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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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三見怪不怪。 不知誰在柳三跟前念叨,將他嚇住,再沒有之前的自打魯莽,反而如同驚弓之鳥。 如此,倒是讓徒三省了許多事,卻也讓人無奈。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徒三怎么欺負他。 柳三并不作偽,是真的怕了,見了屋子就帶了哭腔:“娘……徒三來了……還有柳彪……”后邊半句,卻是咬牙切齒。 他不敢恨徒三,就遷怒柳彪,覺得這個堂兄吃里扒外。 要不是這個堂兄勾結(jié)徒三,也不會逼走自己二哥。 如今陵水翻了天,他這個柳元帥親子就跟前朝太子似的,成了徒三“眼中釘、rou中刺”,可是得忍辱負重,茍全性命。 韓夫人握著佛珠的手一頓,對兒子擺擺手,讓他進暖閣。 她也怕了。 怕韓家人落井下石,害了幼子。 對于徒三的人品行事,她倒是看在眼中,并不覺得他會容不下魯莽無知的幼子。 可是徒三不生這個心思,徒三的那些手下呢? 柳家有子孫在,這滁州軍就有柳家的印記,不能完完全全屬于徒三。 昨日柳氏不眨眼的盯著丈夫,恨不得將丈夫拴在褲腰上,生怕被人害了去。 韓夫人聽聞,還心中嗤笑。 今日就輪到自己,不敢讓幼子離了眼前,各種滋味兒,實是酸爽。 這會兒功夫,已經(jīng)有婢子通稟。 “夫人,姑爺來了,侄少爺來了……” 韓夫人點頭:“請他們進來!” 婢子應(yīng)聲下去,隨后挑了簾子,引徒三、柳彪進來。 “岳母!” “伯娘!” 兩人躬身見禮。 韓夫人的視線落在柳彪手中的孝棒上,哽咽道:“幸好……有你,才能讓你大伯身后事沒有丟了體面……” 柳彪?yún)s是往內(nèi)室掃了一眼,道:“侄兒不過是代三弟行事……三弟孝順,服侍伯娘,卻也不好不露面……” 韓夫人神色一僵,望向徒三。 徒三亦點頭道:“岳父有子,就沒有一直彪兄弟出面的道理……別的時候還可,起靈那日,總要小舅子出來……” 要不然的話,滁州軍舊人眼中,他就有嫌疑。 別說是柳三,就是柳二不走,他都會留著,還會容不下一個不知事的柳三? 柳二拉走七千人馬,可亳州軍還有好幾千人在陵水。 韓夫人緩緩點頭:“那是自然,老身也會送老爺這最后一程?!?/br> “岳母,前些日子去滁州,岳父曾有葉落歸根之意……是不是圓了岳父心愿,在滁山為岳父選福地?” 徒三道。 “滁山……” 韓夫人點點頭,道:“姑爺有心了,就隨了老爺?shù)男囊獍伞蠣斒悄钸读藥谆亍?/br> 她在內(nèi)宅,卻也不是耳目閉塞,頓了頓道:“滁州來人奔喪了?” “嗯,下午到的,因岳母在養(yǎng)病,沒有讓他們過來……”徒三道。 “霍寶也來了?” 韓夫人心情十分復(fù)雜。 上回見霍寶,她還生出讓柳氏收為養(yǎng)子的念頭,實際上是想要留為質(zhì)子,牽制滁州軍。 誰會想到,滁州軍竟是勢不可擋,拿下淮南道三州府不說,還過江得了金陵。 就是丈夫生前念念不忘淮南策,也不敢做如此想。 看走眼了,霍五一個屠夫,竟是真正的亂世梟雄。 霍寶好好的滁州軍少主當著,哪里會喜歡做什么養(yǎng)子? 丈夫之死,對外說是舊疾復(fù)發(fā)猝死,可是親近的人都曉得,是聽了滁州軍得金陵的消息,嫉妒欲狂,氣死的。 丈夫亦是顯赫一時的人杰,竟是這樣死法,可悲可笑。 時也命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 韓夫人認命了。 她不想在掙扎,只想要護住幼子幼女還有孫女,至于出奔的次子,沒有孝悌的東西,隨他去吧:“是個好孩子,難得他過來,讓柳氏好好看顧,莫要虧待了……” 徒三點頭應(yīng)了,又問了兩句韓夫人起居飲食,才與柳彪下去。 曲陽縣到滁山,七、八十里。 即定下那邊選址,徒三就沒有耽擱,就要安排人往滁山去。 柳彪本要親自帶人前往,被徒三勸阻。 發(fā)喪是大日子,要是到時候柳三不妥當,還需柳彪這個親侄后備。 柳彪無奈,只能請了一位族叔出面,將選址點xue之事托付。 徒三則是在陳翼與江平之間猶豫了一下。 想起了今日過來的霍寶、水進等人,他還是叫了江平過來。 “如此大事,本當我親自前往……可陵水情況復(fù)雜,我不好輕動,就只能托付給你了!” “三爺放心,我定辦得妥妥當當,圓圓滿滿?!?/br> 江平痛快應(yīng)道。 這樣代表徒三的差事,難道他不去,還讓陳翼去么? 至于滁州軍奔喪的幾位,昔日恩怨,江平眼下已經(jīng)顧不上了。 他只曉得,徒三越來越重用陳翼叔侄。 要是他再不露臉,就要被陳翼取而代之。 如今厚葬成風(fēng),死了之后停靈日子多久的都有。 三天、七天常見,停三七、五七、乃至七七發(fā)喪的也大有人在。 只是亳州軍還要北上,不可能耽擱一個半月為柳元帥治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