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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琳軒此時如同一個孩童,將頭順勢埋在雅蘭的胸前,不喝,本王身子好著呢! 雅蘭拍了拍他的背,耐心的哄著,乖,喝了。 北琳軒把頭從她懷里拿出來,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熱茶一飲而盡。 雅蘭平凡的臉上,揚(yáng)起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一時間,那張并不顯眼的臉,竟然有了勾人魂魄的動人姿態(tài)。 北琳軒到底是禁不住此等誘惑,剛嘗過初為人事的滋味,自然是食髓知味。 雅蘭他沙啞著嗓子,意思不言而喻。 雅蘭依舊笑的溫柔和煦,王爺先吃點(diǎn)東西,奴婢給您熬了銀耳粥,還在爐火上熱著呢,就等您回來了。 北琳軒不情不愿的嘟嘟嘴,可又不想辜負(fù)了雅蘭的心意,只得氣哼哼不情不愿道,拿上來吧! 臉上的笑容不減,手上的動作不停。藍(lán)色的水袖就像是一只飛舞的蝴蝶,飄飄乎帶著空靈之感。 喝了銀耳粥,雅蘭揮手,讓伺候的丫頭都退下,自己扶著北琳軒去了內(nèi)室。 雕刻著精美龍紋的檀木大床,藍(lán)色的幔簾。飄忽的燭光在墻壁投下了斑駁陸離的影子,有些昏暗的光,增添了一絲神秘,一絲朦朧。 王爺。柔柔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 雅蘭。北琳軒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雅蘭,你離本王近點(diǎn),本王都看不清楚你了。 好。雅蘭往近走了些。 再近點(diǎn)。 好。 她的耐心,好像是那延綿不絕的山,又似那滾滾的水,永遠(yuǎn)都用不完似的。 雅蘭,本王今天好開心。本王不僅跟玲兒在一起待了一天,還幫了她的忙。 北琳軒的頭靠在雅蘭的脖子上,絮絮叨叨,好像是一個得到了糖吃的孩子,他的表情是那么滿足。 雅蘭輕輕拍著他的背,有那么一瞬,她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又恢復(fù)如初。 王爺,幫了她什么?空靈的聲音,帶著無法抗拒的魔力。 玲兒拿著一張圖紙,她進(jìn)不去皇宮,是本王帶她去的。父皇都答應(yīng)了,明日就去丞相府宣旨。 北琳軒迷迷糊糊的說著,身子軟的就像是一灘水,明明只是喝了銀耳粥。 雅蘭的手一下一下有規(guī)律的在北琳軒的背上輕撫著,宣的什么旨? 本王聽玲兒說,那個什么東西的缺個東西,而那個東西只有鳳清歌有。北琳軒像是倒豆子似的,一股腦的說著。 雅蘭的手扶上了他的額頭,柔柔的聲音,像是搖籃曲,帶著催眠的作用,睡吧,睡吧! 北琳軒越來越發(fā)覺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最后一頭載到雅蘭的懷里,睡去了。 高高的朱紅色的宮墻,兩邊的瓦巖像是騰飛巨龍。一個黑色的身影,像是一只輕快的飛燕,向著東宮的方向掠去。 宣旨? 雖然到了半夜,可是他的衣服卻穿的整整齊齊,半個身子都隱匿黑影之下,修長,氣宇軒昂。 主子跪在地上的黑影抬起低垂著的頭,明顯就是剛剛的雅蘭。 十四皇叔就要回來了。北羽辰轉(zhuǎn)過身,燭光柔和了他如玉般的臉。秋風(fēng)回雪的回眸,瀲滟了五光十色。 主子,不采取什么措施嗎? 主子的心思,不在權(quán),不在利。就算是說放下,也只是說服的了自己的腦,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不用。 沉而靜,負(fù)手而立,筆直略顯淡薄的身子,卻像是蘊(yùn)涵了大力量。眉宇之間,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從容。 低頭的雅蘭,未有絲毫的質(zhì)疑。 辛苦了。 一只腳踏出門檻的雅蘭腳步一頓,回身跪下,為了主子的宏圖大業(yè),雅蘭不苦。 說完,雅蘭融入了茫茫的夜色,有一滴淚冰涼了唇角。 情也好,愛也罷!從主子救了她開始,她的命都不屬于她了,哪里還有心呢! 北羽辰踱步至窗前,抬頭望向天邊的玄月。月兒漸圓,突然一片烏云遮過,一下子暗了下來。 不多時,云散月出,光華顯。 手指扶上拇指的玉扳指,嘴角浮現(xiàn)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聚散終有時,月有陰晴與圓缺。 夜以深,回身打算睡下。 卻看到床幔掛著的一堆艷俗的荷包,明明繡的是鴛鴦,是牡丹,卻個個看著都像是豬。 北羽辰拿了一只在手里,有賭氣似的丟下,翻過身。為什么要這樣,他要放下了,她卻來招惹他。當(dāng)他是什么?猴子嗎?耍著玩兒? 突然,有爬起來。素來有強(qiáng)迫癥的他,衣服皺巴巴的了都沒有看到。 到了桌前,一陣的翻箱倒柜。 一只油皮紙包,北羽辰嘴角勾起孩子氣的微笑。他記起,那次她給他做的甜點(diǎn)。唔,不吃白不吃。 可是,待他打開。 雋秀的眉峰狠狠的顰起,誰能告訴他,這是什么鬼? 手里的油皮紙包散發(fā)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莫不是又為了戲弄他才做的? 為北璃夜做的東西,怎么不見她給做這么糟糕。 明明是大燕的太子殿下,明明在外高冷優(yōu)雅的太子殿下,此時卻像是個傲嬌的大男孩。 氣哼哼的把油皮紙扔到了地上,轉(zhuǎn)了走了兩步,又返回去撿起來放到了桌框,再躺回床上。 不行,明晚去教她武功,定要讓她重給他做,還要比給北璃夜做的更好的。他是她師傅哎,怎么說她也該尊師重道。 想通了的北羽辰,北大太子殿下,終于甜甜的睡著了。 被冤枉成狗的某人,卻正發(fā)著高燒說夢話。嘰嘰歪歪也不知道說著什么,只是好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憶中似的。 喂,你們知道暖玉閣發(fā)生什么了嗎?某棵樹上,暗影問其他兩人。 暗一翻了翻白眼,知道個屁,主子有危險咱們才會過去,其他時間咱們就不能出現(xiàn)在她身邊好不好? 暗二點(diǎn)頭,你又不是不知道,當(dāng)初殿下是怎么吩咐的:不要介入她的生活,只是保護(hù)她的安危就好。 暗影攤攤手,也是哦,殿下是叫我們保護(hù)主子,又沒監(jiān)視主子。 燈火通明,拜某人所賜,暖玉閣一夜無眠。 翌日。 燒了一夜的鳳清歌被渴醒。 水,水,水。沙啞的嗓音,像是在沙子里面打磨似的。 經(jīng)過這么一折,鳳清歌想清楚了。如果活了兩世這點(diǎn)事都想不清楚,她可就算是白活了。 她喜歡北羽辰,不,她愛北羽辰。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愛的,從來都是北羽辰。只是他們之間太熟悉了,熟悉到鳳清歌自然而然的把他忽視了。 鳳清歌掩了掩眼睛,被外面的光照射的有些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