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虐文女主靠學習感化全班、吝嗇癡狂、詢遲、當朕有了讀心術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騙朕!、星際生活之開荒、重生八十年代替嫁、他太太才是真大佬、八十年代軍婚寵妻、重生之嫡女無雙、嬌寵(作者:榶酥)
姬懷素道:“是,母妃說你天真爛漫,是個好孩子?!?/br> 云禎心情甚好,加上姬懷素之前提供的信息讓他避過了一樁危機,今天又是皇上的壽誕日,不能鬧出干戈來壞氣氛,因此難得的心平氣和:“做個好人吧?!?/br> 姬懷素問:“做個好人你就會回到我身邊嗎?” 云禎看了他一眼:“不會,只是可能會手下留情點?!?/br> 姬懷素一笑:“就這么肯定你一定贏?” 云禎道:“到底誰告訴你我是皇上私生子的?” 姬懷素道:“姬懷清?!?/br> 云禎倒也沒怎么意外:“哦?!?/br> 姬懷素道:“有時候我也奇怪為什么我會信那樣蠢的謠言?!?/br> 云禎道:“你只是權衡過后覺得皇位比較重要而已?!?/br> 姬懷素無奈:“你這一世通透得讓我意外,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 云禎瞇著眼睛臉上笑意盈盈:“我沒有變過?!?/br> 姬懷素道:“是,你總是很容易看懂,比如你現(xiàn)在心情很好?” 云禎笑而不語。 姬懷素看著他眼皮微微發(fā)紅,仿佛才哭過,但卻眉眼舒展,顧盼之時帶著一股風流之態(tài),心中怦然,微微湊過去剛想要說什么,卻見忽然一個女子疾步走了過來,刷的一下跪在了他們跟前,梨花帶雨:“小女子見過郡王,侯爺,求郡王,侯爺垂憐,幫幫小女子?!?/br> 姬懷素有些失望,下一次再遇上云禎心情這么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但還是保持著謙謙君子的神色:“談小姐請起,今日圣上壽誕,可不好在宮里哭哭啼啼的?!?/br> 談蓁收了淚水,低聲道:“是小女子失儀了,實在是恐慌過甚。昨夜大理寺派人拘押了我兩位兄長,家中長輩遠在江南,府中無人主持,又四處探聽不到緣由,這心里實在慌得不行,今日托了世交,帶了我進來,小女子也不敢貿(mào)然撞到皇上跟前,卻又認識人不多,只能厚顏來求王爺和侯爺,家里兩位兄長雖然憊懶,但也是絕不敢做什么為非作歹之事,只怕是受人牽連……” 姬懷素看了眼云禎,看云禎仍然冷若冰霜,情知必是那反詩的事發(fā)了,此事為秘審,論理他不該知道,只能溫聲道:“小姐不必心憂,皇上英明神武,若只是牽連,必會保你兩位兄長平安的?!?/br> 只是平安,卻不一定還有前程!這并不能安談蓁的心,她跪著道:“聞說昭信候在大理寺任少卿,可否能告知小女子緣由?若是只是問問案,家里人也就不擔心了,若是牽連深了,小女只能請祖父親自趕來京城了!” 云禎道:“事涉機密,我也不知具體案情,小姐還是安心等審結就好,河間郡王也說了,皇上不會不念親情的?!?/br> 談蓁還要說話,云禎卻忽然微微抬高聲音:“值班禁衛(wèi)何在?” 只見樓下立刻轉出來兩位當班禁衛(wèi),甲衣帶刀,拱手單膝跪下:“末將請侯爺吩咐!” 姬懷素微微變色,他萬沒想到云禎隨口一叫,居然就能叫出兩位禁衛(wèi)出來,明明他適才一路走過來,無人值守阻攔,承恩伯府千金過來,也一路并無人阻攔。 這說明這兩位禁衛(wèi),根本就是在保護云禎,隨時聽令應召的。 但又說是當值,也就是說,保護云禎屬于禁衛(wèi)正常排班了——在宮中,能有禁衛(wèi)正常輪值排班應召的,只有皇上而已。 他心念數(shù)轉,面上卻未露分毫,看云禎隨口吩咐道:“承恩伯府千金迷路了,請將軍帶去命婦宴席那邊?!?/br> 談蓁見狀向前一撲,已不顧儀態(tài),撲倒在云禎足前抱住他的靴子:“侯爺!我知道我們兄妹倆之前有眼無珠,得罪了侯爺,還請侯爺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兄長!”卻是早已私下打聽到,此次牽扯眾多,按的是逆案來查,似乎是查到了一本詩集! 她冷汗連連,一夜不得安寢,畢竟自己兄妹三人進京后,參加的文會無數(shù),大部分文會后都會把當天做的詩收錄刊刻,互相贈送,這是慣例,誰知道是哪一本詩出了問題? 但無論如何,他們是皇上母族,大理寺這次敢直接上門擒拿,分明是這位云侯爺挾私報復! 她也顧不得太多,只能趁著這萬壽節(jié),眾目睽睽之下,在河間郡王前,將這位云侯爺挾私報復,心胸狹窄的行徑爆出。 云禎吃了一驚,聽她說話又忍不住冷笑:“你以為是我在中間公器私用,挾私報復?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br> 姬懷素連忙上前扶起談蓁:“談小姐,請勿如此?!?/br> 云禎卻已含怒道:“去皇上那邊通稟,就說我有事請奏,請他移駕到素心軒,讓這位談小姐好好在皇上跟前分說分說,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在搗鬼吧。” 姬懷素含笑搖頭道:“前邊還在宮宴,侯爺還是且息怒……” 卻見一名禁衛(wèi)拱手聽令:“末將遵令?!本谷徽娴霓D身往御花園去了。 云禎又退了兩步,忍不住有些嫌惡地拿了手帕拍了拍靴子:“去素心軒吧。” 談蓁將信將疑,但看云禎已昂首往那水榭邊去了。 她猶豫看向姬懷素,姬懷素拱手道:“小姐請吧,有昭信侯引薦,興許皇上一會兒有空,聽說小姐求見,總會見的?!?/br> 談蓁勉強笑對姬懷素道:“還請郡王也一同前往,小女子不熟宮中,只怕觸犯了規(guī)矩?!?/br> 姬懷素看了她一眼笑道:“談小姐盡可放心,昭信侯胸懷坦蕩,不是那等故意為難人的人,小姐一會兒若是有機會面圣,萬萬莫要再提此事,反而害了兩位兄長?!币贿呉策€是陪著她往素心軒去了。 談蓁道:“我適才也是亂了手腳,多些郡王提點,我遲些給侯爺請罪吧?!?/br> 姬懷素心下微微搖頭,只覺得這承恩伯府的千金,實在有些不通道理。 素心軒乃是水榭,已近初冬,天氣有些涼,外邊蘆花已白,他們進去時,云禎正坐在那里自己倒茶喝,又已有宮人在一旁伺候著烹茶燒水,看到他們來,連忙也引他們上座倒茶。 姬懷素笑著對云禎道:“侯爺?shù)故亲栽谌缱约乙话恪!?/br> 云禎眼皮都不抬,自己摸了只橘子慢慢剝皮。 不多時果然聽到腳步聲,宮人們引著姬冰原進來了,姬冰原原本臉上帶著笑,但一進來看到姬懷素和一個女子,臉色又變回了淡漠,看著三人行了禮,才道:“免禮吧,河間郡王是有事要奏?這位閨秀是哪家的千金?” 談蓁看到姬冰原進來就已呆住了,聽到姬冰原問,才慌慌張張又重新雙膝跪下,將之前那話說了一遍,卻萬萬不敢再提昭信侯挾私報復的話,只是含淚道:“皇上知道,我們府上一貫管家嚴厲,平日里絕無以勢欺人,觸犯王法之事,因此兩位兄長猝然被拘捕,小女子心中惶恐,只得求到郡王和侯爺跟前,只求他們引薦面圣。” 姬冰原原本心情就好,看到此也只是微微一笑道:“朕知道了,此事大理寺請示過朕,是朕讓大理寺一視同仁,先拘捕審理的。此次雖是虛驚一場,卻也是他們平日里過于疏懶,進京以來只在逐日嬉游,隨意結交,以致于被匪類利用,以后當更謹慎守身,小心讀書才是?!?/br> 談蓁聽他說來,連忙跪下磕頭:“小女子今后一定規(guī)勸兄長,不敢負皇上良苦用心。” 姬冰原點了點頭:“倒是把你嚇壞了,朕讓人送你回府。”又命身旁人:“挑幾匹鮮艷貢緞賞,壓壓驚?!?/br> 一邊和顏悅色,看著宮人將談蓁請了下去,這才看向了姬懷素,笑問:“卿也是為這承恩伯府的事來說情的?” 姬懷素心中凜然,垂手回話:“回皇上,有司辦案,臣豈敢插手,只是適才在宮宴上遇到侯爺,攀談了幾句,正巧談府千金來求侯爺引薦面圣,才一并過來的?!?/br> 姬冰原看了他點了點頭:“你是滴水不漏的性子,朕是放心的,現(xiàn)下卻有一事要交給你辦,稍后有旨意到你府上,你須用心辦差。” 姬懷素連忙凜然應了,看了眼始終一言不發(fā)的云禎,連忙告退。 姬冰原點頭允了,看著姬懷素走了,這才走上前去含笑對著云禎道:“這是誰觸怒了皇后了?小輩無知,我教訓他們。” 第109章 妄念 云禎卻問他:“皇上要給姬懷素安排什么差事?” 姬冰原看他剛才還生著悶氣,這下卻已完全被轉移了注意力,心下好笑之余又有些擔心,吉祥兒實在是太單純了,都事已至此,姬懷素居然還在纏著他,不過是看著吉祥兒心軟,還想著找機會挽回罷了。 但此人倒不如朱絳威脅大。 他心下想著,臉上不動聲色:“朕給了他一道密旨,教他悉心查訪,在安王這一支,擇年幼聰明伶俐的宗室公子,給朕挑選嗣子?!?/br> 云禎一怔,然后臉上那種幸災樂禍幾乎盛不住,勉勉強強壓抑住自己在皇上跟前大笑的心情,煞有介事對姬冰原道:“這不好吧?他之前都是儲君之位呼聲最高的宗室子,如今皇上忽然給他這個密旨,萬一他私下弄什么手腳怎么辦?比如選個有后患的,或者干脆心狠手辣……” 姬冰原看他明明心里快高興得開花了,還裝著一本正經(jīng)給他分析弊端,忍不住笑了:“他不敢?!?/br> “姬懷素這人,細心縝密,多疑多思。他會懷疑這是朕的敲打,或是一個考驗。也許朕不止給了他這個密旨,也有可能給了其他人。因此他不僅會領旨辦差,還會一點兒情緒不漏,忠心耿耿替朕考慮,辦得妥妥當當,盡善盡美,一點兒紕漏沒有?!?/br> 況且,他一定還指望著邊疆的大變局,戰(zhàn)事一起,朕為了穩(wěn)固國本,只能選擇成年皇儲。他料不到朕也已知此事,因此他一定會辦,因為他會認為到時候朕一定會放棄年幼嗣子的打算。姬冰原心里想著,卻沒有說出來。 云禎自己一個人先樂了一會兒,心里想著到時候姬冰原不知道心里如何吐血,還要為人做嫁,暗自樂了一會兒忽然一愣,后知后覺:“安王?所以安王才同意您胡鬧?” 姬冰原一本正經(jīng):“立后乃大事,怎么叫胡鬧?朕有胡鬧過嗎?安王這一支其實離朕也很近,又一直對皇室忠心耿耿,盡心盡責,子孫又十分繁盛,挑幾個資質好的孩子不難?!?/br> 云禎卻已經(jīng)飛快反應過來了,沒有這樣巨大的利益,如何能讓宗令讓步立男后?哪怕姬冰原一貫英明神武,乾綱獨斷,立男后立嗣子這樣的大事,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輕易決斷的。 皇上,一貫圣明,如今卻為了自己這般……這般…… 姬冰原不知何時卻已坐在他身側,攬著他,一起望向水榭敞軒外頭,看水面淼淼:“朕的確本來是有立成年皇子之意,圖省事,與其費心自己教,教個十幾年萬一養(yǎng)廢了還尾大不掉,不如選別人教好的,不好的廢了再換一個?!?/br> “之前……剛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朕本來想著你年輕,朕不能陪著你太多年,你既然喜歡,就陪陪你。到哪一天,或者你后悔了喜歡了新人或是想結婚生子了,又或者朕老了,不在了……” 云禎抬頭瞪眼看他,姬冰原失笑,摸了摸他的手背:“本來是這么想的,到那時候,朕總還希望你開開心心的,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能再找個喜歡的人,都可以。” “但是最近這些日子,朕發(fā)現(xiàn),朕不能忍受把你拱手讓人,朕也決不能容許朕還活著的時候,你就喜歡上別人,甚至與任何人合籍成婚,無論男女。朕希望能與你相伴白頭,同埋泉下,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云禎呼吸微微一顫,姬冰原抱著他,語氣平淡,語義卻決絕而毫無回轉。 云禎心里想著,我也一樣,我不舍得把你讓給別人,但是你是皇帝,我怎敢有此妄念? 姬冰原卻以為他是被嚇到了,但便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在這上頭讓步,他摸了摸云禎頭發(fā),開始哄他:“朕的吉祥兒,若是喜歡的不是朕,是別人,是要正大光明合籍成婚的。朕總不能不如你。只是帝皇婚姻,既是家事,也是國事。” “朕秘密立后,再擇一年幼嗣子,你為太子少傅,好好教他。將來若是朕不在了,你可攝政,他若是不聽話,你就廢了他,再換一個聽話的?!彼Z意冷酷。 “朕在,你為后,和朕共治江山,朕不在,你為王,攝政獨掌天下,朕在泉下等你?!?/br> === 到了晚上,承恩伯府兩位公子經(jīng)過審問后,終于準予暫時開釋回府。 談文葆心有余悸:“牢里全是人!全是那本惹禍的詩書上收錄的詩文作者!放我們出來也是嫌牢房關不下了!我們出來的時候,看到還在往里頭押送,一路都在喊冤枉,說以后再也不做詩了!” 談蓁抹著眼淚道:“兩位哥哥知道什么?哪里是什么牢房關不下!誠意伯府、王翰林府上也全都被牽連了,至今未歸!若不是meimei我今日進宮,在宮里出乖露丑,拼著見了皇上一面,兩位哥哥哪里那樣容易回來!” 談文葆忙道:“多謝meimei,meimei這兩日嚇壞了吧?都怪我們,以后再不敢到處隨意結交了?!?/br> 談文蔚卻問:“皇上見您了?” 談蓁道:“托了徐國公府的老夫人,帶了我進去,又央著昭信侯和河間郡王,才算見到了皇上,皇上說了,其實只是想給我們一個教訓,怪我們平日里過于疏懶,進京以來逐日嬉游,交友不慎,以致于被匪類利用,以后當更謹慎守身,小心讀書?!?/br> 談文蔚肅然道:“皇上教訓得及是,此次我們實在是吃了一次大教訓了,今后必當謹慎小心,閉門讀書?!?/br> 談蓁笑了聲。 談文葆聽她語聲嘲諷,問她:“meimei怎么了?” 談蓁道:“我笑兩位哥哥到現(xiàn)在還看不清楚。” “什么謹慎小心,閉門讀書,那昭信侯云侯爺,如今比兩位哥哥還年紀輕,他怎的不謹慎小心,閉門讀書?他怎的就能今日抄魯國公府,明日帶人大肆搜捕,只為一本未注意避諱的詩集?論起驕狂任性,我在江南,在京城,都不曾見過這等肆意妄為之人,他在宮里,都如同自家一般,使喚宮中禁衛(wèi),宛如使喚自家奴仆,要見皇上,不過是通稟一聲,皇上立刻就來?!?/br> “反而是我們實打實的皇上母族中人,皇上生母,乃是我們祖父的親meimei!便是如此,進京至今,未見過皇上一面,依然白身,想要見到皇上,尚且還要托一個外人的情!” “為的是什么?兩位兄長還沒明白嗎?” “圣寵!圣寵,可以讓一個和皇上半點血脈關系都沒有的人,只是因為自幼養(yǎng)在宮里,便得了皇上的寵愛,便可以讓他尚未弱冠,便能橫行京城,恣意妄為,你們試想想,若是那詩集里頭收錄著那昭信侯的詩,有人敢碰他一指頭嗎?” “便是河間郡王,在他跟前也是低聲下氣好生哄著,皇上待他,比待咱們這些正頭皇親國戚還要親熱,那昭信侯,借的是誰的勢?是皇上的勢!皇上一句話,兩位哥哥立刻就回來了,咱們再怎么謹慎小心,閉門讀書,有用嗎?皇上轉個頭,就把咱們忘了!” 談文葆和談文蔚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談文蔚才勉強笑道:“我們何嘗不知呢,只是如今我們家到底是在江南太久了,如今倉促要和皇上親熱起來也難,如今進京,何嘗不是為了謀點差使,再慢慢和皇上……” 談蓁又冷笑了聲:“太慢了?!?/br> 談文葆問談蓁:“meimei可有什么想法?” 談蓁道:“昔日我只道河間郡王已是風儀絕佳,品貌非凡,但我今日看到圣上,才知道,圣上竟然如此年輕,鳳表龍姿,氣勢風儀,世間無出其右,河間郡王站在他跟前也只能垂手低頭,倒像是山雞見到鳳凰,只能低頭朝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