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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銘環(huán)視了圈人群,順勢問:有人在田里看見田恬手里抱著孩子嗎?去學(xué)校的路要經(jīng)過田邊。 沒有。眾人都搖頭。還真的沒有,他們都只顧著在田里工作,也沒注意到田恬啊。 田桑桑,我明白你丟了孩子的心情,但是你這么沖動就是不對了。村長發(fā)話:這件事畢竟是在我們村里發(fā)生的,大家都幫忙找找吧。要是能找到是萬幸,如果找不到,明天就找警察來。村長見過孟書言,那么一可愛的孩子不見了,他也心痛。但他不認(rèn)為這是田恬干的,田恬看起來一直很乖巧。 不成,這事兒沒完!陳桂蘭不死心:田桑桑把我們家田恬弄成這樣,必須賠錢! 田桑桑冷聲:沒有人看到田恬,說明不了問題。等找到我兒子的時候再說吧。冤枉了人我會賠錢??晌也徽J(rèn)為我冤枉了人。 眾人都自發(fā)地幫田桑桑找孩子去了,可田桑桑有點茫然,她剛才就幾乎將整個村莊找遍了,都沒發(fā)現(xiàn)孟書言的人影兒。 070 荒宅子 鐘嬸子皺著眉,眼里隱隱有些淚花:桑桑,是嬸子對不住你。你也先別傷心,咱到處找找,言言那孩子也聽話懂事,可能待會就自己回來了。 狗剩仰著頭小聲道:阿姨,別哭,我也去找言弟。我和言弟平常去玩的地方可多了,他可能就躲在哪兒了。 田桑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看了下狗剩,再看了下鐘嬸:嬸子,這事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看好言言。我這就再重新去找一遍。其實田恬可惡雖可惡,但她說的不無道理。要不是她這個當(dāng)媽的不稱職,言言又怎么會失蹤?總歸是她自己沒有看好他。 孟寡婦也來了,在一邊說:那成,咱們分開找。 最終,李小琴帶著狗剩去狗剩平時玩的地方找人,鐘嬸子在村內(nèi)找,孟寡婦在河邊找,田國貴田邊找,田桑桑到村外找。此時快要到下午五點,可大家都沒回去做飯吃飯,反而幫她找人,田桑桑很感動。 只是,當(dāng)夜幕降臨時,田桑桑得來的消息全是沒有,她的心再次空落起來。 算著時間該是快到凌晨了,看了一眼窗戶,田桑桑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晚飯只喝了幾口水,拿了幾個餅子充饑,就倒頭在床上。外頭知了聲不絕于耳,在這漆黑的夜色里幽幽地低吟。不行,她不能處在被動的狀態(tài),她必須主動出擊! 今天睡覺時,衣服沒有換。田桑桑很干脆地起身,到空間里兌換了一根老式的手電筒。怕驚擾到鄰居,她靜悄悄地走出房門,關(guān)好院子。 按下開關(guān),手電筒的光線不太強(qiáng),反而顯得有點弱。這時候的小山村,夜晚是沒有任何燈光的,萬籟寂靜,四周黑蒙蒙的一片。天上掛著一輪皎潔的圓月,朵朵陰云偶爾飄過,遮住了月亮的光輝。 倒是遠(yuǎn)處山上有高高的山燈,星星點點的。 先是走到田恬的家前,用手電筒往里頭照了照,都睡了,一片幽靜。不可能在她家,也不可能在村里,村里幾乎全找遍了。那么還有哪些地方是被她遺漏的了呢?她現(xiàn)在恨不得沖進(jìn)去將田恬一家碎尸萬段!明知是他們一家所為,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她之前想在她家那里蹲點,蹲了幾下便發(fā)現(xiàn)行不通。田恬他們既然敢她說明,肯定晚上是不會出門讓她抓現(xiàn)行的。 田桑桑按捺下心里的沖動,轉(zhuǎn)身,借著手電筒的光線往村外走去。 夜風(fēng)清涼,草地里的蛙聲呱呱呱地響起,有些滲人,她忍不住抱著胳膊低聲哭泣。兒子今天吃的是什么呢?或許他可能都沒有吃飯。如果沒有了兒子,她一個人根本活不下去,生活也全然沒了意義。但若是讓她嫁給彪哥換兒子,她又不甘心。 桑桑前頭走來一個模糊的人影,醇厚發(fā)沉的嗓音耳熟得緊。 田桑桑警覺地抬起頭,看到了同樣拿著手電筒的李正熊。李大哥,你怎么大半夜的,他在外邊干嘛? 睡不著,出來幫你找言言。他道。臉龐在微弱的光中慢慢清晰起來。中午去了后山幫你找,卻是沒有。 田桑桑眼睛一酸,深深吸了口氣:謝謝你呀李大哥。這樣深更半夜的,還有人不忘了找他兒子,跟她一樣。 李正熊望過來,瞧見了她腫得像桃子似的雙眼,憨聲說:我喜歡那個小家伙,他很可愛。以前我總是盯著他看,他看見我就躲哩,好像很怕我。說著說著,他不好意思地?fù)蠐项^。 田桑?;腥晃⑿Γ核岳畲蟾缒愣⒅且驗樗蓯??那時候,她和兒子都猜想他或許是個跟蹤狂什么的。這么可愛的兒子現(xiàn)在卻被她弄丟了 李正熊點點頭。 田桑桑雖然很著急,但是她知道人是被田恬藏起來的,這也就意味著人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可李正熊并不知情啊。 李大哥,這么晚了,你今天找了這么久,我很感激你。但是你趕緊回家去吧,你娘會擔(dān)心的。 在里頭睡不著,還不如在外頭吹吹風(fēng)。李正熊悶悶地說道。 言言他是被人藏起來了,他沒有生命危險。相信我,明天他就能出現(xiàn)。田桑桑定定地看著他,一雙眸子在夜里晶亮異常。 好說歹說,可算是把李正熊勸回去睡覺了。 田桑桑越走越遠(yuǎn),風(fēng)聲愈來愈盛。 嘶嘶某種動物冰涼涼的聲音鉆入耳朵里。 田桑桑一個激靈,把手電筒的頭往下,只見泥土地上,一條那啥正在前行。她嚇得撫了撫心臟,看了看情況,打算往回跑。不過那只那啥并沒有要追她的意思,反而在原地一動不動,然后繼續(xù)前行。 它這是什么意思? 驀然之間,田桑桑改變了主意。她跟著這條那啥,走到那啥的后面,那啥回望了她一下,慢悠悠地扭著柔軟的身體向前,沒有任何攻擊性。 所以它在給她指路? 一片黑漆漆中,一人,一那啥,一根手電筒,一片幽弱的光。 沿著河岸一直走,那啥忽然不見了蹤影。 田桑桑停下腳步,拿起手電筒照了照,一座一層樓有些古樸的荒宅子孤獨地立在眼前。 根據(jù)原主的記憶,這個荒宅子處于廢棄的狀態(tài)。據(jù)說,這里曾經(jīng)是某個小地主的家,可是這小地主家里的人都得了不治之癥身亡。再之后有人就說,晚上能聽到里頭傳來鬼哭狼嚎,他們懷疑這是鬧鬼。什么鬼啊怪啊的,田桑桑還真就信這個了。 但,這個地方是沒有找過的!對啊,村里人怎么能遺忘掉了這個地方? 為了兒子,她也得進(jìn)去看一看。 握著手電筒,田桑桑推開荒宅的門,輕輕的咯吱聲回蕩在老宅中。 按理說,很久沒人來過,這里一定是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墒强撮T后的蜘蛛網(wǎng),很顯然是被人動過的。有幾根掃帚在門后,還有一根掃帚被扔在了不遠(yuǎn)處。深吸了一口氣,田桑桑往宅子的主廳走去。主廳正中有個小小的供奉臺,上邊的土地公身體被厚重的蜘蛛網(wǎng)和灰塵纏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