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陸盛景腦中突然炸開。 是啊,他想要讓她說什么…… 當然是讓這小女子承諾,她這輩子都不能離開他,更是不能嫁給別人,最好是在他面前發(fā)誓,絕不與任何男子不清不楚。 她對他需得絕對的忠誠。 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但…… 陸盛景說不出口,他的自尊與傲氣,令得他不會.強.迫.著一個妖精留在自己身邊。 “下去。” 陸盛景沉著臉,一手推開了沈姝寧的腰。 沈姝寧從他身上站起來,正納悶,就聞陸盛景又說,“出去?!?/br> 他又恢復(fù)了那個冷漠無溫的男子,不怒不喜,就像是個莫得感情的雕塑。 而且說話也是言簡意賅,也再不看沈姝寧一眼。 沈姝寧,“……” 看來上輩子有關(guān)暴君的傳言無誤,暴君就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主兒。 ***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好一個陸盛景,本王看上的人,他憑什么不讓出來!” 魏屹歸來后,就發(fā)了一通火,堂屋內(nèi)瓷器碎了一地。 眾仆人低垂腦袋,誰也不敢吱聲。 王爺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般動怒過了,可見,從京城來的這位陸世子是真的招惹到他了。 片刻后,魏屹停了步子,從懷中掏出一柄西洋小鏡照了照,又抬手扶了扶玉冠。 無論何時,儀態(tài)不能亂了…… 見自己依舊俊美無邊,魏屹心情稍稍好轉(zhuǎn),他比陸盛景多了兩條健全的腿,且還是西南王,想要得到一個女人,手段法子比比皆是。 “來人!都清掃干凈了!” 魏屹交代了一句,就往內(nèi)堂走去。 西南王府有一處秘室,除卻魏家家主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踏足半步。 魏屹進入密室,借著巖壁擦亮了火折子,點燃了幾盞油燈。 隨后他行至一塊牌位前,翻開了牌位前面的畫冊。 隨著畫冊被展開,一副美人圖呈現(xiàn)在眼前。 火光跳躍,美人眉目栩栩如生,即便這畫像已經(jīng)時隔多年,美人神韻尤在。 魏屹端詳片刻,輕嘆,“母妃,我遇到一個女子,她與您生得極像,這世上難道真有如此相似的人?而且她還能馴服烈風(fēng),母妃……我想得到她,您會保佑我的吧?!?/br>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子微風(fēng),吹動了案臺上的燭火。 魏屹像是得到了某種啟發(fā),對著畫中人笑道:“母妃,兒子知道了,兒子定當不會放過自己想要的人?!?/br> *** 晌午時,西南王府的婢女又送來一籠子小兔子,一共三只,加上此前陸長云給的那只,便是四只了。 沈姝寧就喜歡毛茸茸的小東西,還給它們分別取上了名字,見其中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黑兔子,雙眼深邃,煞是冷漠,竟有些像陸盛景。 沈姝寧抱著它,靈機一動,道:“不如,你就叫小景吧?!?/br> 沈姝寧與兔兔們玩的甚歡,隔壁的陸盛景自然是知曉了。 待嚴力一稟報,他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陸長云送兔子,魏屹也送,他們就那么喜歡討好他的人?! “少夫人眼下在做什么?”方才沒有聽見動靜,陸盛景就問了一句。 嚴力如實回稟,“回世子爺,少夫人才剛出院子,是去給兔子找食去了?!?/br> 陸盛景俊臉一沉,她的夫君還沒吃上午飯呢,她就光顧著兔子去了! “兔子抓來,都給我烤了!”陸盛景早就餓了,他雖不能行動,但體力消耗甚快。 那小女子作為人.妻.太不自覺,作為婢女,也過失責(zé)! 嚴力,“……” “還愣著做什么?!”陸盛景低喝,不知是在氣兔子,還在氣送兔子的人。 沈書寧去了一趟西南王府的后廚,向廚房的掌事要了幾根胡蘿卜,還有綠葉菜。 等到她折返別苑時,她聞到一股子烤rou的味道,剛邁入院內(nèi),就看見嚴力正架著火,而一旁的兔籠子里僅剩下三只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兔兒,她的那只黑色“小景”已經(jīng)不在了。 又見地上落了一地黑色兔毛,目光緩緩的移到了火架子上,沈姝寧突然一手捂住了唇,她呆呆的看著庭院中坐著的陸盛景,手中的胡蘿卜與青菜掉落了一地。 此時,嚴力僵直著脊背,很想洗脫干系。 真的不是他存心要如此殘暴的! 是世子爺! 一切都是世子爺?shù)闹饕猓?/br> 陸盛景難得心虛,對上美人水潤潤的眼,他突出的喉結(jié)滾了幾下。 “你、你怎的這般無理取鬧、不可理喻、殘暴無情!你……你是個暴君!” 沈姝寧沒能忍住,脫口而出。她最喜歡的“小景”,還沒吃上一口她親手帶來的鮮蔬,這就被送上西天了! 嚴力一僵,“……”暴君?這個指控有些偏了啊,若是被別有心機的人聽了去,還以為世子爺是要造反呢。看來少夫人是真的氣糊涂了。 沈姝寧罵完一句,身子氣得在輕顫。 但她終究知道自己不是暴君的對手,紅著眼轉(zhuǎn)身就走。 陸盛景慌了。 那只小黑兔子上火架之時,他就已經(jīng)料到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了,但他停不下來,難以自控。 見沈姝寧因為一只兔子就罵他,陸盛景心頭咯噔了一下,看著美人跑開的背影喊道:“站住,你再把方才的話給我說一遍!” 他想要追上去,但雙腿毫無只覺。 隨后推著輪椅往前,可沈姝寧已經(jīng)進了屋子,隨手一把就將門扉給重重合上了。 頓時,院內(nèi)鴉雀無聲。 陸盛景握緊了拳頭,面對著緊緊閉上的門,竟是束手無措。 烤兔rou的香氣彌漫整個別苑。 嚴力雖很是同情那只無辜的小黑兔,但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非常不合時宜的道:“世子,這兔rou……” 此時此刻,陸盛景內(nèi)心的堵悶超乎了尋常任何時候。 他難以排解,好像怎么說服自己不要在意都沒用。 “埋了!” 陸盛景回頭瞥了一眼烤熟的兔rou,無端煩躁。 嚴力,“……” 烤都烤熟了,又埋掉……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兔子么……? 第三十八章 傲嬌?。ㄎ甯?/br> 入夜后, 一輛青帷馬車緩緩靠近了沿街的茶樓。 魏屹下馬之前,掏出小鏡照了照。抬手摸了摸額前兩撇垂發(fā)。 確保自己是個儀態(tài)絕佳的俊公子, 這才下了馬車。 據(jù)說冀州趙胤絕世無雙,他今日倒是要會上一會。 早有人在茶樓下面恭候,魏屹被領(lǐng)上二樓,入了雅間就見到了冀州第一美男子。 魏屹看見趙胤的瞬間,眉梢一挑,他與趙胤并稱南北二俊,此刻一看,還是他自己要略勝一籌。 趙胤雖是容貌俊朗,但論起身份低位, 終是不及他的。 魏屹唇角掛著標志性的笑意, “趙公子, 久仰大名, 不知今晚約本王,是有何事?” 不同于魏屹的風(fēng)流無度, 趙胤就要端方多了,他抱拳作揖, 道:“冀州趙胤見過西南王?!?/br> 魏屹擺了擺手, 桃花眼煙波戲.謔, “趙公子多禮了?!?/br> 兩人落座,趙胤眉目略顯深沉,開門見山,“我想與王爺合作, 殺了陸盛景。” 魏屹似乎并不吃驚,又挑眉,仿佛覺得很好笑, “呵呵……趙公子說這話,可知是大逆不道。陸盛景是皇上派來的欽差大臣,你竟說要殺他,你就不怕本王出賣你?” 趙胤半點不慌,“王爺若是沒有想法,今晚就不會露面。在下到西南之時,想必王爺也早就知道了吧?!?/br> 魏屹不喜歡比自己好看的男子,所以,他厭惡陸盛景。 而同時,他也不喜歡比自己聰明的男子,故此,他對趙胤頓時沒了一切好感。 魏屹紈绔的面容終于肅重了起來,“理由呢?你想要讓陸盛景死在西南?如此,對本王可是大不利啊?!?/br> 朝廷忌憚西南已久,欽差大臣若是死在他這里,這不是讓朝廷抓住把柄么? 魏屹自詡不蠢,絕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這也是為何,陸盛景一行人被他安置在西南王府的緣由,他不僅自己不能對陸盛景下手,還得讓別人沒有可乘之機。 趙胤神色不變,“想必王爺一定很清楚皇上命陸盛景前來剿匪的目的。不要小看了陸盛景,此人絕非是池中之物,一旦讓陸盛景發(fā)現(xiàn)了西南的秘密,王爺以為,他會怎么做?” 魏屹俊美的面容幽幽轉(zhuǎn)冷。 趙胤所言正中了他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