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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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寶頓了頓,隨即點頭:“先生讓我仔細看看廬州風(fēng)物,多半是對廬州有此規(guī)劃……”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三千新丁已經(jīng)都到校場。 看著無邊無際的人馬,他們更是安靜。 鄧健沒有說話,對霍寶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上前。 “單丁出列,到這側(cè)集合!勿要遲疑,勿要假冒,稍后會按照名冊一一核實,違令者斬!” 霍寶朗聲道。 新丁開始還躊躇,可聽著不出去也不行,就陸陸續(xù)續(xù)著走了出去。 三千人中,大概有一百幾十人數(shù)。 “家中只余一成丁,丁口在五十歲之上的,也出列!” 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人。 誰都曉得青壯是一家頂梁柱,這樣人家,多半老父出丁,留了兒子支撐門戶的。 “五十歲以上出列!” 呼啦啦,這回人數(shù)多些,足有兩、三百人。 霍寶見狀,不由皺眉。 雖說大寧丁冊,是十六成丁,六十出丁,可實際上很少有人抽四十五歲以上的人。 這廬州知府瘋了? 打著圍剿的名義在做什么? “十六歲以下的出列?” 有人面帶惶恐,卻是不敢出來。 畢竟按照丁冊,新丁都是成丁。 十六歲以下的,都是幼丁冒成丁的,算是違律。 第163章 霍寶的發(fā)現(xiàn) “你,你,出來!” 霍寶點了兩個前列神色惶恐的。 那兩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蹭著小步出來。 這兩人就算神情正常,看著也不對。 面容稚嫩,身量不足。 一人面容黑紅,臉色曬的都是斑點;一人破衣爛衫,光著腳丫子。 看著就是命苦的孩子。 “你頂了誰?” 霍寶問臉黑那個。 “俺爹……” 那人害怕,哆嗦著,被霍寶再次追問,才小聲道。 霍寶又望向光腳那人:“你頂誰?” “我堂兄……” 后者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痛快道。 霍寶叫人拿著丁冊再次排查,幼丁冒名九十多人。 這些少年年歲不大,連驚帶嚇的,就有人哭了起來。 一時之間,校場上不少抽泣聲。 霍寶皺眉。 不管什么原因頂替,這些少年都是被家人拋棄之人。 有一遭,就有第二遭。 原本他并不打算擴充童兵,此刻卻有些不忍,就吩咐霍豹:“先帶著吧,總不能不管。” 至于之前出列的單丁、老丁等五百來人,霍寶并不沒有叫人立時放歸,而是暫時編入一營。 就算要放歸,也是打下廬陽后。 剩下那兩千五百新丁,鄧健做主,直接分給水進一千,自己留了一千五,皆大歡喜。 慎縣新丁稀里糊涂,知曉大營變故,卻也不知曉是慎縣換了主人。 …… 慎縣知縣,被“請”到大營時,欲哭無淚。 這連個動靜都沒聽到,慎縣就失了? 他四十來歲,帶了儒雅,不似官員,倒像是書生。 想著這些日子的動靜,慎縣知縣強做鎮(zhèn)定:“不知尊駕是水師哪位將軍名下?” 鄧健桀驁,并不冒名:“我乃滁州鄧?。 ?/br> 慎縣知縣聞言,只覺得眼前發(fā)黑。 鄧健之名還不為世人所知,可滁州軍卻是淮南道各州府聞名。 白狗子,白衣賊,白衫軍,說的都是滁州軍。 滁州已是教匪割據(jù)自立,不是朝廷治下。 巢湖水師上岸,與滁州白衫進廬州,性質(zhì)截然不同。 這真的是“失土”之罪,罪不容誅。 滁州白衫,又以“殺官”聞名。 慎縣知縣臉色灰敗,愴惶四顧,別無生路,只覺得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霍寶在旁道:“廬州知府作甚要毒殺老都統(tǒng)?征丁圍困巢湖水軍?” 那知縣聞言大驚:“知府毒殺老都統(tǒng)?此話何來?不是于副都統(tǒng)謀逆,毒殺老都統(tǒng)?知府大人別無他法,只好圍困水師,讓他們交出兇手?!?/br> 這老都統(tǒng)是當世名將,袍澤兄弟遍及朝野,有個結(jié)拜兄弟不是別人,正是皇后之父,當今國丈。 如今慘遭橫死,知府怕受牽連,才全力緝兇。 霍寶道:“這就是廬州知府對外的交代?老都統(tǒng)已經(jīng)上了致仕折子,保舉于副都統(tǒng)接任,于副都統(tǒng)有甚必要多此一舉?老都統(tǒng)是在知府衙門赴宴后毒發(fā)身亡,知府這樣說辭,未免有‘賊喊捉賊’之嫌……” 慎縣知縣聽了,心中生疑。 知府大人這次“緝兇”未免太盡力。 除了州府守軍大部分調(diào)動,另從其他五縣調(diào)兵。 一萬多人馬,尤嫌不足,還大張旗鼓征丁。 若不是如此,慎縣不會防守不足,輕易被滁州軍占了。 這知縣將知府恨上。 “用步卒攔截水師,又不征船,瞧著倒像是虛張聲勢,借著名頭征兵?!鄙骺h知縣直言道:“怕是知府大人有了貳心,另有謀劃!” 霍寶道:“廬陽還有多少守軍?” 這知縣神色糾結(jié),終究回道:“知府在北關(guān)大營,帶了五千廬州兵,廬陽守卒,約有千余……可是廬陽也在征兵,不知城里新丁幾何……” 這倒是與霍寶所料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