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第七十六章 一起走(二更)…… 西南王父子所住的府邸外面, 也有細(xì)作監(jiān)視。 但因著西南情況特殊,陸承烈不敢直接得罪, 沒有正面對付。 天光破曉,第一縷日光透過云層射下,沉浮在混沌之中的京城,也緩緩蘇醒。 沈姝寧靠在馬車側(cè)壁,稍稍打了一打盹兒。 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陸長云深情款款的眸。 沈姝寧一愣。 面色突然紅了。 她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時(shí)刻告誡自己,是因著情蠱之故。 陸盛景還在牢里呢, 她如何能對大哥…… 陸長云也微囧, “弟妹, 這是剛出鍋的包子。我已命人給西南王送信, 你我暫時(shí)不宜直接去見他,且耐心等他赴約?!?/br> 沈姝寧點(diǎn)頭, 接過了包子。 大哥讓她心安,從一開始她嫁入康王府時(shí), 她就有些依賴他。 馬車內(nèi)安靜得只有清淺的咀嚼聲。 陸長云也在吃包子。 兩人都有些尷尬。 情蠱讓人滿心滿眼都記掛著對方。 但他二人又知道, 他們是不可能的。 這種明明知道沒有緣分, 卻又牢牢牽掛的滋味,當(dāng)真是煎熬。 唯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知道。 陸長云取了牛角袋出來,里面裝了溫?zé)岬难蛉?,最適合當(dāng)早茶喝, “弟妹,你趁熱喝了?!?/br> 沈姝寧沒有被人如此細(xì)致的照顧過。 她接過羊乳,小抿了幾口, “多謝大哥?!?/br> 陸長云也渴,但他不能碰這只牛皮袋。 外面的人群逐漸熙熙攘攘。 不管宮里發(fā)生了什么,百姓一無所知,照常過日子。 有時(shí)候,糊涂的人或許才更快樂。 *** 將近晌午,魏屹出了府門,他四處瞄了幾眼,直接乘坐馬車往長安街的方向而去。 陸長云對著外面車夫道:“跟上?!?/br> 長安街人多眼雜,沈姝寧擔(dān)心,“大哥,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惹眼了?” 陸長云撩開了車簾一角,“弟妹,你看。” 順著他指的方向,沈姝寧看見魏屹身后跟了數(shù)名隨從,只是他們都做了尋常百姓的打扮,不容易辨別。 陸長云解釋,“弟妹,魏屹八成是你的兄長。這次咱們能不能脫困,就要指望著西南王府的勢力了。魏屹也不是一般人物,他既然出來見咱們,就一定會掃清障礙?!?/br> 沈姝寧透過縫隙去看,還真目睹了魏屹的人在這一路上對細(xì)作下手了。 她數(shù)了數(shù),從府邸出發(fā),一直到長安街,足足找出了十來個(gè)細(xì)作。 且都是當(dāng)街就悄然無聲的處理掉了。 若非是陸長云指引她去看,她根本就意識不到。 *** 上了雅間,沈姝寧才摘下了頭上的雪色冪籬。 魏屹一看見沈姝寧,立刻松了口氣,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再含蓄了,“meimei,你沒事就好,京城不安全,你跟著我與父王回西南吧?!?/br> 他一頓,又說,“陸盛景身份實(shí)在復(fù)雜,你不必管他了?!?/br> 母親不也有很多男人么? 母親不也照樣始亂終棄? 魏屹在京城民風(fēng)的數(shù)日熏陶之下,一心以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沈姝寧,“……” 她不知道該不該認(rèn)兄長,但眼下有求于人,她只能嘴甜一點(diǎn),她不是一個(gè)恪守禮教的人,尤其是重活了一世,只要能活著,那就比什么都好。 “兄長……” 她喚了一聲。 魏屹身子突然一僵,眼中有了星子,這聲“兄長”真是喊得他通體舒暢。 他有meimei了,而且meimei長得如花似玉、乖巧可人,還很會騎馬。若是早日得知meimei的存在,他還能教她騎馬。 “嗯?!蔽阂賾?yīng)了一聲,“meimei?!?/br> 陸長云對魏屹的印象并不太好。 但幸虧沈姝寧不是陸家的女兒,他插話,“魏王爺,眼下京城形勢,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二弟……只有你能救了?!?/br> 為甚要救陸盛景? 魏屹滿心不情愿。 沈姝寧今日是有求于人,嘴巴格外甜,“兄長,三殿下恐怕不會輕易放走你與父王,再者……陸盛景畢竟是我夫君,咱們是一家人,兄長忍心看著我沒了夫君?” 他還真是忍心,反正……meimei不止一個(gè)男人,少了一個(gè)也無妨的。 魏屹更想說,等到了西南,他會給meimei物色更好的男子。 陸長云這時(shí)又道:“我二弟乃本朝大皇子,難道魏王爺不知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么?倘若是三殿下最終問鼎,對西南毫無利處,可若是我二弟呢……魏王爺,你自己好好想想。” 魏屹一僵。 陸長云就連這種話也敢說出口! 沈姝寧更是豁出去了,“兄長,你助夫君越獄,日后夫君稱帝,我必為后,兄長可就是國舅爺了。” 陸長云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沈姝寧。 他方才是為了說服魏屹,這才故意拋出誘餌。 沒想到寧兒比他膽子更大。 直接揚(yáng)言陸盛景為帝,她就是皇后。 不過,陸長云不可否認(rèn),二弟倘若真有那個(gè)造化,皇后之位必須是寧兒的,不然……他不會放過二弟。 魏屹還能說什么呢? 講道理,他真的不想多管閑事。 父王交代過,他們西南只需要當(dāng)好一棵墻頭草就行。 但為了meimei……以及國舅爺?shù)念^銜,或許真的可以試一試。 魏屹壓低了聲音,“你們這是打算造.反?” “造.反”兩個(gè)字如毒蛇信子,令得魏屹渾身不舒服。 沈姝寧小臉一僵,“兄長,造.反的人是三殿下,我們?nèi)蘸蟆乔寰齻?cè)?!?/br> 陸長云繼續(xù)給魏屹洗腦,“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屆時(shí)待我們殺入京城,壓制了三殿下,我們才是被載入史冊的救世主?!?/br> 救世主啊…… 這個(gè)頭銜更是光宗耀祖。 魏屹動搖了。 不就是劫個(gè)獄么? 救了陸盛景那臭小子,日后他還得喊自己一聲大舅哥。 “好,一言為定。”魏屹應(yīng)下。 接下來,陸長云與魏屹商榷具體的行動計(jì)劃,以及劫獄之后,他們一行人又如何逃離京城。 等到魏屹折返府邸,他這才后知后覺,“……”他今日都答應(yīng)了什么?!他為什么會被輕易說服?京城人士的嘴真真是太可怕了。 *** 這一日傍晚十分,沈姝寧終于又見到了白明珠。 上一次不歡而散,今日見面,白明珠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倒是沈姝寧很不自在。 但為了就陸盛景,她沒有法子,“夫君說,你有法子讓我們離開京城,是么?” 她還是不肯喊她。 白明珠也不介意。 她喜歡帶刺的女兒。 只有帶著刺,才終能成為她的繼承人。 白明珠沒有隱瞞,“寧兒,驍王是你的夫君,母親救他是理所當(dāng)然。即便你不開口,母親也會同意?!?/br> 這么好說話? 沈姝寧總覺得這是一個(gè)陷阱,但她沒有證據(jù),眼下也無計(jì)可施。 到時(shí)候一行人離開京城,不知幾時(shí)才能回來,她想到了弟弟,“能帶著定哥兒一起走么?” 沈定還在沈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