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看到這一幕,裴蘇蘇顧不得思考容祁的變化,趕緊離開高臺,來到陽俟身邊,喂他服下幾枚丹藥。 “容祁!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裴蘇蘇扶著陽俟坐起身,看向容祁,不悅質(zhì)問。 容祁突然發(fā)什么瘋?即便是猝不及防之下,魔修身份突然暴露在眾人眼前,她也有信心能護下他。 可他好端端的,為何要出手傷人?這樣不是把他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而且他的實力怎會突然提升這么多,竟能跨越兩級戰(zhàn)勝陽俟,這分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容祁眸光閃了閃,唇畔的笑意微僵,很快便恢復(fù)如常。 他不再理會周圍這群人的進攻,而是專心結(jié)印,想要趁著突破時的充裕魔氣,徹底打破識海對記憶的禁錮。 等他打破了身體對記憶的封鎖,再來解決這些事。 魔氣在容祁周身形成一個防護罩,將所有大妖的攻擊都擋在外面。 不過,他此時神色陰鷙,心情明顯沒那么好。 “王……容祁是……魔域jian細(xì)。”抓住裴蘇蘇的手,有氣無力地說完,陽俟頭一歪,昏死過去。 裴蘇蘇連忙探出一道神識,發(fā)現(xiàn)陽俟的妖丹被魔氣侵入,隱隱出現(xiàn)裂縫,危在旦夕。 她不敢耽擱,迅速往他身體里輸入妖力,暫時保住他的性命。 “容祁竟然有這么強大的實力,原來他一直在隱藏修為?!?/br> “他費盡心機接近王上,到底有何目的?” “王,連陽俟大尊都不是他的對手,恐怕只有您出手,才能制服他?!?/br> “容祁目的不純。王,您千萬不能再護著他了。” 聽著這些話,裴蘇蘇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容祁,面上浮現(xiàn)出幾分掙扎猶豫。 她自然不相信容祁是jian細(xì)。 可眾目睽睽之下,容祁突然吸收了邪魔珠的魔氣不說,還重傷了陽俟。 現(xiàn)在陽俟生死未卜,妖族對魔修的怨恨又太過深重,若她執(zhí)意護著容祁,反倒會適得其反,激起妖族對他更深的敵意。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趁機離開,暫時先避一陣子。 總歸以容祁剛才表現(xiàn)出的實力,他完全可以安然從這里逃脫。 心思百轉(zhuǎn)間,裴蘇蘇已經(jīng)有了決定。 察覺到她遲疑的眼神,容祁結(jié)印的動作暫時停下來。 他平靜地回望向裴蘇蘇,神情無波無瀾,看上去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絲毫不在意。 只是,下頜卻不自覺地繃緊,呼吸也暫時滯住。 在他的注視下,裴蘇蘇深呼吸幾下,壓下心中翻涌情緒,別過臉,故意冷聲道:“拿下容祁?!?/br> 容祁瞳孔顫了顫,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薄唇失了全部血色。 他徹底停手,不再繼續(xù)結(jié)印。只是靜默地立在原地,眸光晦澀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趁著這個機會,步仇等人一齊朝著容祁襲去。 容祁遙遙望向裴蘇蘇,不躲不避,任由那些攻擊落在自己身上。 魔氣防護罩在眾妖齊力攻擊下破碎,容祁很快就被重傷,臉色蒼白如紙,不停地吐出一口又一口鮮血,黑衣漸漸被鮮血染紅,浸透。 容祁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下巴上的血跡,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從始至終,他都緊咬牙關(guān),泛紅的眼眸倔強地盯著裴蘇蘇,眼里充斥著不敢置信,仿佛遭受了難以接受的背叛。 容祁的眼神仿佛一柄尖銳的劍,刺在裴蘇蘇心上,瞬間就扎得她鮮血淋漓。 眼看著他身上的傷越來越重,裴蘇蘇心中疼惜,眼眶泛起濕潤,恨不得以身相替。 為什么不反抗? 再這么挨打下去,他一個剛邁入化神期修士怎么可能扛得住? 裴蘇蘇試圖給容祁傳音,讓他先離開。 可不知為何,容祁的識海忽然變得無比強大,在他暫時封鎖識海的情況下,自己無法主動向他傳音。 “王,陽俟大尊快不行了?!?/br> 就在裴蘇蘇看不下去,忍不住打算起身去救容祁時,一旁的弓玉及時提醒道。 她只能壓下心思,繼續(xù)給陽俟輸入妖力療傷。 若是陽俟喪命,容祁和妖族會徹底結(jié)下仇怨,他以后在妖族都不可能有半點立足之地。 救治陽俟的同時,裴蘇蘇一直在擔(dān)憂地關(guān)注容祁那邊的情況,確保若是有人對他發(fā)起致命進攻,自己能第一時間趕過去救下他。 察覺到識海中的禁錮正在逐漸恢復(fù),容祁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最后,他看了眼躺在裴蘇蘇懷里的陽俟,唇角動了動,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然后便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容祁并沒有摔倒在地,而是被人溫柔地接住。 裴蘇蘇終于暫時穩(wěn)住陽俟的情況,得以趕到容祁身邊。 “王上,容祁來歷不明,恐怕他真的是魔域jian細(xì),請王上斬殺容祁!” “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們先帶陽俟下去療傷?!迸崽K蘇面容冷沉,不容置疑道。 想到容祁最后那個悲涼自嘲的笑容,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連呼吸都泛起細(xì)密的疼。 “王上三思!” “請王上三思!” 裴蘇蘇滿心擔(dān)憂,不顧眾人反對,直接帶著容祁離開了此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嬌祁:毀滅吧,煩了 第35章 百年前 裴蘇蘇抱著容祁回到自己的住處,將他放到床上,源源不斷地往他身體里灌輸妖力。 她方才急著保下陽俟的命,損失了許多力量,這會兒妖力還沒恢復(fù),隨著她這樣不要命似的輸入,很快臉色就變得蒼白。 弓玉從外面飛進來,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緊。 他本想出聲勸裴蘇蘇,可轉(zhuǎn)而想到,恐怕自己勸了也沒用,反倒會打擾她,于是就閉上嘴巴,安靜地坐在一旁。 聽到門外傳來動靜,弓玉連忙出去。 月光下,門外站著以步仇為首的諸位大妖,個個面帶敵意。 “王上在里面?”步仇往昔總掛在唇邊的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面冰寒,聲音也仿佛淬了一層寒霜。 弓玉不動聲色地攔在門口,“是,王上正在做重要的事,還請諸位大尊在外面稍作等候?!?/br> “什么重要的事,不會是在給那個魔域的jian細(xì)療傷吧?”項安嘲諷道。 弓玉神情一僵,明顯被他說中。 “那個容祁重傷了陽俟,現(xiàn)在陽俟生死不知,難道王上還要護著他不成?” “我就說王夫失蹤了百年,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原來他根本就是魔域派來的jian細(xì),別有用心?!?/br> “這件事,王上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br> 眾妖言辭激烈,弓玉的神情越來越難看。 “這件事,王上定會處理好的,諸位大尊莫要著急?!惫衩傲艘活^的汗,急得焦頭爛額,只能不停地重復(fù)這句話。 可他的話顯然沒什么作用,大妖們依舊群情激憤,要不是裴蘇蘇在位多年,積威尚在,恐怕早就有人忍不住闖進屋里了。 只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屋里的裴蘇蘇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外面站著的大妖們情緒越來越激動,已經(jīng)有人開始按捺不住。 步仇伸出手臂,攔下走在最前面,準(zhǔn)備推開弓玉,強行闖進屋的項安,“項安,我們在外面等著就好?!?/br> 項安回頭,神色不愉地看向他,“步仇,難道你看不出來,王上早已被那小子迷惑了心智?” “我們應(yīng)該相信王上。”步仇沉著臉道。 “相信?呵,相信能有什么用?相信她就能讓陽俟好起來嗎?與魔域的決戰(zhàn)在即,王在這個時候護著一個魔域jian細(xì),這不是寒了我們所有人的心嗎?”項安語帶譏諷,激動地說道。 他的話,引起了很多大妖的附和。 步仇舌尖抵了下腮幫子,有些煩躁,“王上不會那么做的。”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項安冷哼一聲:“王上會選擇如何做,你我心里都清楚。若王上真的想處置那個jian細(xì),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把他交出來,而不是那么著急地帶他去療傷?!?/br> “是啊,王上心里如果還有妖族,還知道顧全大局,就該親手?jǐn)貧⑷萜?,以證決心?!?/br> “不論怎樣,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擅闖王上的住所。”步仇向前邁出一步,與弓玉并肩站在竹屋門口,攔住欲闖進去的其他人。 “行,你就死心眼吧?!?/br> 項安咬了咬牙,想到自己根本打不過步仇,最后只能意味不明地往竹屋里看了眼,然后氣憤地甩袖離去。 步仇是除了妖王以外,妖族的第一高手,在場的大妖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內(nèi)斗的時候。 在步仇說出這句話之后,其他人盡管心中仍存著不滿,但總算是沒人再想硬闖進去了。 步仇和其他人在門外等了許久,直到明月高懸,都沒等到裴蘇蘇出來。 “步仇,你們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過來。”裴蘇蘇略有些疲憊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是。” 可他們應(yīng)下后,卻并沒有選擇離開,而是依然選擇等在外面。 弓玉看在眼里,愁眉緊鎖,在心里忍不住擔(dān)心。 看樣子,眾位大妖都對容祁十分不滿,這件事怕是不好解決了。 第二日清晨,竹屋門終于從里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