沒聽過小鬼難纏嗎? 我覺得你有空該去醫(yī)院看看你的腦子?;蛘吣慊厝枂柲銕煾?,打了鬼差有什么后果。 說著她提起袋子就要走人。 阿易趕緊攔下她。 你做什么?還有什么事嗎? 許淼奇怪的看著他。 阿易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帶著討好的笑臉對著許淼說。 你之前說你去過地府,對不對? 她點點頭,等著阿易接下來的話。 七月半鬼門大開后,會有鬼市。我你能帶我去一趟鬼市嗎? 許淼盯著阿易的眼睛,恍惚間看到了他隱藏在深處的希冀和脆弱。 你去鬼市干嘛?酆都城不準(zhǔn)活人進(jìn)入的。 阿易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喉頭滾動了一下。 我 許淼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阿易,淡淡的說: 酆都城的所有一舉一動都在酆都大帝的掌控下。你應(yīng)當(dāng)很清楚地府的規(guī)矩,活人進(jìn)入酆都城,不只是破壞了規(guī)則,重則你的神魂被巡邏的陰兵重創(chuàng),輕則被鬼魂沖撞。 阿易別開臉,艱難的說道: 我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不管怎么樣,我都想試試。我找了二十幾年的秘密,說不定就在那里 許淼。阿易,我當(dāng)你是朋友才會勸你。你是修行之人,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為什么不讓你去鬼市??v然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但是我還是不建議。陰間陰氣大,說不定你剛踏上鬼門關(guān)的路,你就被那吹來的陰風(fēng)影響了你以后的修煉。不值得的,阿易。 阿易沉默不語,但是許淼還是看到了他隱藏的執(zhí)著。可是那又怎么樣,即便她心軟了又怎么樣?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她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就放任他做出以后會后悔的事情。 阿易,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告訴我原因。我或許可以代替你走一趟。其他再多的,我真的幫不了你。 阿易扯了扯嘴唇,對著許淼勉強一笑,輕聲的說 我知道的,我應(yīng)該早就知道生死有別的。這事到時候再說吧。 許淼翹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是心有不忍,但是原則性的問題她確實是愛莫能助??墒强倸w是自己一見如故的朋友,她又不愿他這樣消沉,只好給他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的希望。 我不知道你去酆都城要做什么,但是昆侖仙會馬上就要開了。據(jù)說昆侖仙會上有很多奇遇,你不妨去試試。 阿易,昆侖仙會?我好像聽師門的長輩說起過。 昆侖仙會上的能人異士不計其數(shù),說不定還有異寶。如果此次昆侖之行沒有收獲,咱們再回來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就代你走一遭酆都城,或者去求一求酆都大帝,看他能否網(wǎng)開一面。 阿易聽到這話后沖她感激一笑。 但是不知道這昆侖仙會上面時候開始? 七月初七,還剩下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你若是想去,屆時我可以來找你,咱們一同前去。 阿易含笑點頭。 兩人交談到此結(jié)束,他將許淼送出家門,然后看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在他要關(guān)門的時候,一只黃色的紙鶴撲騰的小翅膀飛到了他的肩膀上。 阿易掃了一圈周圍黑漆漆的夜色,確定無人后,關(guān)上門落了鎖,然后拿著紙鶴回到了書房。 他的書房經(jīng)過改造過,底下是他打坐閉關(guān)的密室。阿易坐在書房的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的去掉附在紙鶴上的陣法,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中內(nèi)容,然后取出打火機將它燒毀。 昨晚這些后,他又從書架中隱蔽的地方取出一張黃紙,以靈力做筆,行云流水的寫下一行字。 昆侖仙會 寫完后,他慢悠悠的將黃紙折好,又在上面布下陣法,隨后松開手打開窗戶,讓它緩緩的飛出去。 許淼提著紙扎的東西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把它帶回宿舍好,還是拿去給林諾好。拿回宿舍吧,樓下的宿管阿姨肯定不同意,所以她思來想去最終打車去了林諾家。 林諾雖然是本市的人,但是他們卻是住在郊區(qū),距離這里起碼一小時車程。許淼看了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難怪街上幾乎沒有什么人。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打了一通電話給自家的室友。 諾諾,你睡了嗎?我正在來你家的路上。 許淼坐在計程車上,覺得車?yán)锾珢?,索性將窗戶開了小小一道口子,呼啦啦的風(fēng)從小小的口子中灌進(jìn)來,讓她的聲音有些不真切。 此時是夜里的十二點,但是電話那頭的諾諾卻是醒著,只是嗓子有點沙啞,而且還能聽到她那邊傳來的念經(jīng)的聲音。 還沒呢,我在許mama家。這么晚了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因為臨近屹然哥哥的頭七,許mama和她都希望他能早日投胎,所以這幾天幾乎都在跟著法師念經(jīng),經(jīng)常一念就念到大半夜。雖然這樣子很累很累,但是只要一想到屹然哥哥能早日投胎,她就很開心很開心。她只希望屹然哥哥下輩子不要再受這種慘死的痛苦了,只希望他來世平平安安,無痛無災(zāi)。 你哥哥頭七快到了,我把到時候要準(zhǔn)備的東西先拿過來了。我聽你的聲音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又跟著許mama念了一天的經(jīng)? 林諾在電話那頭苦笑,她聽得出許淼話中飽含的關(guān)切。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做的時候勸過自己保重身體,但是 淼淼,你別勸我了,這樣子做起碼能讓我好受一點。我現(xiàn)在只是可惜林雅jiejie不想來看哥哥最后一面。 許淼看著車外急速倒退的畫面,這像極了飛速前進(jìn)的時間,只是一個可以倒退,一個卻沒有回溯的機會。人都是這樣,在失去之后才會更加珍惜以前擁有的幸福時光。 今天我去辦事遇到她了。她說不想你哥哥看了難受,就這樣相互遺忘也挺好。他去轉(zhuǎn)世投胎,她繼續(xù)走完以后的人生,說不定以后還有再續(xù)前緣的機會。 雖然我不理解她的選擇,但是愿意尊重她。畢竟那是屹然哥哥深愛的人??赡芫褪且驗樘珢哿耍詻]有勇氣面對吧。 許淼接著有和林諾聊了幾句,囑咐她趕緊去休息后就掛了電話。此時計程車已經(jīng)開出了鬧市,長長的馬路上又有路燈打下來的橘色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