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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一路心情愉悅地回了家,邊走邊哼著歌:,have,a,pen;,have,an,apple;ah;apple,pen。 mama,你回來了。孟書言走到她腳邊蹭了蹭。 是啊。田桑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瞇了瞇眼:mama這就給你們做宵夜去。今天天氣真好呀,心情也不錯。 等下,田桑桑!趙純的眼里染上狂熱的色彩,顫抖地問:你、你會英語? 我唱的是英語嗎? 趙純:是英語呀,這是什么歌?我聽著節(jié)奏很那個,超凡脫俗啊。作為一個進步的青年,聽到這么個節(jié)奏,他實在熱血。真該讓他那幫鼓搗音樂的同學們一起聽聽。 還有田桑桑前幾天哼唱的一首首歌,要是能弄成完整版的話,絕對能成為流行音樂。撿到寶了,真是天才! 我也不知道,我瞎編的。田桑桑聳聳肩:以前好像在田里聽知青們討論過,我便把它們拼湊在一起了,我也只敢在家里哼哼,弄不好要出事的。對了,這是什么意思呢? 特殊時期后的一段時間,社會處于空前的爆發(fā)狀態(tài),幾年前受到壓抑的人們,都很迷茫和沖動。當時,出現(xiàn)過很多搶劫案、搶車案等等,直到三年后,為了整頓社會秩序,才開始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嚴打。那時候最多的是流氓罪,重則槍斃,輕則坐牢。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苦和樂,大家都是被時代浪潮推著向前走的人??赡莻€年代的某些人真的挺苦。田桑桑記得以前,她家里有個親戚,就是那個時代的,老年時各種病下來,全是年輕時勞動太多,天天去上工,在水里插秧,留下來的毛病,那腿啊,總是痛,怎么治都不見好。有時候她想想,都覺得心酸??赡怯帜茉趺礃??她這一代人又會落下什么病呢?同樣好不到哪里去。但這一代人無疑是幸運的,不用犯當年的錯誤,不用背負那么沉重的東西,沒有因為重大的浩劫,而輾轉(zhuǎn)十幾年。人的一生哪有那么多個十幾年吶。 100 蹲點 趙純郁結(jié),垂眸撇撇嘴,你不知道還唱得那么樂呵。 我知道,mama。孟書言弱弱地舉起手,眼睛亮晶晶地說:好像是說什么蘋果什么的 沒錯,蘋果,apple。 孟書言口齒清晰地念,apple,apple,蘋果的意思。 你看,我兒子都知道。田桑??聪蜈w純。 趙純蚊香眼: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嗎? 哎,你等下啊,我去把中午煲的雞湯熱一熱給你喝。缺什么補什么,好得快。以后你盡量少下床,不然腳又要像今天一樣痛了。田桑桑囑咐了下,便往門外走去了。 大夏天的真的沒胃口,連飯都不想吃,更別提是油膩膩的雞湯了。趙純現(xiàn)在只想喝汽水,吃雪糕,回到家吹一吹電風扇??商锷I@鲜墙o他吃什么骨頭,他已經(jīng)吃到想吐。但眼下他顧不得雞湯了,賊兮兮招手:小言,你過來。 孟書言乖乖走到他跟前。 跟叔說,你怎么知道蘋果的英語? 我mama教我的呀。孟書言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味深長的感覺:純子酥,我mama其實很厲害的哦~~~ 那你mama還會說什么?趙純覺得,田桑桑這個女人心寬體胖,和尋常人不同。 孟書言摸了摸下巴:雅滅蝶。 雅滅蝶?趙純好奇問:這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孟書言實誠地晃了晃腦袋。 趙純心想,原來是不知道的意思呀。聽這口語,跟俄語不像,他學過俄語;英語他也學了一點點,也不是。倒像是日語或者韓語。這個小山村真是臥虎藏龍啊,一個小小的村婦,會的東西如此多。 火辣辣的陽光烤著大地,樹上的葉子被曬得打起了卷兒,卷著涼席睡懶覺。 田桑桑,這么熱的天你喊我出來干啥?陳英沒好氣地瞪她:咦,你今天不去鎮(zhèn)上擺攤了?這時候擺攤的人不是很多,趕街是正常的行為不奇怪,但擺攤大伙都下不去面子,畢竟丟不起那個人啊。村里也就只有一個田桑桑這么特立獨行。 找你出來問你件事。田桑桑微微一笑:聽說你小姨夫是城里的副書記,要來咱們這兒視察? 你、你怎么知道的?!陳英變了臉色。 昨天晚上,就在這兒,我看見周正和田恬親親我我,我聽他們說的。 你有毛??!陳英卯足了勁吼出聲??墒巧厦嬗袀€領(lǐng)導(dǎo)要下來視察,村里根本沒幾個人知道這個消息。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人是她小姨夫。田桑桑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只告訴過周正一個人。 而且還要組織大家唱歌,唉,該唱什么歌好呢?田桑桑惆悵地嘆氣。 陳英大驚,心里的大石一直往下沉,她眼眶發(fā)紅地看著田桑桑,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話?! 今天下午,他們兩人約在荒宅子里見面。信不信看你咯。田桑桑不愿意多管閑事,因為別人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管想管就能管,指不定別人不領(lǐng)情,還會怨恨你。但這件事她不得不說,要不然憋在心里不舒坦,她的良心會痛。至于聽不聽,就全靠陳英自己了。 陳英心里難受得緊,其實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不是看不出來田桑桑和以前不一樣了。至于周正和田恬,她不是不猜,而是不敢猜。 英子,你咋了?在院子里洗手的陳銘看到陳英哭得鼻子通紅,連忙放下盆子,英子,誰欺負你了?哭啥? 就是你欺負我了!陳英百感交集,眼淚嘩啦啦流,你為啥那么傻,咱家就你最傻了??! 唉,不是陳銘無辜地撓撓頭,束手無策,哭就哭嘛,咋還就罵人了。他扭頭要沖屋里喊爸媽出來勸勸,陳英看出他的意圖,連忙捂住他的嘴:哥,你別瞎嚷嚷。我悄悄帶你去個地方。 陳銘這樣一個大男人,硬是被拽著走了幾步。幾步后陳英突然松開陳銘的手,喃喃自語往堂屋里跑去:還是抓幾個饅頭墊墊肚子,待會兒肚子餓了要叫,會被發(fā)現(xiàn)的。 要不再帶點水過去?光吃饅頭咽不下去,這天兒怪熱的。陳銘跟過來提醒。雖然不曉要去哪,但他還是憑本能地說了句。 陳英點頭又搖頭:不成。喝了水容易蹲茅坑,我們是要去蹲點的。 陳銘被陳英拉著走,不忘回頭大喊:爸媽,我和英子出去一趟,午飯先不吃了,你們給留著啊。 銘子、英子陳母在后頭無奈地搖頭:大中午的這是出去干啥,真是的。 躲在荒宅子里的桌子底下,陳銘汗如雨下,不過想著陳英剛才說的兩個字田恬,他硬是給忍住了要出去的沖動。到底叫他來干啥?和田恬又有啥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