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道，“佛爺是張家人還是汪家人？”

    陳皮眼神瞇了起來，回憶起來了曾經(jīng)，“佛爺不是張家人，也不是汪家人，佛爺是和白帝一樣的自我稱王的大人物，佛爺?shù)难劾?，張家也好，汪家也好，都不過是過眼云煙，縱覽佛爺?shù)囊簧?，百?zhàn)百勝，除了輸給那個以一己之力鎮(zhèn)壓了那個時代的長生天女，他就是無敵?！?/br>
    “佛爺看透了未來，也看到了過往，他為了參悟大唐圣僧陳玄奘留下的三藏真經(jīng)，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張副官鬼迷心竅，設(shè)計佛爺，最終佛爺長眠于地下再也沒有蘇醒來，張日山想要奪佛頭，卻被八爺看破，齊鐵嘴設(shè)計張日山，佛頭落入五脈許和平之手?！?/br>
    吳邪看著陳皮，“四阿公很早就知道佛頭就在五脈手里？”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陳皮阿四老眼瞥了一眼吳邪，“拿東西本就不是給活人煉的，就算是三藏法師也是死后枯骨舍利子所化，這東西也就白帝那種存在可以修行?！?/br>
    吳邪道，“這么說來，佛爺所求的是九門獨立，不成為汪家和張家的傀儡走出我們自己的道路，四阿公的想法應(yīng)該是和佛爺一樣的吧?！?/br>
    “不要拿我和佛爺比。”陳皮推開了一個老舊的木門，“我只是一個胸?zé)o大志，只想著每天釣蝦的江湖小地痞，我能走到今天，純粹是師傅賞識和師娘的關(guān)懷，我很感恩現(xiàn)在的道的一切，我不怨恨任何人，也不會去管理他們的命運選擇?！?/br>
    “九門之中有人選擇相信了張日山?！?/br>
    “也有和你爹一樣，背棄了張日山，選擇了張起靈。”

    “張家的這一場內(nèi)斗，孰勝孰敗，和我無關(guān)?！?/br>
    吳邪道，“無關(guān)是無關(guān)，但是我相信，您老更傾向于白帝。”

    陳皮開門的動作慢了一些，“我敬佩英雄，佛爺也好，白帝也罷，敢于挑戰(zhàn)世俗的規(guī)矩者，都是真正的英雄，什么狗屁斬神，紅塵，長生者，什么一圣二仙三妖怪！能一口氣錘爛這些堂口的，才是真正的一己之力鎮(zhèn)壓這個時代！”

    “如果連自己家的這些牛鬼蛇神都?xì)⒉煌辏遣蝗缭琰c飛升，把位置留給下一個能干大事的長生者?！?/br>
    吳邪意識到了什么，“月神預(yù)感到了白帝的出現(xiàn)，月神提前飛升，是在讓位給白帝？避免出現(xiàn)二帝爭鋒？”

    陳皮沒有說話，面前的木門推開了，陳舊的老屋子里，外邊的光線照射進(jìn)來，里面的光影里出現(xiàn)了一個個的人影，他們的模樣逐漸清晰，一個個和笑漣漪，他們端坐在這老堂子里，從左到右看去，撫刀的沉默刀客，身著旗袍的優(yōu)雅奇女子，帶著眼鏡的斯文八爺，豐郎如玉的紅衣二爺，還有一個手里抱著三寸釘?shù)奈鍫敗?/br>
    這是吳邪第一次見到自己爺爺如此真實和煦的模樣。

    爺爺狗五爺抱著三寸釘，站在那，笑吟吟看著吳邪，聲音平靜，“來了啊！小子?！?/br>
    吳邪一愣，“他，他能看到我嗎？怎么會！”

    狗五爺又說話了：“小子，你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了！不用悲傷，不用懷念我。我這一輩子很精彩了，我過的很灑脫?！?/br>
    吳邪熱淚盈眶，噗通跪在了地上，“爺爺！不孝孫兒，來拜你了?！?/br>
    狗五爺?shù)?，“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個小子，是老大，是二白？還是三省，也可能是他們的后代吧?！?/br>
    “九門在我們這一代，已經(jīng)把氣數(shù)用完了。”

    “九門往后去，會越來越差，會越來越凋零，就和佛爺說的那樣，我們把后代的運氣用完了，后代們會自相殘殺，就算是天大的家產(chǎn)，也撐不住太久，這也就是燒餅歌里說的，富不過三代吧?！?/br>
    “我不是二爺，我沒有那么多話給你們講，我只能交代你們?nèi)??！?/br>
    “第一件事，照顧好狗?！?/br>
    “第二件事，照顧好狗。”

    “第三件事，照顧好狗?！?/br>
    “好了，我說完了，下一個！”

    說到這里，狗五爺，周圍的九門第一代的高人影像都消失了。

    一切都好像夢幻泡影一樣，唯有這老屋的盡頭，一個身著軍閥長袍的威風(fēng)男子，背對著二人，漸漸走遠(yuǎn)，消失在了墻壁上。

    吳邪回頭看向四周，那墻壁上掛著九個人，戲子，軍頭，刀客，小旦……

    吳邪道，“畫中影！”

    陳皮阿四道，“這是九門第一次集會也是最后一次集會，佛爺有感九門難得聚集在一起，就召喚了大家一起做了畫中影留給后人，你看到的是你爺爺狗五爺?shù)漠嬛杏啊！?/br>
    吳邪道，“看來九門第一代對于今天九門的變局，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了?！?/br>
    陳皮道，“你現(xiàn)在明白我為何不對你們吳家的事情發(fā)言了吧，這沒有什么好說的，這種事情，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不住的?！?/br>
    吳邪嘆了一聲，“多謝四阿公提醒，沒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等等！”陳皮道，“把那條狗牽走吧，那狗是白帝的狗，雖然死過一次，但是怎么說呢，它在白帝那邊位置還不低，僅次于你，屬于白玉京二公子，是第二個被白帝契約的，后來的那些個白玉京的仙賊都不如它地位高?！?/br>
    吳邪道，“這狗和我爺爺有關(guān)系嗎？”

    陳皮笑容滿面，“有沒有關(guān)系重要嗎？每一代人都要有自己的狗，你爺爺?shù)娜玑斒悄銧敔數(shù)?，你爹的狼青是你爹的，你也該自己養(yǎng)狗了，不養(yǎng)狗怎么能稱得上吳家人？帶狗回去的時候小心點，這狗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