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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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類型的公司,當老板的都有權(quán)實行彈性工作制。 時值午后,一碧如洗的晴空飄著幾朵棉花糖一樣的白云,坐在市中心世紀華廈外的露天茶座,微風從橙黃色的遮陽傘下掠過,帶走浮躁,剩下清涼。 緹娜啜一口醇香藍山,順著駱群航的眼光看去,他的視線被一副酷酷的墨鏡擋住。 男人帶墨鏡真好,除了裝酷,還可以偷瞄女人而面不改色,緹娜嘴角浮現(xiàn)一絲狡猾的笑意,向著剛剛走過他們身邊的一個漂亮妞,噓地一聲來了個帶有強烈挑逗調(diào)戲意味的流氓口哨。 駱群航嘴里含著一口咖啡,險些噴了出來。 漂亮妞想來見慣此景,回頭準確無誤地瞄準駱群航,雙眼一剜,嘴里逸出三個字:“神經(jīng)病?!彪S后加快腳步,四周寂靜無人,只有駱群航和緹娜一男一女,駱群航也懶得爭辯,撮起嘴唇用口哨聲吹出漂亮的曲調(diào)。 悠揚婉轉(zhuǎn)的口哨聲響起,連逐漸走遠的漂亮妞都放慢了腳步,竟然是一首膾炙人口的《喀秋莎》。 想不到他吹的還真不錯,上大學時用這個泡妞,未必見得比彈吉他效果差,看著他瞟過來的眼光,緹娜仍然壞心地不想表揚他,直接問道:“駱總,我以為你要帶我去拜訪地鐵項目的負責人。” 所以她用五分鐘時間,沖進衛(wèi)生間把頭發(fā)盤好,化了個端莊正規(guī)的職業(yè)妝,又換了一副無框樹脂眼鏡,畫上深色口紅,以使自己看起來成熟職業(yè),符合恰如其分的職業(yè)形象。 稍微一點改裝,跟著駱群航大搖大擺地走出辦公室,換來一路回頭禮,不是那身衣服,居然沒有人認出她。 12 驚鴻一瞥,悵然若失 “本來是的,不過他們在開會,所以就來這里放松一下。”駱群航摘下墨鏡,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些文件,遞給歆恬,說道:“這是他們可能外包產(chǎn)品的名稱和數(shù)量,你先看看。盡快聯(lián)系公司和供貨商采價,記得一定要問清付款方式?!?/br> 緹娜點點頭,翻看著手中的需求名錄,說道:“地鐵這種項目結(jié)款肯定是要付款期限的,我們當然要在供貨商那里爭取到相應(yīng)的周期和最低的價格。一些特殊型號的產(chǎn)品,我會多聯(lián)系幾家供貨商,以免真要用時出現(xiàn)缺貨的情況?!?/br> 駱群航不著痕跡地看看她,緹娜全然沒有察覺,她只要接觸到工作,就會渾然忘我。 她低著頭,幾縷柔細閃亮的發(fā)絲垂下,拂過瑩白如玉的臉蛋,聚精會神地看著文件繼續(xù)說道:“當然,真要是談成這樣的單子,恐怕我們就要派人進駐工地,提前做好進貨計劃,有所準備。不過,供貨商一般都是現(xiàn)款現(xiàn)貨,肯接受付款周期的供貨商十之八九在前期定金上就拿回了產(chǎn)品成本,后面的價格不過是純利和回扣而已。所以我們又要賬期,又要價格,恐怕是難談的,還要多想想……” 她點點文件,纖細白皙的手指動作優(yōu)雅像敲在鋼琴上,繼續(xù)說道:“我看了一下,這上面都是正常的工具用品,沒有應(yīng)急設(shè)備。近年來,地鐵修建中,可是出現(xiàn)過幾次重大事故。我也會聯(lián)系這些設(shè)備的供貨商,記錄下來,以備不時之需?!?/br> 她說著說著,覺得有小蟲子在臉上爬一樣,抬頭一看,駱群航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漂亮的眼中帶著一絲疑問:“張經(jīng)理似乎將你調(diào)教的很好,這些事情你倒是很熟悉?!?/br> 緹娜暗叫糟糕,隨即自己當自己的擋箭牌,低沉說道:“其實主要是緹娜教我,可惜她……” 駱群航聽到那個名字,眼色黯淡下來,過了一會兒,說道:“你有些時候,的確很像她的風格?!?/br> 所以他才會將她留下來,是為了她的業(yè)務(wù)能力,還是因為別的。 緹娜微微一愣,抬起頭,看著駱群航,心中百感交集,都說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難道竟然是真的。 她想起剛剛落座時,兩人異口同聲地向服務(wù)生點藍山咖啡,想到兩個人都用《a.new.day.has.e》當手機鈴聲,眉尖微微一蹙。 駱群航卻突然看見她雪白皓腕上,一串念珠,輕聲說道:“那是緹娜的?!?/br> 他已經(jīng)將身子探過去,伸手去碰那串念珠,緹娜淬不及防地抬起頭,兩個人的頭砰地撞在一起,緹娜揉著頭,仰起臉,駱群航英俊剛毅的面容近在咫尺,能感覺他溫暖的鼻息,鼻端充滿了似曾相識的清爽的味道。 兩個人都是微微一愣,駱群航看著眼前柔嫩的紅唇,心頭一動,慢慢地坐回身子。 —————————————————————— “兩位剛才的照片,想要一張嗎?”淙淙如流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駱群航順勢接過對面少年遞來的立可拍照片。 少年鏡頭捕捉到的畫面微妙而曖昧,他和歆恬兩人相視凝望,極為靠近的距離竟像要接吻一般,歆恬一雙柔亮如海水的大眼中,一點慌亂一點羞澀一點心動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從照片上蔓延開來。 “多少錢?就算你不喜歡,也得買下來,總不能讓它在別人手里,你說呢?!瘪樔汉綄⒄掌M襯衣口袋,抬眼看著緹娜說道。 卻看見她緊緊盯著那拍照的少年,失神落魄,說不出一句話來。 緹娜抬眼看那拍照的少年,剎那間失神落魄,這個干凈通透的少年如青山碧水之間一曲與世無爭的潺潺琴曲,說不盡的出塵脫俗,訴不清的動人心弦,仿佛因著他,那繁華熱鬧的城市背景都漸漸淡去。 緹娜呆呆地凝視著他,恍如夢中。 少年將照片遞給駱群航,聽著他問價錢,琉璃似明澈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就輕聲說道:“20元。” 駱群航看著歆恬猶自望著少年出神,心中怫然不悅,雖然兩人之間不是親密關(guān)系,他也不習慣被身邊的女伴忽略。 他遞過一張五十元的大鈔,輕聲說道:“不用找了?!?/br> 他存心折辱眼前著削瘦清雋的少年,從他的打扮來看,他的狀況并不寬裕。 少年接過五十元錢,微微皺了皺眉,輕聲說道:“等等。” 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開,緹娜一驚,幾乎要伸手去拉他,卻不知想起什么,強自按捺自己不動。 少年很快跑了回來,手里除了立可拍的相機,還多了一個極為便宜的面包,同時伸手將剩下的三十元遞給駱群航,客氣疏離地說道:“謝謝。” 緹娜看著少年轉(zhuǎn)身回到街角,拿著相機,看到合適的人便為他們拍照。 他又長大了呢,雖然看來有幾分削瘦,那寬闊的肩膀卻已經(jīng)有幾分男人的姿態(tài)。 緹娜一顆心心疼地擰緊,潘朗,他不是應(yīng)該在b市上大學,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h市。她已經(jīng)給他匯去足夠的生活費,他為什么要在街邊給人拍照來賺錢。 是因為她嗎,她想要上去拉住潘朗問個究竟,現(xiàn)在正是學校上課的時間,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h市。 駱群航看著歆恬若有所思的神態(tài),卻是暗暗地皺起眉頭。 ———————————— 夜深人靜,床邊的小鬧鐘滴滴答答的聲音讓緹娜越來越?jīng)]有困意,她從床上緩緩坐起,不知道第幾次打開電腦查看郵箱,收件箱除了廣告新郵件,根本沒有潘朗的回信。 晚上下班后,她特地跑到下午相遇的地方,卻遲遲找不到他,她回到家中,以緹娜朋友的名義一連發(fā)了許多封郵件給他,詢問他人現(xiàn)在在何處,卻遲遲得不到回復(fù)。 她周而復(fù)始的發(fā)郵件,等待無果,上床睡覺,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失眠,起床開電腦,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終于怒了,她不相信潘朗沒有看到她的郵件。 她感覺到潘朗是刻意回避不想告訴他真相。 她打開郵件,迅速地寫下: 潘朗: 緹娜臨終前將你交托給我,你若不愿,也可以當面說明。但是你讓我心急如焚,對我不理不睬,不告知我你的近況,讓我對緹娜無法交代,便是對緹娜的莫大不尊重。 也讓我對緹娜幫助的人產(chǎn)生懷疑。 緹娜的朋友 她怒氣沖沖地將郵件發(fā)送過去,少頃,就收到了潘朗的回信。 緹娜心中一酸,他在這個城市無親無故,身上又沒有什么錢,難道是住在網(wǎng)吧里。 她著急地打開郵件。 jiejie的朋友: 你好,我很好,十分感謝你的關(guān)心。 我不會再要jiejie或者任何人的資助,我已經(jīng)長大,能夠自己照顧自己,請不要擔心,我替jiejie謝謝你。 祝好夢 潘朗 緹娜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她一直以為潘朗是個可愛柔順的孩子,現(xiàn)在才領(lǐng)略到對于除了她以外的人,潘朗是多么固執(zhí)堅持。 她長嘆一聲,隨即又捏緊拳頭,只要他在這個城市中,她就一定能找到他。 她絕不允許他擅自荒廢學業(yè),他攻讀的b大法律專業(yè)全國知名,她一定要讓他回去念完,有一個輝煌燦爛的未來,而她會繼續(xù)承擔所有的費用。 她慢慢地坐回床上,良久卻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紙箱子,里面裝滿前幾年,網(wǎng)絡(luò)不發(fā)達時,潘朗寫給她的信。 兩大匝信箋,她整理得齊齊刷刷,用絲帶綁好,連mama在國外寄回來的信,她都是看完就丟,沒有保存的那么好。 她將那兩大匝信箋抱在懷中,微笑著,漸漸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 明亮的晨曦從窗戶中投射進來,樓下街邊觀賞樹上的鳥鳴啾啾也同時傳來,緹娜深深懶腰,潘朗的信果然從始至終都是對她最為好用的安眠藥。 迅速地收拾好,她正要沖出門去,一眼看見門前的日歷,今天的日期畫著一個大大的紅圈,她猛地站住,情不自禁咬住嘴唇。 今天是她下葬的日子,是她的葬禮,也是她和所有人最后一次有牽扯的日子。 她早已經(jīng)決定去參加自己的葬禮,至少可以躲在一邊,遠遠地看著曾經(jīng)的親人為自己哭泣。而她也要用這副軀體去給自己鞠幾個躬。 她正要給駱群航打電話請假,她昨日滿心惦記潘朗的事情,竟然忘記了要請假。 電話還沒撥出,駱群航已經(jīng)打了過來,他的聲音微微沙啞,竟似宿醉后遺癥,輕聲說道:“今天是她的葬禮,你在家里,我接你一起去參加?!?/br> 她換上一身肅穆黑色的衣服,緊張難過的心情竟然比以往任何一次參加葬禮都要難過。 手機音樂再次響起,駱群航的聲音傳出來,說道:“我已經(jīng)等在你的樓下?!?/br> 緹娜隔著窗口向下望去,一輛流線型華貴的奔馳車旁,駱群航安靜地靠在車門上,面朝著冉冉升起的朝陽,整個人被照耀的鍍上了一層金黃。 他沉默安靜的側(cè)臉,一直向著遠方,久久不動的姿勢,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蕭瑟和落寞。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3 三個鞠躬的含義 駱群航刀削的俊臉上,留著宿醉痕跡,剛毅的下巴冒出微微青色的胡茬,站在晨光中充滿帥氣陽剛的男子氣。 花店店員略微一愣,心頭小鹿亂撞,駱群航全無所覺,向著花店中開得艷麗高雅的郁金香一指,說道:“請給我扎一束純白的郁金香?!?/br> 緹娜一怔,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郁金香的花語,純白色的郁金香預(yù)示著“逝去的愛情”。她偏頭看駱群航,心中略略不安,輕聲問道:“怎么想起送她白色的郁金香?!?/br> 駱群航看著手中的郁金香,紅艷艷的絲帶纏繞著青翠欲流的郁金香花莖,純白花朵纖塵不染,美得奪人心神,低聲說道:“我看她家里種著郁金香,也許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緹娜輕輕一怔,沒想到陽臺上一盆已經(jīng)落幕的郁金香也被駱群航看在眼里,她心中有些莫名酸澀,看著駱群航向前走的高大身影,輕輕跟了上去。 ———————————————————————— 沉重肅穆的葬禮,緹娜遠遠看見摟住來賓垂淚的中年女子,不知不覺放輕了腳步,勉強壓抑住陣陣淚意,知道m(xù)ama過的很好,她就放心了。 她的穿著打扮自然流露出高貴端莊的儀態(tài),雖然摟著來賓垂淚,也不曾放肆的嚎啕,只是將傷心盡量收斂在心里,她的身旁站著一個高大儒雅的中年男子還有兩個年齡相差不大英俊帥氣的男生,都神色肅穆地陪在她的身旁。 緹娜知道那是她的繼父和兩名同母異父的弟弟,她從來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可是他們卻愿意漂洋過海陪著mama籌辦并出席她的葬禮,可見母親在他們心目中的重要性。 她想哭,卻微微的笑了。 駱群航快走幾步,來到緹娜母親的面前,看到那酷似緹娜的面容,心頭一震,眼色更加陰沉,緊緊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握住,輕聲說道:“阿姨,節(jié)哀順變?!?/br> 緹娜母親輕輕點頭,漂亮的眼睛經(jīng)過歲月似乎能看透人心,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一樣,我想緹娜并不希望朋友們過于傷心?!?/br> 這個年輕人也許和緹娜關(guān)系匪淺,所以才會落寞,以至于傷心從幽深墨黑的眼中快要泛濫成災(zāi)。 他略微點頭,向右走去,身子震動一下,目光便久久停駐在棺槨中的緹娜身上,她俏麗明媚的容顏栩栩如生,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仿佛生前模樣。 一種莫名的痛從心底一直升起,四處蔓延,駱群航握緊拳,不想讓自己當眾失態(tài),將白色郁金香放在她的身旁,然后伸出手去輕輕觸摸緹娜的臉蛋,寒冰一樣,他的眼光卻因之變得柔和生動起來。 緹娜注視著駱群航的動作,心頭微微一顫,mama已經(jīng)拉住她的手,問道:“你就是歆恬嗎,這些年緹娜多虧你照顧了?!?/br> 在熟悉溫柔的眼光下,緹娜原本想要微笑著答話,卻不知怎么淚水奪眶而出。 母親微微一頓,一直費力壓抑的傷心沖上咽喉,化作難以下咽的哽咽,而緹娜已經(jīng)趴在她的肩上放肆地哭泣著。